第二十章 试戏

试完镜许鸣已并没有说什么，扑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说让谢一琛回去等消息。又过了两天，许一敏告诉谢一琛，许鸣已打算让他再去试次戏。

谢一琛并不知道除了他还有其他人，所以当他进入房间，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高大男人站在那的时候有些吃惊。

这是？谢一琛想起了，是张屹凯，最近正炙手可热的小天王。任借俊朗的外表，阳光的性格，收获了大批女友粉。

张屹凯果然如传说中那样热情开朗，看到谢一琛进来，主动走上前来和他握手，大大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你是华羽吧，我叫张屹凯，一会你配儿许方，我配赵路。”

谢一琛这才明白过来。

“第101场，你们开始吧。”

许鸣已依然坐在台子后面，依然一张扑克脸，剧本摆在面前，冷不丁开口道。张屹凯原来还想说什么，被打断后搞怪地朝谢一琛做了个鬼脸。

第101场戏的时候，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赵路已经彻底调查清楚，之前一连串的凶杀案件都是许方所为。准确地说，是许方的另一个人格所为。而许方对于体内的另一个“他”一无所知。所以他一直不明白，好友为什么坚持他是杀人凶手，他很烦恼。这次更奇怪了，还说他有人格分裂。如果真有人格分裂，为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到。

那起轰动的凶杀案许方看过电视里的报道，即使只是一闪而过的画面，许方也能从中窥得现场的凶残，案件性质的严重。作为一个性格有些封闭，生活环境很简单的人，只是看到报道，他都会觉得从骨子里感到可怕。但突然有个人，还是好友坚持说，这个案子是他犯下的。

“我知道我性格有些内向，有些古怪，但我把你当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我真的有哪里做得不对，拜托你好好告诉我好不好，而不是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来敲打我。”

又一次，赵路和许方对向而坐。

谢一琛和张屹凯两个人相对而坐。谢一琛的眼睛有些红，肩膀有轻微的抖动。但是他依然径直看过来，虽然他的目光看起来像是想闪躲。

许方并不是一个擅长跟人打交道的人，其中一个表现是他通常不怎么直视他人的眼睛。

张屹凯有些吃惊，自从许导说了开始后，面前的人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还是一样的模样，却让他几乎想不起刚刚那个有点小呆、小害羞的小青年。楚楚可怜？张屹凯讶异于自己此时竟然会想到“楚楚可怜”这个词，在谢一琛的目光直直看过来却又忍不住想闪躲时。

看到许方的样子，赵路几乎不忍心做接下来的举动。他一只手摊在桌上，另一只手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整个过程许方一直死死盯着他即将从口袋里掏出来的那只手。赵路拿出的是一支录音笔。

“你并没有哪里做得不好，相信我。只是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听完你就知道了。”张屹凯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谢一琛，将在听到他的话时的疑惑神情尽收眼底，这让他心底的不忍更加加重，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是自己的声音，他能听得出来。许方微微偏着头，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哼，他们都是我杀的，他们都该死，那个保安看人的眼神太让恶心了，还有那个叫李珠的老女人，蠢得跟只猪一样，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许方的神态开始产生了变化了。他变得平静，一抹奇怪的笑浮现在他脸上。

“是啊，那些人是我杀的，但不是许方，他那么蠢，那么傻，要他杀只鸡估计都会手抖得跟犯羊癫风一样。”

谢一琛脸上的笑看起来甚至有些得意。如果说刚才他还绷得像张弓一样，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放松下来，那只一种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能入他心里的放松，即使他口中说的是杀人的内容。

“你是他的朋友？啧，难以想象，他那样愚蠢、懦弱的人竟然也会有朋友。”

听到面前“许方”挑剔的语气，赵路感到很无力，他想或许许方曾经有过一些不好的经历，才促成了面前这个人格的诞生。他知道这个第二人格的存在吗？看样子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他？”

突如其来的愤怒涌上心头。与此同时，赵路开始纠结。他应该马上拿出手铐铐住面前这个杀人凶手，但面前的人神态又产生了变化。赵路不错眼地看着他，看着他从一派悠闲的模样又转变到之前绷得紧紧的状态，似乎疑惑于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习惯性地求助于好友：正在他面前的赵路，看向他的眼神中虽然有戒备但更多的信任。

张屹凯应该要伸出手去握住谢一琛的手，这是对于赵路此时的描述。他想借这个举动给许方一些力量。而他确实也这样做了。但不同于剧本中，他站起身直接走向了谢一琛，他蹲在了谢一琛面前，用自己略大的手握住了他的，它们握起来冰冷而单薄。

赵路没有说话，因为此时他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他无法抑制它们的产生：那些人不是许方杀的，他看起来这么脆弱，那么需要被保护。对，是“他”杀了那些人，只要“他”不再出现，许方就一直会是许方，他只要做到让“他”不再出现就好了。

张屹凯没有说话，谢一琛也没有。在一阵沉默中，有脚步声走近。

“好好读剧本，等开机通知。”

是许鸣已。没有更多的话和停留，在张屹凯和谢一琛的愕然中，他已经离开了房间。

谢一琛和张屹凯四眼相顾茫然后，终于明白他们的试戏已经结束，而且确定已经定下他们。

张屹凯站起身来，阳光的笑容又回到了他脸上。

“你的戏真好，对了，你还是编剧，以后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向你请教吗？”

还没等谢一琛回答，他已经叫进来的助理拿来手机，问了谢一琛的手机号码和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