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红衣女孩

而金融系407就是.....

我猛的抬起头来盯着四楼的最靠边的窗户，一条白色的丝巾随风飘荡。

不过我只是扫了一眼就没有看了，从正面肯定是很难进入407，那么就只能从后面进入了。

在窗户最右边就是一个十多公分的放水管，还有旁边巨大的红色油漆所刷的消防柱，让我心喜的在旁边是有一棵树，但是这棵数离窗户很远。

这棵树的枝条可以挡住另外一边的监控，接着消防柱和放水管爬上去是完全可行的呢。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

疏影摇曳，透过树枝我目光死死的盯着407，窗户一片漆黑，仿佛一头蛰伏的凶兽，安静却狰狞。

“叮叮，叮叮叮。。”

水上咖啡厅窗外前的风铃蓦然响起一阵急促但不失节奏的响声，我心中明白，要打烊了，每天晚上十点打烊。

出了咖啡厅外面深夜还是有点凉，我得得索索的打了个冷颤，总感觉阴嗖嗖的。

我不敢看黄河母亲想，那双突兀的眼睛就算是白天都看起了让人冷汗连连，这也是我七年间不敢认真打量石像的原因。

就在这种似真似幻的情况下我走到了白天的地方，没有看宿舍而是一屁股做在湖边岩之上，看着马路对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槟榔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槟榔配烟活似赛神仙，可惜我对烟过敏.....

我带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口罩带在嘴上，走到消防柱和放水管旁边，我看了下表，无论如何四点前必须离开。

所幸的是宿舍女生都很注重保养并没有熬夜，所以灯都是黑的，而407始终没有亮光产生，我特意穿的一双布鞋以免产生声音。

消防柱以及放水管的挂钉非常大，所以攀爬还是很容易的，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随着距离窗口越来越近，我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

“扑咚..扑咚...”

到了，正当我满心喜悦的想爬进去时.....

一个脸色发白，批头散发，眼睛泛着黄光的头颅出现我面前，冰冷不含一丝表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整个心脏都慢了半拍，毛骨悚然，后背的脊椎升起冰凉的寒意...

惊恐之下，左脚突然踏空整个人就要向下倒去，突然一只瘦骨嶙峋的白骨爪扣住了我的左手，借着力我赶紧右手使劲站稳身体。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不是什么白骨爪，而是瘦骨嶙峋的雪白手掌，手掌扣在我的手腕上非常冰凉，再加上秋夜很凉，皮肤泛起无数鸡皮疙瘩。

“你和红鸾是什么关系？”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一愣神，有点懵逼，红鸾是谁？所幸女鬼的苍白面孔让我脑子格外的清晰。

“我不知道红鸾，我是安医生”我语气急促，努力减轻自己的紧张感。

也在这时‘女鬼’松开了瘦骨嶙峋的冰冷手掌，我也真正的看清她的面孔。

一头看起来触感柔顺光滑的长发，在月光之下还能反射微微晶莹、软而圆的耳垂、小巧的鼻子，鼻子上有一颗小黑痣不仅不难看，反而增添一丝俏皮，只是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整体看起可以算的上漂亮，清丽秀气。

女生没有回答，反而是歪了歪头看着窗外的月光。

她说：“你身上有和她一样的气味，你们都来自那里。”

我心中有点慌，这女孩对我的奇怪行径没有一点反应，而且行为举止极为怪异，应该就是任务中的余鱼儿。

我道：“我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什么气味，我是安医生，给你心理辅导的安医生。”

余鱼儿冷冷的扫了我一眼，阴沉厉声道：“那是窒息的味道，如同在地底下的棺材中，只是你们这些肮脏的人看不到而已。”

她突然阴森笑道：“呵呵呵，我没有病，也不需要治病，倒是你快病入膏肓了。”

是语气阴冷森然，没有感情。

我闻言很烦躁，冷声道：“我没有病对了，你晚上没有睡觉吗，一直站在这。”

女孩露出鄙夷的眼神，是对我刚才的话非常质疑。

女孩仍然没有表情：“我在想如何去她那个世界，之前我想通过跳楼但是没有成功，我觉得这个通道应该行不通。”

她继续说：“后来我在想她是孤独的，是在另一个空间，如同画中静止的人一样，所以需要和她有那种共鸣才能进入她的世界。”

我皱了皱眉头，女孩好像不是因为情伤自杀的，难道真是脑子有问题不成？

“那你觉的有什么方法呢？”

她那始终没有表情的眼睛有了波动：“未知的深井，你想象一下当你一个人迷路的走在野外中，突然无意中跌入深井之中，没有任何人来救你，只能在那孤独，绝望，恐惧中的窒息中死去。”

说道这里余鱼儿的语气明显雀跃起来，眼睛也渐渐的有神了。

我心中发冷，如同心脏被人紧紧的握紧，在这秋夜之中，悬在四层楼之上，听着这诡异的话，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你形容的这种场景很少，甚至基本没有，而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当你提前预知这种场景时或者说这种方式时，再处于这种情景时效果根本达不到。”

事实上心理辅导已经开始进行了，要在潜移默化中代入到患者的视角和世界观中才能很好的去展开工作。

余鱼儿突然猛的将双眼对准我，那种眼光我从来没有见过，凶狠中带着凄厉，仿佛活着的冤魂一般，怨气弥补。

我心中一惊，不知道她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之前可是一直非常的冷漠，突然我感觉左脚失去了知觉，整个下半身都变的异常沉重。

消防柱的铁栓终究是太窄，右手用力拽着粗大的消防柱和将身体紧紧的贴在胸前的放水管之上。

我有点疲惫的对余鱼儿道：“我能进去聊吗？现在这个样子和树濑似的一点也不雅观，尤其这还是四楼。”

我眼神充满希冀的望着她，同时整个左脚都在不断的抖动，实在是太麻了，不受我的控制。

余鱼儿眼神充满冷笑，沉默不语。

我心中一沉，一种无助的恐惧油然而生，她是想要我自己摔下去吗？

通过刚才的对话，我断定她精神绝对有问题。

急迫之间，我缓缓低沉道：“我能帮助你寻找到通往那个世界的路...”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瘦骨嶙峋的雪白手掌就搭在我的胳膊上，我心中一哆嗦，差点就直接跳下去了。

不过转眼间我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心中大喜，轻轻的躲掉她的手掌，奋力的爬上窗台了，幸好现在属于深夜，完全看不到这里的情况。

慌乱中的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女孩的手冰凉的完全不像是正常活人的体温。

宿舍中没有一丝光亮，借着走廊的微微弱光，我发现宿舍是四人寝，上床下桌其他三个床位只有简简单单床铺，桌子上没有任何东西，在桌子上的书橱只要堆的密密麻麻的书。

“她们都暂时搬到别的宿舍了，407只有我一个人。”

被孤立的女孩余鱼儿仿佛在诉说着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丧气抱怨，冷静异常。

我没有答话，而是趁着这个空档大致观察下女孩窗外的布局。

余鱼儿桌子上没有电脑，没有台灯，没有吹风机，没有玩偶，没有叮叮当当的小玩意儿，没有大部分女生都有的化妆盒.....

极尽简约，清爽整洁。

桌子上是几本书，太暗了看不清书名，还有两本小巧的笔记本，一红，一黑，红色的笔记本明显非常破旧了，封面上都有暗黄色的污痕。

女孩看起来也不像是追星的姑娘，没有任何海报，任何贴墙图片，在桌子之上的书橱摆的的是一些教科书、字典、小说等等。

中间挂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代的怀表，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不过我注意到最右边的一本书橙黄色的封面，太熟悉了---追风筝的人。

在桌子的最右边是一个相框，我看不太清，只能隐约看其中是两个人。

我没有做女孩给我搬得椅子，而是望着做在地上的女孩道：“我能看看这个照片吗？”

宿舍地板是木质的，看起来非常干净光滑，女孩做在地上批头散发下巴托在膝盖之上，没有回应，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某处仿佛又一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本身就是来给她进行心理辅导和治疗的，自然需要抓住一切可以深入了解她的机会，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我就当她默认了，径直的走向桌子边缘，相框是不算很大，也就比手掌大一点，我特别留意到相框是用香木做的，香木虽然香但是并没有红木适应环境的侵蚀。

嗯？刚触及相框，我的手指就触摸到相框背后，一片光滑，心中暗震，用眼角的余光稍稍的看了下余鱼儿，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稍稍的斜了斜身体，而后将相框翻转过来，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清楚了背后滑滑的东西，心中疑惑不解。

后面同样是照片，但是一个被撕了一半的照片，如同整个人被割裂了一般，这张半拉照片中的人我很熟悉，哥哥张国荣。

照片的背景不算昏暗，但能清晰的看清楚标志性的建筑，香港红磡体育馆，这张照片应该是张国荣和粉丝互动合影的照片。

那么这张照片的另一半呢？

这位粉丝是谁？

为什么会在余鱼儿手里?

余鱼儿和这张照片什么关系？和这位粉丝又有什么关系？

窗外的秋风吹过一阵透彻凉意遍布全身，如同我现在的心境，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联系呢？张国荣在香港红磡体育馆演唱会有好几次，那么这张照片的背景又是哪一年的？

尤其是这张照片被撕裂的边角微微泛黄，看起来已经被撕裂了很多年了，只有哥哥那忧郁的眼神和笑容静静的注视着我，不明，不白，不解！

将相框重新放在桌面上，直到这时我才仔细看照片中的两人，一个是余鱼儿，另外一个同样是女孩，个头比余鱼儿稍微高一点，和余鱼儿不同，扎着一个马尾辫。

我心中泛起奇异的感觉，总觉的照片中的另外一个女孩有种熟悉感，脑中仿佛有无数碎裂的陨石不断呼啸而过，整个大脑突然一阵剧烈疼痛传来。

“呃啊....”

低声惨叫一声，我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整个大脑疼痛异常，一阵一阵不断震动，我用手狠狠的在头上砸了两拳，两眼一阵发黑，但是仍然解决不了疼痛感。

我心中恐慌，这种情况可从来没有出现过。

突然一阵冰凉从额头之上传来，继而是另外一阵冰凉放在太阳穴中，是余鱼儿的手，随着她的不断揉动，疼痛之感渐渐减轻。

稍稍减轻疼痛之后，是一阵透彻心扉的疲惫.....

几分钟之后疼痛逐渐消散，我没好意思让余鱼儿再按摩。

我直起身体同样做在地上，看着低头不语的余鱼儿微笑道：“谢谢你，你的内心可不像你外表那样冷冰冰的。”

银白色月光照耀在女孩的脸色，呈现出惊心动魄的美感，但是女孩就如同月宫中的嫦娥一般，始终是孤孤单单，冰冰冷冷，和世界格格不入。

不知怎的，我心中一痛。

看着同样沉默的女孩，我心中一阵无奈，如果继续这样状态持续下去，我根本就打不开她的心扉，去了解自杀的真相，好在她的室友都不在，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的了解。

我毫无坐姿的靠在床边的爬梯上，看着对面的女孩：“我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先停下来，我占用你几分钟时间好吗？”

“通道。”女孩执著着之前我的承诺。

我内心苦笑，但是现在不能顺着她的话去回答，否则被带入她的节奏中去。

“我就算现在说了方法，你也进不去，就像我刚才说的深井死亡问题，当你有意识的去触碰，去了解那么结果往往是失败的，如果你信我的话，咱们就好好交流，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