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女孩之死

“跳楼。”

“自杀还是他杀？”

“自杀，据她母亲说是直接从自己的小屋中的窗户跳下去的，母亲得到消息时小女孩已经死了快二十分钟了。”任不凡双眼都泛红了。

小女孩乔乔来我们这里已经有两个月了，一开始病情非常严重，我们是建议送到医院治疗的，可是她母亲不愿意，毕竟如果进入精神病医院的话，那就是打上了烙印，而且很难出来，不到最后一步任何父母都不会将孩子送到精神病医院的。

女孩乔乔患有严重的抑郁症，人格分裂症，以及幻觉，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了，小女孩非常的善良，将自己世界中的东西分享给大家。

“当时为什么不把小女孩放给我，封鱼葳不是说她行吗？她不是有五年的咨询经验了吗？他了解儿童吗？就凭她那被社会熏陶的心能深入小孩的世界马？”我愤怒的大吼质问道，门在开着整个走廊都能听到我的怒吼声。

我的愤怒是有理由的，当时小女孩是想在我这里的，可能是因为我也是那种独来独往的人吧，但是后来还以我刚毕业为理由将乔乔给了封鱼葳。

任不凡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衣服领，很罕见的凶声说：“我告诉你，安一然，谁都有资格痛苦，都有资格质疑就是你没有，鱼葳和乔乔相处的时间比你多无数倍，她比你更伤心...”

“而你的？整天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扪心自问你接待的都是什么类型的客户，乔乔能放心交给你吗？乔乔第一次过来就想在你这里治疗，你当时是什么态度？全凭公司安排是吗？是不是？”

“你这样的消极态度能放心吗？对，乔乔后来是给鱼葳治疗，但是你有争取过吗？现在你和我抱怨，简直就是道貌岸然。”

任不凡一声怒吼将我狠狠的推向椅背上，接着吼道：“我来只是通知你一声，乔乔三天后入葬地点在福寿园，来不来是你的事情。”

我愣愣的眼神呆滞的看着办公桌，心中的痛苦无以复加，是啊，如果我当时争取了呢？也许结果就不会这样，如果我当时不是那种消极态度呢？结果也可能不会这样。

回顾这几个月的工作，我始终是浑浑噩噩的，仗着小聪明接待特点客户赚的钱确实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考虑过患者患病的原因，没有想着他们产生症状更深层次的社会因素，交际因素，家庭因素，人性因素等等。

更没有想着深入了解他们的世界，这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心理咨询师，任不凡对我的怒火想必是积压已久了，更何况其他同事，尽管我和他们没有太多的交集。

微风吹过桌子上的材料哗哗啦啦的响，正好翻到了余鱼儿的资料内容上，嗯？我心中一震，今天是十月二十八号，而资料上写的余鱼儿生日是十一月十一日，光棍节呀？

只是不知道她是过农历生日还是阳历生日，任不凡的训斥让我警醒，之前我一直是以功利性的态度去面对患者，很多患者是变的正常了，但是那只是将他们强行拉到正确的世界观中，这个过程必然伴随着痛苦的撕裂感。

简单粗暴却对患者的影响很不好，就如同楚门的世界，你只是站在门之外的世界观察他们，一切规则都是门外的世界为准，因为你在门外所以理所当然。

但是当你强行将门内的世界拉到门外的世界呢？现实不是电影，那样的后果很严重，他们是回到了正常的规则内，但是痛苦呢同样是他们承受。

这并不是圣母，而是一个心理咨询师的准则。

余鱼儿的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这也是吸引我的地方，毕竟月岛园本身就是存在很多故事的地方。

.......

“也就是说，到现在也不清楚小女孩患病的根源到底是什么吗？”我打着黑色的雨伞向旁边的任不凡问道。

今天是周五，远处天空黑沉沉一片，乌云压城，狂风咆哮，不算磅礴的大雨不停的下着，在这十一月初迎上阴雨天气显得格外寒冷，刺骨的冷，握着伞把的手一片冰凉。

一周了，那个叫慕尘安的女人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来过。

原定于周四入墓因为警方的再三确认而搁置到了周五，一切都是那么快，从女孩的自杀到现在我并没有见到一面，更不知道小女孩最近的情况。

不知道什么原因，每逢入墓时福寿园都会阴沉沉的下着雨，远处小山坡一排排的绿茵树木，被雨水的雾气打的朦朦胧胧，如同伺机而动的狰狞厉鬼。

“是，在乔乔去世前的一周内，性格突然大变，变的暴戾，疑神疑鬼，而且容易发怒，总是自言自语，之后被她母亲带回家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是你所知道的。”任不凡沉静的说道，他今天穿着一身西装，配着那国字脸显得格外肃穆。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也是我直接忽略的问题？”

任不凡没有扭头，问道：“什么问题？”

我说：“小女孩的父亲怎么没有出现？还有根据封鱼葳的诉说，女孩的父亲仿佛是刻意被遗漏一般，同样的从开始到现在至始至终都没听过和见过她的父亲。”

任不凡沉默片刻，道：“之前鱼葳问过女孩的母亲，但是她并没有说，问过乔乔，乔乔说她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们对她的父亲一概不知。”

“她的父亲叫乔一衫，人称乔二爷，三年前和女孩的母亲离婚，离婚原因不明，乔一衫以前是做水货的，水货你们应该知道像莆田的高仿鞋也是水货，水货不一定水只是名称而已。乔一衫做的很大爷很杂但是东西都是销往国外，大部分都是非洲那一块。”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我旁边传来。

我定睛一看，来人个头极高目测有一米九左右，身材壮硕，脸色黝黑，外表粗糙，看起来沉稳干练。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他顿了下道：“我叫陈山，是负责‘乔乔自杀案’的人，是刑警队队长。当然最后证明这确实是一个单纯的自杀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