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滩鸭血，两个地点

“你们的头儿在哪？”我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不是主要负责人我和他说太多没有任何意义。

我接着说：“抱歉，因为我这里面也有一些信息，需要和你们负责人碰个面，相互交换信息的，至于我的问题等我和你们负责人谈完之后再说。”

连城皱了皱眉头，奇怪的看着我道：“好吧，我带你去见我们头儿，你也不要做什么小动作，因为据我们了解在第一次自杀后，杭北大学没有聘请任何心理咨询师给余鱼儿进行心理辅导。”

我心中一震，杭北大学居然没有备案？那是任不凡在骗我？不可能啊，这个任务是公司经理布置的，任不凡也没又理由去欺骗我，公司也不可能，那么只能说杭北大学刻意隐瞒了。

同时我也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在接触余鱼儿之前确实在那项任务要求上看到不同的东西，那些条件如果按照正常情景下看是非常不合理的。

而杭北大学没必要在这个关节眼给自己增加更多的麻烦和质疑，走过那座无名桥我看向东边的高架桥并没有任何东西，想必余鱼儿已经被放了下来。

“尸体是放在马路上还是下面？”我问道。

“两个现场，上面的公路已经暂时被封闭了，你可能不知道，余鱼儿的那根绳是缠着的，刚刚好正好可以放到下面，所以在桥下面又是一个现场。”

我看到那边人头攒动疑惑问道：“怎么回事，现在离案发应该很长时间了吧，尸体为什么还没有运走呢？”

连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到了就知道了。”我看他脸色阴郁。

我们从后山才能走到哪个高架桥下面，所以还得从后山靠湖边走过去，湖道不像月岛园下面的湖道，这边的比较窄，只能容得下一人走。

我让连城走在前面，心情很是低落，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对岸的月岛园四楼，还是一条白丝带在飘，依稀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

我们很快就到了现场，现场人不是很多，因为学校包括月岛园以及后山都已经被封锁了，在现场的只有警察，法医，和学校领导，以及任不凡。

走到现场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我即惊奇又觉得很合理。

陈山，之前在乔乔的葬礼上看到的一个警察，今天的陈山居然戴了副眼睛，看起来没有那么粗狂，但是却给人感觉非常怪异。

陈山明显注意到我的到来，快步走到我的面前笑着说：“我们又见面了，两次和你见面的场景都不是很愉快。”

我点了点头深有同感，第一次是在乔乔的葬礼之上，第二次是在余鱼儿的死亡现场，我徒然有点毛骨悚然，虽然是烈阳高照的白天，但我仍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两次见面都是死亡现场，而且死者都是和我有关的人，这让我很是惶恐。

我神情严肃的说：“陈警官能给我大致说说是什么情况吗？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余鱼儿的心理咨询师。”

陈山闻言脸色一肃道：“这个我知道，你们公司的同事和我说了，当然还有杭北大学的领导，所以你是一个比较关键的人物，既然这样我就和你详细说说。”

我注意到连城脸色变换了一下就正常了，如果不仔细发现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是我曾经在精神病医院兼职了很长一段时间，对面部的表情把握非常准确，这稍微的面部变换是逃不过我的观察的。

因为从一开始我对连城这个人印象就不太好，虽然一副普通老实人的形象，但是心机可并不浅。

走到桥下我发现一块大白布盖上了余鱼儿的尸体，对于尸体我并没有什么作呕，因为在精神病医院我接触过很多。

但是对余鱼儿的尸体我内心却充满悲怆，那种感觉就是前一天还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灵性十足的熟人，突然就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我能看看她的尸体吗？”我提出了一个要求。

出乎我的意料陈山居然爽快的答应了，任不凡走到我面前低声道：“你一定要仔细看余鱼儿死亡前后的变化，我没有接触，但是你比我更熟悉。”

我心照不宣的给了任老哥一个眼神，表示会意。

在余鱼儿尸体的二十米外同样有一圈人，想必就算连城所说的第二现场，我拿过法医给我的防护服和手套走到余鱼儿的面前。

轻轻掀开白布，首先映入我线帘的就是苍白的脸，脸庞光滑完全没有长期熬夜形成的憔悴，但是很明显已经硬邦邦的了。

我同时我注意到余鱼儿的嘴唇非常的红润，下巴上有一点红色的印记，应该是口红不小心碰到的，脖子不出乎我意料的是紫青色一片。

接着我将整个尸体上的白布都小心的掀开发现余鱼儿的着装异常整齐，和我第一次见到她一样红色的衣服，脚上是一双帆布鞋。

整个身体看起来出奇的正常，没有挣扎，没有剧烈的运动，整整齐齐，如果不是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紫青色棱痕完全发现不出来。

当我留意她的手时心里一惊，大拇指指甲断裂，其他手指正常。

“目前就是根据她的拇指断裂情况，以及第二现场我们才初步断定她不是自杀，对了余鱼儿不是完璧之身这同样是一个线索，因为据我们所知余鱼儿并没有男朋友。”

我明白陈山的话，这说明出了这两处疑点完全找不出余鱼儿是他杀的证据，同时我注意到余鱼儿的双耳带着一副耳环，这副耳环的形状都是水滴状的，非常的好看。

但在此之前的几次接触中我并没有看到余鱼儿有戴过耳环，我转头向陈山问道：“这对耳环你们怎么不取走呢？”

“这属于个人财物了，需要登记，然后我们才能取出，而且不管是作为证物还是其他，事后都需要交给其家属的。”

我点了点头将余鱼儿的这对耳环深深的刻在脑海里，这双耳环应该是余鱼儿自己戴的，而不是别人给她戴的。

“好了，陈警官我没有其他发现，但是我想问一下，余鱼儿的右手大拇指的指甲裂开，你们找到事发的地方了吗，我是指指甲裂开的地方。”我将白布重新盖上然后问道。

陈山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而是让法医将余鱼儿的尸体搬运走，我心中暗自庆幸，再来晚一点就见不到余鱼儿的尸体，之后想要见到可是非常麻烦的程序。

“这一点我们已经观察了高桥桥上的痕迹，没有任何异常，也就是说至少余鱼儿的指甲不是在高架桥上发生的，而是在其他地方。”

“好吧，那陈警官你和我说说这边已经了解的大致情况，我想多了解一下，同样我这边野有一些信息和你交流一下。”

陈山点头然后说道：“我们是早上六点十三分接到报警电话的，早晨六点钟天还没有完全的亮你们学校的一个学生出来背书发现的，小姑娘吓得不轻。”

“我们接到报警电话就立刻赶过来了，当时围观的人很多，这也是为什么网上传的那么快的原因，所幸是早上很多同学没有起来，否则还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呢。”

“然后我们就把周围包括后山的一片地方给警戒了，余鱼儿就是吊坠在高架桥之上的，之后我们立刻封闭了高架桥。”

“你看到没有这个高架桥旁边是有围栏的，这个围栏很结实的，当时余鱼儿上吊，额，姑且就算上吊吧，她当时就是吊在这个位置之上，这个吊绳非常的长，很长很长，余鱼儿离地大概也就两米多点。”

说着陈山同时走向高架桥和旁边土坡的交接点说道：“看到这个交接点了吗？正好和这个交接点齐平。”

我看到是一个水位线的标识，不过这个标识是刻在高架桥旁边的水泥上和土坡挨在一块，我心中其实也很好奇，如果是他杀的话，这个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为了艺术还是为了其他？这让我想到十来年轻的南京杀人案，如出一辙。

“余鱼儿是在这个高架桥的中间吗？”我问道。

“对，是在中间，而且可以看到围栏周围没有明显的增加，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周围没有监控，高架桥的周围都没有监控，因为这只是一个双向八道的公路，并不是十字交叉口。”

我心中一动接着问：“对面马路不是别墅小区吗？有没有调取那里的录像，我是说可以模糊或者隐约看到这边路况的监视器。”

陈山面无表情的回答道：“这个正在调取，你知道的那边是别墅区不比学校，需要一些流程，包括后山的我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我有点沮丧这样的话等于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高架桥这边本身就是一个死角的地方，因为很少有人过来，高架桥下面是一条河，现在和我们学校的湖是隔开的，但是这条河变的很臭，里面杂草丛生，什么很多垃圾在里面。

“对了月岛园后面的那个监视器你们去调取了吗，那个监视器是摇动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陈山眼睛一瞪：“那边还有监视器？你们学校领导也没有说啊，我们也去那边看了，主要是月岛园北边那有一条道是连着高架桥北边的，但是月岛园后面是真的没有注意到。”

陈山接着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里有监视器的，如果那里有监视器的话也不一定能看到高架桥这边，后面树太多了。”

我心中一咯噔，怎么差点忘了这茬了，那个监视器是真的很少有人知道，我之所以在第一次去余鱼儿那就知道那里有监视器是因为身为在杭北大学生活七年的人了解学校的传统，我们学校最喜欢的就算在树上安监控了。

我们男生宿舍后面就有一个，有的是鸟笼，有的就算那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

“呵呵，我就是杭北大学的学生，以前上学期间经常来月岛园，因为这边不是靠近后山吗，走后山比走前面近的多呢。”我胡乱找个理由搪塞一下陈山。

陈山点了点头没有多追究，而是转头让旁边的警察去学校调取监控，然后继续和我说道：“之后我们拍完照后就将余鱼儿尸体放了下来。

也辛亏你们学校搞了个什么天鹅湖，有专门的人去管着那群鸭子，有一个小船，要不然只能我们下水去接了。”看来他们还是很人性化的，没有为了省事把余鱼儿的尸体向上吊起。

“你们是不是还有第二个现场？”

“对，你过来我带你看第二个现场。”陈山把我领到前面离高架桥下面的河比较近的地方，任不凡就在我身边全程没有说话的他此时对我说道：“小然，看到前面的几个人了吧，那个高胖的人是杭北大学的校长，后面的几个人都是系里的人和团委里的。”

我知道任不凡此时是提醒我几个人的身份，同时也是间接告诉我委托咨询余鱼儿的就算这几个人中的一个，校长我是认识的几个月前硕士毕业可是他老人家亲自给我颁发毕业证书的。

“高校长您好，没想到几个月之后又见到您了。”我语气正常的和杭北大学的校长高晶米打了声招呼，其实心中是纳闷的，以他这个级别的人来说完全没必要一直在现场，这些都可以交给学校其他领导去负责的，给我的感觉就是太重视这件事情了。

“哦...你是安一然，心理学系的那个疯然然，我之前可是不见其人就闻其声了，你可是在学院里有很大的名气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心里一阵苦笑，我这个名气在学校可并不大，只是在导师里和我们系里比较大而已。

原因就是我大学本科最后实习以及研究生的阶段的兼职都是在精神病医院里的，因此被人叫疯然然，一个非常女性化的名字。

至于校长的好奇我毫不意外，毕竟这个场合就算是学校的一些人也不可能在这里：“我是余鱼儿的心理咨询师，之前余鱼儿那次自杀之后我就来给余鱼儿仔细了，今天得到消息特别的来看看，一个是和陈山警官交流下信息，另外一个就是想具体的了解情况。”

我仔细的看着高校长的表情，发现他很少意外和惊讶，说明他并不知道我是余鱼儿心理咨询师的情况，高晶米个头很高也比较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很厚实。

此时惊讶的和身边一个秃头说道：“原来你们找的心理咨询师是安一然啊，我还以为是学校的其他老师呢，那安一然你可要好好的配合警方的调查，毕竟现在没有定性之前所有和她接触过的人都是有嫌疑的，我说这话希望你不要生气。”

我苦笑的点了点头这个高校长说话可是一点不留情分，搁那脾气暴躁的人早就炸锅了，毕竟嫌疑人这个词套在一个正常人的身上都不会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