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两本古书

与此同时，我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掉落在脸上，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坚强的男生，但在我听到这样一个巨大噩耗的情况下，内心的软弱还是会不受控制的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

也就像一句俗话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现在的我，显然已经到了伤心处，而且还是极大的伤心处。

“怎么了阳子？”泥鳅发现了我的异样，或许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会因为一个电话而流出滚烫的眼泪吧。

我没顾得上泥鳅对我的关心，挂下电话后我就飞奔着往前，在我飞奔的过程中连眼里的泪水都开始甩飞起来，可想而知我到底有多么的伤心了！

“诶！等等我啊阳子！”

我没看泥鳅，但我知道他一定跟我一样，飞奔着往前。

本来是半小时的路程，但在我的飞奔之下，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我奶奶的家里，我爸看见我后直接將我领进了里屋。

我进到里屋，里屋非常的昏暗，完全没有丁点的光亮，但还是能够勉强看得清。

我看见奶奶后背靠着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古董的枕垫半躺在床上，然后我妈就坐在床前拉着我奶奶的手好生地招呼着。

“阳阳来了……咳咳咳……”奶奶见到我后显得激动起来，甚至还有些焦急的样子，焦急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像随时就会被咳死一样，而她的声音也已经变得微弱起来、变得嘶哑起来、变得无力起来。

我妈见到我后也就像是突然见到救星了一样，连忙起身迎住了我，跟我说奶奶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我，让我满足奶奶这最后一个愿望，跟奶奶好好聊聊，不要让奶奶在临死前有什么遗憾。

听到我妈这话后我的眼睛变得更加的湿润了，我连忙坐到奶奶的床前，拉着奶奶的手，跟奶奶说我来了，让奶奶有什么话就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听着。

奶奶的脸很白，甚至还冒了不少的虚汗，就像是在被什么东西慢慢融化一样，看这样也确实是油尽灯枯、命不久矣，尽管奶奶的额头上还敷着一块毛巾，有种只是正常生病的感觉，但其实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即将驾鹤西去之人。

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现在的我也没时间去想这些，一心只想着满足奶奶最后的愿望，让奶奶在临死前她眼里定格的那一张脸不是别人，而是她最最疼爱的孙子。

我也知道时间紧迫，奶奶随时会离我而去，所以我不敢耽搁半分，想多对奶奶说上一些肺腑之言。

可就在我准备开口说话时，我发现奶奶对我做出了异样的眼神，她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忍、充满着怜惜、甚至是充满着内疚，就好像即将遭遇什么极大的不幸一样。

可现在陷入痛苦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奶奶啊，也就是说做出这些眼神的应该是我才对，而不是奶奶。

是我应该不忍，不忍失去我最最敬爱的奶奶，是我应该怜惜，怜惜奶奶这辈子的苦命生活，是我应该内疚，内疚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孙子的责任，没有照顾到奶奶。

尽管心里万般不解，但我还是不愿去多想，因为我知道奶奶现在一定最想听到我的声音。

可是还不等我说话，我奶奶就先对着我爸妈说了一句，“你们先出去一下，我现在就只想和阳阳好好地说会话，不想被人打扰。”

我爸妈也已经变成了泪人一个，模糊着脸对着奶奶点了点头，然后我爸就拥着我妈走出了里屋。

也就在这时，我奶奶又突然让我出去看一下，看我爸我妈有没有完全的走出房间，还在不在火房那里待着。

虽然我觉得奶奶让我做的这一举动很是奇怪，但奶奶现在都已经病入膏肓了，所以我又怎么舍得违背她呢？

况且我一直也就尊敬奶奶、爱护奶奶、把奶奶当成自己最亲最亲的人，所以奶奶的话我自然是照做不误。

出到火房看了一下爸妈并不在火房后便回到里屋给奶奶通报了一声，奶奶得知我爸我妈并不在火房后顿时松了一口大气，之前就像一直是在担忧着什么一样。

而我的话，我真是越来越迷糊了，不知奶奶为何会这样奇奇怪怪的，就像是防贼一样地防着我的爸妈。

不过对于这点我也并没有问奶奶，只是单纯的认为奶奶就是图个清静，不想被人打扰而已，但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而且大错特错！自己想得也实在是太单纯了！

“奶奶，你……你这是怎么了啊？你是得了什么病？今天中午就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还有你为什么不让爸爸带你去医院看病呢？”说这些话的同时我的眼泪水哗哗直流，同时也在想我爸为什么就不带奶奶去医院看病呢！

奶奶虽然年纪大了，行动什么的也很不方便，但她并未得什么绝症，去医院养着的话还是能够多活几年的。

可爸爸为什么就不管奶奶了？虽然奶奶家这里交通不便、山路崎岖，但我爸有车啊！从这里驱车到县城也就两个小时左右，把奶奶送到医院应该是一件来得及的事情！

难道我爸爸不想救治奶奶？他觉得奶奶年纪大了是个累赘、是个负担、甚至……甚至是个祸害，所以他就想早点把这个累赘给甩脱掉？把这个负担给解决掉？把这个祸害给清除掉？

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理智了，奶奶这么痛苦我哪能看得下去，我跟奶奶说让奶奶不要担心，我现在就去说服爸爸 ，让爸爸带她去医院看病。

可是就在我起身的时候奶奶一把就给我拉住了，让我别去，最后又还加了个千万别去。

我一听就急了，说为什么不能去，爸爸怎么能这么的不孝！自己的亲娘生病了都不带去医院看看，这样的儿子未免也太狠心了点！

谁知道我这话一出后奶奶也急眼了，对着我大骂道：“呸呸呸！烂仔仔！再这样讲话要打嘴巴！”

我是很爱奶奶，但其实有时候我也很怕奶奶的，特别是在我奶奶骂人的时候，或许这就是因爱生怕吧！

所以被奶奶这么一骂后我一下子就老实了，也不嚷嚷着要出去找爸爸理论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奶奶。

我看奶奶的眼神虽然呆板，但却是越看越心疼，鼻子也是越看越发酸，然后泪水也在开始重新酝酿着。

真的，我是非常的痛心，我只要一想到奶奶即将离我而去的这个点我就感觉整个身体都难受得厉害，怎么也无法释怀。

这种痛心的感觉真的是无语用语言来形容的。

“阳阳啊，听奶奶话，不要去叫你爸爸送我去医院了，你也不要责怪你爸爸，你爸爸是个好爸爸、是个好儿子、也更是一个好人。”奶奶在为爸爸辩解着。

“可他为什么不送你去医院看病？他为什么就让你一直这样病着？”我哭啼着问，其实我也知道我爸爸是个好爸爸、是个好儿子、也是一个好人，从他平常的生活就能够看得出来，刚刚也是因为自己太爱奶奶了，所以才把他想得很黑暗！

可就是现在，我爸爸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的冷血了呢！为什么就不送奶奶去医院看病呢！

说实话，我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也算得上是小康了，给奶奶看病的这点钱还是有的。

“不是你爸爸不带奶奶去医院看病，而是奶奶自己不愿意去，奶奶我咳咳咳……”奶奶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红脖子粗的，我见了甚是心疼，连忙帮奶奶轻轻地捶着背，捶完背后我又端起床前柜的一杯温水给奶奶喝，但奶奶的身体实在是太不适了，喝了一小口就不喝了。

“阳阳啊，听奶奶说，奶奶现在已经是高龄了，也该离开这个世界了，这是我的命，我自己看得很开，所以你真的不要怨恨你爸爸，要知道生老病死都是常有的事，谁也避免不了，谁也无法避免，还有就是我这个病是绝对治不了的，因为我的寿命真的到了。”

奶奶是真的看开了，现在的她已经是视死如归了，可我心里还是不甘心，我不想我最最敬爱的奶奶就这样离我而去。

所以我说：“可是奶奶，你不去医院看一下又怎么知道自己的病治不了呢？”

奶奶突然笑了，“傻孩子，生死簿上的数字又岂是医生能够随意篡改的呢？”

听到奶奶这话后我顿时哑口了，脑袋也顿时懵神了，我知道奶奶是信奉鬼神的，所以说——难道奶奶的寿命真的已经到了吗？

不！我完全不敢相信！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事情！只要寿命一到真的就无药可救了吗？！这世上也难道真的有“寿命”这个东西吗？

“行了孩子，奶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奶奶又突然说话，我不知奶奶这话什么意思，我看向奶奶，只见奶奶很是艰难地將自己的手伸在自己的床铺下面摸出两本泛得发黄的古书来！

对！没错！这就是古书！看材质就看得出来，这纸张绝不是用现代技术印刷而成的，而且两本书本身也充斥着满满的古书气息，跟现代书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我还特别留意到古书的封制，封制上的字体也不是现代字，而是古文字，但也不是太古，看样子是清朝初期使用的字体，也就差不多是在康熙年间。

也就是说这两本古书是产于康熙年间，已经有了好几百年的历史了。

天哪！我真想不通这两本古书到底是怎样保存至今的！

这两本古书虽然已经旧得泛黄，但却并没有破损，最起码从封制上看是完好无损的，至于里面包含的纸张就不敢妄下定论了。

待奶奶把书完全拿出来后我才看清两本古书上的封制面写的那几个字体是什么，竟然是《驱鬼奇术》和《生死秘术》。

说实在的，这几个字体给我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两本书！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这世上岂不是有……！我真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也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康熙年间使用的虽然是繁体字，但有些繁体字跟现代字差不了多少，就比如“驱鬼奇术”和“生死秘术”这几个字，所以我能够准确无语的將这几个字给认出来。

我在认这几个字的时候还在自己的嘴里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