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死瞬间

“那你……”江奕君刚开口，声音就被一串铃声遮盖了下来。

铃声是从庄楚洋口袋里传出的，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眉头微皱了一下，“是院长打来的。”

按下接听，朱昱的声音立马传出，“楚洋，你在哪里了？”

“我和江副主任在档案室里找资料。”

“原来你们在一起，那正好，都快点回来，医院刚接了个特殊的病例，需要你来主刀。”朱昱的声音透露着明显的急切，“在外科大楼，快点。”

“好，我们马上到。”庄楚洋捧着手机连声应着，表情也严肃起来，挂断后看向江奕君，“江副主任，看来我要换个时间再陪你找档案了，医院刚接了个特殊病例，急招我们回去。”

二人从档案室一路狂奔赶赴外科大楼。

跑进大厅入眼的就是一排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或坐或站姿态各异，但表情却是出奇的统一，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嘈杂交谈，浓郁的担心色彩染在眉间，神情沉重。

沉闷的气氛让庄楚洋的表情再次沉了下来，脚步也不由得加快几分，江奕君的心“咯噔”了一下，一路小跑着跟随对方从步梯上了二楼。

出了走廊，江奕君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两位护士低声交谈着什么的朱昱，当即声音拔高半分唤出了声：“老师！”

听见呼唤的朱昱猛然回头，在看到江奕君时，紧皱的眉头才有半分的舒缓，迎面朝着他们走来，伸手拍了一下江奕君的肩膀，“稍后我还有另外一场手术要主刀，现在紧缺人手，看来是没时间让你休息一下慢慢适应了。”

“放心吧老师，我可以的。”江奕君点头示意，紧跟庄楚洋身后就要消毒往里走。

“病人的情况危急，我们要加速了。”朱昱口头上简要说明，伸手却轻的拉了江奕君一把，继续道：“楚洋去做消毒准备，相关情况护士会告诉你，奕君去准备室。”

“哦，好。”江奕君脚下步子转了个弯，朱昱已经给她递来了白大褂。

“这场手术楚洋主刀，相信他，他是专业的，你去准备室赶紧配置手术用具。”朱昱嘱咐着，“走廊尽头右手边那一间就是。”

“没问题。”江奕君单手褪去外套换上白大褂，小跑着冲进了准备室。

准备完毕，二人碰头后正式走入手术室内。

朱昱已经让护士安排了好了一切术前工作，江奕君所要做的，就是站在手术台旁边协助庄楚洋。

手术灯被护士打开，明晃晃的悬在头顶，将手术台上的一切照的通明。

躺在病床上的是名警察，伤口在胸骨以下偏右，裂开两厘米，目测这刀伤深度不低于十厘米，江奕君在心里下了判断忍不住暗自倒吸气，只祈祷这刀不要捅在心脏上。

“镊子，弯钳。”庄楚洋的表情恢复了初见时的严肃，即便带着的口罩遮挡了他一大半的表情，却还是掩不住他周身所散发生出的人勿近的寒气，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在伤口附近操刀着。

遮盖伤口的衣物被一层层清理剪开，在用镊子捏着从皮肉上剥落时，规矩折成四方的牛皮纸信封浸着血渍，从胸前口袋的位置掉落出来。

“咦？”小护士惊讶弯腰将那东西捡了起来，“这里有封信。”

信封已经几乎尽数被血液浸染透了，最上面写了四个大字：爱妻亲启。

庄楚洋伸手，“23号刀片。”

江奕君立马将所需器具递上，手术刀划开皮肉 ，当江奕君看到那被彻底打开的伤口之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幸好，刀刃距离心脏还有一定的位置。

“信，拿出去给家属。”庄楚洋头也不抬一下吩咐着小护士，继续着自己的忙碌。

江奕君赶忙上前搭手将伤口进行清洁处理，伤口的全貌渐渐外露，从伤口的创伤面来看，捅伤患者的刀应该不是普通的刀。

“庄医生，这……”拿着缝合线的江奕君动作迟滞，有了种不太好的猜测。

“现在不要缝合。”庄楚洋同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检测器上，患者的生命体征暂时处于稳定。

“看伤口，我想应该是歹徒将刀捅进警察身体里之后再大力强行拔出了刀，不然伤口也不至于这么大。”江奕君浮空比划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庄楚洋望过来，她继续做着判断，在自己身前肝脏位置处用手比划了一下，“如果真的如我猜测那样的话，我想刀伤的右边肝脏上可能还存在着一道撕裂伤，也许，我们应该打开肝脏位置再确认一下。”

“嗯。”庄楚洋显然也是和她想到一起去了，在她讲述间已然持刀对准了肝脏的位置，“做好急救准备。”

庄楚洋叮嘱一句没有多言手上快速行动着，也就在此时，监护器上的心电图波形开始剧烈的震颤，在迅速飙升到达一个顶峰之后，开始逐渐失去活力。

江奕君看着旁边的机器，暗呼不好，病人的心率和脉搏都已处于极其不稳定的状态。

“肾上腺素0.5毫克，注射准备。”身旁，庄楚洋已经大汗淋漓。

伤口被打开，正如他们所猜测的，肝脏上有着伤痕。肝脏本就脆弱，这样坚强的肝脏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庄楚洋迅速拿过纱布按压止血然后接过江奕君手里的电切刀开始缝合破裂的脏器。

幸运的是，肝脏修复完毕之后病人的生命体征逐渐平稳了下来，只是……

“庄医生，血红蛋白还是异于正常值。”江奕君看着检测器如实汇报。

庄楚洋的双眉依旧紧皱着，果断的下了指令，“再对其他脏进行一遍筛查。”

“是。”江奕君应声，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二人分工检查，正忙碌着的庄楚洋忽然一声轻呼，来自于一旁的小护士。

“怎么了？”庄楚洋投来询问的目光。

“患者的肾脏破裂成了两块。”江奕君此时的心情更为沉重几分，深呼一口气，越是这种时候，身为医者的她们就越不能自乱阵脚。

“手术刀给我。”庄楚洋没有任何多余反应，抬手，已有江奕君为他递上用具。

手起刀落，庄楚洋动作麻利的迅速切除伤肾，然后控制出血，最后由江奕君在旁辅助缝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患者生命体征终于逐渐趋于平稳。小护士在旁为庄楚洋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江奕君望去，见对方眉头舒展开来，彼此对望一眼，心中清楚，他们终于跑过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