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冷静点

“江副主任，冷静点。”

很显然，庄楚洋也和她想到了一块去，见她脸色有点泛白，安慰似的拍抚她的肩膀。

江奕君摇摇头，紧抿双唇，挤出一句话：“这颗心脏，我必须要搞清楚它的来源。”

庄楚洋垂眸望着她的神情，居然如鲠在喉，说不出安慰的话来。他只是点点头，沉默一会后说道：“如果你想搞清楚它的来源，我陪你一起。”

江奕君此时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心脏上，庄楚洋说完后过了很久的时间，江奕君才反应过来，她垂头苦笑道：“谢谢你。”

她很庆幸有庄楚洋就陪在她身边帮助她。

“你打算怎么做？”庄楚洋倚在窗户旁，认真问道。

“先调查下标本的来源，如果实在查不到，我想对心脏标本做DNA确认。”江奕君想了想，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因为记录很模糊，所以江奕君对于调查没有太大的信心，再说如果说药物是在八年前使用的话，根本就是违反了药品使用的规定，使用者是不会承认的。

但是她心里有种预感，总觉得这颗心脏跟奕凯的死有关系，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确认心脏的来源，那么就只能使用DNA鉴定了。

想要从标本室拿走一样东西是不容易的，需要和校方做好协商，好在江奕君从前是学校的学生，后来成为医生后人际圈渐渐发展也认识了不少医科大学的老师和在职者，跟他们解释后也都同意让江奕君对心脏标本取走一小块做调查和DNA确认。

切割标本的那一刻，江奕君地心头没来由的抽疼了一下，那种不安的感觉任凭她怎么深呼吸都没办法调整过来。

江奕君拿到标本后小心的保存好，着手和庄楚洋一起对心脏来源展开调查，最后的结果如江奕君一开始所想，毫无收获。

在实验室中，江奕君凝视着已经被打开盖子的标本，心里忐忑不安。

“工具都准备好了。”庄楚洋将各种工具平摊在桌上，拍拍江奕君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江奕君暗自给自己鼓励，现在只能用最后的方法了，可是她却控制不住的紧张。如果真的是那样……又该怎么办？

“别想太多，做好要做的事。”庄楚洋的声音出奇的冷静，这给了江奕君很大安慰，她深呼吸一口气，操作工具到对心脏标本进行切片。

切片完成的很顺利，可江奕君已是满头大汗，就算是平日里进行手术她也很少出这么多汗，哪怕切片完成后，江奕君还是无法控制情绪，因为现在开始才是最关键最紧张的环节。

“你休息一下，我送去DNA室去做鉴定。”庄楚洋说道，并带着切片离开。

庄楚洋走后，江奕君瞬间瘫软在椅子上。

昨天她已经把之前保存的江奕凯的头发送去鉴定，今天再把切片送去，只要结果出来立刻就可以进行比对。

结果到底会是怎样的……

江奕君相信预感，自从见到心脏的那一刻起她就没办法安定，心中似乎有一口钟在敲，声音萦绕挥散不去。

钟声一直持续了七个日头，这天早上江奕君起的很早，今天是去拿鉴定结果的日子。

庄楚洋主动请缨陪着江奕君一起来到医院，一路上江奕君的话都很少，庄楚洋时不时说些俏皮话逗她开心。

当鉴定报告被送到手中时，江奕君看着上面的鉴定结果，整个人的血液凝固了——

相似度97.85%

这个相似度无疑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颗心脏的主人，就是江奕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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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证据摆在面前，江奕君看到曾经敬重的师兄的表情在逐渐变得阴沉，捉摸不透，最后眼神也变得漠然，他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师兄。

如果不是找出了所有的证据，江奕君是绝对不会怀疑到郭海泽身上的，即便他性子稍显冷漠，可平日里待人却随和又彬彬有礼，每当学术上遇到了问题，江奕君也都会去请教对方，他同样也会耐心的解答。

“师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眼前的一切让江奕君绝望，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称呼郭海泽为师兄。

“你拿着这些东西到我面前，还指望我说些什么？”郭海泽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起来满不在乎，“如果我辩驳，你会相信吗？这种愚蠢的问题就别再问了。”

庄楚洋皱起眉头，江奕君却对他摇摇头，转头对郭海泽说道：“我不想听你辩驳，但是我想要个解释。”

为什么当初要违背规定去使用药物，为什么又恰好用在了江奕凯的身上……导致弟弟死亡的真正原因，就是这款药剂吗？

这是都她想要问的。

江奕君自私一点的想，如果当时出一点偏差，也许师兄还是会违背规定去使用药物，但受害者也许就不会是江奕凯了，可为什么偏偏是他，这种不幸的事为什么偏要落在他身上？

一旁的庄楚洋注意到江奕君微红的眼角和握紧的双拳，他不由眉头轻皱，投向郭海泽的眼神不禁又锐利了几分。

“解释？解释就那么重要？”郭海泽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神情不屑，还是一如既往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冷静的不像是一位被发现了罪行的犯人。

忽然，郭海泽感觉到一阵凌厉的视线，他对上庄楚洋的眼神，轻轻开了开口：“她能这么快把一切挖掘出来，我想，庄医生在其中应该……功不可没吧。”

“若不是心内科的行家……哦不，应该说，哪怕是心内科的行家，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发现心脏上的细微病理变化。从那颗心脏捐赠到医科大已经一年多了，那群给学生们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家伙们整日守着标本，却从未有人发现过一样。呵，那群蠢货。”郭海泽看向庄楚洋的眼神中满是欣赏，“但是你不一样，很敏锐。”

“过奖了。”庄楚洋下巴微抬，眼中尽是嘲讽，“只要是犯罪，就不可能不留痕迹。”

“犯罪？”这字眼仿佛戳中了郭海泽的笑点，点点头，“庄医生啊庄医生，看来是高看你了，没想到你也是一样的思想迂腐。”

“你们说的都没有错，确实是我私自使用了药物才造成那起事故。”郭海泽身子往后一样，舒坦的靠在办公椅上，一笑，“但我完全是为了医疗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