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究竟是谁

“为查找真相而不遗余力，社会上就是需要我们这样的调查记者。林灿诗，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豪言壮语了吗？”丁窈举着手机，紧紧盯着周亦薇的眼睛。

“你在叫谁？”周亦薇和丁窈面对面。

“那天开车追着你和夏君涵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你会消失那么久？”丁窈的眼神中充满审视和戏谑。

“你一直跟踪我们？今天清晨，你为什么在花园小筑出现？”

“我想知道夏君涵的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想采访你一下，装成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感觉如何？”

“什么装成死了的人？”

“啊，他是怎么把她杀死的呢？是在心脏上扎一刀，立刻毙命；还是随便在身上胡乱扎刀，扎成筛子，以发泄愤怒呢？”丁窈笑得诡异，好像说得是一件有趣的事。

在丁窈的描述中，周亦薇的脑中却浮现出那段手机录制视频中的情景：遍布厨房的血迹和夏君涵正在擦着刀。

周亦薇脸色苍白，额头上逐渐渗出冷汗。

“怕了？知道自己和一个杀人犯同处一室，朝夕相处，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吧？”丁窈的脸凑到了周亦薇眼前，她的呼吸吹到周亦薇的脸上，眼神凶狠得像要杀了周亦薇。

偏执？我可以做到疯狂！

我得不到的，我就会毁掉他！

周亦薇想起了夏君涵给她播放的那段他和丁窈之间的对话。

“别编出这种谎话，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呢！”周亦薇一把推开了丁窈。

“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丁窈转身去另一个房间，拿了一个文件袋过来，递给了周亦薇。

周亦薇拿过文件袋，打开来，发现里面是一摞人事档案，她看到了最上面那一页。

姓名：林灿诗；性别：女；年龄：28岁；入职职位：调查记者；住址：关林区青澜公寓1201室……

再仔细看看登记表上照片位置贴着的小二寸证件照，没错，那确实是自己的样子。

青澜公寓1201室，不正是那天夜里，那个男人把我绑架去的地方吗？那是林灿诗的家？

“林灿诗，即便你装成了周亦薇，你也不会是她。一个是拥有一切的马来富豪，一个是怎么奋斗都没有出路的小记者，难不成你真以为，你对夏君涵的一片深情，就能得到他相同的回报？我猜，你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丁窈斜睨周亦薇，关注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难道手机是林灿诗的？她把拍了夏君涵的视频手机藏在了自家摆放的大卫雕塑头像里。周亦薇试图重整过去的情节。

“或者，你明知自己是夏君涵的棋子，也要帮他骗到投资？会不会，你跟夏君涵一起，销毁了证据，还给周亦薇收了尸？埋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尸体，感觉如何？”丁窈咄咄逼人。

销毁证据，埋尸？对啊，既然拍下视频的人，能拍视频，为什么不把视频送去警方那边呢？他完全可以报警啊！但他却把手机藏在了雕塑头像里，为什么？

周亦薇回避了丁窈的审视，她低下头，皱着眉，困惑极了。

“林灿诗，你是一个坚持调查真相，坚持主持主义的人。你不应该被爱情蒙蔽了良知，对不对？你是不是有夏君涵杀人的证据？出于感情，你不愿揭发他，那你可以给我，我帮你揭发他，你就不用为难了！”丁窈两只手握住了周亦薇的肩膀。

周亦薇抬起头，看到丁窈那双渴求又兴奋的眼睛，她却感到了不适，甚至是恐惧。

“你恨夏君涵让你失去了职位，所以不择手段迫害他吧？”

“你被他洗脑了？”丁窈眼神突然凶狠起来，她两只手用力，狠狠推开了周亦薇，周亦薇摔在了地上，小腿一阵剧痛袭来，丁窈一只手一把抓过周亦薇手中的文件袋，一只手揪起了林灿诗的衣领：“林灿诗，我是你的上司，你的所有身份资料在我这边都有备档，我会拿着这些去向投资者们揭发你和夏君涵的骗局，我会让夏君涵身败名裂。你，也要因为伪造身份而坐牢！”

“你说我是林灿诗，我就是林灿诗？你以为我还会相信这些所谓的证件质料吗？在我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前，我不会相信你们任何人的话！”周亦薇两只手用力，抓下了丁窈揪住她衣领的手。

“哈？”这次轮到丁窈迷惑了，她愣愣地盯着周亦薇。

叮铃……

丁窈的手机响了。

“喂……”丁窈接起了电话，听了几句，把电话放了免提，又把电话拿给了周亦薇。

“亦薇，听伍医生说，你和丁窈一起跑了。回来吧，我需要你。黎焰也在，我们可以一起吃顿饭。你忘了，我不是一直说，要找个机会请黎焰吃顿饭嘛……”夏君涵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平静而淡定。

啊！哎呀！

“夏君涵，你不要伤害黎焰，我不想连累无辜。”周亦薇回应，她分明在电话中听到了男人惨叫的声音。

“那好，我给你点时间，希望你尽快回来。”

电话挂了，周亦薇把电话还给了丁窈。

“呦！游戏好玩儿了。这黎焰又是什么人啊？”丁窈若有所思地看着周亦薇。

黎焰会来花园小筑救我，肯定是看了我塞给他的“感谢卡”上写下的地址，他应该也发现了藏在雕塑头像里的手机，不知道他看没看过视频，是不是藏好了手机……周亦薇脑中再次整合细节，虽然一动脑筋，她就感到头疼，但她告诉自己，她必须努力。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夏君涵知道黎焰拿了手机，还看过视频，会不会杀黎焰灭口。

“你不是一直想要夏君涵杀人的证据吗？那你必须帮我救出黎焰！”周亦薇向丁窈提出了交换条件。

“不愧是林灿诗啊，做过卧底记者的人，就是不一样呢。”丁窈想了想，伸出一只到周亦薇的面前：“成交！”

“在救黎焰之前，我得搞清楚，我到底是谁！我要去青澜公寓！”

周亦薇也伸过手，她被丁窈一把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