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次陷入黑暗

今天是宋子叶的生日。何妈做了一大桌宋子叶最爱吃的菜，咖喱蟹、麻辣香锅、花旗参炖老鸡、糯米丸子，当然，她也不会忘了加上何立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和清蒸鲈鱼。饭桌上，何妈看着对面的何立和宋子叶，再看看身边的宋知秋，心里升起一股幸福的喜悦。

“子叶，来，这只蟹钳最大，给你！”何妈将一只大大的蟹钳放在子叶的碗里。

“嗯~~，何妈做的咖喱蟹简直就是天下无敌！”宋子叶开心地手舞足蹈，几滴咖喱汁顺势滴在衣服上她也全然不知。一旁的何立见了，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用纸巾帮她擦了擦。

“来来来，先别光顾着吃。今天是子叶18岁的生日，昨天也是阿立18岁的生日，两个孩子今天都成年了。来，我们一起喝一杯，祝你们生日快乐，心想事成！”宋知秋举起了酒杯，看得出他今天很开心。

四个人一起碰杯。

“时间真是快啊。好像他们两个昨天还在上小学，怎么今天就高三了。明年过个年，就是大学生了。”何妈很感慨地看着两个孩子，眼里仿佛还闪着泪光。

“何妈，你放心，我不会去外地的大学的。我想好了，我就考本地的大学，离家近，还可以回来蹭饭。”宋子叶一会儿发誓一会儿撒娇，逗得何妈和宋知秋哈哈大笑。

“何立，你呢？你想考哪个学校？你的成绩够考北大的了吧！”宋子叶又转过脸，问何立。

何立微笑着低下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宋子叶说：“你考哪个学校我就考哪个学校，要不你晕倒了谁背你回家？”

“哇，那太好了，真不愧是我哥！”宋子叶举高双手欢呼了起来。

一旁的何妈和宋知秋听了何立的话都微微一愣。何妈快速地看了儿子一眼，眼神很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何立刻意躲着何妈的目光，低着头假装吃饭没看见。宋知秋轻轻碰了碰何妈的胳膊，拦住了她的话。

这顿饭，除了宋子叶是专心在吃，其他三个人各怀心事，表面上欢声笑语，却都没了吃饭的心思。

吃完饭，何妈将碗筷收进厨房。

“阿立，帮我把桌上的剩菜拿进来。”何妈在厨房里叫着何立。

何立知道何妈是找借口想找他谈话，不想去但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于是慢吞吞地起身，假装收拾着桌上的垃圾。

就在这时，卫生间门口发出“嘭”的一声。

“不好！”何妈、何立和宋知秋三个人听到声音立刻跳起来。三个人从三个方向不约而同地朝卫生间跑去。何立离得最近，三步并作两步，最先来到卫生间门口。只见宋子叶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快快，抱到沙发上去。”

何立轻轻抱起宋子叶。他尽量不晃动她，平稳地把宋子叶放在沙发上平躺着。何妈拿来了毛毯和医药箱。她将毛毯给宋子叶盖上，又给宋子叶测了血压和心跳。

“血压和心跳都正常。”何妈对宋知秋说。

“这是这个星期第三次了。”何立眉头紧皱。

“第三次？这么频繁？这周学校有什么特别活动吗？”何妈听闻，也皱起了眉头。

何立默默地摇了摇头。

三个人一起担忧地看着昏迷的宋子叶，没再说话。

过了半晌，宋子叶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宋知秋看看表，说：“我九点钟有个会要开，我先去书房。子叶要是醒了，你们来告诉我。”

何立点点头。

“那我也先去收拾收拾厨房。阿立，你先陪着子叶，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何妈也起身去了厨房。

何立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坐下来。正如每次宋子叶陷入昏迷时一样，何立握住了宋子叶的手，在心里默默念着：“子叶，你又做那个梦了吗？你不要害怕，我在这里陪着你。子叶，快醒过来，快来找我。”

突然，何立感觉宋子叶的手紧紧攥了一下，脸上也现出了惊恐的表情。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虽然宋子叶每次昏迷都陷入那个噩梦里，但是从神情和肢体上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这也是为什么至今除了何立，其他人都不知道那个噩梦的原因。但是这次，明显宋子叶的反应更加激烈。莫不是她在梦里碰到了什么，或者想起了什么？何立一下紧张了起来，他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跟何妈和宋知秋讲，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宋子叶不对任何人提及噩梦的事情，尤其是何妈和宋知秋。

这时，宋子叶的肢体反应更加剧烈起来，何立感到一阵阵颤抖从她的手中传来。

“妈！”何立终于忍不住了，叫了一声何妈。

何妈听闻，连忙放下抹布，快步从厨房出来。她看到宋子叶惊恐的表情和颤抖的手也愣住了。

“怎么了？”在楼上书房里挂念着宋子叶的宋知秋也出现在楼梯口，“是子叶醒了吗？”

宋知秋急急忙忙下了楼，谁知看到的是全身微微发抖的宋子叶。

“子叶，你怎么了？子叶！”宋知秋扑到宋子叶的身边，他搂住女儿的肩膀，轻轻摇晃着。

随着宋知秋的靠近，原本还只是微微颤抖的宋子叶突然猛烈地抖动起来，她脸上的表情也由恐惧变得近乎狰狞。宋子叶的一只手原本是被何立握着的，现在她拉着何立一起拼命地把宋知秋往外推，连打带推。

宋知秋和何立母子都被宋子叶突然猛烈的反应吓住了。宋知秋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宋子叶之间的距离。何立跟着隔在二人中间，似乎在保护宋子叶不受伤害，但看得出他的脸上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何妈倒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拿来一块热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宋子叶的额头和颈部，帮她舒缓紧张的情绪。在何妈的帮助下，宋子叶渐渐平静了下来，除了手还紧紧攥着何立的手，脸上惊恐的表情倒是缓和了不少。

看到宋子叶好转，何妈松了一口气。她拍拍何立的肩膀叫他放心，又偷偷看了一眼退到后面的宋知秋。宋知秋远远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宋子叶，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