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井里有个人（2）

“那枯井呢？”

“当初开店的时候那口枯井就在，我们也是半道上接下这家店的，对于这座井也没有在意。想着可能是之前主人凿的，又打不上来水，就把它搁置在一边，没有再用了。”掌柜的回答说。

那不良帅满脸横肉，说：“好了！店里的人跟我们回府衙候审，其余的人可以放了。”

文柳趁着大家忙乱的时候对郑琪和郑师傅说道：“师傅，接下来还要去什么地方吗？你们在这里找到住的地方了没有？如果没有可以先在旁边的茶寮歇歇脚，等我处理完了就来找你们。”说罢又给了她们一些钱，郑师傅推脱不下就对文柳说：“多谢了，那我们就去旁边等你，不过你去县衙之后还是要提醒他们检查这家店的水井，别让井水被病毒污染了。”

“好的，师傅你们等我啊。”文柳说罢就跟着衙门的人走了。

郑琪指着茶寮说：“师傅，我们要去那边嘛？我们带的钱还够嘛？刚才文大哥给了多少啊？”

“我们刚才帐还没有结，钱应该是够的。”郑师傅说着拉着郑琪向茶寮走去。

茶寮的伙计刚刚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知道那家店里死了人，可能嫌晦气，看到她俩过来脸微微垮了下来，嘟囔地说：“客官，喝茶吗？三文钱一壶。”

郑琪抢白道：“三文钱？你怎么不去抢啊？三文钱都可以买半斗米了，你这粗茶也敢买三文钱？”

那伙计的脸色更难看了，眼看就要开骂，郑师傅忙打圆场：“三文就三文吧，最近朝廷事多，大家都不好过，麻烦帮我们上一壶茶吧。”伙计听到这话，脸色好看了些才招呼她们坐下。

二人落座后，郑师傅对郑琪吩咐道：“小琪，出门在外，遇事不要冲动，我们出来就是为了办事，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师傅，这些我知道，我就是气不过嘛，刚刚那个伙计明摆了就是嫌弃我们，可那又不关我们的事啊，再说了，那……”郑琪刚刚解释了几句，就被师傅瞪了一眼，随即闭嘴摆出一副可爱的表情说：“师傅，我知错了，您不要生气了。师傅，您说，今天是上元节，会有灯会吗？”

郑师傅看到她这副表情也不忍继续责备，说：“应该会吧，本朝施行宵禁，但上元节这天则会允许百姓出门观灯。这灯等过会儿天暗了就会点上了。”

看到街上挂的花灯，郑琪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脱口而出：“也不知道在我小的时候，阿爷和阿娘是不是也会在这天抱着我出门观灯。”

“当然会啊，你是你阿爷、阿娘最小的孩子，从小也是疼爱的紧。”郑师傅看到她这副表情，安慰她说。

郑琪喜道：“真的吗？师傅，您和我阿爷、阿娘很熟吗？那可不可以跟我多说说他们的事啊？”

郑师傅似是没想到郑琪会这么问，忙回答：“只是见过几面，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时常会帮助穷苦的人。”

郑琪好像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追问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啊？我和他们长得像吗？”

“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应该是像的吧。”

郑琪看到师傅似乎不想多谈这件事，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天大概暗下来的时候，文柳终于赶来了，二人跟着他回到了城隍庙旁边的草庐中，房间不大，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板足案并两个方凳和一个柜子，虽然东西不多但是生活上也是够用了。

文柳得意的说：“师傅，怎么样，我这房子还可以吧。这原本是城隍庙庙祝的房子，后来他搬家了，就把这房子便宜租给我了，也不枉我刚来时天天给他干活。”

“文大哥，那你是怎么当上不良人的啊？”郑琪好奇道。

“我刚从病坊里出来那会儿，想着快点找到一份工作可以供自己吃穿，谁知道被这附近的混混盯上，常常来找我的茬，我也是气不过就和他们争执了一番，闹大了就被不良人带回县衙，他们看我跑的快就让我做了这不良人。”文柳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别光说我，小琪，你和师傅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

“文大哥，你是不知道，我们也被欺负了。”郑琪回答道。

文柳听到她这话有些不解地看着郑师傅，郑师傅说：“就是管理钱财的官吏说这几年朝廷接连打仗没有余粮，给我们的钱发不出来，为了病坊里的老小我就决定带着小琪去要钱。对了，今天的案子审的怎么样了？井水有没有检查过？”

“师傅放心，那店里的人审问了之后被放回去了。我一回去就向她们提议检查井水，那口井没有问题，我们头儿还夸了我心细，我这还是第一回被夸奖呢。”

郑琪又问道“文大哥，今天我看那个‘柳大哥’对你说什么看不了死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也没什么，他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爱逗弄别人，就是我做了不良人之后才发现自己晕血，有一次被一个极刑犯给吓晕了。”文柳越说声音越小。

郑琪笑道：“文大哥，我看你别叫文柳了，叫文风吧，闻风丧胆，哈哈哈哈哈哈。”

郑师傅看文柳被郑琪说的尴尬就提议三人一起去看花灯，三人出发来到了城皇庙街，这时花灯都已经点上，郑琪独自向前去看小兔子花灯。

郑师傅二人跟在她后面，一边看着她一边聊天，文柳请求郑师傅为他治疗晕血症，如果一直被这个病症拖累，他怕是也不要想升官了，说不定这个工作都难保。

郑师傅说：“你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我怎么不想帮你，只是我们还要尽快要到银钱，这样病坊那些人才不会挨饿。”

文柳哀求道：“师傅，我知道您关心咱们病坊的那些老小，我听了我也跟着急，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这样，在您给我治疗期间，我寄一些钱回病坊，帮他们撑一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