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终究是回不去了

手机振动声瞬间打破车内的安静，苏晴接起电话：“喂！”

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从手机里传出：“苏晴，你为什么不让陆航接我电话？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只爱我…”

苏晴眉心蹙起，从听到自己的名字起，她就把手机拿远，按下录音键，细长的手指紧紧握起。

“你凭什么不让他联系我，你就是个二货，我们已经同居两年了你都没有发现…”

安静的空间内，另外两人都听到了电话里的哭喊声。

郑一默看向后视镜里的苏晴，黑眸暗沉，满眼心疼。

古倩倩紧张的看着苏晴，愤怒油然而生。

“于丽华是吧？做小三还这么理直气壮，谁给你的勇气？你希望我和他离婚，就说话客气点。否则，我可能会拖着他，让你们继续名不正言不顺，那样你的孩子可就成私生子了。毕竟我现在是个半残废，下家也不太好找，你说呢？”

苏晴精致的面孔下藏着坚硬的内核。通程面无表情，语气平淡，手指却因为过度用力而指关节泛白。

车祸前苏晴接到一个电话，才知道结婚三年的丈夫陆航，已经过了两年家外有家的日子，挂断电话，开车出门，发生了车祸。她和陆航一年的恋爱三年的婚姻四年的感情，就这样支离破碎。她知道这不是于丽华一个人的错，可她不是圣人。

“你...”于丽华被噎了一下，电话里只剩下哭声。

“别再打来，否则，我会通过法律的手段向你追讨他花在你身上的每一分钱，那是我和他的共同财产，我有这个权利。”

苏晴果断的挂断电话，几句话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肩膀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她现在甚至不愿意提及陆航的名字，那个以为会一起走到终老的人。

古倩倩握住苏晴的双手，眼里快要喷出火。

苏晴反握住她的手，语气平静：“...回去再说。”转而对郑一默说：“郑医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今天临时有点事，去不了康复中心了，另外，我想推后一下康复计划。麻烦你送我们回去。”

郑一默：“没事。我可以调整时间。”随调转车头往回走，思忖着前几天叶霆昊搭他的顺风车，留了几张名片在他车上，也许用的上。

他把二人送到疗养院门口，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苏晴，说：“我的朋友叶霆昊，铭远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如果需要可以找他。”目光温柔，低沉轻柔的口吻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古倩倩挑眉在两人之间来回瞄了两眼，心中叹了一口气。可惜苏晴被那通电话扰乱了心神，完全当作普通朋友的仗义相助。

叶霆昊，如雷贯耳，苏晴曾经听陆航八卦过一个名誉侵权的案子，一审判决输了，原告不服上诉，律师就是找的叶霆昊，最终以被告赔偿280万，并在官方网站发布道歉声明结案。

案例堪称教科书范本。没想到他是郑一默的朋友。

苏晴接过名片：“谢谢郑医生。我只是要办理离婚，你朋友的名气太大，接我的案子怕是大材小用。”

郑一默状似无意，道：“他会接你的案子，你不用多想。”又道，“晚些时候我会派一个人过来，以后就跟在你身边，直到完全康复，她按摩技术不错。你不方便去康复中心那边，我可以过来帮助你做一些基础性的康复训练。”

苏晴点头说“好”。她觉得这种服务似乎超出了正常的康复中心的治疗范畴，但转念一想，多加些钱就是了。

郑一默为她的欣然接受而开心，如果他知道苏晴内心的真实想法，估计会吐血吧。

......

中午的时候，古倩倩带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姐过来，姓孙，体型微胖，慈眉善目。孙姐确如郑一默所说，按摩手法独到，苏晴在她的按摩下感觉双腿微微发热，非常舒服。

想到郑一默的细致周到，觉得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

晚上苏晴跟古倩倩并排躺在床上，古倩倩说：“我联系周佟了，他很快也会过来。”

周佟和苏晴一样也是码农，他的黑客水平很高，光看外表有点像帅气的邻家男孩，阳光温暖，三人从初中开始就混在一起，友情牢靠。他也被两人戏称为“最佳男闺蜜。”

苏晴道：“他过来干嘛？我这个疗养院就是他从网上找的，前几天说老板在攻克项目上的技术难题，每天拉着他加班，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古倩倩神神秘秘：“过来当然有事了，来了正好我们聚聚，好久没聚了。”

苏晴怅然:“是啊，好久没聚了。明天我会把离婚的事全权委托给律师，希望一切顺利。”

她想起陆航每天给她发的信息，最后一句都是“再给我一次机会。”

终究是回不去了。

叶霆昊接到郑一默电话的时候正在会议室讨论案子，一般的电话助手会替他接，但这尊大佛的电话还是要亲自接的。

“喂！这个点打电话给我，莫不是你有案子？”叶霆昊是郑一默的发小兼死党，律界的传奇，从业以来无败绩。

“是。”言简意赅，又补充道，“如果苏晴找你，你优先排她的案子，要亲自接。”郑一默顿了顿又说，“她没认出我，你别戳破。”

郑一默的死党都知道他心中的这颗朱砂痣，小时候的奇遇，后来出国断了联系，这么多年在国外一直没有忘记她。

叶霆昊眯了眯眼，问：“苏晴不会是要离婚吧？”

郑一默未置可否。

......

苏晴一整晚睡的都不安稳，梦见了车祸，梦见了陆航的家外家。梦见了小时候的自己，瘦瘦小小的，眼神明亮又倔强。

早上醒来，很庆幸临睡前把古倩倩赶到外间去，否则她会被自己影响睡不好觉。

古倩倩一早去了市区，给苏晴取车，自己也要大采购，中午回不来。

八点半的时候苏晴联系了叶霆昊。

叶霆昊非常痛快的应下，说他正好有事过来西郊这边，可以到疗养院面谈。苏晴感激不尽，约好上午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