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身边坐了这么一个人，纭衣感觉自己比刚才更紧张了，哎呀呀，她从小到大的同学里，就没有这么帅的人！而且现在这还是7个人的小班教学，这人就坐自己旁边，离得这么近，相当于同桌了，这谁还有心思上课呀！

想到这里，纭衣偷偷看向其他几人，有个这么美貌的师兄，大家怎么好像都无动于衷呢？难道是我见识太少了？

正出神呢，大师兄的声音响起：“纭衣，听说昨天你没去和谷月比剑，谷月气得踹你房门了？”

……

修仙生活果然太无聊了。

谷月闻言瞥了纭衣一眼，没好气地说，“谁让她害我等了一个时辰。”

“哈哈哈，你们俩天天比，还没比烦呢？哪天也跟我们这些人练练手，大家教学相长，说不定有新的感悟呢。”

纭衣沉稳道：“师兄说得是。”

听完，大师兄没有继续往下说，转而和对面的人说道：“司南，你昨天和师尊在一起吗，师尊可是有事？怎么还没过来？”

“并无他事，师尊应该快到了。”

正说着，华阳仙人从内室走了出来，发型衣服一丝不苟，神色端正，缓缓坐到了主位上。

纭衣边行礼边想，这一定是位严格认真的老师，很像我们系一位老教授。

华阳其实没有多老，只是收徒后便开始蓄须，又总管着阅微派的教学任务，认为既然被人称为阅微总教习，在弟子面前总要树些威严。

入座后，华阳说了一段开场白，无非是鼓励大家勤勉，不要懈怠，他们几人是阅微总教习亲传弟子，不能堕了师门颜面等等。

纭衣想着等会儿师尊会一个一个提问，心里逐渐开始紧张起来。

等到师尊说完一段话，停了下来，又喝了口茶，马上要开始了一对一了，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动了动两腿，坐的更端正了些。

果然，师尊从大师兄开始问起，不光问了他最近的修炼情况，连他处理宗门事物的情况，以及上次出任务夹到手指的情况也问了，可谓事无巨细。

到二师兄，这位只是说了句弟子并无困惑，师尊就过了，还嘱咐他多休息，说他那里有盆君子兰让司南拿去养……

纭衣心想，言传身教，因材施教，传道授业解惑，华阳仙人是位好老师。

到了谷月，纭衣提起心神，听到她说自己依然卡在筑基圆满境界，没有得到启示，剑法也没有什么进益……

华阳仙人点着头，告诉谷月不要着急，事缓则圆。

终于到她了。

纭衣紧张到极致反而镇定下来，开口把自己准备好的一套词拿出来说：“弟子也卡在筑基圆满境界，试图冲破，只是不得要领，险些出问题，需要闭关一段时间，巩固一下，不敢再急功近利。”

这番话她想了好久，既解释了昨天对谷月说的晕过去一事，又为后面不能出手作铺垫，为自己补课争取时间。

华阳仙人依然是点点头，劝解一番，对她说的话和对谷月说的话差不多。

纭衣正准备谢过师尊就退下，只听谷月突然开口：“师尊，弟子有一事想问师妹。”

华阳仙人见怪不怪，干脆端起茶碗来：“你问吧，我听着。”

谷月转身看向纭衣：“绝圣弃智，绝巧弃利，是为何意？”

纭衣心想，果然没能逃过么。这句话的意思她好像懂，又好像不懂，最关键的是，她没有办法理论结合实际啊，谁知道谷月问这句话，是针对她什么事情啊！

纭衣一边故作淡定，给自己争取时间，一边思考怎么说。“绝圣弃智，绝巧弃利，就是说，化繁为简，无招胜有招。”

既然不会说，那就别多说，多说多错。

谷月还等着纭衣继续呢，就见她竟然不说了，往常辩论，总要阐述个几段吧吧，她这才说了两句，就不说了？

众人都有些懵，唯有二师兄司南看了纭衣一眼，眉头微皱，仿佛看出了纭衣少言背后的心虚。

谷月见她果然闭口不再说了，继续问：“那你的清风剑为何招招繁琐，以巧取谋胜？你敢不敢用阅微入门剑法与我一战？”

纭衣还没说话，华阳真人开口了：“谷月今日所提，对你二人皆有启示，境界的提升，与心境有关，突破筑基，不仅仅是一层境界的跃升，更是修仙一途中质的飞跃。化繁为简，正是一道进阶智慧，多思多想，对你二人大有裨益。我派入门剑法虽然简单，但蕴意深远，不妨一试。”

完了，这是什么公开处刑现场！是要我在师门众人面前使入门剑法吗？我估计连剑都提不动！

纭衣内心慌得一批，怎么办，绝对不能动手，否则我一个门外汉，在座都是专业修仙的，我一起势就露馅了呀！可是我找什么借口能不打呢？

再次装晕？

猛然间，她想到一句话：真相背后的真相，才能逃过追查。

于是故意支支吾吾地说：“师尊说得对，弟子回去定好好研习入门剑法，以图精进。”

谷月本就憋着今天和纭衣比一场，闻言以为纭衣故意不应战，逼迫到：“何必回去，今日当着师尊和师兄弟的面演练一场，请师尊指点，收获必定更大。”

“我……”

纭衣顿住，面露难色，然后又故作轻松：“师尊还没有与师弟师妹聊，我们两个就打起来，不太好吧。”

谷月更觉得纭衣奇怪：“这有什么，师尊见我们不就是为了指点迷津吗，我们俩的迷津就不是迷津了？”

“这……入门剑法我许久不练，已经生疏了，等我熟悉之后再来比过吧。”

阅微派入门剑法天泉十二式，每个弟子必练，应该是刻在肌肉记忆里的招式，哪里会生疏？司南有看了纭衣两眼，心想，用这么拙劣的借口推三阻四，这个师妹何时变得如此假惺惺又没脑子了？

华阳真人闻言也是脸色一沉：“纭衣，你究竟怎么回事？”

纭衣啪地一声跪了下来，俯首贴在地板上说：“师尊恕罪。”

华阳真人紧接着说：“你要我恕你何罪？”

纭衣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想，这下可是把师父气着了。余光往右手边一撇，身边二师兄的衣摆无情地摊开在地板上。

大殿上无人出声。谷月皱眉，她想到纭衣昨天说自己晕倒了，难道她真的是练功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受伤就受伤，她又何必支支吾吾？

干脆开口问道：“纭衣，你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走火入魔了？”

司南眉头一挑，斜睨了一眼身旁跪着的小四师妹的后脑勺，仿佛从无声中看见了她的倔强。

实际上，纭衣哪里是倔强不肯开口，她正等着谷月这句话呢。

正想说自己受伤了，最近都不宜运气，就听华阳仙人也不生气了，开口喊人：“少逸，去把你晗非师叔请过来，给纭衣看看。”

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