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个诗人

两人端端地落在一条巨大的画舫帆板上。放眼望去，只见这条画舫足有新西兰歌尔达黎加球场那么大，画舫分成上下两层，上层是一个个房间，下层是一个巨大的露天礼堂。这礼堂由9跟漆红的楠木柱支撑，礼堂顶上雕梁画栋，祥云仙女，仙鹤流霞，一片金色风光。礼堂正中央是楠木垒砌的舞台，粉色的垂幕四散开来，幕中央一名女子，手持琵琶，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只听得见清脆婉转的琴声。舞台四周是一个个圆桌，观赏者门在小圆桌前席地而坐，静静地听着美妙琴音。

帆板上落下的两人吸引来一众人的目光，演奏者并未被打扰，完全沉寂在自己的演奏世界里，段玉生拉着宋晓星走到一处空桌前，席地坐下来倾听琴音。两人刚刚坐下，又飞来一众男女，落在帆板上，四男两女钧衣着考究，没有任何金银俗气，一看就是真正的贵族。

宋晓星看着相继落座的几人，怼了怼段玉生：“你认识吗？”

“认识。”

“谁呀？”

“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三公主，五公主和丞相之子。”许是感觉到对面探寻的目光，其中的一位男子循着视线看过来，见是段玉生，微微点头，段玉生赶紧颔首示意。

“这是不是太子？”一众人里，这名男子身高有1.8左右，身着靛蓝色长衫，刚进来的时候便瞥了一眼宋晓星，见宋晓星察觉，坦荡荡地转回视线。如今细看这男子，虽然算不上俊美，因着身高和气势，自带威严。

“对，东齐太子鲁正庸，他左边的是二皇子鲁正安，右边的是三皇子鲁正达，鲁正达旁边依次是三公主鲁小茜，四公主鲁小仪，丞相之子鲁尚贤。"听着段玉生的介绍，宋晓星看过去，这东齐皇室贵族称不上俊男靓女，长得都比较周正，想来是受到国风熏陶吧。这东齐不崇武不崇商，只崇文，官员都是以文扬名，即使皇帝也是极富学问的学者，正因如此，东齐国人的文化水平在四国中是最高的，社会安定程度也是最高的，街道井然有序，人与人之间彬彬有礼，都城甚至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正因为东齐崇文，每隔几年都会召开杏坛大会，与天下人切磋学问，为天下人讲学，杏坛大会的主持者是东齐声誉最高的学者——天师。

宋晓星这边思绪分飞，琵琶女的琴音已经停止，只见琵琶女拨开垂幕，系着腰鼓，缓缓走下舞台，从最西边的圆桌起，绕着整个礼堂，。边击打腰鼓边飞速的旋转脚步，远远望去，像旋转的脱落，“玉书，这是在干吗？”

“这是击鼓传花令的前奏，她跳完以后，从最西边的客人开始，大家要围绕琵琶曲进行诗歌创作，最后画舫主持者会选出最优秀的诗篇，刻在画舫的楠木柱上。”果然，这礼堂的九个楠木柱上，刻着成行的诗文。

“有意思。”

一盏茶的功夫，琵琶女舞毕，只见她依旧缓缓地走向舞台，底气十足的宣布：“各位公子小姐们，击鼓传花令开始，今天我们的主题是今夜的琵琶曲，优秀诗篇将会被雕刻在我们礼堂的楠木柱上。”

“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 今夜琵琶弦索上，分明满甲染猩红。”最西边的位置上正坐着东齐二皇子鲁正安，琵琶女刚刚宣布完规则，这二皇子便出口成章，从格律角度看，这首诗韵脚和谐，前两句内容叶比较贴切，只是最后一句的满甲染猩红未免有些“血腥”，不太符合情境。宋晓星看着二皇子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禁摇摇头，诗文水平不过如此。

“那个小女子，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二皇子读完自己的大作正在全场傲娇，偏偏宋晓星的摇头太显眼，直戳青白眼。

“没有啊，我就是早上起太早，困了。”见二皇子事妈的样子，宋晓星信口胡诌，“我看公子的诗是极好的，真妙啊”边说边啪啪啪地鼓掌，在沉寂的礼堂中掌声嘎嘣脆~

二皇子无话可说，一屁股坐到地上，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他倒要看看这小女子能写出什么大文章，怎么可能比他好！

“我继续”太子鲁正庸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件衣袍，“露下碧梧秋满天，砧声不断思绵绵。 北来风俗犹存古，南渡衣冠不后前。 苜蓿总肥宛騕口，琵琶曾泣汉婵娟。 人间俯仰成今古，何地他时始惘然。”

“好！”宋晓星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太子就是太子，胸中的墨水都比一般的皇子高半头，这首七言律诗对仗完美，韵脚和谐，情景又十分贴合今日场景。二皇子没有抬头，叶没有说话，堪堪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鲁正庸看着为自己鼓掌的女子，心生好奇，段玉生自己是熟悉的，平日里身边从无女子近身，这女子是谁？两人又是什么关系？“段兄，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正庸兄，别来无恙。”

“不知段兄何时觅得佳人？可喜可贺。”

“文文，这是太子殿下。”段玉生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从段玉生关切的眼神看，这女子也必是其心尖上的人。

“宋文文见过太子殿下。”没有丝毫忸怩，宋晓星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自带从容。

凭借鲁正庸和段玉生十几年的交情，段玉生平时可是杀伐果断之人，如今却和煦如春风，看来是喜爱极了，“段兄的文采我是知道的，想必宋小姐也是个文采艳艳的人。”

很明显，太子是在请诗，看着其他皇子偷来的玩味目光，宋晓星清清喉咙“咳咳”站起身向着舞台走去，“小女不才，只想到前半部分，献丑了”

步摇湖边夜寻欢，荻花柳叶瑟瑟间。

忽闻水上琵琶声，循声踏柳欲语倾。

登船相近待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拈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