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爱一个人好难

林蓉上班这几天心神不宁，焦急等待彦斌的电话。胡思乱想着，妈妈曾经教育，“20多岁的女孩子，单纯天真，经历太少，考虑不全面，在感情问题上不要太幼稚，随便几句甜言蜜语就被‘骗’，否则吃亏的永远是女孩子。”她害怕彦斌是诱惑了自己，当想起彦斌的移动号码1392041314，越想越加剧自己的担心；明天才是周四，心想彦斌必定会给自己通电话吧？！

周四彦斌没有打来电话，林蓉沉浸在绝望和悔恨之中。伤心地回到家，安安静静地躺下，不一会儿泪水倾泻而出，用手捂住嘴，头缩进被窝里。

李福来敲门叫着，“幺妹，吃饭了。”

林蓉心惊胆战，平复心绪，“妈，我肚子疼，不想吃。” 

“肚子怎么会疼呢？你开门，让我看看？！”

“……”林蓉连忙擦拭泪水。

“是不是胃疼了；要按时吃饭，不然会得胃病。你出来，快点出来吃饭！”李福来心疼幺妹，使劲敲门。

林蓉起身开门，不敢直视李福来的眼睛。

李福来关切地问，“是不是中午忙了没吃？还是来例假了？”

“肚子疼怪谁呢？！女孩子年轻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林淑明数落着，“吃冰糕、火锅太多，图嘴里一时舒服，知道疼了？！”使唤着李福来，“先给她盛碗热鸡汤。”

林蓉没敢应声，只管闷头吃饭。 

林蓉彻夜难眠，半夜起来取水喝，走近父母房门时，听见父母聊天。

林淑明担忧的语气，“……幺妹一个月工资200多，你让她交50元伙食费吧。”

“这孩子大手大脚，工资还不够她一个月用呢？！”李福来说。

“所以，才要帮她早做打算。帮她攒起，至少有些傍身钱。”

李福来明白过来，“ 等她结婚的时候，再一次性给她？！”

“还没定性的人，”林淑明继续说着，“你得多关心一下她的个人问题；否则出了事儿后悔莫及，谁都喜欢‘黄花闺女’。”

林蓉郁郁寡欢，国庆节全家人聚到家里，林秀看林蓉情绪不高，抽空关心林蓉。

林蓉撒谎说，“因为开店，近期工作太累。”

林秀劝导说，“忙是好事，既然接触到时尚、前沿的零售行业，要多去学习提升，时机成熟，可以挑战更有前途的公司。趁年轻，先做出一番事业，漂亮又能干的女孩子更有魅力，自然会有更多追求者。”

林秀一番鼓励，林蓉暗下决心，感情的事儿放一边；接下来一心为工作。

节日后的第二个工作日，接到了刘莉丝打来的电话，让林蓉提报9月报表时，向财务支出2万块现金一并送到家里。

林蓉谨慎地对待，催着财务李姐在中午前完成报表，趁下班前赶去刘莉丝家里；因为这个时间彦斌应该在单位。整理一下情绪，冷静地按了门铃。

彦斌睡眼惺忪地开门，“……你来了！”

林蓉内心崩溃着，哀怨的眼神看向彦斌。彦斌拉了林蓉在门外悄悄地说话，“莉丝保胎住院，才回家来。”彦斌想要拥抱林蓉，“丫头，我想你了……”

林蓉有意地避开，眼泪禁不住滴落。彦斌双手捧着沁满泪水的脸，“你……不要哭……”用手抹干泪水，心疼地说，“不要这样……”彦斌急得低声吼出来，“晚上22店，我到你家楼下，你记得来见我。”

“彦斌，来客人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彦斌触电式的放手，“妈，找莉丝的。”期待的眼光注视着林蓉，林蓉快速地用手抹抹脸，捋捋头发。彦斌这次拿了拖鞋让林蓉换上，“你请进屋。”

彦斌镇静地介绍刘莉丝的母亲给林蓉，林蓉的手紧紧拽着挎包背带，保持礼貌地微笑，叫了，“刘妈妈，您好！”

 “妈，”彦斌殷勤地叫着刘妈妈，“我和莉丝刚醒，我带小林进屋里。”

彦斌领着林蓉进主卧，脸部浮肿的刘莉丝招呼着。

林蓉潜意识中，试问，“刘姐，你怎么呢？”

“不小心摔了一跤，动红了，‘七生八死’,还好孩子保住了。”林蓉听不太懂，但对彦斌没有撒谎骗自己有些释怀，“孩子没事儿就好……你得好好的。”最后一句，的确是善良的林蓉的真心话。

彦斌小心翼翼地扶刘莉丝起身靠坐着，“医生说了，高龄产妇本身就容易出问题，现在卧床休息，一直到孩子出生。”接着体贴入微地说，“我去帮着妈妈熬汤。”

林蓉把报表递给了刘莉丝，又取出用报纸包好的钱，“刘姐，你数一数，2万块。”

“不用数的，我还不放心你吗。”刘莉丝把钱搁在床头柜上，失落地表情， “小林，斌斌的爸也病了……国庆节前到中山医院做完检查，医生说心绞痛得去做搭桥手术，老人家非说医生吓唬人，国庆节赶回老家了……他是怕拖累我们，还担心钱。我筹齐5万块，明天让斌斌去办理邮政汇款，让他妈劝劝，安排再去北京治治病。” 

“祸不单行啊！”刘莉丝迅速用手扇了扇自己的嘴，自我安慰地，“……自己吓自己……十多天来，力不从心地，发现自己老了许多。”

林蓉第一次感到刘莉丝的无助，靠近床边劝慰道，“一切都会好的，刘姐。”

“我们都是女人，我告诉你……”刘莉丝手拉林蓉的手，“女人第一直觉啊……我发觉斌斌有些反常……”

林蓉警觉地低头看刘莉丝浮肿的手。

“斌斌对我没有以前那样的热情，近段时间六神无主的……他是为这些事儿焦虑疲惫着，我很担心。”

听完刘莉丝的话，林蓉放宽心来。

“现在的我好胖好丑，自己都嫌弃自己，斌斌不想碰我……他是为我好，为孩子着想吧？！”刘莉丝仰头闭上眼睛，平静着，”小林，公司的事儿全靠你了，多担待着。”

林蓉万般歉意和后悔，顺口答应着，“刘姐，您放心，公司有我在。”

“这段时间，按医生说的静养吧。”刘莉丝嘴里说，心里还是念及着工作。

“我和林登科通过电话，感谢他的支持和关照。他对你这个林家小妹赞不绝口，说你有灵气，很会来事儿。” 老练的刘莉丝提点林蓉的待人接物，“你以后直接和他联系着，他能答应的；下来要给程兵说一声，事情办好了，也是他的业绩，面子要给足了，皆大欢喜。”

林蓉猛点头。

彦斌端了两个水杯和水果进来，先递给林蓉水杯，把果盘放在床头，朝着林蓉，“……喝水，吃水果。”

然后把水杯递给刘莉丝, 取了蜜桔靠坐在床边剥皮。

彦斌在场，林蓉的羞愧和负罪感更加强烈，坐立不安的，“刘姐，你好好休息，没什么事儿，我该走了。”

 “小林，你慢走。”刘莉丝吃着蜜桔，示意彦斌送客。

在关门的一瞬间，彦斌对林蓉轻声低语，“晚上见！”

林蓉心情复杂地回到家，李福来见她这么早回家，和蔼地问，“是身体不舒服了？还是工作不顺心了？”

“妈，没有。刘总保胎刚出院，我去看望了。”林蓉拉了背略微驼了些的妈妈坐在沙发上；林蓉头枕在妈妈的双腿躺下，举头端详起自己的妈妈，头发花白，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那双温和的眼睛闪烁着慈祥的光。

“妈妈，你后悔过，有了我吗？”

“傻孩子，怎么会这样问呢？你是我最喜欢的幺妹，你们四姐妹都是妈妈身上掉下的肉，我和你爸都喜欢的娃。”李福来絮絮叨叨地，“怀你确实最辛苦。你一上身，我就孕吐得难受,吃东西全吐，胆汁都吐出来了；为了你能吸收营养，必须吃了吐，吐了再吃；出怀的时候你又特别闹腾，腰酸背痛得厉害，晚上常睡不安稳；8、9个月的时候，肚子大得坠着难受，双脚肿胀，走路都困难，而且翻不了身，只能往右侧睡。还好你爸一直照顾、帮忙着。”

李福来捏捏林蓉的小翘鼻，“不到4个月就胎动，5个多月，你踢我，我的肚皮鼓起包，你爸兴奋得不得了。”

 “生下来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人小心大，独立意识蛮强。按你爸的话说，是个惹是生非的娃，所以才要经常敲打你，做错事的时候就要批评、严格要求。” 李福来质朴的话语让林蓉感到幸运和温暖。

“妈，你重来没有打过我，对我非常有耐心……”

李福来乐呵呵地抢着说，“对呀，‘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呀！坏人都是你爸，你妈是不是最聪明的？！”

林蓉双手抚摸着妈妈的手，李福来的手很粗糙，皱巴巴的一张“树皮”，血管突起，“关了工资，我就开始交生活费。”

李福来久违地自豪，微笑地说，“我就说嘛！我给你爸说幺妹懂事的，对未来自己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