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李玲的幻想

人生啊，就是这样，所谓人生无常，场场不一样，不是惊喜就是凄凉。

李玲已经42了，至今仍是单身一人，唯一一个干女儿也因为之前的背叛离开了。说起来，这也不能完全怪她，毕竟像她们干这一行的，永远不知道机遇与制裁谁先来。

在偏远的嘎啦乡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一样，一大家子一个炕，吃的米汤兑野菜馍馍，还得看收成，要是遇到没什么收成的时候，吃树皮那也是有的，更别说学习这个事儿。

李玲是家里的老大，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性格憨直勤劳，也是因为生活条件实在太差，所以她妈妈的身子过于虚弱，至今只有李玲和小她两岁弟弟李杰两兄妹，看着别家兄弟姐妹一大堆的，自己家人倒也没人说啥，但是村里的人就不淡定了。总是明里暗里的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什么不会生不会养啥的，再加之李玲妈妈本就生得漂亮，那可是十里八村公认的，所以有些流言更是难以启齿，搞的本就内向的李母更是压抑不愿出门，哪怕出个院子都不想，更别提下地了。实在上忙不过来的时候，都总是一个人怂到一边儿，见人就躲。即使如此，风言风语还是从未停歇过。

李玲从小就长的水灵，更是机灵。每次外出玩耍，因为嘴巴甜很会哄人，每次都把那些叔叔婶婶公公婆婆的讨得特别开心，所以她总能在村里那些公公婆婆手里得到一些干货零嘴，更是长辈们拿来给自家孩子作标榜的好孩子。因此呢，也练就了一双察言观色的眼与一张吃遍八方的嘴。

在李玲10岁那年，村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说是从县里来的，主要是前往每个村子挑选一些形象较好的孩子们去培养，主要是唱歌跳舞这些。还说，这些呀都是县里组织的，专为贫困的山区儿童提供的社会型服务。不仅提供吃住，教其唱歌跳舞，还要教读书识字，这个还不是人人都能去，得通过挑选的。当时的村子里都沸腾了，可随即也冷静了下来，这么好的事，是真的吗？那时的人虽然质朴但都不笨呀，这么好的事，怎么这么突然就砸到他们村了？不会是骗子吧，虽然一辈子没有出过村，但是曾经也听说有人贩子的。只有极少部分家里人愿意，毕竟人多嘴多，如果能被带走那也能多省一口，说不定真的就能出个凤凰成条龙。

到正式让孩子们村头聚集参选的时候，围观的村里人挺多，但愿意让孩子去的也就那么一两家一两个孩子。县里的这几人有些懵，不都说农村人口多孩子多，这么好的机会，肯定大家都争着抢着把孩子送来的才对，怎么会是眼前这副光景？最后高个子的一个男人，也不知道哪里打听的消息，去到村里最具有威望的王大爷那里说明情况，再由王大爷出面，这样子村里人的戒心才放下不少，因为，王大爷家10岁的孙女王艳也会去。也不知道他们跟王大爷怎么谈的，最后王大爷还做了保证。大家看见王大爷家的宝贝孙女都去了，陆陆续续的就有大人带着孩子聚集过来。男男女女，小的六七岁，大的也就十二三，男孩家里大多都是舍不得的，除了因为重男轻女也因为是家里的劳动力之一，女孩子大了除了劳动力那就是该谈人家了所以都不会让其离开。送来参选的，都是家里不大不小的，劳动力没有，但人口多糊口难，只能试一试了。李玲没有参选，她只是好奇的跟着爸爸来看热闹，她妈妈还是老样子，人多的地方不愿意露面。

选择方试很简单，口齿伶俐好看就行，男孩女孩一个标准，主要还是得听话。刘婶家的二丫头，长得还不错，就是一张嘴就有些结巴，所以没被选上。李玲看见，二丫姐被刘婶子掐了几下，只能怯怯的不敢发声，怂着脑袋跟着刘婶站在边上。平时刘婶就是个心机重的，攀高踩低，说话呀，那叫一个刻薄，并且手脚还有些不干净。有一个大儿子18岁，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已经谈了个小媳妇，媳妇也是在刘婶那里打转不得好，被压榨得跟是她奴隶似的，林大壮却不敢发声，因为他越是维护刘婶子欺负得越狠，不过林大壮对他媳妇是真的好。刘婶子还有一个小儿子，16岁了，一天天的游手好闲，跟刘婶子一样有些手脚不干净还特痞，确是刘婶子的宝贝疙瘩。就这二丫可怜，今年13岁，长的好看，就是有些结巴，所以刘婶子也真没拿她当女儿看，合计着等在大一点看看能不能许个人家多换点钱。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听说选上了可是县里去了，那以后的日子能难过吗？本打算要是选上了就先找那几个要一点钱的，现在落空了可不就得拿二丫出气？李玲看得心里愤愤的。

经过短暂且简单的几个问答，来的十几个娃娃，最后留下来的只有王大爷家孙女王艳、张二牛家的小儿子胖娃，学名张树，今年6岁、张建家的小女儿张凤，今年8岁、陈斌家的二女儿陈娇，今年11岁。他们4个都有一个相同点，就是漂亮，也很机灵，还很听话。虽然有了四个，但是县里来的这几个人却不怎么满意的样子，站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最后最高个的那个拍了拍戴眼镜的那个男人，随后转身就朝人群走来。村里人都有个惯性，就是怕生，见那个高个子走过来都分分护着较小的孩子后腿了几步。那高个子反而乐了，因而面带微笑的对大家说：“我们真是县里来的，来给团里招收学徒，不是骗子，这次我们带走的孩子，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只要培养出来，不仅活的光鲜亮丽不愁吃穿，还能改善你们现在的生活，更用心的孩子到时可以落户县里，直接能把你们接到县里生活。所以乡亲们，你们绝对放放心心的把孩子交给我们。”李玲听见那句“还能把父母接到县里生活”的话，心里就不平静了。如果真的可以，那么她的妈妈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用承受村里人的异样眼光、指指点点，那样子，她的妈妈是不是就能像她小时候那样对她笑了？

小李玲还在沉思，那个高个子男人就开始眼睛到处搜寻，在心里作着比对，然后上前去与其大人做着沟通交流。李玲抬头看了看他爸爸，一米七八的个子，廋廋的，因为常年农作，皮肤幽黑，穿着坎肩短袖上衣，手臂上的肌肉清晰可见。说实在的，李玲舍不得，舍不得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弟弟还那么小。可是，可是……“这位大哥，你家这姑娘可真机灵，这次机会那么好，如果她能去，那未来前途可是不可限量啊”，突然的一个声音，让李玲停止了感伤，她想去，也知道她爸爸肯定不会同意，在他爸爸未开口前抢先问道：“以后真的可以接父母到县里去吗？”高个子男人和李爸同时讶然了一下看着李玲，而后高个子男人蹲下身子，看着眼的小姑娘，说不出来的感觉，漂亮是真的漂亮，那双眼睛忽闪忽闪亮晶晶的，软软糯糯的声却不是娇娇弱弱的。个子不是很高，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比起同龄的要矮一些。但是心里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这个孩子，定是他们现在所有孩子都不能比拟的优秀，说不定N市的天，也能因为她的出现而变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