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面试

办公室里走出高高矮矮一群人，寒暄几句就陪着中年男人四处逛，康宁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市里领导指示，绿化面积要达到多少的话。

俩人迅速分开互相对视点头，都嗅到一些商业信息，看来这里要开始大力发展绿化了。

她观察到这个花圃里最多的是菊花和月季母本，估计是要大量繁殖这些花卉，她默默记在心里。

看到他们的育苗田，她摇头，原始落后，成活率不会很高。

“哎哎哎，你们俩，干啥的？这里不能瞎逛，赶紧走！“一个像是看门房的老汉指着他们喊。

“我们是来做工的。”康宁赶紧解释。

“要做工的去那边报名。”老汉打量了一下他们朝一个地方指指。

她扯扯张老三的的衣袖，给他使了个眼色，“走，去那面看看，”俩人向招工的方向走去。

来面试做工的人不少，排着长长的队，面试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微胖，看着很和善，在一群瘦人中间特别显眼，她听到有人说这人是花圃的二老板胡建民。

胡老板面试的方式让她无语，他先让人把队伍里长得不怎么周正的人都挑出来，以各种理由淘汰。

惹得那些人不服气的质问，一个长相尖酸刻薄的干瘦汉子嚷嚷着：“二老板，我们有力气，为啥不要我们？”

“因为你长得丑，咋啦，不服气让你妈重生一回，把你生的漂亮点。”

没等二老板开口，旁边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嘲讽地对那个人说。

 有人说这人是四兄弟中的老四，长得是兄弟四个中最好看的，也是最混不吝的。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他，一般人都不会招惹他。那几个叫嚷的熄了火，眨巴眼睛不敢说话了。

二老板没有理睬那些人，继续面试。

虽然她不清楚二老板的逻辑，长相、学历和种花有什么密切的联系，但是她一定是因为学历胜出。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二老板以前是个算命先生，她闷笑了好几天。

“来，面试通过的来这里过最后一关”一个年轻小伙子朝她们打着手势，让她们随他走。

小伙子把她们领到一堆土跟前，做了个示范，让她们把土装进脚下的一排小育苗袋里。

康宁暗笑，这个估计我儿子来能拿第一。她蹲下迅速撑开育苗袋，拿起旁边一个小铲子，三两下就装好一袋土，颠颠底部放稳。

“嗯，过，很好，你是不是以前干过？”小伙问她。

“没有，我就是学得快。”她笑答。

轮到张老三面试了，刚才被淘汰出去，仍不甘心离开的人喊道“这不是张家庄的懒汉张老三吗？他媳妇能干我们没意见，他要是也留下那我们也能不走了。”

胡建民向排队的村民环视一圈，看到有人也在点头表示赞同。

十里八村基本上都是亲戚套连，发生个什么事不到一天尽人皆知。

每个村比较特殊的人，大家串门聊天都会经常谈起，这些人比明星的知名度都高。

二老板遗憾地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咱们这里夫妻俩只能要一个。”

他被淘汰了，给的理由很给面子，他无语，她闷笑，想想原主的名声也只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

回家的路上，张老三问她“你怎么临时改变主意，要做工？”

“那你说咱们只靠着那点荒地能干啥，你名声在外，在附近打工很难找到机会。我先在这里干着，挣个柴米油盐钱，你就在附近帮老太太多开荒地。我觉得这个花卉生意很不错呦，咱们可以考虑。”

回到家，和郑兰香说了情况，她也笑着摇头安慰他“你现在变勤快了，是他们不知道，没事的，时间长了他们就会改变看法。”

康宁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从此负责好好种地养猪，我负责挣钱养家。”

“娘，我也喂猪种地，你也养活我，先给我买个糖吃。”

她抱着儿子的脸蛋亲了一口“好，只要小牛子在家好好养猪听话，娘发了工资就给你买好多糖。”

“噢噢，喂猪去喽”小牛子开心地又去喂猪了。

猪喂了药已经有所好转，拉稀次数减少，说明药物对症，过几天病好了只要勤喂，上膘很快，周边新鲜野菜很多，足够猪每日饱餐。

到年底，长到二百来斤，做一些腊肉，腊肠，肉蛋子，啊，能做好多美味的菜肴，想的她口水要流了。

第一天上工，二老板就招手让她过去：“康宁是吧，你是咱们工人里唯一的高中生，以后管理育苗的事你就是组长，再给你派几个手脚麻利的人，你们跟着杨师傅学习。”

他指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八字胡男人，安排她和另外五个妇女，跟着师傅学习扦插苗。

和她一起学习的妇女，两个陈家村的，两个何家洼的，有一个是张家庄的，这几个好像以前都见过，至少是在村里的庙会上见过，但都没打过交道。

康宁和她们打了个招呼，看到张家庄的那个女人朝她撇了一下嘴。她很纳闷，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师傅很鸡贼，不教她们动手实际操作，只让她们看着他操作，给她们简单讲下操作步骤，就让她们背着喷雾器给他扦插的一大片苗保湿喷雾。

扦插是她在前世的强项，组培都不在话下，就师傅那点技术还真不够看。

她假装第三次才学会扦插，那个师傅也是大跌眼镜。

后来，师傅就不亲自教了，让她带着她们扦插，他自己悠哉去喝茶。

“组长，这个怎么弄？给我们讲讲。”张家庄的大龄姑娘张桃花表现得很明显，不服她，故意给她出难题。

等她解答了她的问题，她嘴一撇“这是师傅讲过的，我们也会学着说，你和我们一样刚学的，你种地还没我多呢，你凭啥教我们，少在我们这里装。”

说完她去找四老板，说让她们几个各带一组比赛扦插，看哪个组优秀。

二老板很高兴他没有走了眼，他选的这些人都是人才，学啥都快，比那些没文化的可强太多了。他是花了工人的钱请了个师傅，哈哈哈，他就是能掐会算，而且算得准。

“老板，咱们需要扦插多少花苗，要是扦插的多了能用的了吗？”康宁在二老板心情好的时候就问她想知道的问题。

“你们只管扦插，有多少要多少，不怕多就怕少。市里提倡拆墙透绿，每个单位都需要花，就怕咱供不上呢。”二老板总是格外好脾气对她。

康宁心里有个大概，心中有了计划。

她发现一个问题，为了追求成活率，师傅只允许她们用植物的中部半木质化那部分，两头都废弃。她提出来废弃的材料给她让她拿回去练手，二老板欣然同意，还夸她敬业，让大家向她学习。

于是她每天可以明目张胆地带着花圃废弃的枝条回家练手，经过简单处理一下，培训张俊清扦插育苗管理。 

扦插手法和各方面管理都不差，苗却长得慢。康宁觉得主要问题还是出在保暖这一步。需要搭个小暖棚才行。

赶集的时候在乡农资门市部看到有她想要的搭暖棚的材料，就是手头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