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庙中的孩子们

锦瑟见孩子们有些想要，又不敢靠近的样子，甚至几个大一点的男孩将那个小女孩护在身后，他们知道，有些坏人会抢了女孩子卖到叫青楼的那种地方的。他们要保护小鱼，谁也别想伤害到她。

锦瑟看到他们防备的样子，心里无比难受。他们之中最大的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最小的就是八九岁是样子。

那个叫小鱼的女孩，虽然身着男孩子衣服，但锦瑟一眼便看出她是女孩儿。她为这些孩子的行为所感动，一时间，眼圈竟有些红起来。

锦瑟见边上有个婆婆坐在破椅子上，似是听不到他们的讲话一般，一双眼睛似是也看不到她们动作。那双腿的样子明显是残疾不会动的样子，脸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疤，头发蓬乱，看不真切她真实相貌。

锦瑟向那婆婆走过去，将带来的包裹递给孩子们。小孩子的防线是很容易破的，对于那些包裹，孩子们表示很好奇。于是小鱼便伸出小手偷偷拉开了一个包裹，“哇!哥哥们，快看，是米花糕糖，这个是小齐哥哥最喜欢的了。”能打开第一个，就能打开第二个、第三个......

待所有包裹被孩子们打开后，那个叫小鱼的女孩跑过去一把抱住锦瑟，声音软软的有些羞涩的道：“姐姐是好人，刚刚我们错怪你了。”

锦瑟轻轻捏了下小鱼像小包子一样的脸蛋，道：“嗯，你们做的很对，姐姐给你们点赞。”

小鱼睁着乌溜溜地大眼睛看着锦瑟，“点赞是什么？可以吃吗？”锦瑟被逗笑，“点赞嘛！就是为你们的行为拍手，叫好的意思。”

没等小鱼说话，大一点的那个男孩道：“姐姐不要怪我们就好，杨柳姐姐就是被人抢走的，他们把苦娘丢在这里，把杨柳姐姐抢走了。后来我去乞讨，看到杨柳姐姐在······在······”他不肯说，锦瑟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用怕，大胆说出来，姐姐不是那些坏人。”锦瑟的声音无比柔和，让男孩无法设立防线，“我看到杨柳姐姐在花巷里的百花阁，被人在窗口······窗口······她、她没穿衣服，脸上有伤。”锦瑟听到这里，瞬间秒懂孩子的意思。

此时，她真的为这些孩子心疼。

小鱼见姐姐不说话了，她赶紧说道，“姐姐和英俊哥哥都是好人，哥哥说了，过几日他忙完就会回来看我们。”

锦瑟又问道：“你们嘴里的大哥哥，他经常来这里看你们吗？”

男孩道：“从前是，但有一年多没来了，刚刚姐姐来之前他正好在这，说是出了远门刚回来。”

锦瑟心想，想必那男子也不是个经济宽裕的人吧！否则这些孩子早有着落了。

锦瑟看了看不出声音的老婆婆，问道：“那，这位婆婆是怎么回事？”

男孩抿了抿嘴，很是无奈的表情道：“我们叫她苦娘，她是被那些人丢在这里的，丢到这的时候一身伤，嘴巴是不会说话的，还有她的眼睛也是看不见的，耳朵也是听不到声音的，脚腕处有伤，所以她一直都是站不起来，不会走路的。本以为她会死，是我在药铺跪了半个时辰才乞讨来的药，将她救活的。现在样子看起来已经很不错了。还有她脸上的伤，刚来时把小鱼都吓哭了，满脸都是驱虫，我用香炉里的灰帮她清理掉腐肉，这才好起来的。她的手是好用的，但是只要触碰到热的东西就会不停的颤抖起来。所以，这么久了，她都吃的是冷饭，还好我们京都四季都不寒，否则这苦娘想必也早就死了吧！”

锦瑟眉头皱的紧紧的，这婆婆是得罪了什么人，至于将其迫害至此么？锦瑟定了定心神，舒了一口气，道：“都介绍下自己吧！对了，你们就叫我锦姐姐好了。那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呢？”

吃着米糕糖的小女孩道：“我先说······我先说！锦姐姐，我叫小鱼。”接着那个一直说话的男孩道：“姐姐，我叫小齐。”另一个一直吃东西，略小一点的男孩说：“姐姐，我叫布袋。”接着是另一个男孩说：“姐姐，我叫六月。那便吃东西的叫九斤。”六月指了指吃的满嘴糖糕渣的小男孩道。

锦瑟看着孩子们都低头忙着吃东西的样子，突然就做了一个决定，道：“孩子们，若是姐姐给你们一个安生的住处，你们可愿意跟姐姐去？”

话音刚落，小鱼就抢着说了让锦瑟出乎意料的话，“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锦瑟吃惊且疑惑的看着小鱼问道：“为什么？”

小齐接着说：“我们不能离开这，现在京都都知道这里是乞丐窝，就像六月和九斤，还有苦娘，都是被人遗弃在这里的，若是我们走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就无处可去了。”锦瑟被小齐的话红了眼眶，小小的人，怎会这么懂事，他们也许比谁都渴望丰衣足食的生活，但他们却想着感同身受的孩子们，与他们一样命运的孩子们。

“姐姐无需为我们担忧，再过两年，我就可以去参军了，有了军饷我就可以养活弟弟妹妹了。”孩子是天真的，但这些天真的话是如此的纯粹。

锦瑟想到前世自己，自己何尝不是个孤儿。从小因为唇裂，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后来有个慈善基金愿意出钱为她治疗。从小到大对家庭的渴望是只有他们这种孩子能够体会得到。

“放心，姐姐会经常来看你们的。等过段时间，姐姐有了联络地址，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临走时，锦瑟为孩子们做了全身体检，除了六月和小鱼需要打虫，其它孩子都很健康。还有就是苦娘，破败的身子惨不忍睹，只要有人触碰就会颤抖起来。

锦瑟给六月和小鱼吃了打虫药，又嘱咐了几句，塞给小齐些碎银子后，锦瑟便走了。

一路上，满街繁华都无法走进锦瑟的视线，她心里都是一张张稚嫩懂事的小脸。白杵植的话再次回荡在她的脑海中，自己是不是要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呢？

等回去，一定要仔细认真的规划下，既然来了，就先要站稳脚跟，要靠自己的实力站稳脚跟，而不是靠着白杵植，更不是靠着那个从未蒙过面的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