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恐怖的眼珠

柳川特别不喜欢秋玥对他的淡漠，虽然那只是对冒牌本尊的反应，但本尊现在就是自己，所以当然不能惯着，也就不客气。

秋玥没想到柳川会这样跟她说话，印象中这是第一次。不由很是惊愕地盯着柳川，一时无言以对。

柳川站起身，对云梦说道：“我回去了。”

说着，迈步往外就走。

“等等！”秋玥在柳川即将走出房门时，将他叫住，“你真的有办法将女尸相貌复原吗？”

这一整天，秋玥都在想尽各种办法将那张剥下来的人皮重新贴上死者的脸，但都失败了。

因为脸皮剥下来之后在极度严寒环境下发生萎缩变形，他们想尽办法也不能让其舒展回原来的样子，没办法重新贴回死者脸上去，也就没办法复原死者相貌。

而寻找失踪人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消息。

在古代，交通和通讯极不发达，几天没消息那都是很正常的，家人也不会以为失踪了。

于是秋玥想到了柳川之前说过他能复原女尸相貌。万般无奈之下，她决定相信柳川一次。

只因为柳川之前在现场所说所做，让她感觉到了跟之前的很大的不同。暗忖莫非这柳川真的有这本事？

所以，她现在来找云梦，一来是得知屠家人让衙门捕快找云梦麻烦，她想来看看闺蜜怎么样了，二来也是找柳川问问看他是否真能复原女尸相貌。

柳川听秋玥问是否能复原女尸相貌，淡淡一笑：

“之前我主动说要帮你复原，可你拒绝，任由那法曹参军让捕快把我撵走了。现在又来求我干什么？”

秋玥顿时涨红了脸。

当时只是柳川验尸的知识太让人震惊，震惊到难以相信，之前柳川都是懦弱怂包一个，任人欺负的。所以惯性思维之下秋玥当时没想到去维护他，现在想想，的确不应该，人家好心帮忙，自己的人却把他撵走了，而自己却坐视不理。

而可现在，这案子破案没有线索，甚至连那具女尸的尸源都没有查清楚，因为无法复原女尸容貌，她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找柳川帮忙了。

于是， 她长揖一礼，说道：“对不起，之前是我处置不当，我这里给你赔罪了。希望你能帮我复原女尸容貌，确定尸源，侦破这桩凶杀惨案。”

云梦想不到有一天秋玥会向柳川这么低三下四的说话，有些傻愣愣看着两人。

柳川见对方赔罪，这才转身道：“行啊，不过这件案子得先放一放，还有一件更紧迫的事情要马上处理。”

“什么事？”

“我找到屠三少了。”

秋玥又惊又喜，看来这柳川还真的有自己不知道的一面，刚才还讥讽人家帮忙找屠三少是在找死，原来人家真的有本事找到，这才半天时间就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屠三少，那父亲面临的屠家怒火也就不存在了，柳川这也是帮了自己父亲一个大忙。

所以秋玥很感激夸了一句：“你真的太有本事了，他人在哪里？”

“就在这后花园的池塘积雪下，人已经死了。”

秋玥如遭雷击，身子都晃了晃。

屠三少死了，而且死在自己闺蜜的院子里，一瞬间她就想到了云家将会面临怎样的局面。云梦又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不仅如此，如果屠京彪死了，又是他杀，那破案的压力就全都在父亲的身上了，间接也就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时候，如果案件破不了，以屠家的霸道，不仅父亲前途堪忧，甚至全家都可能跟着一起倒霉。

想到这，她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尸体在哪里？确定是他吗？带我去看看！”

柳川没有解释，拿了一盏气死风灯，带着她来到了池塘。云梦在丫鬟山花搀扶下也跟在了后面。

“就在那儿。”

柳川指了指池塘边尸体所在位置。随即，带着秋玥下到池塘，来到尸体所在，他再次把雪扫开，露出了屠京彪的尸体。

尸体成俯卧位，一条腿卷曲，整具尸体处于高度冰冻状态。

毕竟池塘已经结了厚厚的冰，下面是冰，上面是雪，又是过了三四天了。

秋玥认识屠京彪，仔细辨认，无可奈何点点头：“没错，的确就是屠家三少爷屠京彪。你怎么发现他的尸体的？”

柳川把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秋玥听说屠京彪去而复返，潜入云梦的闺房企图非礼她时，忍不住骂了一句：“畜生！”

她对柳川说道：“我去叫仵作来验尸。”

秋玥虽然替父亲查案，但她对仵作这一行并不精通，也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毕竟，仵作那是跟尸体打交道的，是最低贱的行当，她堂堂知府的女儿，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柳川摆手道：“我来吧。我学过如何验尸。”

秋玥习惯性地冷眼瞧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验尸交给我，我来。”

“你来？你真的会验尸……？”

秋玥还是一时没能从之前对柳川本尊败家子加窝囊废的印象中走出来，所以不敢相信柳川真的能验尸，本能质疑。

不过，想想之前在出租房凶案现场，柳川验尸的熟练，她又立即觉得自己的质疑有些可笑了，人家都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还怀疑什么呢？

所以，没等柳川说话，她马上又说道：“好，那你来验尸吧。”

柳川点点头，开始清扫尸体四周的积雪。

在整个扫开雪的过程中都一直注意是否有物证留在现场，比如凶器之类的。

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尸体上的银袋、首饰等贵重物品全部都在，应该不是抢劫杀人。

衣着整齐，没有搏斗厮打的痕迹。

尸体的背部衣服表面没有任何破损，也没有任何钝器创。

他把尸体翻转了过来。

这一看之下，秋玥啊的叫了一声，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

因为雪太厚了，挪动步伐便失去了重心。

她面红耳赤的站了起来，身子忍不住的发抖。

因为死者样子实在诡异可怕，两人都吃了一惊。

这不是尸体腐败的恶心，而是很诡异。

死者表情虽然痛苦，但整体还算正常，左眼微闭，唯独右眼球，整个爆出了眼眶外。

就像一个人眯着一只眼瞪着你。

柳川却皱起了眉头。这一幕似曾相识。

之前在街边收尸架子车上看到的那具年轻女尸，也是眼珠子诡异地爆出眼眶，吊在外面，跟这个很相似。

那女尸和这屠京彪两具尸体，都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柳川决定先检查尸体其他部位，看看有没有明显外伤。

死者的左手臂衣服处有一个筷子头大小的窟窿，有暗红色的血迹，这就是三小姐云梦用剪刀扎破的，与三小姐所说吻合。

死者身体其他部位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柳川对秋玥说道：“我要把死者衣服全部扒光，做尸体体表检查。”

秋玥马上转过身背对着尸体。

柳川取了一把剪刀来，用剪刀把死者的裤管衣服全部剪开。

因为尸体已经处于高度冻僵状态，衣服很难脱下来，只有剪掉。

剪开之后，开始体表检验，尸体表面其他部位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只是在左臂外侧有一个锥形伤口，就是剪刀扎的伤口。

探查得知大概深半寸，有鲜血染红了一小块皮肤。

柳川又把尸体翻转过来检查背部，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

接着，他把尸体翻转过来面朝上，用剪下来的裤子挡住了死者的下体，然后对秋玥说道：“你可以转头了。”

秋玥转过身来：“有什么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