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有一个办法

顾提刑对屠山河说道：“屠家主，只有你儿子的确死于他杀，才能谈得到缉查凶手之事，否则你就算告到皇帝那儿，皇帝也依旧要查清楚死因的。”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屠山何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嘴了，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

顾提刑扭头对柳川说道：“先生刚才所说，我曾经听过老师卓然王爷解说过。先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莫非先生也是卓王爷的学生吗？”

柳川心头猛的一凛，如果卓然能够说出这些现代词汇，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是穿越者？

柳川对顾提刑说：“关于我跟卓然王爷的关系，稍后再说，先说案子。”

顾提刑点点头：“你刚才的解释有一个问题我不是很明白。”

“请说。”

“如果颅内占位性病变挤压脑组织导致眼球突出，应该是两只眼球都鼓出才对呀，为什么只有右眼球鼓出呢？”

“人的脑组织内含的水分较大，人死之后，这些液体在重力作用下会向人体的低位汇集。

当时屠京彪的尸体是呈侧卧着倒在冰面上的，所以，他颅脑大量水分会汇集到头部右侧。

死者脑部如果真有水肿或者脓肿，人死后就会结冰，体积会剧烈膨胀，从而与积在低位的脑液、血液一起增加颅内压，使得整个右眼球被挤了出来。

很可能脓肿、血肿或者水肿恰好出现在死者颅内右侧，而死者死亡的姿势又是右侧位。而他的左眼球没有遭受颅内压挤压，也就不会鼓出来。”

顾提刑问屠山河：“屠家主，为了查清楚令郎的死因，只能进行尸体解剖。”

“绝对不行！”

“可是，不解剖就没办法查清死因啊。”

“我不管！查凶手是你们衙门的事情，我的儿子遗体绝对不允许碰一下！”

顾正岩生气了，惊堂木一拍，对屠山河说道：“既然屠家主不愿意对尸体进行解剖，那死者死因不明，没有证据证明是被人谋杀，更不能证明是被云家人打死的，所以云家人与此事无关，就此无罪释放！”

屠山河傻眼了。

他想阻止，可是不敢，那样一来他就是干涉提刑官依法履职，这责任可不是他能担当的得起的。

云家人一听，不由得激动得落下泪了，跪在地上叩谢青天大老爷。

屠京虎十分焦急，对屠山河说道：“爹，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屠山河叹了口气：“不然呢?难道允许他们对你弟弟剖开脑袋查看吗？”

屠京虎也是一时语塞。

云家人正要离开，忽然来了一行人拦住了他们。

一个侍女朗声道：“老太太到！”

说着，侍女掀开了轿帘，从轿子上下来了一个老太太，尖嘴猴腮满脸皱纹，一双眼睛却阴冷的可怕。

她正是屠家家主屠山河的母亲屠老太，旁边的侍女是她的贴身女婢，名叫青桔。

另一侧还有一个侍女，名叫凡雁，两个侍女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太太缓步走上了应天府知府大堂。

屠山河赶紧快步走了上去，躬身迎接母亲，并对坐在台上的顾正岩说道：“顾大人，老母年迈，能否允许她坐下听审?”

顾正岩点点头，拱手道：“老夫人请坐。”

没想到屠老太却摆了摆手说道：“大人审案，老身一介草民哪能坐着?站着就可以了，老身耐得住。”

顾正岩不如心头一凛，老太太如此要强，这恐怕不是好事。

屠老太拄着龙头拐杖，望着顾正岩说道：“顾大人，我孙儿被人谋害，尸体发现在云家，为何你要把云家人无罪释放?是何道理?能否向老身告知一二?”

顾正岩便把刚才柳川的解释说了一遍。

屠老太却摇头说道：

“老身不管什么解释，反正我孙儿眼球鼓出，必然是被人猛击头部谋杀而死导致的，这一点显而易见。

老身不管解释，只相信眼见为实。”

顾提刑一张脸阴沉了下来，这老太太整个不讲理啊。

柳川道：“要眼见为实对吧？没问题！我之前偶然在街上看到一具尸体，是冻死在路边的一个流浪女人。

她的眼珠跟你家孙儿屠京彪一样，也是右眼鼓出在眼眶之外，左眼无事。，头部也没有任何外伤，跟你孙儿屠京彪非常相近。

可以解剖这具尸体证实一下我的推断，确认屠京彪死于疾病而不是谋杀，老太太意下如何?”

屠老太没吭气，相当于默许了。

顾正岩当下问了老仵作，得知女尸存放在衙门殓房里，当下决定把女尸运来大堂解剖。

屠山河让屠京虎跟着去把尸体运到大堂来。

柳川他们来到殓房。这里有无名尸体三四十具之多，等待有没有人来认领尸体，若没有，就会运到城外乱坟岗安葬。

柳川很快找到那具女尸。

屠京彪一眼望去，突然啊的惊呼了一声，连着倒退了好几步，身体咚的一声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

秋玥皱眉问道：“怎么了？你认识她?”

屠京虎深吸了一口气，上前重新仔细打量一下才，用力的点了点头：“她叫莫芷柔，是我三弟在外面养的一个歌姬，我曾经跟她见过几面。

是我三弟叫我去听她唱歌喝酒，所以认识她，怎么会死在这儿?”

柳川不由愣了，她居然跟死去的屠家三少爷屠京彪有这么一腿，难不成两人的死有什么关联吗？

柳川赶紧问邢仵作：“你在哪里发现这具女尸的?”

邢仵作想一想说道：“在甜枣巷一个避风的屋角发现的，发现时就是这样，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

因为是一具赤裸的女尸，眼珠子又鼓出来很吓人，所以邢仵作记得比较清楚，毕竟事情才过去一天。

屠京虎立刻说道：“甜枣巷？那距离我三弟屠京彪金屋藏娇的地方相隔不远，她为什么跑出来死在那里?难道遇到歹徒了吗？”

柳川说道：“是否介意我对尸体进行一下检验?”

屠京虎耸了耸肩说道：“她还算不得我屠家的人，只是我三弟在外面养的一个歌姬罢了，花钱陪他睡觉的，你爱怎么折腾我们屠家不会管的。”

柳川立刻对这位女尸先进行了体表初步检测，结果身体没有发现任何暴力外伤，再次检查了她的头皮，依旧也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接着柳川检查了死者的私处，处子膜陈旧性破裂，没有发现任何被性侵的痕迹。

秋玥疑惑的说道：“既然没有被强暴，那为什么她身上没有衣服?全身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