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桑家血案

顾正岩却惶恐地拱手说道：“师叔言重了，在我看来是因为师叔您的本事高超，见解深刻，有超强的说服力，这才让屠家相信的。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您是卓然王爷的师弟，您的结论可以说等同于卓然王爷的结论，屠家也知道这一点。

他们就算告到官家那，如果官家知道了您是卓然王爷的师弟，一定会采信你的意见的，所以他们闹到那儿也不会有别的结果，更何况你的结论本来就非常有道理。”

顾正岩的解释的确说到了关键。

屠老太和屠山何接受柳川的死亡认定，不再追究所谓云家谋杀他儿子的罪责，的确因为知道了柳川是卓然王爷的师弟，而且这一点是由提刑官顾正岩这位观门殿大学士亲自确认的。

所以他们也就相信了柳川的判断，毕竟卓然王爷对尸体的认定的权威已经无人能撼动，即便屠家也是如此。

秋珇对柳川说道：“天色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记得明天过来衙门帮我复原出租屋那具女尸的容貌，以便确定尸源寻找线索。”

柳川说道：“现在就去吧，破案如救火，不能耽误。”

秋玥很是有几分感动：“那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顾提刑一听忙问道：“是什么案子？”

秋玥便把这件案子大致情况跟顾提刑说了一下。

秋玥说完之后说道：“柳先生说了，他能够把那张人皮重新复原到死者的脸上，让她恢复容貌就能查清楚死者到底是谁，画像寻找尸源。”

顾提刑又惊又喜，忙说道：“原来你还有这本事，哎呀，太厉害了，这个本事我都没见我的老师卓然王爷有过，这也是咱们师祖传给你的吧？”

柳川点了点头，的确都是来自医科大学法医学院传授得来，师出同门嘛，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秋知府则没有兴趣，侦破案件都交给女儿秋玥了，只要不涉及屠家，他是不管的，径直回去睡觉了。

在路上，柳川问秋玥：“那个老妇人指着屠家人说全部都要死，我看屠家人脸色都变了，而且是跟屠老夫人认识，到底怎么回事？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秋玥很是奇怪地看了柳川一眼：“这件事你不知道?”

柳川心头一凛，对呀，自己现在假冒的是柳家那位败家子，应天府三大少之一的柳川本尊，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件事?自己突然就问出来了，如果他知道了那岂不是露馅。

柳川不动声色，耸了耸肩说道：“我只觉得那个血咒可能随口说说，但是今天发生的事和屠家老太太的反应来看好像他们都挺害怕那血咒的，不会是心中有鬼吧?”

秋玥冷笑：“没有鬼才怪呢。他们家干的事路人皆知，只是没有人敢管罢了。”

顾正岩是刚从外地调到应天府来的，并不知道这件事。

一听这话不由吃了一惊，他是提刑官，遇到刑狱有关的事当然要问个明白。

急忙说道：“怎么回事？能跟我说一下吗？我没听说过。”

秋玥于是便把这件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原来应天府有一个美貌的女子，名叫桑娇儿。

她被屠京彪看上了，屠京彪三番两次调戏她，要纳她做妾，但桑娇儿坚决拒绝，并且当众骂了屠金彪。

让屠京彪感觉很没面子，于是公开警告桑娇儿的父母，如果不把桑娇儿送到他家里做他的小妾，桑娇儿满门上下一个个都小心点。

但是桑娇儿还是不肯屈从屠家的淫威，死活不愿意嫁入屠家，屠京彪恼羞成怒，带着人闯入桑家强行将桑娇儿捆了之后绑上塞进轿子，抬进了屠家。

桑娇儿的父母上去阻拦，被途京彪的手下打成重伤，屠京彪把桑娇儿抢入屠家之后，几天后桑娇儿被分尸成数十块，扔在应天府郊外一片桃林中，整个桃林扔的到处都是。

衙门的仵作把尸块都全部收集起来拼接，一只手和一条腿始终找不到。

桑家人哭的死去活来，桑娇儿的父亲去衙门鸣鼓喊冤，我爹本来不想插手这件案子，可没办法，就让我去处理。

我带着捕快到了屠家找到了屠京彪，可屠家则说把桑娇儿抬到家中，问她是否愿意嫁到屠家?她不愿，于是就把她给放了，他们家下人都可以作证。

可是我调查了，并没有任何人见到桑娇儿从屠家离开，可是屠京彪一口咬定人已经走了，与他无关。

我跟我爹说了，想把屠京彪抓起来拷问，我爹吓了个半死，狠狠把我训斥了一顿，让我不准再插手这件事。”

顾提刑冷着脸说道：“屠家可真是霸道，把人强行抢入府中，又怎么可能轻易把人放了?更何况放了人，人在哪？为何尸骨全都散落在城外桃林之中，分明是屠家人强暴后杀人碎尸，毁尸灭迹。”

秋玥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本想接着查问，但我爹不让我插，我本身又不是官，没有这个权利调查的。”

柳川说道：“那后来血咒又是怎么回事?”

“桑娇儿的父亲气不过，便跑到屠家去评理，结果在屠家大门口突然冲出来几条狼狗，活生生把桑父给咬死在了门口。

我带着人去处理，屠京彪居然说这几只狗不知怎么的突然发疯了，狗奴根本控制不住，便冲出来乱咬人，还把家里的几个仆从都咬伤了。

正好这时桑娇儿的父亲在门口才咬死了他，他们也很难过，一定会赔偿钱财，但这真不是故意的。

鬼才相信，我调查了那几只狗，压根就没有发疯，完全是屠家故意放狗咬死的桑娇儿的父亲，可是我爹害怕屠家，不让我接手查这件事。”

柳川问道：“那是不是桑娇儿的父亲在屠家门口发下的这个血咒?”

“不是，你听我说完。桑家老太爷眼见儿子孙女惨死，他气不过，就到京城去告御状，跪在京城午门外磕头一天一夜，后来被御林军翔给撵走了，还打了他一顿。

桑爷爷回到住的客栈就病倒了，可当天晚上客栈居然闹贼，几个强贼把桑爷爷乱刀砍死在了床上，抢走了他的盘缠。

京城衙门来人查验了尸首，询问了当时目击的证人，画了凶手的画像张贴海捕公文，缉拿凶手，可直到现在也没有半点音信，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桑家爷爷的尸首运回桑家，桑娇儿的母亲实在承受不住，便穿了一身血红的衣服到了屠家门口，用刀子抹了脖子，并且用手沾了鲜血，在屠家的大门上写下了那句话‘全部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