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棺验尸

顾正岩在一旁也是兴奋得直搓手，说道：“我说的没错吧，不愧是卓然老师的师弟，我就见过卓然老师，也是用木炭作的画，跟这个一样，特别逼真，只可惜好多画师都学不来。”

柳川对秋玥说道：“把它贴到门口照壁上去，衙门人来人往应该会有人认出她来的。”

秋玥连连点头应允，叫来几个皂吏将这张辨认尸源的告示贴在衙门的照壁上，并派了个衙役守着，毕竟就这一张，万一被哪个人给撕走了，那可就没了。

当下，他们出城前往桑家埋骨之地开棺验尸，带了衙门几个捕快、皂吏和仵作。

来到一处山坡，这里并排埋着四口坟墓，都已经被白雪整个覆盖了，成了蓬松的土包，每个坟头都用一块简陋的木牌的写着他们的名字。

一行人找到了第一座墓碑，这是桑娇儿的名字。

大家看了柳川一眼，见他微微颔首，捕快和皂吏开始挖坟，穷苦百姓家的坟茔和大户人家的不同，不过就是草草葬了。

所以，不多时便挖到了一口薄木棺材，只经过大半年时间，这棺材还没有腐烂。

把棺材打开，虽然是寒冬，但还是有一股尸臭扑面而来，众人纷纷捂着口鼻后退，只有柳川依旧站在坟坑旁蹲下身查看。

尸骨让一床被子盖着的，让仵作把被子小心揭开，露出了下面的遗骸，尸体已经白骨化，毕竟大半年时间过去了，又是碎尸，腐化的尸骨把下面垫着的被单弄处黑一块红一块的，触目惊心。

这是一具拼接在一起的碎骨，因为桑娇儿是被人肢解之后扔在桃花林的，把能找到的拼接在了一起，组成了这具遗骸。

骨骼基本上都是碎裂的可见，分尸的时候，连腿骨都被敲断了的。

颅骨还保持相对完好，盆骨却被砸烂了，但基本上拼接在了一起。

看着棺材里面零散的摆着的这具骨骸，果然缺了一条腿和一只手。

柳川戴着卓然大师留下的法医勘察箱里的鹿皮手套，跳到了棺材里，他拿起了头颅骨看了看，又仔细辨认了一下牙齿，微微皱了皱眉。

接着他又找到了盆骨，把盆骨拿起来看了看，眉头皱的更深了。

扭头望向了站在不远处，正一脸愁苦的秋玥说道：“这桑娇儿是否成亲?有没有生过孩子?”

秋玥先是呆了一下，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怀疑桑娇儿的人品吗？”

“回答我的问题。”

秋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道：“她才十五六岁，没有出嫁也没生过孩子，否则的话屠家人怎么看上她?”

柳川把盆骨举了起来说道：“那这具尸体就不是桑娇儿的。”

秋玥和顾正岩都大吃了一惊，柳川把头骨和盆骨拿着上到了坟坑外面，放在一块油布纸上。

先拿出那头骨指着牙齿说道：“由于人要吃东西，不断的咀嚼食物，所以牙齿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磨损，年龄越大磨损的越严重。

牙齿磨损情况来看，这女人至少已经超过三十五岁，所以明显不是一个少女的牙齿。”

他又拿着盆骨说道：“这盆骨的确是个女性的盆骨，但是这个女人生过孩子，骨头上能看得出来。”

秋玥一听就傻眼了，说道：“这也能看出来?”

顾正岩却是面露赞赏之色，马上说道：“我听卓然老师说过，的确从骨头上是能看出来的，好像分娩之后骨头上就会有一块疤痕。

可惜我只是记名弟子，没有资格一直跟着他身边学习，不知道如何具体寻找这种痕迹，而且我也没有那个时间，顾得了一头顾不了另一头。”

柳川说道：“你想学我可以教你，看到这了吗？”

顾正岩自然肯学，赶紧凑上前去细看。

柳川指着骨盆和背面的几个黄豆大小凹陷的骨槽说道：“这个叫做分娩斑痕，这是在怀孕和分娩过程中盆骨之间的韧带牵引使得骨质拉伤。

嵌入骨质之中而出现的一种小凹槽，这是产妇特有的标志，只要能找到这样的标志，即便是一具白骨，也能证明她是不是生过孩子。

所以这个这具女尸是一个大概三十五岁左右，曾经生过孩子的中年妇人，跟你们所说的桑娇儿十五六岁的年纪大相径庭，所以这具尸体不是桑娇儿的。”

顾正言并不了解这个案子，思忖片刻，试探性的问道：“会不会安葬的时候弄错了，把她母亲遗体弄成她的了。”

“这不会，因为桑娇儿被分尸之后大概两个月，她母亲绝望之下才自杀在屠家门口的，那时候桑娇儿已经先行下葬了。”

顾正岩又问：“那会不会立碑的时候弄错了?”

秋玥倒也不知道这个碑是什么时候立的，因为是桑家的亲朋好友和好心的邻居帮忙弄的。

见顾正岩问，嗫嚅半天，不知如何作答。

柳川也不含糊，一摆手：“四副棺材全部打开吧，反正我都要进行检验的，桑家这个案子我总觉得都不对劲，他们的死亡都值得让人怀疑，都必须开棺进行检验。”

秋玥一听当即点头，让仵作把剩下三座坟也全部刨开，打开棺盖。

柳川让仵作小心的把覆盖的被子揭开了，露出了下面的骨骸，其他三具尸体都是完整的，全部也已经白骨化了，因为他们死的时候正好已经进入夏天，天气炎热，所以安葬之后很快就腐烂了。

柳川一一检验，有两具是男尸，一个是老人，一个是中年人，另外一具是个中年妇人，也是个经产妇，能找到分娩疤痕。

所以这两句中年产妇中其中应该有一具是桑娇儿的母亲，而另外一具就绝对不会是桑娇儿的，因为两具的遗骸年岁相差不多。

一听这话秋玥就傻眼了，马上把邢仵作叫了过来，说道：“当时收敛桑娇儿碎尸的时候是你带着仵作进行的，你回忆一下有没有弄错?”

邢仵作一听哭丧着脸说道：“大小姐，小人干这一行大半辈子，怎么可能弄错呢？

虽然当时衙门殓房里的确还存放的有其他的遗骨，但都是完整的，只有桑娇儿这一具尸体被切成了无数尸块。

不过头骨是相对完整的，所以才认出是桑娇儿的遗体。我们把尸块基本拼接在一起，交给桑家安葬。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真不知道。”

秋玥点点头，她觉得这邢仵作办事稳当，是衙门的老仵作了，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把尸骨弄错的。

柳川见邢仵作一脸悻悻然，便道：“那咱们只有到桑家左邻右舍去问一问，当时参与安葬桑家的那些人，看看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定要找到桑娇儿的遗体。”

秋玥说道：“那她的腿骨胸骨手臂是不是桑娇儿的呢？”

柳川摇头：“我都看了，属于同一个人的遗骨，从年龄推断也都是符合三十五岁左右年纪的，所以这些碎骨应该属于同一个人，并没有哪一部分属于桑娇儿的，遗体应该被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