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柒柒奸计未成

老祖宗本就嫌弃她母亲身份低微，没能为家族带来什么昌盛，顺带脚不喜她这个嫡女孙女。

今日看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壮士断腕似的悲壮，她走向正堂。

人刚进去，都没等抬头，就听一声厉呵。

“跪下。”

沈惊语深呼一口气，还是跪下。

抬头，主位上老祖宗一身雍容华贵，脸色庄严肃穆冷色淋漓。

旁边沈柒柒扬着精致的下巴看着她，讥讽地勾起唇角。

“老祖宗，就是姐姐今天惹了楚良娣和太子不悦，只是一曲简单的歌舞而已，都不肯，只怕太子会迁怒于我们尚书府，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

说着，泪眼汪汪，呕心沥血为家族，忠心为家族模样可见。

沈惊语清冷开口，“不给太子跳舞就是得罪？我倒是想要问问妹妹，如何看待尚书府？”

一句话，让老祖宗一愣，沈柒柒眯起眼眸。

从未见过她敢对老祖宗大声一句。

“姐姐，你对我这么横的音调说话也就罢了，可这老祖宗在这里，你怎可……”

矛头直接对准沈惊语话没说完，直接被冷冷打断。

“老祖宗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你可以左右的，我身为尚书府的女儿，怎可自降身份，下人思想？我再不济，还顶着个尚书府小姐的名头，若是被当成舞姬一样任人娱乐，你让府中人包括父亲大人以后还怎么在人前抬脸做人？”

张弛有度的一句话，据理力争，让沈柒柒瞪大眼睛半晌没说出来一句话。

老祖宗看着沈惊语的眸子里，除了带着惊讶更多的是欣赏。

一直认为眼前的孙女是个为了，所谓缥缈男女之情卑微到骨子里，最让她瞧不上的，没想到今日倒是出彩。

“要是妹妹想献舞，千万不要说是尚书府的人。”

一时之间，沈柒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身后的老仆求救，身后老仆是她母亲，锦绣姨娘的贴身丫鬟，素来反应快，她若是遇见什么麻烦，八成都是她给渡劫。

今日，斜眼望去，示意沈柒柒不要为自己争辩。

沈柒柒咬着牙，不甘心，还是低头认错。

“今日是妹妹不对，是妹妹考虑不周。”

沈惊语一双眸子淡漠落在她身上。

“妹妹时刻谨记，你代表的不止是你自己，更是我们整个尚书府，少学姨娘派头的谄媚德行。”

话里不仅说了沈柒柒，还有她的母亲。

沈柒柒怒急，指着沈惊语想要撕破脸皮。

一道寒光落在她身上，是老祖宗。

沈柒柒立即缩着脖子，“谢谢姐姐教诲。”

一口银牙恨不能咬碎吞到肚子里，心底里已经诅咒沈惊语一百遍。

沈惊语知晓，老祖宗是个极其看中家族门第荣光的人，如今打脸沈柒柒这个没脑子的，不费吹灰之力。

老太太眸光落在了沈惊语身上，“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还这么有脑子。”

分明就是讽刺，草包无用是她对沈惊语的印象。

沈惊语依旧笑意盈盈，盈盈一拜，“以前是我不懂事，对老祖宗不够尽心伺候，以后一定不会，以后就请老祖宗多指教。”

她一双清丽的眸子对视着老太太。

老太太勾起嘴角，微微点头，说话滴水不漏，找不到错处。

沈柒柒紧咬嘴唇，心里已经在盘算要如何报复沈惊语。

沈惊语瞧见了，自然不会放过她。

她经过沈柒柒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姨娘教出来的东西就是如此，上不来台面，都是一样的下作。”

沈惊语的声音只有沈柒柒听到，成功激起了沈柒柒的火气。

“沈惊语你算个什么东西，敢骂我娘！”

沈柒柒扬起手就要打沈惊语，老太太眼中精光闪过。

徐娘迅速上前，一手抓住沈柒柒的手，顺势推开她。

“敢对嫡姐动手，你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给我去祠堂面壁思过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来！”

沈柒柒被抓到手发疼，却也清醒过来，不敢再动。

老太太瞪着沈柒柒，沈柒柒只能从牙缝蹦出一个字。

“是！”

再不甘心也咬紧牙关，给了沈惊语一个白眼，拂袖而去。

“真是惯坏了！”老太太不满意的哝咕几句。

沈惊语嘴角弯弯，掠过一抹笑。

“惊语不打扰老祖宗休息，也先下去了。”

“等一下。”

她刚刚要离开，身后一声冷喝。

沈惊语站在原地，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回头。

“过几日就是你娘亲忌辰，你可有打算？”

为什么老太太会突然这么问？

沈惊语脑袋急速旋转。

“但凭老祖宗吩咐。”

“哦？你不想去？”

老太太尾音上挑，试探问道很重。

沈惊语勾起唇角，在一拜，“作为人女，自当尽孝，可除了人女，我还是沈家的嫡女，要为家族门楣考量，既然我母亲已经被您给褫夺了进入祠堂的资格，那惊语自然不该拜祭，可若是老祖宗慈悲为怀，心怀怜悯让我去，那惊语自然愿尽心意。”

身边的徐娘看了老太太一眼，眼底带光，点了点头。

“真是牙尖嘴利的一个丫头，若是不让你去，岂不是成了老婆子我的不是了？”

她反问。

“惊语哪里敢，老祖宗您一向英明慈善，是最好相处不过的人了，孙女从心底里崇拜敬服您。”

卑微有礼，又进退有度，今天的沈惊语，让老太太感觉，刮目相看。

“既然是你母亲就理当去尽份心意。”

“是！惊语从命。”

沈惊语一出门口，回头淡漠的勾起唇角。

咚！

一人匆忙撞上来。

哎呦！

沈惊语一个趔趄差点没被摔倒，还好手疾眼快扶住门框。

对方却是直接坐在地上。

“惊语，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倒在地上的女人，快速爬起来，上下左右打量沈惊语，满脸的喜悦。

能看出来，她对自己是真心的。

沈惊语眯着眸子，看着她。

浑身上下的衣裳都不如丫鬟来得华丽，脑海中搜索着眼前的女人，很快锁定，“绫姨娘我很好。”

眼前的女人是她母亲曾经的丫鬟，叫红绫。

府中的姬妾越来越多，她为了保护母亲留下来的唯一血脉，自愿成为沈父的侍妾，为的就是能照顾好沈惊语。

却不曾想，如今的娇姨娘手掌家里大权，对她极尽打压，生下了三子一女，成为府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记忆中，这个绫姨娘不争不抢，总是被欺负，可对沈惊语特别的好，十分关心。

“绫姨娘，我没事，你没摔到吧？”

莫名，在冰冷的沈府里能有这样一道光，沈惊语是暖的。

“不碍事，不碍事！”她摆摆双手，看着沈惊语，不由得流下眼泪。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她哭的莫名，沈惊语看了一眼位置，不好闹的让老太太不高兴。

给绫姨娘带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