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第三章

歌凡撇开这个坛子，继续往四周摸索，结果，竟然全是一模一样的坛子，足足有几百坛之多，心下不禁大为诧异，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一丝恐惧爬上心头。

歌凡扶着一个坛子，遥遥晃晃地站了起来，双手用力推了推坛子，竟是沉重异常，推之不动。

歌凡的好奇心大胜，这时，除了精疲力尽，难掩的饥饿感，也是一波波地袭来。

管他娘的里面是毒蛇毒虫还是玉液琼浆，老子来之不拒，照单全收。

一咬牙拍去泥封，一股甘冽之气扑面而来——醇厚的酒香。

顾不上考虑这酒是哪里来的了，两手掬出一捧来，直倒进口中。

坛中的酒一经搅动，更是香气四溢，整个空间都是绵延的酒香。啊，这才叫真正的美酒呀。

酒入腹中，只觉一股热气蒸腾而起，登时暖遍全身，周体通泰，一身的疲乏十消其九，连掬十余捧酒下肚后，歌凡终于头重脚轻地卧倒在酒坛之旁。

酒醉之人是没有时间意识的，只知醒来之后，依旧满口流香，也没有通常醉酒后口渴难耐的感觉，惊异的是，饮酒后在这漆黑的环境中，歌凡的眼睛竟然隐隐能看到周围的景象，心下不禁大喜。

遂开始仔细地观察周围的一切。

歌凡感觉现时所处之地仿佛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向上望去恰似一个倒扣的大碗，而自己正是从碗底的正中掉下来的。

原来这个洞穴的顶部和歌凡所走的隧道，只隔着薄薄的一层岩石，这从随歌凡掉下来的石片可以看出来。而正中那个长方形的台子，竟是一具棺木。

走了这么远，竟是赶着来当陪葬来了，歌凡走上前去，用手敲了敲棺木，虽然腐朽严重，质地似乎还不错，看来年代很久远了，歌凡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没有把它砸塌架了，已经算一个奇迹了。

棺木已经严重受损，歌凡砸中的地方已经凹下去了一大块，只是由于棺木本身厚实的原因而没有断裂。

这是谁的墓呢，又是什么时候葬在这里的呢，而且葬的这个地方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歌凡满腹狐疑，用手摸着棺盖道：“不知你是谁，看这棺木年头你是前辈，啧，小子陪你来了，感谢你给小子准备的美酒，只要有酒在，小子就在这里陪着你吧，”抬头看看约莫有五丈来高的那个大洞，不禁苦笑，“就是没酒了，小子照样还陪着你。”

歌凡一脸落莫地走到那个开封的酒坛旁，索性把坛子搬过来牛饮起来，连饮十碗，朦胧中感觉仿佛腹中的酒，似一股清流从脊柱涌向脑际，并分成细小的清流，缓慢地涌向四肢百骸，歌凡甚至能准确地感觉出这些清流的清晰流向。

猛然间，歌凡脑际一闪——经脉。

歌凡现在融合了两人的历练，对人体的经脉是了解至深。

今天出现的这股清流，顺任脉而行的时候，歌凡还未太在意，而当这股清流，顺督脉至右心包经至带脉至左阴维脉……循环往复时，歌凡意识到了关键。

歌凡遂按照原主人幼时就已练得纯熟的吐纳功夫，引导酒气逐条开始来练奇经八脉。

歌凡按照自己极有规律的生物钟估算，这样练了约九日，已能将酒从指尖将酒逼出。

又练有月余，歌凡竟能使酒从双手指尖急射而出，竟似两把喷壶一般，甚是有趣。

从经脉逼出后的酒，只余淡淡的酒香，不复入口时的清冽醇厚，酒之精华竟全部滤留在了经脉之内。

随着歌凡喝得酒愈多，经脉中的酒气竟是愈来愈绵密，经脉愈来愈粗壮，流动愈来愈顺畅，及至又有十坛见底之后，除了任督二脉不通，全身经脉具已练完。

这样又练了些日子，歌凡感觉对经脉中酒气的控制亦愈加自如，渐感无聊起来，反正闲着无事，决定开始逼通任督二脉。

他心中清楚这是极难极险之事，搞不好就是经脉尽断，命丧当场，然而，一来闲着无趣，二来反正生出无望，倒不如经历一番这种滋味，苦也罢、甜也罢也算死而无憾了，想到此，歌凡心中反而平而静之，坦然不惧。

这一日，歌凡连干十碗，先将经脉中的酒气全部汇于任督二脉中，然后，逐步汇集于人中、会阴二穴，只感觉此二处犹如两条拦江大坝一般，将任督二脉相隔开来，歌凡心中打定主意：你不是大坝吗，这酒气冲不垮你，我就一直将酒气集于此处泡你，直将你的坝基泡成稀泥，看你垮不垮，反正时间老子有的是，我就这样和你耗着。

歌凡一面不断将经脉内的酒气向人中、会阴二穴聚集，一面索性将一个酒坛倾斜下来，嘴对坛沿，来一个细水长流，困了，抱着酒坛小酣一会儿，醒来接着喝。

洞中无日月，歌凡靠这些坛中美酒来麻醉自己，在半醉半醒之间，靠练功度过孤独的时光，否则歌凡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发疯。

自从饮这些酒后，歌凡竟不觉饥饿，并每每在醉梦中（也搞不清是梦是醒了）感觉周身经脉内的清流愈来愈多地汇集于任督二脉，后涌往人中、会阴二穴，二脉中的清流愈流愈快，愈聚愈密。

歌凡也懒得去计算过了多少个日月了，只知酒已被自己喝空了九坛。

忽有一刻，歌凡只觉任督二脉胀痛异常，二穴处酸麻难耐，又约有半个时辰，二穴处同时传来刺痛，随之一股清凉之意，在周身循环奔涌，真真舒服之极，歌凡心中大喜，任督二脉终于贯通了。

歌凡心中畅快，遂冒出要让自己闲暇一番的想法，歌凡心道：“既是闲来无事，放松心情，那定是要做些休闲的事才好，可在这漆黑寂静的石墓中，又有什么休闲的游戏和事情好做呢？”

“虽然自己的视力由于喝酒和练功已愈来愈好，特别是任督二脉贯通后，洞内的一切在自己的双目中纤毫毕现，然而这石墓中只有这些酒坛、酒具和一口棺材，除此再无一物。唉，可真真令人乏味无趣。”

歌凡在石墓中烦躁地走来走，忽而把目光定在石墓中央的棺材上，心中暗喜：“对，我怎么把它给忘了，待我打开来瞧个究竟。”

来之近前，歌凡又有些不忍，只觉这着实有些失礼了。

心中矛盾片刻，旋即释然，心道“棺中的老大，你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无人可玩，现在小子陪你如此之久，看望看望你岂不是十分应该之事，你可不要当小子是盗墓的，小子闲来无事只是想和你认识认识，顺便呢，你有什么见面礼给小子，看这棺木的腐朽程度，您老也不小了，第一次见小子空着手，你自己也说不过去吧。”

心中想着，用手抠住棺盖的边隙微一用力，棺盖已应声而起，棺钉早已锈透，落在地上砸的粉碎。

歌凡小心将棺盖掀在一旁，然后运功闭住呼吸，探头向棺中瞧去，只见一副骸骨躺在其间，只在腰间有一柄半尺光景的玉如意，右侧放有数卷玉片，状似玉简，除此棺中并无他物。

歌凡叹道：“唉，小子本还打算，你能给小子弄个夜明珠，定颜丹之类的来玩玩，怎知老大你可不够意思，拿这破石头、破石片来糊弄小子，枉我陪了你如此之久——不过既是见面了，且让小子认识一下，你这个抠门老大的高姓大名。”

说着探腰伸手拿起了那柄玉如意，如意入手冰凉，光滑异常。歌凡翻过如意的背面仔细观瞧，在左下方发现刻有一行小隶，上书：太史令迁持。

看到这行小隶，歌凡脑海中似是打过一道亮闪，口中喃喃道：“老大，我知道你谁了，想不到竟在这里碰到了你。太史令迁、太史令迁…”

“老大你的原版《史记》在哪呢！”歌凡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