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周老头真的有点烦人

小两口等待小生命到来的时候，两个人也会讨论讨论周家第三代的名字。

原本张灿灿想让上一辈也参与进来，但是张灿灿的父母明确表态：这是他们的子女，应该由父母起名字。周富贵也是同样的说辞。

张灿灿不想给孩子一个撞大街的名字，于是重新翻了一遍《唐诗三百首》，还有什么《诗经》之类的古典文学。列了一个名字的清单，什么“顾然”“棠舟”“子意”“安歌”“雅望”“归雁”等等。

而周家豪呢？一切听老婆的。表面上看他是很尊重张灿灿的意见，但其实就是懒得去管。姓名嘛，就是个代号，只要不叫阿猫阿狗，啥都行。

然而，这些名字当中并没有张灿灿最喜欢的那个。

“睿航”这个名字才是她最钟意的。这个名字没有显赫的出处，只是因为她私底下很希望她的小孩子以后能从事航天这一行，为华国的航天事业出力。

尽管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

张灿灿不是个矫情的人，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超级豪华场面，但也是进的了五星酒店，吃的了路边摊的。

孕期，她依旧是一边操持着家务，一边上班，同时还自己去产检。用周富贵的话说，他们乡下，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哪里有这么娇气。

这也是为啥每次常星星听到周富贵这个人，都没有好脸色的原因。

所遭遇的这些，张灿灿也不想跟她爸妈说，毕竟一来离得远，没啥用，二来，徒增老人家伤心而已。

孩子出生之前，出于礼貌，张灿灿还是把名单给周富贵看了，希望作为爷爷，他也参与起名活动。结果，周富贵半推半就留下了名单，说要研究研究。

可是，孩子出生之后，周富贵完全不顾小两口的感受，自说自话要给小孩子起名为“云龙”。

张灿灿惊呆了——合着找了那么多名字，一个都都没入他的法眼？！还强行改成了他起的名字？名字还起的这么……

她那个时候还是剖腹产，根本没法反对。周家豪本身是对名字不在意的，谁起的都一样。再加上周富贵复读机一样地洗脑坚持，没多久，小云龙的户口就报上去了。

想改名？不说华国的改名政策多么复杂，就说这个小家，一旦改名，就再也没有安宁之日了。

张灿灿深知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但是心里那口气始终憋的难受，何况周富贵不加掩饰地把自己的喜恶强加于他们头上，张灿灿几次跟周家豪沟通，完全没效。

“算了吧，名字就是个代号。”陈晓敏劝道。

“可是，你们都知道给我们决定权，怎么他一个老头还口是心非呢？！”张灿灿在她妈妈第N次劝说之后，始终无法释怀。

“他好歹也是小朋友的爷爷啊。那你能怎么办？”

由于喜得一个大孙子，周富贵恨不得昭告天下，他们老周家有后了，而且是个带把的。

这下可不得了了，从周家豪老家上来的亲戚，还有周富贵在城里跟小两口一起住的时候认识的朋友，接踵而至。

大家的目的，多多少少就是为了看一眼周老头口中说的长的帅气，又像极了他儿子的周云龙。

这还不满月，一个皱巴巴像个小猴子的小娃娃，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来这孩子像谁的。张灿灿心里忖度着。

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张灿灿还没出月子，就得被迫抱着小婴儿，给大家轮流看。她那疲倦的状态，油腻的头发，枯槁的面容，让她无地自容极了——虽然她不是美女，可是，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蓬头垢面的示人。再加上她时不时还得喂奶，而有些女亲戚，比如周家豪的小姑周如意，就直接进了卧室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喂。

张灿灿尴尬地脚趾都能抠出个三室两厅，她无助地看着周家豪。可是周家豪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在乡下，他也见过那些姑子婶子，一边晒太阳一边聊天，一边掀起衣服怼上婴孩儿的嘴巴。

到了满月的时候，周富贵更是“一掷千金”，大摆了酒席。

席间推杯换盏，周富贵那边喝得热闹非凡。大家对周富贵的恭喜之辞，让周富贵心满意足，脸上的褶子都揪成了一朵花儿。

有个亲戚带着醉意，跑到周富贵这里敬酒，完了以后，咂么着嘴说：“富贵哥，你们老周家真是添了一件大喜事啊！不过，男人都得会喝酒，你要不要培养培养你们家第三代啊？”

“那可不必须的！”周富贵得意地说。说罢，用筷子头沾了沾他杯里的六粮液，就要往周云龙嘴巴那边送。

由于醉酒，手拿的还不稳，筷子就在小云龙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晃来晃去。

张灿灿下意识地抱起小云龙远离了那个筷子头：“爸，孩子还太小了，不可以给他喝酒。”

“就那么丁点儿，有什么关系！”周富贵见张灿灿当众给他难堪，面露愠色，“周家豪也是这么过来的！”

“就是嘛，没事儿，没事儿啊。”大家都在一旁起哄。

“什么没事儿！有事你们担得起吗？！”张灿灿也怒了，“亏你们也是读书人！”

这句话说是在骂众人，其实就是当众给了周富贵一个耳光。

这下子场面极其尴尬地安静，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你家就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周富贵怒喝道。

“讲理的人我尊重，跟不讲理的，我凭啥给他尊重？”

自从有了周云龙之后，张灿灿好像保护欲特别强，只要是涉及到她儿子，她可以像母鸡炸毛一样护着自己的崽。再加上之前的起名事件，她完全爆发了。

“还有，我不认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爸妈！”

“灿灿！那是我爸，你得给他点面子，当这么多人面，多下不来台。”周家豪赶紧拽着她，低声道。

“周家豪！”周富贵怒目圆睁，“管管你媳妇儿！没家教！”

张灿灿猛地转过头，刚想反驳，被常星星一把拉住：“别说了。你占不到便宜的。”

当天晚上，张灿灿抱着小云龙，赶回家匆匆收拾了一些婴儿用品，就去了常星星那里。

“对不起啊，星星。我也没想到跑你这边打扰你了。我明天一早就回我爸妈那边。”

“你说的那叫啥话！你有难，我能不管？”常星星气呼呼地说，“再说你家老公公也太过了吧！给没满月的小孩喝酒？他嫌他命太长还是怎么？”

“还有，那是周家豪的儿子诶！周家豪竟然不顾他儿子的安全，让你给他老子让步？天下怎么会有这种当爹的？”

这时，小云龙的啼哭声打断了她们。“唉，他肚子又饿了。”

常星星把卧室让给张灿灿母子，她自己去了客厅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