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还习惯吗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张善一句话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们这些天所有的努力都捏碎了，失落无声蔓延。

“赵楚楚。”陆星轨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些许嘶哑，“无论真正的凶手是谁，我都为我之前对你的猜疑和无礼道歉，对不起。”

赵楚楚眼里闪过诧异，侧目看了看陆星轨，虽然只是一张侧脸，赵楚楚仍旧看得出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的诚挚。

赵楚楚垂眸，勉强笑了一笑，“暖暖是你的妹妹，她突然离开，你的心情急躁悲伤我能理解，所以这件事情我们就让塔过去吧。”

“谢谢你，赵楚楚。”

车子穿过最热闹繁华的街区，车里却一片安静，赵楚楚沉默，陆星轨也不再言语。

回到陆星轨的公寓后，赵楚楚准备收拾东西搬走，正和陆星轨理论之际，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两人霎时间安静了。

“谁呀？”陆星轨皱眉，高声询问。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快递。”

“快递？”陆星轨疑惑，目光看向了赵楚楚，“你买东西了？”

赵楚楚同样一脸茫然，摇头，“没有。”

陆星轨前去开了门，门口果然站着快递员，“你好，请问你是陆星轨陆先生吗？”

“我是。”

“这是你的快递，请在这里签字。”

送走了快递员，陆星轨将一个不大的纸箱子放在了茶几上，犹豫了片刻才拆开，纸箱子里面赫然放着一双高跟鞋。

“这……”陆星轨茫茫不解。

赵楚楚看见那双高跟鞋却瞬间红了眼睛，哽咽道:“这是暖暖的高跟鞋。”

陆星轨微愣，跌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愣愣的看着那双血红色的高跟鞋，良久才呢喃着，“这是暖暖生前穿过的最后一双鞋了。”

赵楚楚没有说话，眼眶被泪水占据，为了不让陆星轨看见她哭，赵楚楚默默回了房间。

偌大的客厅，坐在沙发上的陆星轨显得格外孤独，午后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手机铃声将这片带着寒冷的静默撕破一条口子，陆星轨半晌才按了接听，起律师事务所打来的电话，有工作需要他回去处理。

“咚咚咚”陆星轨轻声扣了扣赵楚楚的门，等待了片刻没有人开门，陆星轨叹了口气，说道:“楚楚，事务所有事需要我处理，我过去一趟。”

半晌，陆星轨才听见屋里的赵楚楚淡淡应了一句，“好。”

关门声告诉赵楚楚，陆星轨离开了，无尽沉寂就像海浪一样扑面而来，把赵楚楚整个人都淹没。

赵楚楚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开门，在茶几上放着的高跟鞋面前沉默了片刻，然而提着那双鞋子出门了。

赵楚楚驱车往城郊的墓园而去，她要去看陆星暖。

说起来，从陆星暖葬礼的那天到现在，赵楚楚都没有好好儿在陆星暖墓碑前站一站，停留片刻。

今天收到的这双高跟鞋，就像开关一样，打开了赵楚楚压抑了许久的悲伤和思念。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温暖，赵楚楚站在陆星暖的墓碑前，却觉得浑身发凉，陆星暖躺在地下，也会冷吧。

“暖暖，平日里你最是怕黑怕冷了，如今却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小格子里躺着，还习惯吗？”赵楚楚呢喃着，泪水悄然而下。

“暖暖，我记得这双高跟鞋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你当时为了买下它，排了好久的队呢，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你看看吧。”

赵楚楚抚摸着手中的那双高跟鞋，这血红的颜色刺得她眼睛生疼，陆星暖曾经穿着这双鞋给她拍过照片，雪白玲珑的脚配上这双血红色的高跟鞋，有一种诡异的美丽。

赵楚楚轻轻的将高跟鞋放在了墓碑前，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

“暖暖，张善已经被判入狱了，他得到了该有的爱惩罚，你高兴吗？”赵楚楚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仿佛呜咽一般，“暖暖，你怎么这么傻，怎么会落到张善那个变态的男人手里呢？”

“暖暖，张善说真正杀害你的凶手并不是他，是真的吗？那么到底是谁害了你？到底是谁？……”赵楚楚哭的不能自已，说不出话来。

微风带着青草的味道从赵楚楚耳边划过，吹过挂在腮边的泪水，微凉的风儿让赵楚楚稍稍平复了情绪。

“暖暖，我带了你最喜欢了啤酒，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开怀畅饮了，今天天气晴朗，让我们不醉不归，可好？”

赵楚楚将黑色的手提袋打开，把满满一袋子的啤酒翻了出来，铝制的易拉罐滚落了满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西沉，天色渐暗，天空开始飘起了雨丝，这雨渐渐的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儿落下来，将整个墓园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

赵楚楚坐在雨里，没有丝毫挪动之意，任由大雨从头顶泄下来，打在她身上，脸上，心上。

陆星轨撑着伞跑进墓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借着昏黄的路灯灯光看见赵楚楚倒在了陆星暖的墓碑前。

“赵楚楚！你醒醒，赵楚楚……”

陆星轨唤不醒赵楚楚，看着满地的已经空了的易拉罐啤酒，陆星轨皱了眉头，一把将赵楚楚抱了起来，往外面的马路上走去。

陆星轨走到在门口，眼前突然窜出一个黑影，两个人正好撞上了，那个黑影踉跄了一下，匆匆跑开了。

“你等等！”陆星轨大喊，可是那黑衣人却消失在了雨中。

雨越下越大，陆星轨垂眸看了看怀里的赵楚楚，放弃了追赶那黑衣人，出了墓园，将赵楚楚放在了后坐上，开车，往公寓而去。

赵楚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头疼的厉害，喉咙干渴得说不出话来，坐起身来，看见陆星轨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看着陆星轨安睡的样子，赵楚楚心里生出些许暖意，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陆星轨推醒了。

“你醒了？”陆星轨揉了揉眼睛，看着赵楚楚，“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