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冷暖自知

周六，叶棠和王潇潇在约定好的餐厅见面，也终于又一次见到了路科。路科的脸在她脑海里终于清晰了起来，因为距离上一次路科还是去年的时候，对于他的印象叶棠已经模糊了起来，只大概记得是一个寡言的眼镜工科男。

路科这次给叶棠的印象也大概如此，沉稳、少言、但看起来可靠，叶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路科，在心里得出这样的结论。作为彼此最好的朋友，叶棠和王潇潇很早之前就说过，如果谁有了男朋友，对方一定要把把关。

一开始叶棠对路科的印象还不错，他虽然话不多，但看得出来是个细心的人，对王潇潇很照顾，连带着对她也很照顾。叶棠留意到，他会特地把王潇潇喜欢吃的菜放到离她比较近的地方，留意到自己有夹不到的菜也会及时调整，有时候王潇潇光顾着和她说话，他就静静听着，只是间隙会提醒她们夹菜吃。

但是不知道从某个时候开始，叶棠觉得他开始走起神来。细想起来，大概是王潇潇宣布那个好消息之后吧。

叶棠原本以为王潇潇特地找上路科一起叫自己吃饭，是要跟她宣布婚讯来着，结果并不是。

“我，王潇潇，很快就要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啦。朋友们，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叶棠和路科一起举杯为王潇潇庆祝。叶棠曾经不止一次听王潇潇提起过，她目前的这份工作有多累，但她从来没提起过要换工作。不仅因为她对这个行业的执着，也因为她在目前这份工作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现在在部门里，她相当于是骨干的存在，这也让她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这份工作。

这次是因为部门副经理调动到别的地区工作，副经理包括经理在内，都有找她谈话通气，会向上面领导推荐由她来顶替这个职位，如无意外这件事就会这么定下，只等着最后一步的人事通知了。

叶棠真的很为王潇潇高兴，只是当她视线无意间转到路科脸上时，发现他虽然在笑，那笑里却有几分不自然，那感觉就像是他并不是真心为王潇潇的这次升职而高兴。叶棠再定晴去看，这时王潇潇正好转头和路科说话，那种感觉便没有了。是自己想多了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眼的感觉实在让她没法忘怀。

那之后，叶棠开始不自觉地留意起路科的举动，越看越觉得反常。吃饭的时候，路科一直有微信消息提示，叶棠觉得他被那些消息分了很大的神，他时不时地看几眼心机，很是心神不宁的样子。不止是叶棠，王潇潇也察觉到了。

“哎呀，工作狂，出来吃饭你能不能就别理工作上的那些事啦？”

“这不是怕有什么急事嘛。”路科歉意地笑笑，但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中途路科去洗手间，叶棠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顾虑。

“你升职以后只怕会更忙吧，那你们的婚事怎么办？”

王潇潇以前和叶棠提起过，路科家里特别希望他们能早点结婚，本来有段时间两人都已经在谈论婚期的事，但因为两人都太忙，便耽搁了下来。据说因为那次，路科家里对王潇潇颇有些微词，认为作为一个女人她事业心太强，不适合结婚。

“那路科怎么想的？”那时叶棠是这样问的。

“他当然是维护我的，劝他家里不要这样想。”那时的王潇潇回答得很甜蜜。

“这不是还没提上日程么，总归能抽出时间来合计的。”相比起之前的回答，叶棠觉得王潇潇这次多了几分顾虑。

“其实，他曾经问过我一次，能不能放慢工作的节奏，为他多留出些时间。”王潇潇说道，眉眼里有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不确定，“但是就只有一次，之后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他对我一向很支持的。”

最后一句话，王潇潇的语气很肯定，叶棠之前心中的疑虑也因此被打散。

“那是当然。”

叶棠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直觉告诉她，王潇潇和路科两人，或许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完美。每段关系都或多或少有着不完美的地方，这便是最现实最真实的情况，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身处其中的人觉得幸福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