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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卧虎遇刺

第十五章 卧虎遇刺

书名:汉魂作者名:云程万里鹏本章字数:4569更新时间:2023-12-27 17:07:41

吕嘉毕竟是久经沙场,老谋深算。他得知汉朝的五路大军攻过来的消息后,立刻着手展开部署,准备还是采用诱敌深入的打法,先消灭汉军的一路兵马,然后从东向西旋风式地横扫,将汉朝的讨伐大军彻底打败。陈必达复仇心切,指挥大军从桂阳南下,一路势如破竹,迅速抵近了南越国的首都番禺。形势紧迫,大战一触即发。

夜已经很深了,番禺城内依然灯火通明,吕嘉面对严峻的形势,正在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南越国的军尉以上的军官都参加了这次会议。之间吕嘉表情严肃,坐在大堂中央,一言不发。吕虔站在吕嘉的右手边,率先发言,他说道:“各位弟兄,我们已经消灭了汉朝的奸细赵兴和樛滢,并且还消灭了汉朝派来的两千兵马,这是个伟大的胜利。目前的形势我想大家应该有所了解,汉朝为了报复,派出了十万大军,兵分五路来进攻我们,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有一个将军站了出来,说道:“吕大人,不管他汉朝来多少大军,他来多少,我们就吃多少。他们兵分五路来打我们,我们也兵分五路对抗。”吕虔一看,原来是吕超。

“对,就和他们一路对一路,谁怕谁啊。”

“就是,他们远来疲惫,正好在这里把他们全部消灭。”

将军们都纷纷赞同吕超的提议,会上顿时人声鼎沸,如同闹市一般。

“啪”的一声,大家全都安静了,大堂里顿时鸦雀无声。原来是吕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吕嘉用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了一遍,然后说道:“若按照吕超的打法,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大家听后,都感到很吃惊,但是此时此刻,没有人敢说话了。

只见吕嘉顿了一下,慢慢地走到了地图前,说道:“老夫也算身经百战了,我们现在的兵力不足,如果也兵分五路,那是非败不可,绝无获胜的希望。老夫以为,应当集中兵力,就像打人一样,你用一根手指去打人,肯定打不疼。但是如果你把五根手指握在一起,形成一个拳头,那么我们就能打败任何对手。”

“用兵的最高境界,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当年先帝率领秦军,靠着高深的兵法和坚毅无比的精神,统一了百越。老夫跟随先帝征战,已经深得先帝的兵法精髓,此次交战,重在首战,只要首战告捷,就会鼓舞全军士气。”

吕嘉的话刚落,吕超就上前一步问道:“大哥,所谓柿子先捡软的捏,咱们就先从敌人这五路里,选择一路最弱的先打,然后一口一口地吃掉他们。”

“不可,”吕嘉坚定地拒绝了,然后缓缓地说道:“这次先挑最强的打。”

吕超心想:“大哥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一般打仗都是先捡软柿子捏,哪有挑最强的先打的道理啊。”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他不敢不听吕嘉的,所以说道:“遵命,大哥。”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这次为什么先挑最强的打呢?”吕嘉问道。

“我,我也搞不懂,反正大哥让我打谁,我就打谁,管他强的弱的,统统给消灭掉,哈哈。”吕超憨憨地回答道。

吕嘉环视了一下在场的诸位将军,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可能都有疑问,为什么要选汉军最强的那一路来打。我现在告诉大家,因为只有消灭了最强的这路汉军,才能让其他的四路汉军胆寒,从而不战而退,不然,就算你消灭了最弱的那路汉军,其他的几路汉军依然会包抄过来,把我们包围吃掉。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吕嘉坚定地表情和深邃地战术打法影响了在场的每一个南越国的将军。他们突然觉得,先帝赵佗如果把皇位传给吕嘉,那么南越国也许会成为可以和强大的汉朝并驾齐驱的一个大帝国。

既然战术已定,吕嘉下了最后的决心,先吃掉最强的那路汉军,也就是汉司隶校尉并奋威将军陈必达所统率的汉军。这是一个最冒险也是最大胆的决定。如果这个计划成功,大汉要想实现全国的统一,时间恐怕真的要向后推许多年了。吕嘉深通兵法,足智多谋,的确是陈必达,不,是整个大汉朝的最强大、最可怕的对手。摆在陈必达面前的将是一盘险棋。

在长安城的皇宫里,诸邑公主正在公园里散步。自从陈必达入狱后,诸邑一直精神紧张、茶饭不思,甚至想为陈必达殉情,导致身体非常的虚弱了。幸好陈必达的入狱只是汉武帝迷惑敌人的一步棋。在陈必达出狱后,还被皇上委任为奋威将军,统帅大军平定南越。所以此时诸邑的心情明显地好了很多,她知道陈必达一定会率领大军平定南越国,胜利回到长安的。所以饮食渐渐地好了起来,睡眠也慢慢变好了,身体的情况逐渐转好。此时正由小桃陪着,在公园里散步。

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浣衣院门口,站在浣衣院的门口,诸邑公主回想起一个月前的情景。当时也是小桃陪着她散步,也是在浣衣院的门口,恰巧碰到一个姑娘端着一盆衣服出来,小桃看到了那个姑娘,对诸邑公主说:“公主,她就是校尉大人从匈奴抓回来的那个匈奴女子。”诸邑早前听说过陈必达在征讨匈奴时,从匈奴部带回了一个匈奴女子,想不到今天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诸邑公主叫住了那个女子,走到了她面前。诸邑仔细看着她,眼睛很大,鼻梁又直又高,瓜子脸,的确是一个大美女。

“你叫什么名字?”诸邑公主问道。

“我叫子娴。”姑娘回答道,表情明显有些紧张。

“你就是司隶校尉陈大人从匈奴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是”子娴说完,低下了头。

“你别怕,我叫刘雨桐,咱们做个朋友吧。”诸邑公主伸出双手,握住子娴的手说道。

子娴还有点怕,但是看到诸邑真诚的样子,抿着嘴点了点头。

原来子娴自从跟着陈必达来到长安,陈必达考虑到男女有别,不能把子娴留在自己身边,于是请示了卫皇后。卫皇后看子娴聪明伶俐,本想留她在自己身边做宫女,但是考虑到她的匈奴身份,于是把她安排进了浣衣院。子娴在浣衣院工作勤快,头脑灵活,很受大家的欢迎,浣衣院的女工都把她当成知己。她的名气一时之间竟然在宫中传了开来。

诸邑有空就和子娴聊天,渐渐地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诸邑就把子娴当做了自己的好姐妹,并把子娴留在自己身边做侍女。但是这也为后来的事情埋下了隐患。

陈必达出狱后,诸邑公主非常高兴,让小桃摆了一桌酒菜,准备好好犒劳一下她的陈大哥。陈必达见到诸邑也非常高兴,对诸邑说:“臣见过诸邑公主。”

诸邑赶忙扶起他,笑着说:“陈大哥,快请起。”

子娴就在诸邑身边服侍,上前行礼道:“子娴见过陈大人。”

陈必达仔细一看,原来是子娴啊,感到非常吃惊,同时也感到很高兴,笑着对诸邑说:“原来你们成了好姐妹了啊。”大家都笑了起来。

霍去病说道:“老兄你是艳福不浅啊,诸邑公主为你设宴,子娴给你倒酒,你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秦天阳说道:“所谓‘醉卧美人腕,醒掌天下兵’,陈大人如今可是都做到了啊。”

陈必达听出了他二人话语中有些嬉戏自己,就接过话说道:“我尽量做到‘醒掌天下兵’,前一句就免了吧,那句说的可是某个人吧。”大家听了又都笑了起来。

酒宴上谈起了狱中的事情,大家都很唏嘘,感慨现在终于云散风清了。陈必达和诸邑公主两人之间的误会解开了,彼此心情都非常好,觥筹交错之间就喝的酩酊大醉了。

陈必达本来就不胜酒力,因为这次是诸邑设宴,又加上刚出狱,心情大好,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觉就多喝了几杯,结果喝的烂醉如泥,霍去病喝醉后,秦天阳扶着他告辞离开了。但陈必达是一个人前来赴宴的,现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诸邑公主有点着急,万一天黑之前陈大哥还醒不了,那该怎么办啊。所以诸邑吩咐小桃快去叫门卫,让他们把陈大人送回去。同时让子娴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醒酒的东西。但又一想,子娴对中原的风土人情可能还不熟悉,什么东西醒酒她可能也不知道,还是自己去吧。诸邑吩咐子娴留在大堂里看着陈必达,她亲自去厨房给陈大哥熬一碗醒酒汤。

子娴答应着,就坐在了陈必达的身旁。看看四周无人,子娴悄悄地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约半尺长的刀,冲着陈必达的后背,狠狠地捅了下去。陈必达此时正在朦胧之间,忽然感到后背上一阵剧痛,他大叫了一声,猛然惊醒。顿时感到一股暖暖的东西顺着手臂流了下来,那是血,自己的血。

而子娴正握着一把钢刀,站在自己的身后。子娴看陈必达还没死,举着刀再一次刺了过来,陈必达用手拼命握住子娴的双手,但是由于刚才的那一刀,他感到自己的右臂非常无力,而且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但求生的本能还是使得他拼命抓住子娴握刀的手,但是刀尖离他的咽喉越来越近了,他的双手的力量也越来越小了,他感到了一丝无助。子娴说道:“我要让你血债血偿。”边说着边用双手用力握住刀把,向陈必达的咽喉用力压下去。陈必达的双手越来越无力了,刀尖离他的咽喉也越来越近了。他心想:“想不到今天竟然会死在这个匈奴女人的手上,真是窝囊。”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子娴就昏倒在了地上,是诸邑公主用托盘打晕了子娴。

原来诸邑公主到了厨房后,突然想起子娴在酒宴上看陈必达的眼神,那眼神中除了刻意表现出的仰慕外,后面似乎还藏着什么,藏着什么呢?诸邑思考着,突然她惊了一下,子娴的眼睛里分明是杀气,没错,就是杀气啊。“不好”,想到这里,诸邑赶忙跑出厨房,来到大堂上,才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这时小桃带着侍卫也赶到了,大家赶快为陈必达包扎伤口,同时把子娴绑了起来。行刺司隶校尉,这可是死罪。侍卫叫醒子娴,诸邑公主要亲自审问她。

“为什么要刺杀陈大哥?”

“为什么,哈哈。”子娴笑了,她哀婉地说道:“是我应该问问陈必达,为什么要杀死我的族人。”

“陈大哥宅心仁厚,饶你不死,想不到你竟然恩将仇报。”

“他宅心仁厚?你知道我的真名么?我的真名叫呼毒尼娜扎,我是匈奴焉都部落的公主,我的身份和你是一样的。你知道么?你口中的陈大哥,他杀了我的族人,毁了我的家园,我一定要杀了他。”子娴还没有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了。

诸邑公主也无语了,她知道子娴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家园被战争毁了,亲人也都死了,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做侍女。诸邑心里非常同情子娴,但是刺杀大汉朝的司隶校尉是死罪,这是毫无疑问的。

站在门后听审的陈必达心软了,战争和人性始终是一对矛盾,而且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他在大漠征讨匈奴时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而越是思考这个问题,他的头就越疼的厉害。到后来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这个问题了。他转身对侍卫说:“去把公主叫过来”。

诸邑来了,“你打算怎么处置子娴?”诸邑问道。

“我不想处置她。”陈必达回答道。

“她可是犯了行刺当朝司隶校尉的重罪,怎么能不处置呢?你不是一贯赏罚分明么?现在怎么糊涂了?”诸邑问道。

“雨桐,”陈必达转过头看着诸邑的眼睛,“我真的不想处置子娴,放她离开长安,谋出路去吧。记住,她没有行刺我,今天我喝醉了酒不小心摔到了,摔伤了后背。”

“陈大哥,你不能敌我不分的。”

“这里没有敌人,子娴也不是敌人。”陈必达坚定地回答说。

诸邑公主拗不过陈必达,只好来到子娴面前,对她说:“子娴,不,应该叫你娜扎,你可以走了。”

子娴微微一笑:“怎么个死法?”

“不杀你,放你出长安。”

“不可能,”子娴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怀疑的目光,因为在她看来,行刺司隶校尉就意味着必死无疑。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子娴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是真的,陈大哥说不杀你,放你离开长安。但我要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回长安,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诸邑公主狠狠地说道。因为她绝对不想她的陈大哥受到任何伤害。

“你别以为这样假仁假义,我就会感恩戴德。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有一刀结果他,下次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子娴同样狠狠地说道。

诸邑突然有点后悔了,她心想不能放走子娴,放走她就是放虎归山,将来后患无穷。但是陈大哥已经决定放了她,到底该怎么办呢?诸邑陷入了深深地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