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比起坚强，我更希望你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比起坚强，我更希望你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五月天在台北“离开地球表面”演唱会上唱《温柔》的时候，对台下观众说：“有带手机吗？拿出来打电话给你喜欢的人，把这首《温柔 》传给他。”然后现场关掉了灯，大家举起手机屏幕，只透出微弱的光，电话那头连接着他们最喜欢的人。我想电话那头的人一定会觉得很温暖吧。

晚上无聊的时候，我在看短视频APP，刷着刷着，看到推送过来一个网红脸女生，她卖弄了一番自己的穿着之后，视频结束了。视频结尾处出现了两只狗和一只猫，看着脏脏的。我不由心想：“这些‘整容脸’无非就是秀一秀自己所谓的上流生活，偶尔献一献爱心。”

之后出于对宠物的好奇我点开了她的主页，没想到她竟是一个流浪猫狗的救助者，近十年来收养了上千只流浪宠物，自己创办了一个救助站，救助了无数只因为生病而被遗弃的可爱天使。

我看了她的微博，她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不要再把你们捡到的流浪猫扔到我家门口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经管你们捡到的‘爱心’。我没有义务拯救所有的流浪宠物，请你们不要道德绑架。”但是她的最后一次永远是无止境的，她一次又一次驱车到不同的城市拯救那些被人类伤害或被主人遗弃的天使，一次又一次地推翻自己立下的誓言。

作为一个同样养着宠物的人，我很难想象每天照顾上百只猫狗要耗费多大的精力。我想尽自己所能为她提供些帮助，便加了她的微信。她很快就通过了，然后我给她转了五百块钱，让她拿去给小天使们买口粮。她却立刻退回了转账：“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不接受募捐，我还负担得起。”

和她聊天的过程中她说，十二年前，她救助了一条从狗肉店逃出来的萨摩耶——大白。当时那条萨摩耶已经被剃了毛，从下巴到胸口有一道长达半米多的伤口，它是从刽子手的屠刀下逃出来的。最后她谎称自己是大白的主人，狗肉店才放过了它。

大白触碰到了她心底最温柔的部分，让她从此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从那天起她开始救助这些流浪在各处、命运未知的天使们，喂养整个小区的流浪猫狗，自费给流浪在外的它们做绝育，并得到了家里人的全力支持。

十二年来经常有人质疑她，说她是作秀，说她是骗捐。当她抱怨做这些很脏很累时，还有人会说，这些还不都是她自己选的？她是一个很直爽的人，看到这些评论会直接回复过去，和他们争论不休。

她说：“我知道，我没有办法拯救这世上所有的流浪猫狗，但能救一只是一只。我曾经丢过一只养了很多年的泰迪，我希望收留它的人能像我一样对它好。我对这世界无以为报，只想还它一份温柔。”她的愿望是一夜暴富，拯救世间所有流浪的天使。她坚持不接受任何人的募捐，我只能在她那里买了些猫粮，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和她一起温柔地对待这个世界。

我算是一个温柔的人，在巨蟹硬硬的外壳之下，有一颗柔软的内心。我相信还有很多如她一般的人。他们所做的一切不为人知，他们为世间奉献着大爱，他们坚持自我，对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阴暗与冷漠，在个人利益和社会责任面前，也许做一个温柔的人很难，做一个旁观者则更容易从容地活着。可如果人人都能以温柔的一面对待身边的一切，那么这世界必定会温暖如春。

之前还在上大学的时候，老妈打电话问我怎么添加表情包。当时我正忙着专业课的考前复习，就简单地给她说了几句，可她还是没学会。教了两次之后，我就有点儿不耐烦了，说：“一共就三个步骤，怎么你就是学不会呢？行了行了，等我放假回去给你弄吧。”老妈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她特别开心地告诉我，她的同事教会她怎么添加了，还说自己年纪大了，这么简单的事都学不会，然后给我发过来了新添加的表情。我才发现，她原来是想把之前我发给她的我自己录制的表情存到手机里。

她也许会在想我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也许会在跟别人聊天的时候发过去，然后有点儿小傲娇地告诉对方“这就是我儿子”。那一刻我才意识到， 我们长大了，父母也在渐渐苍老，现在，到了我们温柔对待他们并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我们在孤身一人闯荡社会的时候，总是很容易记得陌生人的爱，被对方不经意间的小温柔感动得一塌糊涂，却总会忽视了父母的爱，把他们的付出当成是一种理所应当。我们会对自己的恋人温柔地说：“余生请多指教。”但对于我们的父母而言，我们就是他们的余生，是他们一辈子的寄托与牵挂。

在我们咿呀学语，叫出第一声“爸爸妈妈”的时候，在我们蹒跚学步，第一次走路没有摔倒的时候，父母都给予了我们最大的耐心和鼓励，陪伴着我们一步步走到今天。现在，到了我们为父母做些什么的时候了。所以，不管你心情多糟，压力多大，记得不要把负面情绪带回家，多一些耐心，多一些理解，记得要温柔地对待爸爸妈妈。

我曾在知乎上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多年前，胖达在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试用期半年。他们公司规定，晚上九点以后下班打车可以报销，所以公司楼下经常停着很多出租车，等待着九点以后的打车热潮。不过也有很多司机会拒单，因为他们在等着拉大单，也就是那些长线又顺路的乘客。

在胖达试用期到期的前几天，领导把她叫到办公室，委婉地告诉她，她不能转正了。胖达淡定地在交谈中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确定了离职日期，并表示会认真地交接工作。一直到最后一天，她都在努力工作，努力不哭，努力表现得不那么失落。

离职那天，天公像是在为她这段失败的职业生涯做渲染一般，下起了瓢泼大雨。下班后，胖达狼狈地抱着自己的办公用品，打着伞在雨里等了好久。由于住处比较近，很多司机师傅都不愿意接单。等到她浑身湿透了，才终于有一位司机愿意送她回家。

下雨的北京总是特别堵，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司机师傅聊着天，一边看着一动不动的车流，一边偷偷地瞄着不断上涨的计价器。师傅很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问她：“怎么了，你看着有点不太高兴啊？”

她点了点头，小声地说：“嗯，我被公司解雇了，今天办了离职手续，打车费没法报销了。我还没找到新工作，不知道付不付得起下个月的房租。”

师傅听了这些问她：“你平时打车回去多少钱？”

“二十七八块吧。”她小声嘀咕。

当计价器跳到二十五元的时候，司机停止了计价，接下来的路程没有打表，直到把她送回了家。下车的时候司机说：“小姑娘，你还这么年轻，一个人在外面闯，什么坎坷都会遇到，但是你别怕啊，接下来的路总会有人陪你走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胖达感到自己的声音开始哽咽，打着伞，在那个喧嚣的雨夜里一边走，一边号啕大哭。

这些年，那张打车票她一直放在钱包里，上面的字已经看不清了，可她永远记得那个日期，和那个金额。她说：“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我一直特别想当面谢谢他。他用自己温柔的力量，维护了一个女孩的自尊，也让我以后在面对困难的时候相信，没什么苦是熬不过去的。”

温柔是有力量的，它就像水一样，既可以气势磅礴席卷一切，也可以温润无声滋养万物。

有人说，温柔的感觉就像是用筷子夹豆腐时的轻柔。其实，温柔可以体现在我们身边的很多小事上，它是电影院里邻座姑娘递来的纸巾，是出差后傍晚回家邻居哥哥帮你抬起的行李箱，是早上上班时楼下超市大爷的一句“早上好”。

《夏目友人帐》里有一句台词说：“我想成为一个温柔的人，因为曾经被温柔的人那样对待，所以深深了解那种被温柔对待的感觉。”也许这世界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温柔，但也正因如此，我希望你可以做一个温柔的人，把感受到的温柔传递下去。

做一个温柔的人吧，从容不迫地对待生活中的苦，不要脆弱，也不必太过逞强。

做一个温柔的人吧，因为你爱的人对你如此温柔，你也要用同样的温柔回报对方。

愿你成为一个温柔的人，也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

不为改变而改变，不为生活而生活

我以前一直不能想象，如果我的生活中没有了网络会怎么样。直到那次旅行时，我真真切切地经历了一次。

二零一六年年初，我们公司举办年会，游轮旅行，去国外玩。美中不足的是，公海上的网络特别贵而且网速很慢，所以上船之前我跟同事们商量着，在所有电子设备中下满了肥皂剧，准备以此打发船上六天五夜的时光。但到最后回到家时才发现，从头至尾我们连iPad都没有打开过。回来之后我好像也没有那么爱看手机了。其实没有网络的生活也没那么可怕，相反，你可以借机去真切地感受生活。

我生在东北，长在东北，平生只见过一次海，大概在我三五岁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我只记得海边的冷了。而当我二十几年后再次看到海浪拍在船上溅起的浪花时，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这一周，我不用面对工作，不用努力生活，只要跟随着这艘游轮一路向前进。我们知道目的地在哪儿，但完全不知道这一路会看到怎样的景色。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放松自己，享受生活。我索性不去买手机的流量，让自己第一次如此低频率地接触手机、电脑。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面对自己，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第一天登船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住进房间之后，我大为不适，三番五次地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2G信号，没有网络连接，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跟同行的同事聊天时也总是时不时会点亮手机屏幕，下意识地打开微博、微信，感觉自己就像没了电的玩具车一样行动缓慢，还不时发出生锈零件摩擦的声音。我当时满脑子里都在想，这六天五夜可怎么过啊。所以，第一天晚上，我是在不安和无聊中度过的。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在房间的阳台上看见天跟海是那么接近，近到会给人一种压迫感。我去到十层甲板上，听见很多人在对着海面大喊，忽然很想伸手去触碰飞过的海鸥。我一直很渴望能有这样的一段空闲时间，可以好好回顾我这一年的生活。于是我回到房间，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句话：“新的一年，我想要活得自我一些。”这个清晨让我第一次觉得，离开快节奏的生活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这艘船上的工作人员来自各个国家。你会发现他们每个人都热爱着自己的工作，我也渐渐开始享受起这难得的远离喧嚣的生活。

晚餐的时候，席间突然响起了音乐，船员都放下手中的工作跳起舞来，同时也邀请在座的每个人跟他们一同跳舞。如此气氛下的邀约令人难以拒绝，大家好像都不会害羞了，自然而然地跟他们一起舞动了起来。

在这顿热情洋溢的晚饭后我去甲板上抽烟，刚好遇见副船长，便跟他聊了一会儿。他说他来自泰国，很喜欢大海，最爱海风吹在脸上的感觉，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我说，真巧，我最喜欢的动物是大象，你们国家一定到处都是大象。他开玩笑说，今后我要是去他们国家找他的话，他就送我一只大象。分别时，他问我接下来去干吗，我说去和朋友喝杯酒，然后准备回房间休息。走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我的船卡。结果晚上回到房间，我发现床上放了一只用毛巾折出的大象，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Enjoy your trip. Hope you like it.”（享受你的旅行。希望你能喜欢这趟旅行。）简简单单几个字，让我看见了他对生活的热爱，也感受到了他的热情。

第三天，我们临时靠岸停歇。下船的时候，天空中飘着雨，我们坐在大巴车上昏昏欲睡，听导游跟我们讲这个国家与中国的不同，听她讲她在我的家乡留学的故事。由于下雨，原定的计划取消了一些，她便在我们回船的时候鞠躬说“不好意思，天气不好”，然后对我们每个人致谢。虽然天有些冷，但我心里暖暖的。

再次一觉醒来，我们抵达了目的地。所幸，这天是个大晴天，太阳好得不像话，随便拍一张照片，看起来都像纪念款的明信片。我们走在这个国家的街头，路面像刚刚下过雨一样没有灰尘，垃圾桶都没有几个。我们为了给马路上的路标拍照，不小心挡住了后面车出去的路，但是司机并没有按喇叭示意我们让开，我们回头时才发现，他竟然在等我们拍完。我们赶快让开，低头致歉，说“不好意思”，司机却点头对我们说了一句“Sorry（对不起）”。

在陆地上手机有了信号，我便发了一条朋友圈，顺便称赞了一下这个国家，没想到居然有人愤怒地问我那里有什么好，然后把我拉黑了。我一脸大写的不理解，却也懒得跟他解释。

最后一天海上航行，我忽然舍不得结束这样一段不需要投入工作也不需要考虑生活的旅程了。出发之前很多人都说，游轮游是“夕阳红”专属，其实不然，一段旅行其实跟生活一样，心态决定了它的本质，一群年轻富有梦想的人，怎么会是暮色夕阳？

返程的路上我想起刚起航那天的自己，觉得六天五夜听起来很久，没有手机好像根本撑不过来，但等到行程结束才发现，时间也并没有那么长。我们可以和朋友一起喝喝酒，聊聊生活，聊聊自己，聊聊彼此眼中的对方。其实，我们完全可以离开网络，放下手机、电脑，抛开一切不顺遂，简简单单地享受生活。

但放松不是逃避，我们还是要拿起手机面对熟悉的一切，还是要努力生活，还是要每天行色匆匆地与无数陌生人擦肩而过。

我还记得那天喝酒的时候，有人提议聊聊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说，我对生活要求不多，只希望以后的每一天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不为生活而生活。

我热爱着这瞬息万变的世界，我热爱着刚刚启程的自我。如果非要许一个以十年为期的愿望，大概是这样吧：但愿将来的我不会埋怨今天的我，但愿今天的自己是当下最好的自己。

给自己一段离开快节奏生活的旅行吧，你可以思考，可以放空，可以享受最本质的生活。你还年轻，愿你活得漂亮，愿你将对生活的爱化作自己的一身铠甲戎装，活出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