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拘押

“我在家睡觉，哪儿都没去。”杨天纵回答道。

“谁能给你证明？现场出现你的指纹你怎么解释？”警察继续咄咄逼人。

杨天纵觉得脑袋被血液冲击得一阵阵生疼，在家睡觉怎么证明，这还真没法证明，鬼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指纹会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出现在案发现场。

杨天纵沉默了，他无法说清楚他没有做过的事情。

镁光灯的炙烤、警察的厉声质问，再加上跨省追凶的疲惫，让杨天纵有些头晕。

警察见问不出来什么，只好又把他带回拘留室关了起来，等待安排押送他到案发地点指认。

胡一手见到杨天纵被押送回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见识到了杨天纵的本事，有意交结，他们这些混社会的，一向是强者为尊，多几个强有力的朋友日后肯定混得开。

胡一手凑了过去，递给杨天纵一根烟：“老弟，来抽根烟，到底因为什么他们把你抓来啊？”

杨天纵不知道胡一手在这拘留室里从哪儿弄来的烟，此时他心烦意乱也顾不上那么多，接过来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里他缓缓说道：“杀人。”

胡一手一听就是心里一颤，他们这些混混有自己的规矩，一旦与人命牵扯上的狠角色，都会刻意回避所以他也不敢多问，而杨天纵则陷入到了与女朋友宫可相识的回忆当中……

杨天纵第一次见到宫可，是在一家酒吧里，那一次他们刑警小组接到线报，有一个通缉犯最近每天晚上都在那家酒吧露面，队长周明带着杨天纵和老张，以及另外两个刑警准备守株待兔。

杨天纵在装作普通客人在吧台一个人喝酒的时候，一个身材玲珑有致、长得眉清目秀的女子主动凑了过来。

“帅哥，一个人喝酒呀，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认识一下吧，我叫宫可。”

杨天纵长得很帅气，一米八的个子健硕的身材，尤其是他双略显忧郁的眼睛，对于女性来说简直就是激发荷尔蒙的电流，因此时不时就有年轻女性过来跟杨天纵搭讪，宫可早就不是第一个了。

执行任务的时候需要表现得自然一些，否则很容易被具有反侦察能力且嗅觉灵敏的罪犯发现，所以杨天纵对于异性的搭讪，往往很客气地拒绝，并不会漠然不理。

但是这次杨天纵却一反常态，露出了一个很让异性迷醉的微笑：“你好，我叫杨天纵，你喜欢喝什么？我请你。”

宫可也回敬了一个甜美可爱的微笑，点了两杯甜酒，一边喝着一边跟杨天纵聊了起来。

杨天纵把宫可哄得不时地笑得花枝乱颤，从外人看去两人仿佛就是一对小情侣一般。

就在这时，隐藏在杨天纵耳朵的耳麦突然传来守在门口同事的声音：“大家注意，目标人物出现，目标人物出现，现在坐到了距离楼梯间门口的那个位置上。”

队长周明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老张跟杨天纵跟我一起过去抓人，你们两个分别守好门口和楼梯口的安全通道，别让他跑了！”

宫可见杨天纵突然皱了下眉头，细心的她赶紧问道：“你怎么了？”

“可能是酒有些凉，突然肚子疼，我去一下卫生间。”杨天纵借口说道。

宫可掩嘴一笑，眼如弯月：“好的，你去吧，我等你，快点儿回来。”

杨天纵借着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挤入了随着音乐舞动的人群中，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犯罪嫌疑人所坐的地方前面，此时周明队长和老张也正好从另外两个方向围了上来。

包围圈正在无形中缩小，可是那个人突然意识到了危险，猛然推开桌子就往楼梯口跑。

见此情况，杨天纵跟随周明和老张一起追了上去。

犯罪嫌疑人沿着楼梯向下飞奔，另外一个刑警则早已等候多时。

眼见无路可逃，气急败坏的嫌疑人从腰间掏出了枪，向着沿着楼梯追下来的杨天纵他们连开数枪。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楼道里回荡，在嫌疑人开枪的瞬间，杨天纵早已放低了身姿躲避，并没有受伤。

作为回敬，杨天纵也连开两枪，一枪击中了嫌疑人的持枪手腕，瞬间使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就在周明和老张上前制服嫌疑人时，楼上突然出现了一声女生的惨叫。

杨天纵上楼一看，原来是宫可见到他急匆匆地冲入楼梯间，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尾随而来，正好嫌疑人向上射击时的子弹经过楼梯里狭窄的空间反弹，形成了跳弹，击中了她的腹部。

宫可顿时晕倒在血泊当中，杨天纵立即将她抱起，送往了医院。

好在流弹的动能已经消减了很多，并未造成致命伤，宫可没有生命危险。

后来，杨天纵心存愧疚，宫可在广宁市打工也没有亲人，在她住院期间一直贴心照顾，渐渐地两人日久生情，确立了恋爱关系。

燃尽的烟头快要烧到手指，杨天纵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宫可跟他感情不错，杨天纵经常因为工作忙没时间陪她心里愧疚，也常跟她诉说当刑警的苦，有时间在一起时尽可能地多陪她，好在宫可也是很体贴，从未有过怨言，他本想这次任务结束后去给她买礼物，可是如今却是人鬼殊途……

那个男人跟宫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车里？现场为何有自己的指纹？

一连串的疑问，让杨天纵头疼不已……

羁押期间，周明和老张也来拘留所里探视杨天纵，在几乎确凿的证据面前，对于这个案子他们也是无能为力，但是对于杨天纵的了解，他们也断然不相信杨天纵会杀人，只是安慰了杨天纵几句。

在拘留所的第四天……

这四天来，杨天纵几乎是变了一个人，原本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现在已经是无精打采。

他蓬松着头发，脸上已满是胡子茬，身上的橘红色囚服也已是满是污渍。

装着粗大钢筋的窗外透进来一缕月光，照亮了拘留室里杨天纵孤独的背影。

大方脸胡一手他们因为是普通盗窃犯，拘留时间一到就被放走了。

胡一手临走时还留给了杨天纵一盒烟，此时杨天纵手里点燃的就是最后一根。

这四天以来，他的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离开广宁市之前发生的事，一个个疑点在他脑海里被加以分析，但最终都是无果。

首先他要做的，是想办法澄清自己，不在场证明、目击证人，这些都他统统没有。

最后一次与宫可见面，是他在接到跨省追捕的任务后，跟她吃饭时告诉她要出任务。

当时宫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还嘱咐杨天纵注意身体，并且说她所在的贸易公司要组织外出培训，可能也要离开一两天。

当时杨天纵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因为平时宫可也时常出差。

那时是警察所说的案发时间的前一天。

杨天纵越想越头疼，索性躺了下来，就在迷迷糊糊即将睡着时，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闪电，将他激醒过来。

说不定这是证明他清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