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绝世独立（上）

因为皇帝的好大喜功和大兴土木，上马“上天入地”等工程，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要四处掠夺资源和劳力。

诸多骁勇善战的大将军，经常被皇帝派遣，四处攻打赵帝国周边的小国，或平叛造反的百姓。

赵帝国版图进一步扩大，一时幅员辽阔，地大物博。

皇帝认为思达过于仁慈，加上经常与自己的意见不一致，因此很不喜欢思达，没有立思达为太子。

不过，因为思达在国内的广泛影响力，和深入人心的好口碑，加上皇后的呵护和关爱，思达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也无人能替代。

太子思睿不像大皇子思达，太子带兵打仗的原则是：只打能赢的仗！

这与大皇子思达形成天壤之别。

而且太子思睿的确做到了战无不胜，这当然源于他有选择的打仗，在熟悉战事的基础上，太子觉得战局对帝国有利时，才积极向皇帝请战。

此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太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残酷作法，打仗的时候，军队虽然是一个整体，但其实内部已经分成若干小队，每个小队战士不超过100人，只要往前冲锋，如果不是主帅鸣金要求回撤，那就只能往前冲，否则打了败仗逃回，回来多少杀多少，一个都不剩下。

刚开始的时候，思睿的士兵因此伤亡惨重，非正常减员严重，有人因此举报到皇帝那里弹劾二皇子，当时还不是太子，谁知皇帝听闻哈哈大笑，说：“真是我的好皇子，比朕更甚一筹……”。

于是思睿的士兵一到战场，如果不打赢，那只能是死，为何不英勇杀敌，死得其所呢，而且思睿对取得胜利的士兵，以百姓一年收入的百倍进行奖赏，于是个个争先，勇猛无比，所以每战必克，铸造太子军队战无不胜的称号。

但思睿因为已经是太子，皇帝也很少让他带兵打仗,

思达不同，作为帝国江山重要的辅佐重臣，皇帝经常要思达领兵打仗。

因为带兵打仗，已经将思达从一个宫廷中的画师和乐师，变成一名驰聘疆场的大将军。

虽然不是太子，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长年的征战，思达将成为赵帝国叱咤风云的关键人物，而且因为思达的宽厚仁慈，将力促太子永葆赵帝国的繁荣富强、国泰民安。

思达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能不打的仗，先说服皇帝不要开战，总有不打仗而解决的办法，那样节省钱财，更减少人员的伤亡。

但是皇帝认准的目标，总会一意孤行，根本不听大臣们的建议，尤其是思达的意见。

皇帝准备向西北的大夏国开战，且令思达领兵十万出征。

思达说：“陛下，大夏地处沙漠腹地，国家贫瘠，资源匮乏，且相隔几千里，劳而远征，实在是不值得、不划算，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其他大臣也表示反对。

太子思睿站出来说：“大夏地处帝国向西北扩张的要道，建国已几百年，素来以彪悍善战而著称，近年来屡屡进犯我边民，攻击帝国驻军，不除掉将影响帝国的发展大计和长治久安。”

皇帝捋捋胡须说：“太子深知我心！”

于是皇帝令太子率兵三十万攻打大夏国。

因为太子说大夏国是一群野狼，凶猛而残忍，穷极会拼命，必须多出猛将和兵士围而歼之，以绝后患。

太子的部队浩浩荡荡的出发，半年后灭掉了大夏国，班师回朝。

却带回了大夏公主，因为听说公主美若天仙。

传闻大夏公主不但美若天仙，而且知书达礼、仪态万千，加上独特、神秘异域的气质，把太子迷得神魂颠倒。

可公主心如死灰，但求一死，从大夏简直是绑架回了京都。

思达和太尉等大臣听闻大夏覆亡，都唏嘘不已，因为大夏与赵帝国并无过节，双方多年来民间已形成非常友好的往来，灭掉大夏，只怕会让赵帝国在周边树敌众多。

大夏公主的遭遇也传到思达的耳边，思达的心弦动了一下，感觉隐隐作痛。

公主来到皇宫，不再寻死觅活，没事一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让太子喜出望外。

但公主提出一个条件，她要见大皇子思达一面，而且是单独相见。

太子妒火中烧，但听到公主说：“否则你只能见到我死……”，太子的心就软了。

见面安排在天禄阁，就是皇家图书馆，因为大皇子经常泡在里面，再说，在太子宫或思达的王府都不太合适。

虽然公主说单独与思达见面，但太子提前几天就在天禄阁里遍插耳目。

所幸，这也无碍。

思达贵为皇子、玉亲王兼京都都督、司空，端坐在天禄阁豪华舒适的贵宾厅。

大夏公主衣着华丽，但是有别于皇宫里绚丽、奢华，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完全不为过，冷艳高贵中透出异域神秘和张扬之美。

纯白的纱巾遮住了公主的半张脸庞，并自然的垂到后腰，紧身的谈绿色衣裙凸现着公主的成熟与性感，与宽大衣襟和衣袖上镶嵌着紫色的绣花相映成趣，瞬间给人以神秘和高贵之感。

看得出来公主经过一番精心打扮。

思达微微动了一下，公主向思达跪下行礼，在低头的一刹那公主解下面纱，然后抬头看着思达。

思达的血往上涌，皇宫里有的是低头哈腰，却连长啥样都不知道的宫女，但从来没有哪个女的这样明目张胆的看他。

憔悴与悲哀之下，却是一张非常精致、饱满和充满诱惑的脸，如柳娥眉，眼珠灵动，鼻如削玉，微微透出清冷孤傲、勾魂摄魄之态，似不食人间烟火，却又让人魂牵梦绕。

怪不得太子会如此着迷。

思达仿佛看到公主几千里风沙和日夜痛苦的痕迹，一时间又仿佛见到自己的亲人，一股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

思达站起来向公主行礼，并示意公主起身。

公主站起身来，却兀自无声的哭泣起来。

思达有些不知所措。

“我在大夏时，早闻大皇子思达之名，大夏都在传唱大皇子写的歌谣，我也见过大皇子的绘画，都让我忘记了人世间的痛苦……，今日得见大皇子，果然是梦里的模样，我死而无憾了……”公主呜咽着说。

思达不知说什么好，停了半晌说：“公主见笑了……，公主笑话我，……你不要伤心，痛苦只是暂时的……，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不，痛苦如此持久，像蜗牛在冬天的冰原上移动，只有钻心的痛，却永远看不到希望的边际……，欢乐如此短暂，像兔子的尾巴掠过秋天的草原，只有秋风吹拂下的灰黄，没有一丝生机，就像今天……，从此后，世上再无痛苦……”说完，嚎啕大哭，削瘦的身子跟着在发抖。

思达大惊失色，情不自禁的扶住公主，轻声说：“公主，你叫什么名字……，你要振作起来，也许我能帮你……”

公主轻轻推开思达，转头止住了眼泪并轻轻拭去，又转头回来，微笑着说：“我叫玉芙，你怎么帮我……”

“玉芙公主，玉芙，很好听的名字，我，我……，也许可以向父皇和太子求情……”思达虽然吞吞吐吐，但异常诚恳。

“求情，求情……，让我屈服吗？思达，在我们大夏人看来，本来是神的存在，但显然你并不是神，并不能救我们脱离苦海……”玉芙公主揶揄道。

“是啊，我怎么是神呢，我有时候都救不了自己……”思达都不知说什么好。

“其实你可以帮我的……”玉芙一改端庄和忧郁，露出狡黠的一笑。

“我怎么帮你？”思达迫切的问。

“你们的太子，你的弟弟想娶我当妃子……，这个不意外吧？”玉芙公主说。

思达点点头，也似有一丝感伤。

“你不觉得心痛吗？我不想当妃子，我忘不了我的亲人和大夏国死去的臣民……，我只想一死，直到我想到你……也许你能帮我……”玉芙不无伤感的说，说完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思达。

思达吓的魂飞魄散，他支支吾吾的说：“也许吧，也许吧……，我非常痛心，让你们大夏国遭遇不幸，我代表父皇和太子向你请罪……”

“你能代表你父皇吗……，那也不能代表太子吧，再说他们需要你代表吗……”玉芙嘲笑道。

“这，这……，是的，你说的没错……，不过，也许你可以改变太子，改变大夏的命运，前提是你要答应他当妃子……”思达说。

“哦，这个我感兴趣，说来听听……”玉芙冷笑着说。

“玉芙公主想必听说过曹植？”思达说。

“那是当然，我更听说过小曹植……”玉芙不屑的说。

这让思达面红耳赤。

“我今天不说曹植，要说他哥哥曹丕的妃子宓妃，也就是魏文帝曹丕的第二任正妻，魏明帝曹叡的生母……，其子曹叡即位后，追尊其为文昭皇后。历史上关于宓妃的美貌、贤惠和善良，尤其是其与曹植‘洛神赋’扑朔迷离的关系，一时传为佳话……”思达一口气说完，又心怕自己没有胆量说完。

“是的，我也听说过宓妃的故事……，你是想让我当宓妃吗，因为小曹植要写‘新洛神赋’了……，对吧，哈哈哈哈……”玉芙公主调侃道。

在思达看来，玉芙公主时时楚楚可怜，却时时又不是，甚至咄咄逼人。

思达脸微微泛红，接着说：“宓妃就是甄氏，原为袁绍次子袁熙之妻，袁绍与曹操为敌，最后失败，还被曹操攻破老家冀州邺城，袁家许多妇女被侵犯抢夺。……甄氏忍辱负重，被曹丕纳入后宫，终成文昭皇后，并育有魏明帝曹叡……，显然甄氏没有选择覆亡，既保全了自己，也传承曹魏的统治，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与历史上诸多过早死亡，或者默默无闻最后消失的女人来说，甄氏得到诸多史学家和有识之士的高度赞扬，她以自己的选择而名垂青史……。

玉芙若有所思，但没等思达说完，玉芙冷冷的说：“想必大皇子也知道，甄皇后最后被曹丕赐死，葬在邺城，殡葬时披发覆面，以糠塞口，就是要她见不到来世，也无法为自己伸冤……”

“这，这……，这是很可惜的……”思达一时手足无措。

“……出亦复苦愁，入亦复苦愁。边地多悲风，树木何修修。从君致独乐，延年寿千秋……”玉芙吟唱着，眼里又流下泪来。

这是甄氏最有名的诗歌《塘上行》的最后几句，令人肝肠寸断。

想到历来为文人和史学家所称道的一代佳人甄氏，却如此命运多舛，思达也忍不住眼睛湿润了，除了悲天悯人，更在心里骂自己的愚蠢，怎么说到宓妃呢……

思达拱拱手说：“玉芙公主，你说的没错……，甄氏的确悲苦，但是如果她没有嫁给曹丕，就根本不为人所知了……”

玉芙公主揶揄yé yú道：“你是要我嫁给太子，你所谓的弟弟……，想不到如日中天的大皇子、玉亲王思达，也屈从于权威……，想不到爱民如子的大司空思达，也会把人往火坑里推……”

思达躲闪着公主的目光，说：“这个，也不能叫火坑……，我也是为了你好……，总不能选择毁灭自己吧，毕竟生存是最重要的……，是第一位的……”

“生存，你还和我说生存……，灭掉大夏，你们有没有想到生存……，大夏和你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杀害大夏的子民，你们有没有想到生存，他们可都是无辜的……，我得以幸存，也只是你们的太子想把我当成玩物……”玉芙说罢，眼泪像珠子一样滚落。

思达僵在哪里，不知说什么好。

“而且，你们的皇帝也想要我当妃子，我可如何是好啊……”玉芙苦笑着。

“啊，这怎么……，这个，我不知道……”思达目瞪口呆，如五雷轰顶。

“但是我想让你娶我……，你愿意吗……”玉芙略带嘲讽的说。

“我……，我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公主好自为之……”思达恨不得有个地方钻进去，或者干脆死了算了。

正在这时，太子怒气冲冲的带着一队人进来，把玉芙公主带走了，玉芙公主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回头看思达。

这让思达觉得毛骨悚然。

太子临走时向思达“哼”了一声。

思达心烦意乱的回到王亲王府，眼前都是玉芙公主的影子，心里有揪心的难受……

有时闪过玉芙公主的眼睛，思达仿佛感觉一丝甜蜜，心跳都加快了。

可是更多的时候，他觉得玉芙公主就像是自己的亲人，好像自己的姐姐，或者看到妈妈的眼睛一样，却又不是皇后那样稳重、慈祥的眼睛……

思达胡思乱想，不知如何是好……

几天后，在朝堂上，因为一件小事，太子与皇帝大吵起来，气的皇上吹胡子、瞪眼睛的对太子吼道：“你给我滚……”

最后还是太尉和好几位大臣向皇帝求情，说太子的情绪受人干扰，惊扰皇上。加上皇后对皇帝善加安慰，才没有闹也什么事来。

思达看在眼里，心里想得更多……

思达几次来到天禄阁，原来最喜欢军事和诗歌之类的书籍，都被他看的差不多了，他现在想找找有没有关于女性的传记之类的书籍，也许会对自己有所启发，对玉芙公主有所帮助……

思达连续找了好几天，也没有看到任何有关女性传记的书籍，连女性的诗文都非常少，素有才女之称的卓文君、蔡文姬、上官婉儿、班昭等，也都是附着在男性后边，或合集如《全唐诗》中有少许介绍和诗文。

看到乱世中的蔡文姬，作为汉代大文学家、大书法家蔡邕yōng之女，自幼博学能文。但一生三嫁，先嫁河东卫家，丈夫身故，又意外被掳至南匈奴后再嫁匈奴左贤王，并生儿育女。此后，曹操听闻，惊叹其才华和高洁人品，用重金赎回，在“回归故土”与“母子团聚”不能两全的痛苦中，终成千古名曲“胡笳jiā十八拍”。最后嫁给了董祀sì，却因丈夫获罪，以深情打动曹操得赦免，幸福终老。

思达看到此，唏嘘不已，也很想一睹“胡笳十八拍”名曲，可惜皇帝只关注“上天入地”工程和对外扩张，并不重视这些，而且“胡笳十八拍”与皇帝好大喜功完全不符，所以思达从未曾听到过，只是翻看到过歌词。

一天傍晚，思达惆怅郁闷，想独自一人到皇家花园走走，卫队长王昀和副队长李芒不敢怠慢，在大皇子思达看不到的地方，和几名卫兵远远的跟随。

皇家花园也是除皇宫外，皇室成员及赵帝国文武高官府邸围绕的一个中心，平时戒备森严，普通人绝对不能进入。

思达所到之处，不停的有人或士兵向他行礼，其实这些都是兵士，只不过打扮成奴仆模样，这让他非常烦躁，只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独自呆呆。

不知不觉的，他来到曲径通幽、苍松翠柏掩映的假山湖泊前，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当前所有尘世的烦忧，宁静幽远，令人心驰神往。

眼前的一切在思达看来，都是那么错落有致、景色宜人，令人赏心悦目……

如果不是想到玉芙公主的话。

人造湖泊前的一处楼台叫月榭台，思达知道这是赵帝国通常用来接待贵宾的地方。

突然楼中传出一阵悠扬的琴声，十分动听，忽高亢激昂，又婉转低回，虽然蕴含抗争与奋进，却始终伤感悲切，催人泪下……

思达情之所融，细细聆听，明明还有人在低声吟唱：

“……日暮风悲兮边声四起，不知愁心兮说向谁是。原野萧条兮烽戎万里，俗贱老弱兮少壮为美。逐有水草兮安家葺qì垒，牛羊边野兮聚如蜂蚁，草尽水竭兮牛羊皆徙。七拍流恨兮恶居於此……”

这分明就是《胡笳十八拍》的歌词，琴声伴着伤感的歌声，终于听到了自己日夜想听到的琴声，思达忍不住抹了一下不自觉流下的泪水。

琴声和吟唱，最后演变成滚滚不尽的洪涛，喷发着熔岩的活火山，那是用整个灵魂吐诉出来的绝响……

“……十七拍兮心鼻酸，关山修阻兮行路难。去时怀土兮心无绪，来时别儿兮思漫漫。塞上黄蒿hāo兮枝枯叶乾，沙场白骨兮刀痕箭瘢bān。风霜凛凛兮春夏寒，人马饥豗huī兮筋力单。岂知重得兮入长安，叹息欲绝兮泪阑干……”

思达突然昂首挺胸，大步走上前去，他要见识一下这位不知名的演奏家、演唱家，告诉他找到了知音。

他又想到了玉芙公主。

掩映处闪出多个人影，但看到是大皇子、玉亲王、司空思达，都站住不动了。

思达也不理会，走近楼前，一名全副武装的将军挡在前面，思达一看，是太子手下的大将军罗阳，虽然罗阳其貌不扬，身材中等，如果换成百姓的衣服，根本没人会认出来，但是罗阳自有其过人之处，百万军中也能独挡一面，平时却毫不张扬，通常能取得意料之外的效能，尤其是跟随太子多年，深谙太子的本性与脾气，而且能察言观色，总能让太子称心如意，所以深得太子喜欢和重用。

“王爷，公主在此等候多时……”罗阳非常恭敬的向思达行礼。

这让思达非常诧异，对罗阳倍增好感，本以为罗阳会阻其去路。

“公主……，哪个公主……”思达想到了玉芙，但仍如此说。

“禀告玉亲王，是玉芙公主……，公主说过，在此一概不见任何人，除非是大皇子、司空……”罗阳施礼，并神秘的一笑。

思达的心要跳出胸膛，不过，见多识广的思达装作没事一般说：“既然如此，带我去见公主。”

罗阳将军引着思达来到楼上，在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停下，思达示意退下。

罗阳会意，连忙施礼，再向上一挥手，这也是他特有的一个动作，然后悄无声息的闪开。

思达轻声推门，门并没有锁上，“吱呀”一声打开。

琴声戛然而止。

玉芙公主端坐在琴前，满脸泪痕。

“思达见过公主。”思达向公主行礼。

公主起身向思达行礼，却并未像上次那样直视思达。

这让思达感觉很意外。

公主转身抹了一下眼泪，却仍然低头不语。

“公主的琴声和歌声宛若天籁，深入骨髓，让人动容……，思达钦佩不已……”思达略略欠身，再次向公主行礼，以表达钦佩之意。

公主仍一言不发。

“……我是第一次听到《胡笳十八拍》，……想不到如此动听、深情、动人心魄……，”思达的身体和声音都有些发僵。

“我准备嫁给太子……”公主轻声说，却仍然低着头。

“哦，这个……，很好呀……”思达心头闪过一丝失落，但马上想到，这可能是玉芙公主最好的归宿，又不自觉的心花怒放起来……

“如果我不答应，太子每天要杀害50个我的族人，每天50个……，就那样血淋淋的，还要我亲眼观看……”说罢，玉芙公主又开始呜咽。

一瞬间，思达血往上冲，他怒不可遏的摔门而出。

正碰上罗阳将军，思达稍喘粗气，却一言不发的直瞪着他。

慌张之中罗阳将军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还做了一个标志性的挥手动作。

思达也不言语，直奔下楼，正撞在迎面而来的太子身上。

想必是有人禀告了太子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还是人吗……，你不配当太子……”思达怒吼着，挥拳直打在太子的鼻子上。

太子的卫队一涌而上，将思达制服。

“谁敢动大皇子、玉亲王，我要他的狗命……”思达的卫队王昀、李荒等人及时赶到，王昀厉声喝道。

两队剑拔弩张，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太子抹了一下鼻血，示意大家放下兵器，他不慌不忙的说：“你懂个屁……，我敬你是大哥，不会还手……，不过，我可是太子，下次的话，你小命不保……，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你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野种吗……”

“我不允许你侮辱父皇，你……还是不是人……”思达怒吼道。

“哟，这关父皇什么事了，你就是野种，这和父皇没有关系……，这个我们都是知道的啊……”说罢环顾四周，哈哈大笑，他手下的人也都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太过份了，你太放肆了……”思达涨红了眼睛。王昀和李芒等人也恨的咬牙切齿。

“你还不知道啊，为什么太子不是你……，你那么有才，那么有名，都没用……，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哈哈哈哈……”太子低头嘲讽道，引得身后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罗阳在太子耳边轻声说：“殿下，为今之计，还是不要张扬出去为妙，否则皇帝……”

太子点点头说：“大家各司其职，不许任何人再接近公主……”

太子身后众人各自散去。

太子头也不抬的昂首离开，边走边抹脸。

罗阳扶起大皇子思达，轻声说：“误会，误会……，王爷莫见怪，日后再想万全之策……”

思达刚才听到太子的话，心头仿佛被人猛然一击，犹如熊熊烈火突然被水浇灭，气温骤降千里冰封一般，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

定然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显然对自己极为不利……，难道自己真不是父皇亲生？

居然连太子的手下人都知道了，这显然也不可能。

想不到自己不但救不了公主，救不了她的族人，现在连自身都难保了。

思达身心疲惫，宛若梦游般被王昀等人扶上马，回到王府。

等冷静下来后，他吩咐王昀等人去探听太子处死玉芙公主族人的详细情况，他感觉自己有很多事情蒙在鼓里，很多时候都任人摆布一样，等了解清楚以后，他决定再找太尉江旦商议。

思达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他不敢相信太子会那样做，毕竟自己是看着太子思睿长大的，小时候还经常带着思睿一起玩耍，思睿有段时间也非常喜欢音乐和绘画，后来慢慢的就只喜欢军事和政治，加上越长越大，太子的身边多了很多军师和顾问，思达越来越觉得不认识思睿了。

但是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呢，也许玉芙让他有些迷惑。

为什么罗阳将军要点头呢，是偷听到与公主的谈话，还是另有所指，开始还居然说公主在等思达，是否也受到公主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