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绝世独立（下）

如此同时，边境上传来吐蕃100万大军大举进犯。

但是赵帝国早有线报，吐蕃大军不过50多万人。

太子等人也早有防备，称是大夏奸细勾结吐蕃，利用妖术救走大夏公主，虽从天而降，但敌人无一幸免，均被歼灭，现已加强皇宫内外防守，多派弓弩手防备，再有“妖人”从天而降，不管多少，势必让他们粉身碎骨，有来无回。如今吐蕃大军犯边，当派勇猛得力大将迎敌，乘势灭掉吐蕃，以绝后患。

同时推荐大皇子、玉亲王思达领兵前往。

太尉江旦、太师慎思等大臣也都力主由思达带兵迎敌。

思达虽然不主张灭掉吐蕃，但因为玉芙公主的原因与太师慎思有约定。加上敌人犯边，都打到自家门口了，他没有任何理由推辞。

皇帝令思达领兵30万，统领李可、龙彪、钟炎、何耀等数十位大将，并节制边境数十万大军，总军力达到惊人的100多万。

思达主动要求太尉江旦共同前往，平素思达出征多由太尉江旦担任军师。此次，太师慎思也主动要求出征，也得到皇帝的应允。

李可领兵5万做为先锋，即日启程，号令沿途所到之处军事武装和边境大军，扫清大军前进之路，为大军迎战吐蕃大军做好准备。

思达和太尉江旦、太师慎思等及诸位大将，及思达的亲兵卫队长大将王昀、副队长大将李芒等人都待粮草到位，号令完成，将择日出征。

李芒作为思达幼时玩伴，是皇后侄儿，他非常崇拜思达的才能和为人善良，常伴思达左右，经常为思达化解一些小麻烦，平时喜欢舞枪弄棒，武艺超群，有时候还能充当思达的陪练和指导老师。

王昀出身贫寒，行武出身，但好学上进，为人正直勇敢，因屡立战功，尤其在远征突厥时立奇功，且心思细致缜密，被思达赏识。

思达大军将在三日后出征。

晚上思达与王昀、李芒等人商议军事，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还有人小声动情的哼唱，显然不是赵帝国的语言，没有人能听得懂。

但是思达和王昀一听就知道这是楼兰国的语言，思达自幼懂得，王昀来自楼兰边境，所以识得。

伴随着哀怨凄婉的琴声，歌词的大意是：

如果

你来过

这里

一定会

魂牵梦萦

纵使

历经万水千山

年年南归

仍会

心向往

来的方向

这里

有一望无际的

青山与草原

有绵延不息的

河流与湖泊

有繁花似锦的

大地与春夏

有美轮美奂的

城市与大厦

有安居乐业的

黎民与百姓

有和谐相处的

人类与自然

一切都平等

万类竞自由

如今

枯木朽株

残山剩水

草木凋零

赤地千里

火光冲天

血流成河

断壁残垣

满目疮痍

哪里是我家

何处是归途

我们

漫无边际的

飞呀

飞呀

听惯了

弓弦的呼啸

麻木了

同伴的消失

苟且于

伤痕累累的生活

跌落在

无名的小岛上

守着

气若游丝的那一半

幻想着

翅膀疗伤

想像着

嗷嗷待哺的孩子们

可以

一如

我们年轻时

自由的翱翔

虽然除了思达和王昀，没有人能听得懂，但是大家都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仿佛在听一个悲伤的故事，又像是巴巴地望着一个哭泣着的婴儿向你伸出手……

思达看到王昀的眼眶都湿润了，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有所触动。

“这首曲子应该叫‘大雁’吧……”思达叹了口气说。

正在弹琴和哼唱的正是玉芙公主。

三天后，思达大军往边境开进，玉芙公主也穿着士兵的服装混在大军中。

将军李可的先锋部队遭遇过几次吐蕃的小股游击部队，都被歼灭或击退，但吐蕃军所到之处，烧杀掠夺，无恶不作，这激起帝国士兵的强烈愤慨和斗志。

几天后，思达大军与吐蕃军队尚有百里之遥，但吐蕃大军行踪未定，虽知隔着芸河，对面就有吐蕃大军，却不知具体的方位。

思达命令安营扎寨，并派出多股侦察兵渡河打探敌情，同时在中军大帐商量渡河与决战对策。

一直商议到半夜，突然大账中慌慌张张地跑进几个士兵，低声道：“报告，小人有要事禀告玉亲王！”

思达一看正是玉亲王府卫队，为首的却是玉芙。

思达看看太师慎思，慎思点点头说：“时候也不早了，大皇子早些歇息，臣等先行告退……”

太尉江旦等一干人一一退出，只剩下禀告的士兵，玉芙示意身后士兵退出，除了一名士兵外，其他士兵都悄无声息地闪出。

这让思达大吃一惊，如何自己的卫队，这些人也都是自己平素认识的，倒变成玉芙的护卫一般。

玉芙穿着玉亲王府卫队小头目全副武装的铠甲，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韵味和神秘，思达更添一丝动心。

“禀告大皇子，在下想带你去见一个人……”玉芙向思达拱拱手。

“见一个人，在哪里……”思达迷惑不解。

“大皇子答应过我，要送我安全脱险的……”玉芙向思达撇撇嘴。

“这个人与此有关吗？”思达问。

“是的，当下要委屈大皇子换一下衣服，帝国大军不能一刻没有统帅……”玉芙调皮的说，往日楚楚可怜的样子已荡然无存。

这令思达愕然，犹豫片刻后，为了公主的未来，加上好奇，思达穿上另外一个士兵脱下来的衣服。

“现在你是我的兵，要听我号令……”玉芙调侃道，然后要士兵躺在中军帐里思达的卧榻之上。

士兵连连应允，听起来还真像思达的声音，但长得如何，思达一时没有看清楚。

“我们快走！”玉芙牵着思达的手，就往帐篷后门奔去。

从来没有一个同龄的异性如此亲近过思达，思达闻到公主身上的香味和铠甲的金属味道，思达的脸微微泛红，就这样被公主拉着跑出帐篷。

门口早有人牵来两匹马，公主和思达翻身上马，很快就奔出军营。

公主在前面跑的飞快，思达跟着她，已看到远处芸河的轮廓。

思达大惊失色，策马努力赶上公主，并横在公主的马前说：“公主，公主，请听一言……”

“大皇子，有何高见？”公主一点也不意外。

“你去哪里都可以，见什么人我都会去……，但是不能去吐蕃的军营，你是了解的，吐蕃不是良善之辈……”思达喘着气说。

“谁说我要去吐蕃……，现在不是为了我，是带你去见一个人……，但见这个人之前还要见另外一个人……”公主神秘的说。

思达感觉自己在公主面前已经变成一个俗人，只有任其摆弄的份，不过，心里却有一丝甜蜜。

拐过一个弯，公主在一棵大树下停下并下马，思达只能跟着下马。

从月光树荫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一身黑衣，脸上也蒙着黑布，只看见一双眼睛。

思达脑袋飞转着，觉得这个人的身形太熟悉了。

果然，黑衣人见到思达，扯下头上的黑布，纳头便拜说：“慎思拜见玉亲王！”

思达并不惊慌，这多少也没有出乎自己的意外。

慎思说：“情况紧急，公主殿下，我就与大皇子殿下明示……”

玉芙公主点点头。

慎思说：“吐蕃狼子野心，尽人皆知……，但是皇帝与太子的施政却更让生灵涂炭……”

“太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思达忍不住厉声问道。

“禀大皇子，我也是为了大皇子和帝国社稷所虑……，公主与我商议，公主委屈求全去说明吐蕃，与大皇子结盟，我们当做好万全之策，防备吐蕃为害……，等大皇子登基，再让吐蕃俯首称臣不迟……”慎思低沉的声音，却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放肆，简直罪该万死……”思达怒不可遏。

“有奸细，有奸细……”突然从大军营盘方向传来喊声，如此同时，在月光下看到远处一队人马扬起的烟尘飞奔而来……

“我们分开走，快走……”慎思推了一把公主，然后自己飞身上马朝向人马来的方向。

容不得自己思考，总不能让自己的士兵把自己当成奸细绑起来，思达只好和公主策马朝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可能是跑的太辛苦了，公主的马没有刚才神速，思达的马几次三番跑到公主的前边，回头一看公主的马却越拉越远，总不能丢下一个弱女子置之不理吧，虽然公主并非弱女子。

思达只好回头，朝公主的马上猛抽几鞭子，公主的马才慢悠悠的跑到前边。

如此这般，眼看追兵越来越近，而且前边就是芸河，思达心急如焚。

“下马，走水路……”公主朝思达大喊，并非常优雅的从马上跳下来，公主的马像离弦的箭一样，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牛一样的速度，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要见的人还没有见到，公主也没有一个好的归宿，任何事情都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与五十步笑百步何异？

思达只好跳下马，跟着公主跑到河边，眼前豁然开朗，居然有一条小船。

思达的马也一下子跑没了踪影，只剩下一路扬尘。

小船在一棵大树下，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船上什么也没有，非常破旧，连桨也没有，平时让人看到也不稀奇，但是不见船上有水，看来非常坚固。

公主不说话，只拉着思达伏在小船底，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思达只觉得周遭都是公主的气息，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公主的香味，血直往上涌，脸涨的通红，当然黑夜里谁也看不到。

等追兵随着自己和公主的马走远，公主跳下船来，想解下缆绳。

一直感觉任人摆布的思达，这时候不能再坐视不管，赶忙跳下船，当公主没有解下缆绳时，他三两下就解下了。

眼看小船就要飘远，思达不及细想，一把抱起公主，纵身一跳站到了船上。

思达只感觉公主灼热的目光直盯着自己，他不敢把自己的眼睛迎上去……，但感到软绵绵的公主想挣脱下来时，他慌忙把公主一丢……

不过，公主并没有摔倒在船上，她非常优雅的站好，再坐下，还顺势将思达也拉下来坐在对面，并要他抓紧船帮。

“这里水流湍急，而且人迹罕至，很少有人在这条河里行船……，但是几个时辰能走几天的路程……”在咆哮的河流面前，公主向思达大喊。

正说着，一个浪头打来，溅了公主和思达一身一脸，好在落在船上的并不多，船也像箭一般“嗖”的向前冲去。

看到公主狼狈的样子，思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公主恼怒的把头盔脱下来，丢到了江里。

看到公主一头秀发披肩，虽满脸的水珠和汗珠，但是没有了纱巾的遮挡，精致的五官，让思达如同傻子般，眼睛眨也不眨地直勾勾的盯着看。加上铠甲和汗珠，如此的豪迈与亲切，给公主增添了几份韵味和诱惑。

“不得如此无礼……”连豪爽的公主都受不了思达的目光，娇嗔的喊了起来。

思达连忙收回目光，两手抓紧船帮，看着远方的岸边和湍急的水流……。

“这是一个什么人，如此重要吗……，为什么不能让他来军营……”思达故意有些不悦，大概是想化解刚才的尴尬。

公主不说话，思达也不敢看她，继续说：“公主该不是把我骗去送给吐蕃人吧……”

说完，思达就后悔了，公主不是这样的人，自己也不是傻子。

所以说，在美女面前，男人们的智商会降低，以至于会有匪夷所思的言行，这是有道理的，不然也不会有什么美人计了。

公主仍然不说话。

只听到“咚”的一声响，还溅起许多水花。

思达再也忍不住了，他有充分的理由扭头过来，圆睁着双眼盯着公主看……

简直让思达目瞪口呆，公主已经把铠甲脱下并丢到水里了，这是一个怎样的尤物啊……

公主只穿了大夏人常穿的雪白紧身连体裙，不时飘出公主体温的热气，公主凹凸有致、火辣异常的身材，在被河水浸湿的连衣裙下，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让思达一览无余……

思达满脸是水珠，也许还有源源不断漫出的口水……

满船都是公主高贵的气息，思达仿佛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

突然“啪”的一声响，虽然不是很响，或者说根本听不到声音，因为听到的只有湍急的流水声，但是思达还是觉得脸上的疼……

公主打了思达一巴掌，还扯住他的耳朵说：“我是姐姐，比你大很多，别胡思乱想……”

思达极其尴尬，满脸通红。

虽然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扯耳朵，但是自己想向公主扑上去的欲望，更让他无地自容……

但是一想到“姐姐”两个字，他马上冷静了下来，的确，公主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就像姐姐一样……，才会在自己面前如此自如和坦荡。

思达在心里又打了自己几个巴掌。

“过去我想激起你和皇帝、太子的矛盾……，但是现在这没有必要了，太师和我说，要对大皇子坦诚相见……”公主说。

思达点点头。

“你看，虽然我被你们俘虏，我们的族人也被赶尽杀绝……，但是你看，到处还有我们的人，到处都有我们的安排……”公主冷冷的说。

思达觉得有些不寒而栗，是啊，他们要杀死一个思达，简直易如反掌……

思达刚才对公主的欲望，瞬间变成了恐惧。

“那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两个人如此狼狈的，同在一条不知生死的船上，去见一个什么鸟人……”思达也吼叫起来，忍不住说了脏话，不只是因为要高过水流的咆哮，更是为了发泄心中的谜团、尴尬和怨气……

“你先把你的铠甲也脱下来丢了，这条船说翻就翻，穿着铠甲你更容易没命……”公主还是冷若冰霜。

思达如释重负，原来如此。

他赶忙把头盔和铠甲都脱下来，一一掉在芸河里。

公主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对思达打趣道：“我们的大皇子，不只有才气、帅气，也好色，还很乖嘛……，真像个男人……，像个男人……”

公主说完，笑的直不起腰。

思达血往上涌，他嬉皮笑脸的张开双臂对公主说：“我的美人，我来啦……”

公主飞起一脚，思达应声跌落到急流里。

好在，思达一直攀着船帮。

在公主的帮助下，思达像落汤鸡一般从水里被公主捞了上来。

公主兀自“咯咯咯……”的笑过不停。

思达心如死灰，在初秋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坐在船角不再理睬公主。

但公主作为一个女人都不说冷，思达也不好意思抱怨。

沉默良久，公主开口说：“如果开战，你会不会打败吐蕃，最后让吐蕃灭国？”

“你想让吐蕃灭国吗？”思达嘲讽的反问。

“想啊……”公主轻描淡写的说。

这让思达又大吃一惊，这和原来的设想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为什么要灭掉吐蕃呢，每个民族和国家都有其存在的原因和理由，有他们灿烂的文化与历史……，吞并战争不但会让生灵涂炭，百姓遭殃，也让这个国家的文化和历史遭受灭顶之灾……，而且新的统治肯定会遭遇水土不服，最终两败俱伤，让各自国家的发展历史都倒退数十上百年……”思达几乎在嚎叫。

思达向来反对皇帝的穷兵黩武和对外兼并战争，但苦于皇帝毫不理会，自己无处倾诉，现在有机会向公主一诉衷肠，思达感觉无比的酣畅淋漓。

“其实我很希望大夏有机会复国……，现在看到公主如此英勇果敢，我看是很有希望的……”思达看公主僵在那里，连忙补充说。

说到大夏，公主又垂下泪来。

停了一会，公主说：“太师说的没错，大皇子宅心仁厚，不只是大夏的希望，更是整个帝国的希望……”

“我的能力有限，也没办法改变大局……，如今，吐蕃已经打到家门口，我们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难而退……，虽然这次吐蕃入侵是因帝国侵吞大夏……，但也不全是，对吧？”思达冷峻的说。

公主点点头说：“大皇子有所不知，你有能力改变一切……，为今之计，只要大皇子英明果断，就可以改变大局……”

思达抢过话头，正色说：“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要我背叛父皇和帝国，这是万万不可能……，公主休要再提……，再说，我何德何能，如何担此大任……”

公主叹了一口气，说：“如此看来，我们的心血又白费了……”

“我很抱歉，让公主家破人亡，思达内心实在无比悲痛……”思达说。

“哼，说这些有什么用……”公主冷笑着说，说完不再理睬思达。

小船仍然像箭一般直往前冲，不时溅思达和公主一身的水花。

这是最难熬的时刻，月光下思达看到公主像一尊雕像，既美丽漂亮，又神圣不可侵犯，在月光下泛着圣洁的光。

思达正想问公主有什么想法，公主先开口了：“前边有一条暗河，在一块大岩石后边，不为人所知，会让路程缩短一半，但更加凶险和不测……，我们进不进去？”

思达望了望半空的月光，心想：虽然弓箭射出不可能再回头，为了这个公主如此重视的奇人，思达不能因此而辜负公主的好意，但是身为帝国大军统帅，还是非常希望早些回到中军大帐。

“进……”思达说完，也学着公主在船底拿出一板船板，在河面上点拨着，导引着小船进入暗河。

“放好木板，伏低身子……”公主命令道，说完来到思达身边紧挨着思达坐着。

开始的水流并不湍急，还能透过岩石和树枝看到点点星光，通过一晚上的折腾，思达心无旁骛，再无任何三心二意，有的只是公主像亲人一般的在旁边的温暖。

随着船只向前疾驰，点点星光倏的一下都不见了，简直伸手不见五指，不时窜出一只只蝙蝠在头顶上掠过，好在这暗河也非常宽广，小船仍然在中央，并不担心会碰上石壁粉身碎骨。

思达不由自主的一只手抓紧船帮，另一只手紧紧的扣住公主的手。

与之前不一样的是，此刻的思达完全没有情欲的冲动，有的只是作为一个男人好好保护公主的强烈愿望。

让人惊异的是，思达丝毫看不到公主的惊慌和恐惧，公主有力的手和坚毅的目光，给了思达无限的勇气和胆量。

随着船速越来越快，满眼都是水珠，思达的一只手紧紧的抱住公主，另一只手也像是钉在船上，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在异性面前如此的无畏与光荣。

“啊啊啊……”思达和公主一样，放开喉咙喊叫起来，仿佛不是在经历一场冒险，而是一段无与伦比的幸福之旅……

这样经过惊险的一个时辰，思达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哑了。

船速慢了下来，重又看到岩石上方的点点星光，思达和公主的衣服都湿透好几次了，思达感觉到公主温暖和甜蜜的体温，以及令人着迷的体香，刚才紧紧抱着公主时居然一点也感觉不到……

思达慌忙放开公主，端坐在船头。

“你可要对我负责呀……”公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可我什么也没有做呀……”思达一脸的窘相。

“我们刚才都肌肤相接了，还如此亲近……，按照你们帝国老封建、老学究、老传统的说法，那是一定要负责任的……”说完，公主都笑弯了腰。

“我不是老学究……，我也不是故意的……”思达很无辜的说。

“这么说，你不想负责任，只想点我的便宜啦……”公主不依不饶的打趣道。

“不是啊……，分明是你骗我来这里的……”思达说。

“没错，为了这个计划，我们煞费苦心，我也牺牲最大……，本来太师说让其他人带你来……，但是我想大皇子肯定是不会相信其他人的……，所以特意安排有追兵追来，让我委身一路上陪伴着你……，我让你欺负得够多了，也让你占尽便宜……”公主嗔道。

“哪有啊……，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哪有占你便宜……，原来慎思这老头也在骗我……”想到自己堂堂一个上百万大军的统帅，竟然被手下玩于股掌之中，思达有些生气，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无能，可和公主似乎没多大关系，自己这样说有些过份。

“好好好，我血口喷人，是我想占你的便宜好不好……”说完，冷不防在思达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让思达猝不及防，不知道是应该生气，还是继续甜蜜……

“别忘了，我是你姐姐……，你别有非分之想……，现在我们的行动快要圆满完成，你马上就会见到你要见的人……”公主正色道。

“别忘了，这个人到底与我有什么关系，和我们与吐蕃打仗有什么关系……，我真是好傻，被你们带到这里来了……”思达对公主真是又爱又恨。

“关系大了去了，等会，我们就会见到他……”公主说。

河面逐渐开阔，水流减缓，船也慢了下来，时间大概是下半夜四更，经历了如此惊险的一夜，思达又困又乏，真想找个地方睡一会，不知不觉就顺势躺到船底上去了。

但是公主丝毫没有睡意，眼看船要停下来似的，她就拿起一个木板在划呀划的。

思达刚才仿佛睡过去了，睁眼一看，也不好意思起来，赶忙也拿了块木板像蜻蜓点水般点呀点的。

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思达就睡意全无。

“你呀，就别再点呀，你看船都被你点横了，等会要往后走了……”公主嗔道。

思达不好意思的学着公主一下一下的划着水，一本正经的说：“公主，说说你的想法吧……”

“好啊，就等你这句话……”公主喜笑颜开。

“我先听听，但是……，你是明白的。”思达说。

“当然啦，不然今天晚上我们也枉费一片心机了……”公主说。

“好像大夏虽然不存在……，不好意思啊……，以后肯定会复国的……，你就是女王……”思达结巴起来。

“我想要你当国王，我当王后……”公主吃吃的笑起来。

“你看你又来了，待会又说，我是你的姐姐，你不要有非份之想……”思达学着公主的腔调说。

“没错呀，我是你姐姐呀……，我只是想当你的王后，这可是真心话……”公主“喀喀”的笑着，非常暧昧的说。

说完又垂下头，说：“但是大夏已经不存在了……”

“我的意思是说，虽然大夏这样了……，但是你们的人还有很多，你们的力量还非常强大……，比如今晚……”思达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没错，这是我的另外一个身份……，我们可以通过努力改变一切，不过，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改变，都伴随着巨大的牺牲和付出……”公主低沉的说，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

“另外一个身份……”思达重复着，若有所思。

“是的，但是天机不可泄露，也许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让你知道……”公主斩钉截铁的说。

“这是什么意思，让人好失望啊……”思达觉得这个美丽、神秘公主的话非常瘆人，也非常神秘，自己当然很失望。

“时间不早了，等会天就要大亮了，天亮你就会见到我说的那个人……，我现在简单的说说我们的计划，你听不听由你……”公主说。

思达点点头。

“吐蕃不足虑，要知道，你们的皇帝和太子才是天下大患，我们的目标是助你当上皇帝……，这样才能天下太平……”公主说。

思达正想说，公主摆摆手说：“不要说话，让我把话说完，你听不听？到时候是你的事情……”

“这次吐蕃入侵是个机会，正如之前太师所说，我可以牺牲自己到吐蕃游说，也可以说，就是你们过去汉人常用的和亲之法……，大皇子与吐蕃结盟，打败太子的军队。现在赵帝国的军队，大皇子已经统领三分之一，加上吐蕃的军队，已经和朝廷的军队相当，最后逼皇帝退位……，没错，我们只是要废掉皇帝和太子，并不是杀害他们……”公主说。

“公主此言差矣……，不说吐蕃能否与我们结盟，假如能结盟，但我所统领的军队都是朝廷的军队，吐蕃在帝国如此不得人心，只怕军队会散去大半，而且与异族勾结攻打帝国，只怕思达会成为历史的罪人，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之上……”思达诚恳的说。

“大皇子果然聪明……，说的没错，但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皇子见到此人就会明白……”公主脸上放着光。

“再说，多少异族，我不是说大夏，都以野蛮、残忍著称，向来以掠夺为主，历史上入主中原统治者多因异族入侵而灭亡，近有‘五胡乱华’，当时异族大举入侵，大肆屠杀掠夺，战乱频仍，多国林立，富饶文明之地惨遭生灵涂炭，远有犬戎攻破镐京……，我们如何控制吐蕃的胡作非为，只怕赵帝国最终就此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思达叹息着说。

“大皇子博学多才，不枉太师如此器重，也不枉我如此相思……，等见到此人，你就会明白……”公主故装花痴的说。

思达苦笑着摇摇头。

船行到一处树荫下，思达赫然看到远处有城墙的轮廓，猛然想起这是芸河上的镇远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