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刚刚开始

“哈哈哈，斡赛、斡鲁！你们这一战打得不错啊！立了大功了！”

“斡鲁你也有趣，你居然也筑了个九城？哈哈，是诚心要恶心一下高丽人是么？”

“石适欢你受伤了？伤的重不重？没关系，你且回去修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这次我们又聚集了千余人的族兵，虽然没有披甲，可也算是一股力量。”

“唉，那尹瓘眼见大势已去最后弃军逃跑了！哈哈哈，本来对付那帮秃驴确实挺难办的，若是硬碰硬即便打下来，我们也难免伤亡惨重。这次可好！”

“尹瓘训练的几支新军外加他最得意的降魔军这次都死伤干净了，初步算了下，神仙岭这一战大概打死了他们两万余人！哈哈，恐怕接下来他们不敢再出城野战了。”

“出城野战？十几天了，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差点怀疑他们都吓死球了！怕是那高丽国王马上也就要来议和了！”

“高丽人，一贯如此！欺软怕硬，哼！这一次定然为乌达大人他们报仇！”

“不可总是意气用事，辽国到现在也还未表态，我看是不是先停一停，免得他们……”

“我们这边的日子也不大好过。大军主力都在曷懒甸这边。乞石烈部这些部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不能久战啊……”

“可难道就这么算了？乌达大人岂不是白死了？”

“对了，阿骨打呢？”

“那位罗先生也没见踪影……”

“咳咳咳……这个阿骨打。来人！去吧阿骨打他们找回来！”

……

“神仙岭”大战后的第十七天，完颜乌雅束率领着完颜宗翰、完颜希尹、完颜撒改、大将完颜银术可等人统帅刚刚召集的近千女真族兵前来前线增援。众人再度对战争局势等一系列的问题进行了讨论。可这个重要时候，罗诚和完颜阿骨打却各自骑了一匹马，自行出来兜风。

初秋的辽东，天气转冷，但温度还算适宜。

辽阔的草原上，罗诚和阿骨打一前一后，沿着山路疾驰，最后来到了一处能远眺神仙岭的位置方才勒住马缰。从这里看去，神仙岭那边大战的遗迹仍旧历历在目。

“如今是你们族中议事，我不去关系不大。可你怎么也不去发表下意见？”罗诚勒马对身旁的阿骨打问道。

后者笑了笑道：“你明显是有话要说，与其在那里听他们争论不休，还不如来先听听你有什么想说的。”

罗诚笑了笑问道：“我猜，现在肯定有不少人在主张议和。事实上，那高丽国王在听闻这次大败后，恐怕也坐不大住，不久应该也会派来使者前来议和的。我现在想知道，你对议和是什么态度？”

阿骨打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对高丽会来议和也早有预期。高丽不比大辽和大周，没有那么富庶。他们这次派出１７万大军出来，人吃马喂，仅仅是粮草一项就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了。再加上我们不断袭扰他们的运粮队。时间一长他们肯定会先来议和。可是……我们女真一部也没有什么积累，就这些家底，如果继续和高丽人打下去迟早会被消耗的。我们……到底还是人数太少。恐怕，议和……是一条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出路。只不过……”

阿骨打咬了咬牙，最后恨恨一甩马鞭骂道：“妈的！不甘心啊！”

罗诚一边听着阿骨打的问话，自己一边闭上了眼睛进入系统空间。他见了ＡＩ后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我记得上次进入游戏的时候跟我说，这一次赠送我一个国战情报的兑换机会。现在可以使用么？”

系统ＡＩ道：“没有问题，国战情报介绍：当玩家所在地２０００公里范围内的国家级别的势力开展国战时，玩家可以通过以地域为限定条件的方式获得一条重要情报。系统将自动进行三次试错，排查出正确情报，如未能完成排查系统将以系统规则自动筛选一条情报作为补偿，价值：５４７５００气数值。因您在试玩阶段，本次免费赠送您一次兑换机会。请问是否兑换并使用？”

“兑换并使用！”

“稍等，兑换完成。请指定您要确定情报的区域。”

“地域是高丽！我想知道他们大军屯粮所在！”

“系统正在排查，请稍等……第一次排查失败、第二次排查失败……排查成功！高丽前线大军的屯粮地共有两处，一处是九城之中的咸州城，第二处是位于高丽境内的崇宁镇。相关地图已自动载入，请查收。”

罗诚只是看了一眼地图，随即睁开双眼回到了游戏之内。此时，阿骨打刚刚说了那句“不甘心”。罗诚摇头笑道：“喂，阿骨打。你的思想太落后了。你只想着打仗可能会消耗你们女真族的力量，就没有想过一旦打赢了你们会获得多少利益？听说过不平等条约么？哦，澶渊之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们现在占据着优势，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让高丽多吐出些血来，你们受的损失可就真的白受了。”

“可是……”阿骨打仍旧有些犹豫。

罗诚微笑道：“没什么可是。机会！现在就是你们最大的机会！如果能从高丽这里弄到战争的收益，那么你们今后面对辽国的时候就将更有底气！可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你自己想一想要到哪里找一个像高丽这样的冤大头？又如果把这个冤大头逼入绝境？而且，你看看那边！”

阿骨打随着罗诚指示的方向看去，在神仙岭那边明显有几个人正在远处骑马走动。他看了看，恍然道：“哦，那是长白山女真部落的人。之前，在咸州城外曾经见过他们的哨探。”

罗诚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们。你也知道女真联盟现在的人还是太少，所以你们需要更多部落的归顺。不光是人的归顺，还要归心。能和你们齐心协力才是真正能被自己所用的力量。可是……你考虑清楚。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议和的话，这些长白山女真们能够心悦诚服的归顺么？”

阿骨打沉吟不语，但显然他的念头已经有些松动了。

就在这时，有亲兵自两人来时的路一路寻来，自远处大声召唤两人道：“阿骨打大人！罗先生！可汗请你们快回去议事！”

罗诚两人对望一眼，随即转身回去。可仅仅走出几步后，阿骨打便点了点头，对罗诚说了一句——“你说得对。”

背对着阿骨打的罗诚嘴角微微一勾，终于对阿骨打说出了他即将对所有女真将领们说出的话：“阿骨打，你知道么？现在，我们有一个绝好的机会，不单单可以赢得这场战争，而且……可以将高丽大军置于死地！毕其功于一役！”

“关键在于粮食！”

“没错，关键在粮食！”

罗诚微微一笑，一字一顿道：“在崇宁镇！”

……

“砰！”高丽咸州大营内，主帅尹瓘刚刚将一支珍贵的大周瓷器摔成了碎片，仍旧怒气难消。在他面前，一张言辞冷厉的圣旨正仿佛噩梦一般静静躺在那里，让尹瓘坐立不安。

“神仙岭”大战的结果是没法隐瞒的，消息传回国内立刻让朝堂炸开了锅。他原本就积攒下的政敌们纷纷开始对他诘难，一些原本中立派的大臣们也都纷纷上书要求国王对尹瓘进行处罚。毕竟这是两万多将士的损失，总要有个人来担责，降职罚俸这些事情尹瓘也都认了。可是……

“这帮混蛋，竟然在怂恿王上撤换我元帅的职位！？不知道临战易帅是兵家大忌么！？”一想到这里，尹瓘愈发怒不可遏，一脚将帅案踹倒在地，上面的文书笔砚四处散落。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卫兵，他们眼见帐篷内一片狼藉，连忙就要帮忙收拾。却被尹瓘厉声喝退。

“滚！没有本帅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喝退了卫兵后，尹瓘开始冷静了下来。他重新拾起那道圣旨，仔细重读了一遍后稍稍松了口气。

“不论如何，王上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尹瓘摩挲着圣旨的封皮，心中稍安。这是一切坏消息中唯一的好消息。可只有这条好消息就足够了！他虽然被连降三级，罚俸一年。可到底还让他代行元帅事务。军权！还在自己的手里。

尹瓘摊开地图，仔细看了敌我双方的形势。“神仙岭”一战后，高丽军的骑兵损失殆尽，包括降魔军在内的众多精锐部队也都损失惨重，有些甚至无法成编，只能打散了重组。但毕竟他们大军主体还在。他还有１５万人在手上。

女真人也针锋相对的筑造了九城，只是那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儿戏。这点障碍对女真人起不到保护作用，对高丽人来说也很难算是什么阻挡。事情的关键其实还是在自己这边。

“粮食！”尹瓘重重敲了敲地图上自己所在的咸州城的位置。只要我军能保证粮草供应，女真人持续消耗下去就一定会出问题。应该让王上派使者去辽国那边了，好好运作一下的话，让辽国朝廷给女真人一些压力，他们绝不敢和我高丽大军进行旷日持久的对峙。

关键就是粮食！

“来人！叫副帅过来！快！”尹瓘重新抬起头，冲着卫兵下达了命令。他要让吴延宠亲自监督粮道安全的事情，只要守好了粮食，胜利就还会在自己这一边！

片刻后……

“吴帅，现在我们的境况你应该也清楚。”营帐内，尹瓘对吴延宠说着，后者点了点头。两人在政治上分属一系，现在自然也算是同病相怜。听了尹瓘的话，吴延宠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敷衍道：“都统大人，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吩咐！延宠唯您马首是瞻！”

尹瓘深吸了一口气，击掌笑道：“好！”他转身来到地图前，对吴延宠道：“现在，我们虽然经历一败，可优势仍然在我们手上！只要我们能够在这里进行坚守！女真到底人少，再如何战力剽悍也绝不敢用区区几千人来强攻我重兵镇守的九座堡垒！所以，关键是……”

“粮食！”吴延宠显然也明白关键所在，说完后深吸了一口气。

“其他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们要保证的是万无一失！崇宁镇到底兵少，而且我对那里的防务不太放心。劳烦吴帅你亲自跑一趟，务必确保大军粮草的安全！”尹瓘说罢，转身拿起军令交给吴延宠，又继续道：“现在军中所有的战马你都带走！不，不要推辞。我军现在不打算出去野战，这些战马留在这里也是浪费。你带着全部战马先行赶回去，我随后再派五千……不！一万人赶往崇宁镇帮你驻防！”

不等吴延宠说什么，尹瓘已经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切记！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事不宜迟，现在你就点兵启程！”

粮食！只要守好了粮食，女真人能奈我何？

尹瓘忽然有些想笑，他看着转身离去的吴延宠，心中松了一口气，淡然想到：“这一次，我不会给女真人任何的机会！”

战斗我失败了，可是战争……现在不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