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话：汉直家交易禹王 大泽人送来法杖

半年前汉直家去号称“八极之表”的坟鸟山参加“食鱼会”，认识了禹王。

会议期间有狸婢人去推销他们新开采的一种燧石，结果存放不当，引燃了一间屋子。众人慌乱着找水的时候，禹王用自己的“平衡法杖”插到了地下，再拔出时，就有水柱涌出，众人就地取水，将火浇灭。这根法杖引起了汉直家的注意，会议结束的前一天，他找到了禹王，提出用自己城堡中的一件圣物＿＿＜＜无字经书＞＞来换取禹王的这根法杖。禹王对＜＜无字经书＞＞有所耳闻，知道那也是一件了不起的宝贝，就同意了。

汉直家知道自己占了大便宜，因为禹王的平衡法杖是＜＜云霞谱＞＞中记载的“五大神刃”之一。属水相。应该对自己和自己的城特别有用，便连忙定下了这件事。晚上他又还特地找来了＜＜云霞谱＞＞仔细翻阅了一遍。

＜＜云霞谱＞＞取名“吾刀如云，染血成霞”之意。是公认的第一兵器谱。他在上边查看了所有关于平衡法杖的记载。愈发觉得自己这桩买卖做得划算。

禹王找了个匠人，花一天时间，用独木刨了一个盒子，雕上水云图案，涂了防潮的鱼皮胶。当着汉直家的面，把平衡法杖装到里边。

汉直家随手掐了一根紫藤的枝条，打了个十字扣儿，绑到了盒子上，用法力让枝条生长，枝枝蔓蔓把盒子缠了个结实，最后还在四个角上开出一串串花来，算做封印。

汉直家说，禹王，这几串花能开两个月，二个月内，你将法杖送到库都尔城，我会把＜＜无字经书＞＞交给你。禹王说可以，我会让信使在两个月内把法杖送到。然后两人拱手作别。

今天距离那个约定的日子还有十多天，汉直家没成想他们这么快就到了。能够在库都尔城外安全地活过一晚，一定是那根平衡法杖起了作用。汉直家让礼仪官通知众人，清水洗地，白日掌灯。王宫内仆兵换彩服，击鼓鸣号，吹唇唱吼，用最高规格的礼节，欢迎远方的贵客！这么做，也是为了补偿昨晚让客人在城外过了一夜的失礼。

禹王的马队一共有三十几个人，穿犰狳锁甲，戴龙虱头盔，罩黑色披风。腰上一柄长刀一把短剑，这是大泽信使团队的标配，表示眼前人和身后事都想通看透。打着禹王白底蓝花的“冰龙”大旗。从人群夹道中走过，十分威武！带队的是禹王手下一号信使得犬，皮肤黝黑，眼神深遂，鼻梁挺直，浑身上下透着干练。

他旁边的一位女战士更是抢眼，清清如旺水之柳，朗朗似日月入怀。虽然长途跋涉风尘仆仆，但连人带马却纤尘不染。显然就是那种平时即能操持又得方法的人。没戴头盔，头发束在脑头。脸长得好看，额头饱满，眼睛大而明亮，看上去深情又果断。

她便是得犬深爱的妻子，名字叫池阳小。据说在禹王军队的“较武大赛”中，这个女人得过“第一勇士”的称号。

池阳小冲着路边一个小女孩儿友好地微笑，露出玉米一样洁白整齐的牙齿。小女孩儿也本能地冲她笑了一下，拎着草编的小人儿，躲到妈妈的身后，脸怯怯的看着她。

众人在一帮闲汉的引领下，往城主的王宫走，半路正好遇到前来接应的礼仪官，官差们一顿乱鞭将众闲汉驱散。礼仪官下马迎上前来，满脸堆笑地跟得犬客套一番，便带他们去王宫见汉直家。

得犬的团队随着礼仪官在宫门前下马，步行进了院子。由礼仪官引导着，路过步道旁两行古树和一排排仪仗兵，在拍鼓击节，金声玉振中，一直到了主殿。

汉直家已经在白石宫坐等他们了，官椅设在一个由赭石砌就的台子上，高出地面七个台阶，背靠一扇半透明的落地拱窗，窗子上彩色的毛石玻璃让大殿里有了些斑斓光线。椅子两侧各有一座石雕的灯柱，上边顶着一个嵌纹的铜锅，里边燃着长明之火补充室内照明，让身材单薄的汉直家坐在火光中也有了熊熊之姿。

夫人足阿和妾子人秧坐在汉直家身边两把临时安放的座椅上。一干文武官员分列两厢。

宫殿的大门是敞着的，众人看着大泽的信使团队雄纠纠的进殿，不由交头接耳。

禹王原是大泽一个部落的酋长，游牧于草长莺飞之地，后有奇遇得了六条冰龙，用十年不到的时间便统一了大泽，建“擎羊国”，被拥立为国君。休养三年后，开始向琴鼓之地扩张。一路风卷残云，无人能挡。坊间传说很多，谈虎色变。他的部下，自然也让人刮目相看。

得犬率侍卫们大蹋步来到殿中，一并脚止步。手势大开大合，礼节性地理了理衣帽，又掸掉那想像中的一路风尘。然后从妻子池阳小手中接过一个黄绸子包着的盒子，双手捧着上前两步，单腿跪地向汉直家城主施礼，高声说道，汉直家城主，我是大泽信使得犬，奉我主人禹王的命令，把这个盒子交给您，同时换回一套经书。现请您过目，如无异议，我们便可以进行这次交易了。

汉直家表情上很严肃，冲得犬点了点头，其实内心早就喜悦难耐。他向妾子人秧递了个眼色，人秧起身，来到台阶下，接过得犬手里的盒子，转身两步交给了汉直家。汉直家摘了黄绸子，见盒子上的紫藤花很是茂盛，证明保存完好。便解了封印，紫藤花瞬间枯萎谢掉，从盒子上脱落。汉直家顿了顿，伸手打开盒盖，拿出了禹王的平衡法杖，那一刻，他的手居然颤抖起来。

禹王的平衡法杖样子极其朴素，像一个拉长的“丫”字，拄在腋下能当拐杖，材质介乎于铁和木头之间。看着很沉，拿在手里比预想的要轻。杆子是空心的，接近枝丫的部位绑了条皮绳，上边挂着七片冰龙眉骨上拔下的鳞片，只有榆树叶大小，互相碰撞发出“哗哗”的声音，像极了泉水流过时的声响。

城主夫人足阿发现了汉直家失态，咳嗽了一声。汉直家才把注意力从法杖上移开。说，得犬将军，一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