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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话:琴鼓之地藏虎豹 大地之咒更惊心

第4话:琴鼓之地藏虎豹 大地之咒更惊心

书名:铁雨藏龟作者名:柳六船本章字数:2238更新时间:2021-12-27 16:34:16

人秧提到的“琴鼓之地”,是相对于东边的大泽,西边的沙漠,北边的雪山和南边的黑海说的。

它是以号称八极之表的“坟鸟山”为中心,套着一个被叫做“洗天之海”的高原湖泊群。又夹以平原、海岸、苔地、山崖、盆地、洞穴、河谷等处的不沉之地。

这里有几十个势力,上百个种族,散乱分布。他们以城为邦,各自为政。又自由联盟,相互制衡。

因为历史悠久,强人辈出,这里一直被认为是陆地的中心。

第二天早粥一过,人秧便来敲得犬和池阳小的门,准备领得犬去看鼠妇神庙。因为只有两人,也为了节省时间,人秧还让公馆里备了两匹马。

两人出了谢弦楼,打马向西,去了鼠妇神庙。

鼠妇神庙离闹市很远,以前是百姓烧香还愿的地方,现在门前已经建了军营,禁止闲人出入。

军营正门左右各有一个井楼,上边有岗哨轮转。营房有两排,每个门前都停放着水车。加一个粮库和一个箭仓。兵道两边架着拘马和床弩。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人秧是城主汉直家的妾子,长得光芒照人,极好分辩。所以马未到,远远的卫兵们就把门打开了。

人秧领得犬打马进了兵营,穿过两排营房,过了一个石头的旱桥,这才算正式到了鼠妇神庙的地界。

鼠妇神庙建在两条山根的扭转处,很难一眼望见。沿着石子铺的路贴着一面石墙转了大半圈才见两扇破损了的山门,进了山门是一条石坝。坝下是一些鼠妇神庙的遗迹,半埋半裸,横七竖八。有铸铁制的囚笼、滕编的扑网、木石相插的绞架。多为刑具,让人觉得这里更像是一个监狱旧址。

再转弯,上了三级宽阶,眼前出现一个弯曲的青石道。在道旁很多古树的间隙中,立着三三两两的石像,三四人高,人身兽首,形神各异。但因年代久远,石像上斑斑驳驳,很多石像的躯干上还生了青苔。

得犬一下便被眼前这些石像震慑住了,甩镫下马,人秧也紧随其后,跳下马后接过得犬的马缰,栓在一尊石像叉开的腿上,然后陪着得犬欣赏那些石像。这些石像几乎都有残缺,有的甚至掉了脑袋。传递出伤痛的气息,得犬一路叹息不止。

他生在大泽,多以草木为伴,族中历史皆为口口相传,没有什么古代遗迹,追忆祖先,往往是凭籍一棵大树,有些巫师也确能从一棵大树的身上听到滚滚涛声,便砍下它造船,碾压风浪,永远不沉。都称这是祖先的恩德和庇护。但感受祖先的威严,远没有眼前这些石像来得具体。

得犬是军人,但因为有封地,也管政务,觉得这些石像当有文有武,可分辩半天,总是得不出结论。这些石像手中都有器物,或长或短,或方或圆,但看着不像武器也不像法器。更像是一些带刻度的计算工具。他问人秧这些都是什么?人秧也完全不懂,说即便是库都尔城最古老的调剂店里,也未见有这种样子的旧东西在卖。有人猜测这些东西可能暗指什么节气。

两个人边说边看,走完了这条奇怪的石板路。路的尽头连着两条月牙状的高脚旱桥,也是石头造的,这种设施比较常见,一般是用它来围住一个主建筑,能起到划分彊界和突出主题的作用,同时在功能上也可以码兵。遇到攻击,桥上桥下立体作战,威力无穷。

人秧所说的“最古老的鼠妇神庙”,就建在两道旱桥后边。就着一个小石岗搭起横梁。扩大了神庙的建筑面积,也因为是吊脚结构,自然形成了一个带坡道和楼梯的地下室。

正门的路是顺着石岗开上去的,穿过左右两棵躬着腰身的古树,可直通主体建筑的二楼。整个石庙虽因年代久远已经破败,但仍有气势。高低三层。舍身到岗下的辅楼部分有两个屋角坍塌,脊瓦上也长满篙草。但墙石在朝阳下仍有光泽。正殿的门已经拆掉,被人抬到大堂里用石头垫起当了供桌。供奉的,就是传说中的鼠妇神:

一个带着罩帽,眉眼低垂,一手拿着一块方形石槽儿,一手平缓伸出,像是带着无限悲悯安抚脚下众生的女性神衹。

与众不同的是,这个女神祇的后背上,长了一双蝙蝠一样的翅膀。

神像保存完整,但翅膀间已挂满珠网和灰尘。

人秧领得犬进门,得犬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大的鼠妇神塑像。心中肃然起敬。女神祇虽是石塑,但气场强大,压得得犬抬不起头,他两手交叉,捂住前心,恭敬地跪地拜了三拜。见人秧站在一边无动于衷,便问,你见了神衹不拜吗?

人秧说,我们的信仰是随主人的,汉直家城主祭拜山神。

得犬问,你说每次进鼠妇神庙,心总会乱跳,那指的又是什么呢?

人秧神秘地一笑,拉着得犬的手,说,你跟我来!

人秧拉着得犬,绕过神像,进入了背面的一个门厅,门厅是一个周转间,有一架能二搂的楼梯,也有一个通地下室的楼梯,人秧先把得犬拉上二楼,在转角的窗户边让他向外看。外边是一片洼地,洼地的中心建了一个祭坛。上小下大,呈“回”字梯形。上边四角各立着一根柱子。

人秧的表情很诡异,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得犬说,需到近前才能一探究竟。

人秧说走,把他从二楼拉下,又转弯进了地下室,地下室是贴着石岗的坡度凿了楼梯,然后延伸进入一楼,底层没做间壁所以比较宽大,地当中摆着厚木头做的餐桌,上边放着几个古旧的烛台。因为百姓出于信仰不敢偷窃庙里的东西,所以贴墙打制的木架上,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保存完好。三面开窗,光线还不错。北侧有一扇木门半开着,通向庙下的那片洼地。

得犬随人秧出来,到了祭台的附近才看清楚,那些立在上边的柱子其实是四尊石像,成色比造祭坛用的驼毛石老旧不少,一看就知道是从庙门前那条石板路上挖来的。摆在这里倒像是派上了用场。因为四尊石像看似对着脚下的什么东西在施展法术,进行压制。

人秧问他,要上去吗?

得犬说,当然!

这回也不用人秧带领了,自己大踏步冲到前头。上台阶时,发现脚下石板上还嵌着铁符,且暗自放光。十分不解。扭头看人秧,人秧神情异样,喘气也不匀实了,胸脯起伏不定,这才觉得她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

那么人秧为什么对这个祭坛如此敬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