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话：池阳小忧心得犬 得茧百话哄人秧

汉直家的妾子人秧，现在成了得犬和池阳小的同路人。得犬和池阳小的心情都很复杂。

得犬把人秧扶上马，让她混在侍卫队里，一同离开驻马站的时候，所有目睹这次打架的铺面老板和过路客人都没看懂这个结局，他们觉得，这个城主的妾子既然已经落到了敌人的手里，至少也应该把她绑起来吧？

得犬的马队退回到浮戏城。找了一家狸婢人开的客栈住下来，虽然贵了些，但绝对安全。琴鼓之地没有人愿意去找狸婢人的麻烦。这是一个不结盟的中立种族，他们身材矮小，脸长得像猫。对所有新鲜玩艺儿都有着十足的兴趣儿。生下来和死去都是一张脸，不怎么老也不怎么年轻。看他们的岁数只能通过指甲。那上边有着年轮一样的花纹。他们拥有整个琴鼓之地五分之二的财富，如果有人得罪他们，他们甚至能用钱买通一个不成气的父亲，去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

人秧答应在三天之内，会帮助得犬和池阳小找到赶尸人卦艾。所以一到晚上，人秧便幻化成豹子，趁着月色出城，去效外的山里寻找赶尸人的踪迹。她听说，赶尸人卦艾最近就住在山中的一个古墓内。洞口是一个会沿着边角不时流血的无字墓碑。

池阳小这两天心神不宁，这个可以一日内斩一百颗人头的女战士，现在在得犬眼里，显得无比柔弱。得犬对她百般温存，到了晚上，得犬帮她脱去衣服，又一件一件的挂好，然后抱她上床，用嘴去爱抚她，像蜜蜂在啄一朵花，渐渐的池阳小有了感觉，人也喘息了起来，而这时得犬却总是不由自主的走神。

他总感觉自己的背后蹲着一只斑斓的豹子。

得犬的变化，池阳小当然感觉到了。她准备明天白天换了便装，去集市上，买一样她一直认为是没什么用处的东西。

琴鼓之地因为每年都打仗，经常死人。为了补充人口，所有统领者都崇尚男欢女爱，多生多养。所以每个城市的集市上，都有一些情趣商品在卖。其中最著名的，是一种叫作“迷乱的杏树笛”的东西。

扶风河下游一带，产杏花，炒着吃，是神农和药师修练时最喜欢的食物。每万株左右的杏树当中，会有一棵变异的树，只开花，不结果。鸟从树上飞过，会无缘无缘故的跌落。人在树下经过，会昏倒，醒来后会脱水，四肢乏力，生活好一阵子才能慢慢缓过来。只有一些身体极强壮的人，会头缠红布，忍着眩晕，去砍树上的技条，刀刀带血，那些枝条拿回来，在太阳下暴晒七月才干，掏空芯子，做成杏树笛。拿到市场上去卖。

那杏树笛吹出的声音有粗有细，时远时近，像极女人叫床或喘息的声音。男女做爱时女人吹响他，会让身上的男人更入迷。

池阳小在集市从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摊位上买杏树笛的时候，那个女人十分诧异，说，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会有男人对她不专心吗？

池阳小满脸通红，不作答，付了钱便匆忙走人。黑女人在她身后不住摇头。

晚上的时候，池阳小把自己的身子洗得很干净，黑发盘起来，在铜镜中照一照，觉得不甚满意，又放下来，让它一直铺到腰上，整个人像是躲在了黑发之中，多了些柔弱，会让男人更加怜爱。

得犬在兄弟们的客房安排事务，半晌才回。听到脚步声池阳小便吹了油灯，光着身子躲在门后，得犬一开门，池阳小便从后边抱住他。把他的长刀短剑摘下来，扔到地上。又开始解他的衣服，得犬很少见池阳小这般主动，便抱她上床，两人厮磨起来，池阳小暗中吹响了含在嘴里的杏树笛。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得犬由于对那笛声过于痴迷，竟然趴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池阳小小心地把得犬扶过一边，自己背过身去躺下，默默地哭了。

得犬和池阳小做爱的时候，人秧正幻化成豹子在山中寻找赶尸人卦艾的踪迹。因为跑的路太多，她把自己身上弄得很脏。路过一条小溪时，她觉得口渴，便来到溪边喝水。水很清亮，借着月色，还能看到七八条小鱼顶着水波逆流而上，见人秧的豹形态两眼如灯，出现在水面，便一轰散了。人秧安心喝水，这时，她听到有脚步声在树林间穿行。

人秧伏下身子，把头探出来张望，她看到女药师得茧百正骑着黑豹，用一只发光的瓶子，在树林间捕捉萤火虫。人秧“嗖”地就窜了出去，转眼间便来到得茧百身边，她幻化回人形，用一把弯刀，架在了得茧百的脖子上。

得茧百先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她用发光的瓶子照了一下，认出了是人秧，便没有反抗＿＿如果发动法术，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这当中她吃不准人秧会做出什么？所以不敢妄动。

得茧百觉得无非就是拜狼族人客栈有点过结，自己又没把他们怎么样，人秧出现的时候自己就收手了，也算给足她面子。不至于让她对自己这么大动干戈。找她一定是有别的事，果然，人秧开口，说，得茧百，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个叫卦艾赶尸人？不然我就杀了你，反正你也得罪了我的朋友！

得茧百说告诉你可以，可你总得把刀先从我的脖子上拿开吧？

人秧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样，便收了刀，推搡了一下她说，说！

得茧百慢条斯里的理了理被人秧弄乱的头发，又没好气儿地踢了自己的豹子一脚，说你怎么这么不中用呢，见了这个人就一点动静没有，你是欠了她什么吗？

人秧说，你哪那么多话！提着刀又要凑上来。

得茧百说，好啦，你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找气生的。找卦艾很方便的！我这就告诉你！也是巧了，找他一定要从每个月阴历十五的晚上开始，恰巧就是明天，不然是没线索的！

然后她就把怎样寻找卦艾的方法告诉了人秧。人秧将信将疑，可又没有别的途径，只能试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