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李芳茗

施白莲睫毛一阵颤抖，扑簌簌的染上晶莹：“在我很小时候，看到别人都有妈妈，我就去问爸爸，妈妈在哪，大概因为当时是晚上吧，所以爸爸随手就给我指了指头顶，告诉我妈妈就在月亮那里！

于是每当想到妈妈时，我就一个人跑去看月亮，有时在院子，有时在楼顶，但更多时候是在房间，家里佣人都说我小小年纪就有了深沉，其实他们不懂，我只是想要妈妈！

多少次，我都是在月光里睡着的，那种梦里总是尤其香甜，看的多了，也就成习惯了，阴雨天或者月初月末时，我总会睡不好觉，这种习惯也就一直保留到了现在，是吧，很傻对吗？”

王朝嘴唇翕动了几下，当然的也想到自己母亲，女孩从眼角煽起的泪，何尝不是在他心中淌过千遍万遍，也是这时起，他心中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浅浅的亲切。

起云了，月亮被遮住光辉，施白莲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伸手从市集上拦下的士，足足付给了两倍的车费，司机这才同意将他们送回别墅。

推门进去时，已是凌晨一点，王朝是第一次见到面容和指纹双重识别的锁器，除了惊叹，那就是接受了。

各自回房休息，经这一场赛车，又听了一番施白莲对月亮的言论，往常沾床就能睡着的王朝，第一次辗转很久才堪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王朝是被一阵敲门惊醒的，朦胧中，施白莲已经大步走入进来：“爷爷要见你！”

“爷爷？”王朝的睡意瞬间退让，眉中寒芒一现，终于醒了吗？重头戏那就要跟随上演了！

“跟我来吧！”

施白莲当先领路，越过二楼，却来到了那间粉色闺房，王朝压抑的好奇，在施白莲拿出一柄剪刀时彻底引爆，后退一步，满是戒备：“你，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帮你打扮一下！”施白莲语气虽轻，却有那么点理所当然：“你知道大家为什么要叫你疯子吗？因为你的穿着打扮不合时宜，人靠衣装马靠鞍，如果你想达成你的目的，见爷爷之前，你得听我的！”

语气虽有征求，行动下来却全然没有停顿，大剪刀贴过头皮，几下咔嚓之中，那已经伴随了王朝十五年的长发，瞬间跌落地上！

不过王朝完全无动于衷，他自身也没有什么辫子情结，之前之所以留着的原因，只是因为没人给他剪！

见王朝没有特别反应，施白莲手中的剪刀也开始急速起来，大多时候女孩，尤其是漂亮女孩的审美还是能够信任的，不过一二十分钟功夫，一个称不上完美，但也决不能算差的发型就这样剪好了，就算是以施白莲苛刻的眼光都没有看出有第一次生疏的痕迹！

“恩，还不错，那边那套衣服是新买的，你穿上吧，以后就别穿你的布衣了，哎，你别说话，要想完成你的目的，首先这件事你得听我的！”施白莲一面说着，已经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崭新的西装递给了王朝。

期间尽管闹过一些窘迫，但当王朝真的出现病房时，饶是以施谦的镇定都不由多看两眼，蜕掉那身布衣后，王朝身上内蕴的气质得以外放，抛开以前恩怨不谈，这确是个棒棒的小伙子。

“你就是王朝？”大床上，老者躺起半个身子，眼神尽管还有虚弱，但仍不能质疑其中的上位气质，尤其是那人老成妖的洞悉，比着施谦更见炉火纯青。

“是我！”王朝身子站的笔直。

“听说是你救了我？”老者声音还有些虚弱。

王朝点点头，仍是那句：“是我！”

老头还未答话，一旁有女声插话：“爸，你可别被他花言巧语给蛊惑了，你看看他，这才多大啊，能有什么医术，我听说他就是小莲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个保镖，您可千万不能听他的啊！这就是个诡计！”

“如果是在我性命垂危时，有人愿意救我，哪怕有诡计，我也认了，也仍是一心感激！”老者声音宏亮：“老二媳妇，我倒是想问问你，在我生病这件事上，你除了抗议遗书外，还做了什么事？”

那女人登时缄口不敢吭声，王朝此刻已经认出，这房中多余的一对夫妇应该就是施谦的弟弟施力两口，也就是施白莲的叔婶，从方才老者的一番话来看，似乎不是很受待见。

沉默一下，老者的目光仍旧转在王朝身上：“关于你和你妈妈的事我已经全都听说了，小谦的做法和你的条件他也都给我汇报了，现在我想亲自问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和求证的吗？”

“你为什么要杀我妈妈！”王朝眼中寒光一现，双拳紧紧握住，甚至于部分指甲已经在手掌勒出深深红痕。

“你的母亲叫李绣锦！”老者才一开口，竟是老泪纵横：“当年，当年——”

王朝已经竖起了耳朵，却偏偏这个施家老爷子眼泪流个没完，一面还伴有剧烈的咳嗽，显然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根本没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施白莲赶忙上去捋老者胸口，语气满含担忧：“爷爷，您刚刚好点，千万别激动！别激动！”

而在这时，施谦竟再度朝王朝跪下，语中恳切：“当初，你母亲临终之际将你扔下悬崖，我等虽有心救赎，奈何鞭长莫及，每每至此，父亲总颇为自责，说他当初没有救下你以这一拜，是为父亲朝你赎罪！”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妈妈？还有她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就连死，也要把自己的孩子扔下山崖！虎毒尚不食子？一定是她感受到了威胁才会这样！我今天就像要个解释！”王朝瞪着眼睛求证，生怕错过某个细节！

“你现在还太小，如果你妈妈没有留给你讯息的话，那我们决计也是不会说的！”施谦微微摇头：“不过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救了施家，是我父亲的救命恩人，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施家会一直铭记于心的！”

“我要你们的感恩有何用！”王朝横眉冷对：“我要妈妈复生，你能做到吗？”

“好了，小莲可以嫁给你！”施老爷子的声音突然传来：“这算是有诚意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