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谁给你的胆量

走出江家大楼，江婉茹仍旧是如坠梦中。

雷洪生遣散了那支小队，叫他们回去找刘靖宇复命。

他左手拉着江婉茹，右手牵着雷梦梦，在街口打起车来。

天色擦黑，正是晚高峰的时节。他们三人站在路旁，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家三口。

江婉茹站在雷洪生的身边，抿了抿嘴唇，不由得望向了他的侧脸。

那张脸刀削斧凿，棱角分明。似乎从未有像今天这样，令她如此安心。

“雷洪生……你……”江婉茹表情复杂：“你这到底是……”

雷洪生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轻声笑道：“你不用多想。”

“我在军队这么多年，有几个朋友，也很正常。”

江婉茹有些不安地说道：“你……你真的把梁薄云给……给打伤了？”

“电视上怎么说，是出车祸？”

雷洪生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大概是我的朋友帮我料理的吧。我也不太清楚。”

“朋友？什么朋友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江婉茹狐疑地打量了雷洪生一阵，却也没有追问。

“梁老伤了，梦梦上学的事该……”江婉茹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你放心。”雷洪生捏了捏江婉茹的手掌，轻声笑道：“我朋友说了，他会办妥的。”

“我明天就带梦梦去学校登记。”

“你这什么朋友啊？人在军队，还能帮你办学籍？”江婉茹有些不信：“你可别跟我胡吹大气。”

“雷洪生，你这几年一直这样，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江婉茹习惯性地数落起雷洪生来。

雷洪生没有像以前一样默不作声，而是微微一笑，攥起江婉茹的手掌，轻轻地一吻。

“你……”江婉茹不由得愣住了。

“你放心，婉茹。”雷洪生温柔地说道：“我以后，在也不会让你和孩子受一丁点苦了。”

“我发誓。”

……

第二天。

林城最昂贵、最高端的私立小学门前。

各色豪车走走停停，从车上走下各路名流，牵着自己的孩子，围在学校门口排队。

今天是登记学籍的日子，更是林城的学监司长莅临检查指导的日子。

学监市长掌管整个林城的教育，能有这个面子请得动他的，也只有这所小学而已了。

校门口拉着横幅、摆着彩车。往来喧闹，全林城的高层名流几乎齐聚于此。

雷洪生拉着雷梦梦的手，衣着朴素，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你看那是谁啊？穿得好邋遢。”

“那个好像是……江家那个赘婿？”

“啧，他来这儿做什么，该不会也想让孩子报名登记吧？”

“饶了我吧！让我儿子跟这种贱民一起上学，我宁肯现在就让我的孩子转学！”

声声流言传入父女两人的耳朵。

雷梦梦懵懵懂懂，雷洪生也是面带微笑，仿佛根本没有听见。

他走到大门前，正欲迈步进去，却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喂！你！对，我就是说你！”

保安指着雷洪生大声嚷道：“你来干什么的？！”

雷洪生面色如常，淡淡地说道“我来带我孩子入学。”

话一说出，顿时引来了一阵哄笑。

“入学？”

保安上下打量了雷洪生一阵，嗤笑一声：“就你？”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们这儿是高等、贵族、私立小学！”保安敲了敲自己身后的铁栏大门，大声嚷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我告诉你啊，今天不是游园日，校园不对外开放。想参观啊，等明天吧！”

一旁围观的人更是讥笑不停。

雷洪生眉头轻皱。

他脸色微沉：“你，去把你们校长找来，就说雷洪生找他。”

“你告诉他，姓刘的应该跟他打过招呼。”

“姓刘的？”保安打量了雷洪生一阵，不屑地撇了撇嘴：“找过关系啊？就你这样的，能找什么关系？保安队？伙房？我也不认识姓刘的啊！”

一旁围观的人群哄笑一团。

雷洪生蹙了蹙眉，正欲说话，却见校园里慌忙跑出来一人。

“你是雷洪生？”那人快步来到大门前，上下打量了雷洪生一阵：“跟我走吧，校长要见你。”

一旁，保安像见了鬼一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远处的嘲笑声也小了下来。

雷洪生却是面色如常。他迈步走进学校大门，瞥了保安一眼，更加懒得和他啰嗦。

雷洪生一走，校门外围观的人反倒聒噪了起来。

“喂，保安！”

一人冲着保安大声道：“凭什么他能进去，我们就得在这儿排队？”

“就是！他什么身份啊？我们也得进去！立刻！”

吵嚷一声接着一声，保安面露苦色。

在场的都是名流贵族，他一个也不敢得罪。只好挨个告饶赔笑，手慢脚乱，差点就要给人跪下。

……

穿过宽敞的校园，又走过几条连廊，雷洪生和雷梦梦终于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推门进去，只见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正椅坐在办公椅上，见雷洪生进来，稍稍抬了抬眼皮。

“你就是雷洪生？”

校长慢悠悠地问道。

“是。”雷洪生牵着雷梦梦走上前去，轻笑着说道：“今天来，也是为了孩子入学的事……”

“呵。”

校长一声嗤笑：“入学？”

“做梦呢？”

雷洪生脸上笑容一滞。

“你好像是个黑户吧？”校长随手翻了翻自己身前的文件，不咸不淡地说道：“黑户，也想给孩子办学籍？”

“再说了，你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我们这儿的学费，一年就要上百万。就凭你？”

校长上下打量了雷洪生一阵，讥笑道。

雷洪生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后退半步，冷冷地一笑：“看来，小刘打的招呼，还没传到你这儿。”

“啧，什么小刘小孙的。”

校长冷哼一声，身子突然向后一仰，直接把双脚搁在了身前的办公桌上。一双高跟鞋乌黑油亮。

“来，用你的舌头，把我的鞋子舔干净。”校长慢悠悠地说道：“舔干净了，我就让你女儿入学。”

“快舔啊！”

雷洪生嗤笑一声，没有答话。

“姓雷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到办公室来吗？”

校长见雷洪生没有反应，自顾自地说道：“我告诉你，我姐夫，姓梁！”

“这座学校，就是梁家的产业！”

“姓雷的，你得罪了我们梁董，还想来这里入学？”

“也不提前打听打听！”

说着，校长抬手一扬，直接把身前的文件洒了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