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名动长安

李太监行动非常迅速，等他赶到韩家时，竟然跟先前那传旨的太监几乎同时到达！

然后，等两个太监先后传完了皇上的口谕后，宁书成、程处嗣、韩家人全都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让宁书成永远不许再来长安，这肯定是惩罚无疑。但怎么却又亲自给他赐婚？

程处嗣还揪住李太监问了好几遍：“你确定，皇上给你口谕之时，没把先前的口谕收回？”

那太监身子瘦弱，被身材壮硕的程处嗣给揪得面色发白，连连摇头：“程校尉，当真是没有啊，咱家怎敢骗你？”

“程兄，放开这位李内侍吧，不关他事。”

宁书成这会儿心情已经平复，掰开程处嗣的手，还淡定的跟两个太监道谢，又给每人一块碎银子，让两个太监很是欢喜。那第一个传旨的太监，也不急着赶宁书成出城了，大度的等他迎娶完韩娘子再送他出城。

“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韩家老主母一看大礼跪在地上的宁书成，差点没气得把拐杖砸在他脑袋上！

可怜她丈夫死得揍，孤儿寡母的艰难度日。但她并不贪图富贵，如今唯一的牵挂，就是可怜的小女儿了。本指望她将来能嫁个疼爱她的好人家，一辈子和和美美，别跟自己一样活得这么辛苦……但哪想先前却被宁书成给当众调戏了，以后让她女儿还怎么嫁人？

韩老主母心里对宁书成这个罪魁祸首，那叫一个恨啊……

可惜，皇帝的口谕她刚才也听到了，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知道木已成舟，事情无法挽回。

为了以后女儿嫁过去后别被宁书成毒打报复，她只能硬生生忍住了，没有揍他。

然后还不忘了警告：“也罢，要我女儿嫁你可以，但老身警告你，今后若是你敢有半点凌虐于她，老身就是拼出这条命，也要到皇宫告御状，求老皇爷打杀了你！”

宁书成赶忙保证不敢。

一旁的程处嗣，也上前帮宁书成说好话，夸他多么多么有才华，韩家妹子嫁过去一定会幸福的……

最后，宁书成终于是把哭哭啼啼的韩家娘子给娶到手了。

韩家穷困得很，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加上韩家母女根本也没什么欢庆的心思，所以连新人衣装都没准备，直接把韩娘子送上马车，母女俩含泪分别。

宁书成倒是心里过意不去，想给韩老主母留点银钱的，但韩老主母嫌脏，直接把他的银子给扔进了路旁臭水沟里！

唉，前任呀前任，你这名声也太差了吧？给钱人家都不要！

宁书成心里吐槽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声扳回来，让全天下人提到本公子都忍不住赞扬！

……

宁书成离开了。

城门外，他回头重新打量了一遍长安城的城楼，心中冷笑：“李渊老儿！哼，又是惩罚又是奖赏的，想跟我玩‘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一套？我呸！”

“让本公子今生不得再入长安？不来就不来，终有一天，会让你主动求着本公子进城的！”

“呃……你这老儿只怕活不到那一天了，那将来就让你儿子来求我！”

听到马车里韩娘子还在嘤嘤啼哭，宁书成安慰了几句，见没有作用也就作罢。

带着几分怒气、几分傲然、几分欣喜、几分惆怅，他打马回头，昂首离开了长安……

但宁书成虽然离开了，他的名气，却已经传遍长安城！

有些反应快的青楼楚馆，甚至已经在传唱那首“春江花月夜”了，而听到这首诗的才子们，也不再像往日听曲时那般猥琐暧昧，反而一个个都被激发出了豪迈之气。

“那宁书成，当真是大才！可惜某去的晚了，不曾得见，憾甚！”

“确实遗憾，不过爱诗也不一定非要见人，我辈同为才子，就当以宁书成为榜样，也做出这样雄浑豪迈的诗句来，才是佳话！”

“噢？不知张兄可是已有大作？”

“正是！”

“还请吟来，我等一观……”

那张兄立刻抑扬顿挫的吟了起来，结果，惹来一阵爆笑。连唱曲的女妓都忍不住撇嘴：就这种破诗，也好意思跟宁公子相比？

唉！真不知那宁公子何许人也，要是能为奴家量身做上一首诗，奴家岂不是就能跟着名动天下？要是能有如此机缘，奴家就算夜夜为他自荐枕席，也是甘愿……

有这心思的，却不只是一个女妓而已，几乎长安城里听到宁书成诗句的女妓都这么想！

就连一些豪门闺阁的大小姐，都忍不住动了春心……

一些茶楼、酒馆里，也处处都是关于宁书成诗句的谈论。

就连皇宫内，在结束了饮宴之后，李渊都忍不住召集太子和一些文采出众的大臣们，共同欣赏品评那两首诗。

“端的是好！”

“此诗由写景始，进而抒情，最后却又说理，循序渐进转折自如。竟然将一个纯为描绘景致的主题，给拔高到了探讨人生大道的境界！”

“是啊，李侍郎品评深得我心！”

“尤其这‘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四句，最是别开生面！看似在说江水和月亮，却发人深思，以‘代代无穷已’的人生，对应‘年年只相似’的明月。读之，让人仿佛一跃千年，看尽了沧海桑田一般！”

“但这几句虽然让人唏嘘，却哀而不伤，并不让人觉得惆怅，反而隐含有劝慰世人珍惜大好时光，昂扬奋发的意思……”

能进入朝堂的大臣们，那文采自然不是街头民众可比。

对这诗的探讨，境界层次自然也高得多！

普通人，就只是觉得这首诗好，但要让他们形容怎么好，却也说不出个道道来。而宫里的大臣们则头头是道，从优美的诗句本身、道诗中的思想内涵，全都剖析得淋漓尽致。

而宁书成的形象，也在这剖析之中，变得越来越高大！

最后，随着那些剖析流传到宫外后，宁书成，终于彻底的火了！

连皇上、太子和一群大臣们都交口称赞的人，想不火都难……

但宁书成本人，这几天却一直在蓝田家中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