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意天才

第二天中午时分，宁书成终于把五十斤石蜜，全都给精炼成了白砂糖——为了显得好听些，也顺遂唐朝人的习惯，现在改叫“雪糖”了。

五十斤石蜜里，因为水分和杂志比较多，等全部晒干成雪糖后，就折损了两成，只剩下四十斤了……真狠！

但没关系，宁书成给这雪糖定的价钱，直接两百文一两，比石蜜贵了三倍还多！

反正，能消费起这玩意儿的，全都是大富大贵之家，对他们来说，六十文和两百文有什么区别？要是卖的便宜了，显不出雪糖的身价，说不定人家还看不上呢！而普通的民众，你就算把雪糖按成本价卖，他们也还是买不起。

所以打一开始，宁书成就计划好了，要走高端市场！

他现在没法去长安，没关系，写了封信托刘顺儿带着去，直接找程处嗣帮忙代卖。就凭程家的关系，四十斤雪糖还愁卖？就算四十斤破石子儿，也自有大把人为了拍程家马屁会抢着买下来！

……

下午，程处嗣散值（下班）回到家中，就见夫人孙玉娘已经笑眯眯的在等着他了。

“咦？娘子今天怎的没去找人玩叶子戏？”

叶子戏，据说是西汉开国功臣韩信发明，供军卒们闲暇时交流感情用的。在唐朝时，贵族妇女间很流行玩这个。其实说白了，叶子戏，就跟后世的扑克牌差不多。孙玉娘平日闲着没事，就爱找些相熟的女眷玩这个，瘾头很足。

孙玉娘羞赧的嗔道：“夫君是怪我整日不务正业吗？”

“岂敢？”程处嗣赶忙摆手。

孙玉娘也没纠缠这个问题，拿出一封信，笑着递给程处嗣，道：“你新交的那位朋友，春江公子，派下人送了这封信给你。”

“宁兄弟？哎呀……”

程处嗣脸登时苦了下来，惭愧的摇头道：“莫不是为了那城禁之事？唉！某家这几日为此也多次找父亲求情，可父亲说了，君王出口成宪，说出去的话怎能收回？可这事都办不了，某家实在无言面对宁兄弟啊！”

原来，程处嗣很讲义气，最近一直想让父亲程咬金求李渊收回对宁书成的处罚。

“夫君不要自寻烦恼，这信我看过了，你家兄弟可四号没提那城禁之事，翻到是送了一场富贵给你！”

“嗯？什么富贵？”程处嗣很疑惑。

孙玉娘干脆自己摊开信，念给程处嗣听了，末了，拿出一个蜡纸包来道：“你且看看，这就是春江公子所说的雪糖了。我刚才已经尝过，端的是比石蜜还要甜上十倍！眼色又如此冰雪可爱，连我吃了都差点停不住口，你说这雪糖会愁卖吗？”

程处嗣从没见过这种白得跟雪一样的东西，这年头，就算是盐，也是大青块。忍不住好奇的上前拈了一些，放进口中……

“哇呀呀！”

登时，程处嗣就惊讶的大叫起来：“果然好甜！这雪糖是怎么来的？怎的某家从未见过？”

孙玉娘微笑摇头：“春江公子没说，想必是为了保密，反正若是我有这雪糖，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来历的。这且不管，主要是春江公子说了，这雪糖他交给咱们二百文一两，委托咱们代卖，至于咱们要卖多少，他一律不过问！”

“你说，咱们要是卖三百文一两，岂不是就能凭空落下五成利润？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多亏夫君你有慧眼，跟那春江公子结为兄弟，若不然，这事可轮不到咱家来。”

“不成……这雪糖既然是宁兄弟委托咱们代卖的，咱们就该全心全意帮他，把所有赚的钱都给他，怎能还从中盘剥一层？”程处嗣皱眉摇头。

孙玉娘柳眉一竖：“你个死脑筋的，刚才那信你也听到了，是春江公子自己说要委托咱们代卖，允许咱们加价当做辛苦费！这怎么算是盘剥？”

见程处嗣还想说什么，孙玉娘立刻捂住脸哭了起来：“呜呜呜……自从嫁给了你，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虽然是功勋之家，但每月里只靠你那点俸禄，长安物价又如此高昂，怎养得起一家吃用？我已经一年都没买过新衣服，知道姐妹们都怎么耻笑于我吗？”

程处嗣登时头大了，好说歹说的安慰，孙玉娘却只是嘤嘤哭个不停。

最后没办法，程处嗣只好答应下来，孙玉娘立刻破涕为笑，扑进程处嗣怀里温柔的送上香吻：“夫君你对我真好~”

程处嗣很无奈，虽然看出她刚才哭泣时在演戏了，但感受着自家娘子的柔情，却还哪生得出一点气来？

“夫君暂且歇息，我这就把雪糖全都卖出去！”

早在程处嗣回来之前，孙玉娘就已经准备好了，此时得到了他的同意，立刻叫上几个丫鬟，抱着已经分成一两一包的雪糖，去拜会她那些相熟的姐妹们。

孙玉娘很有生意头脑，把雪糖送上后，也不说是卖，只说是新近刚得到的新奇物事，请好姐妹们尝尝鲜。

好姐妹们心中感动——看看程家夫人多好，有好事就想着我们！感动之下，自然不能白收人家的礼物不是？一个个就拿出银钱或者首饰当做回礼，而那些首饰的价钱，往往比两百文贵重得多！

等好姐妹们尝了那雪糖之后，更是一个个都惊喜万分，连忙把家里女眷、孩子们都找出来，很快那一两白砂糖就被分光了。一个个小孩子吃得津津有味，还意犹未尽的想要更多！

孙玉娘却玩起了饥饿营销：“真是对不住，我手里随还有一些，但还要给张家娘子送去呢。”

“好姐姐你也别担心，我回头就帮你打听一下，看我夫君那朋友手中，还有没有更多雪糖。要是有，一定不惜代价买来，第一时间再送一包给姐姐你！”

听孙玉娘说得这样贴心，好姐妹们感动之余，都连忙说：“怎么能让妹妹你破费？也不好总让你白送不是？这样好了，我先给你一贯钱，就定他一斤！回头你打听下那雪糖卖多少，要是钱不够，我再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