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审案

“哎哟哟，我就说嘛，不是亲娘就是不行，心疼自己女儿不舍得嫁给纨绔子弟就拿叔叔家的女儿顶。”

“你说慕容大老爷怎么就同意了？那好歹也是他兄弟的女儿，把人往火坑里推，到时候怎么有脸去见黄泉下的弟弟。”

“又不是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好心疼的，眼睛一闭就装不知道呗。可是全京城谁不知道呀，赵氏出门参加宴席从来只带自个女儿，一次都没带过侄女。我表哥二女儿的好姐妹的侄女在慕容府当差，她说同样是两位小姐，那差距可谓是天差地别。慕容家连面子情都不做，慕容棠身边就一个丫鬟。”

“哎哟，咱们普通富贵人家身边还能找俩丫鬟呢，这府里的大小姐过得也没好哪儿去。”

堂外议论纷纷都是闻讯来看热闹的围观百姓。

慕容程和赵氏从人群里挤进来，进门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都是要脸面的好人家哪受得了这种指指点点。

不过就算是要脸面，也做了不要脸的事。

慕容程埋怨的看向赵氏，都怪这个女人目光短浅，舍不得那些碎银两，导致在外风评不好。

赵氏大感冤枉，现在闹出来的事儿分明是他当初也同意了的。

夫妻两人心里相互埋怨，从表情上就看得出来。

夫妻两个不仅觉得丢人，心里还焦虑，担忧女儿。他们两个被请了过来的时候，安宁伯府派的人二话不说把慕容雪给绑了起来，塞上了花轿，嘴上甚至还给堵上了手帕。这一看就来者不善。

偏偏大理寺的人看见了还不管，说什么两家有婚书在身，理所应当。

赵氏越想越心疼，一想到造成如今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慕容棠，看像慕容棠的眼神便含着怨恨：“慕容棠，竟要连累着家人与你一起受辱，实在大不孝！”

她这一上来就想要扣一个不孝的帽子。

慕容棠又岂是软柿子能让她揉捏，当即便道：“国家国家，先国后家，君臣君臣，先君后臣。我先与七皇子有婚约，事关皇室颜面，定然以忠于君王为先，不让皇室受到一点蒙骗。圣人曾说过舍生取义，今日慕容棠舍孝为忠，不怕唾弃。”

不就是扣帽子吗？谁不会呀？帽子一共就那么几个，谁先扣上谁先赢。

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公堂之上，岂容你们在这胡搅蛮缠！尚未问话就多嘴多舌！”

官衙之上，大人拍了惊堂木就代表有怒，那夫妻二人只能口中喊着大人息怒，然后下跪。

“堂下三人各自报名。”

“草民慕容程，是城西芙蓉堂的主人。”

“民妇慕容赵氏。”

堂上大理寺卿和慕容程曾是某一年同时参加科举的，堂上做的那个自然是考中了，慕容程没考上，如今进了门还得跪，他心情有些复杂，再一看旁边，侄女一袭红衣负手而立。

“学生慕容棠。”慕容棠常年习武，腰背绷得笔直，一身嫁衣让她穿出了战场上沙发敌人血染红衣衫的感觉。她曾参加过武举，身上有功名，属于天子门生，见官不跪，这是身负功名人的特权。

慕容程读书不行，最后选择经商，开了家花圃，在京都很出名，王公贵族都要光临，但也改不了身份低微的事实。

“慕容程，慕容赵氏，你们认识吗？”大理寺卿在问，记录人员奋笔疾书。

“回禀大人，认得，是草民的侄女。”慕容程回答。他跪着，慕容棠站着，他想看人得仰视。慕容棠不看他，他仅仅能看见对方的半张侧脸以及眼底的冷光，冷的让人打了个寒颤。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法和平收场，把损失减到最小才是最重要的。

大理寺卿又一敲惊堂木， 满面肃容：“慕容程，慕容棠状告婶娘赵氏心怀叵测，手段下作，为了逼她就范竟然采用下药手段，将人绑上花轿，代替慕容雪出嫁安宁伯世子。并准备李代桃僵，让慕容雪以慕容棠的身份嫁入皇族，蒙蔽圣上，此乃欺君之罪，你可知罪？！”

大理寺卿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加重语气，一声暴斥，听的人一个寒颤。

慕容程差点脱口而出，就把真话说了出来。

赵氏眼疾手快在他袖子下的肉上掐了一把。

他疼的打了个颤，话咽在了喉咙里，想了想才说：“棠儿告我们？这怎么可能？是她跪在我们面前哭哭啼啼，我们才应允的。至于欺君之罪，我们没想过，我们是普通本分人家，不懂这些，棠儿闹着要死要活要嫁，我们没法子就同意了。请大人明鉴，请大人恕罪。”

“胡言乱语。倘若慕容棠是自愿的话，为什么会被下药？为了解去药劲儿甚至自残，以求得揭露这桩婚事的阴谋。”大理寺卿断案无数，一看这夫妻二人便知心里有鬼！慕容程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慕容棠是七皇子的未婚妻，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个案子该怎么审。这夫妻胆大包天，竟然想到李代桃僵偷天换日，陛下真追究起来，神仙难救。

慕容程：“请大人明鉴，草民说的是真的，草民当初并不同意，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说变就变。是慕容棠说……说，说起来也是丑闻一桩。慕容棠与安宁伯世子有私，怀有身孕，草民不得已才成全的。因为是草民治家不严，对此事十分气愤，觉得愧对亡故的弟弟，没能教好侄女直接气病了，直到她出嫁都没见她一面，更是不肯送嫁。这些千真万确。”

“好一个愧对，你若是有羞愧之心的话，为何污蔑你的侄女？已有太医给慕容棠把过脉，压根就没有喜脉一说。”燕云烈质问道。

慕容程不敢置信，扭头盯着赵氏质疑道：“没有怀孕？没有是怎么回事？赵氏，是你告诉我棠儿有孕，现在是怎么回事？！”

事情被揭露出来，计划破灭，在短时间内，他们两个只能想出这个办法，那就是抵死不认，祸水东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