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首

冷冻柜被打开，一团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白雾，飘散在空气中。姚明轩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仿佛他的脸上也笼罩着层层迷雾。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

老赵沉默不语的站在他身后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尸体能够提供给我们的信息，只有这么多。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转变思路。”

“我说二位，什么时候法医室也变得这么有情调了？对着一具死尸都能有如此雅兴？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应该去会会那个胖老板。”

秦雪的话音刚落，小刘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不用大费周章了，有人主动上门，就蹲在警务室呢。”

见到姚明轩和秦雪，酒吧老板一改之前的态度，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警官，警官，我要自首，我要自首，我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汇报给你们。能不能请求宽大处理呀？”

光说还不算，一眼瞧见值班民警将一副放在桌上的一副手铐，居然抓起来主动把自己铐住了。

“要不你先起来，这成什么样子了？”听说警务室来了一个主动投案自首还撒泼打滚的疯子。路过的民警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酒吧老板环顾四周，大概觉得秦雪比较面善，居然冲上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我一定老实交代，绝不隐瞒。”

胡厉辉也赶到了现场，秦雪伸手一指，“他是我们的领导，有什么情况和他汇报就行。”

“好，好好，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首先你要做的就是松开我的腿，然后和他们去老老实实的做个笔录。”

尽管现在天气微冷，胖子也就是酒吧老板王成，却不停的用双手抹着自己额头上冒出来的油汗。后背的衣服湿哒哒的粘在身上，显然十分紧张。

他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行为，主动上交了存储着客人不雅视频的移动硬盘。并且，提供了自己售卖这些作品的账号，以及买家的联系方式。

同时，给警方提供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

“旁人都不知道岳越有心脏病，但是我对她的事门清。”主动坦白之后，王成只觉一身轻松，居然主动和秦雪攀谈起来。

“你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吗？”秦雪问。

王成摇了摇头，“我这个人最怕麻烦，讲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虽然秦雪模样不错，也有点名气，带出去肯定面上有光。但是，这人有点太矫情了。一起做生意还行，谈恋爱嘛，差点儿意思。”说着，他咂巴了一下嘴，仿佛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

秦雪一瞪眼睛，“合着您还拿自己这种渣男行径当荣耀呢！既然你和她的关系这么好，秦雪又是在你的地盘上出的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主动给警方提供线索，反而要我们去找你。”

“冤枉啊，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王成激动的想要起身，却被椅子束缚了动作。

“你想想，我做这种生意根本见不得光，本来就心虚，怎么可能随便和你们警方接触呢？再者，逝者如斯，活着的人不还得继续生活吗？这事儿真的闹开了，我这酒吧就要彻底倒闭了，到时候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呀。”

“那你为什么突然又想开了呢？偷拍已经侵犯了他人隐私，将这些视频挂到网上售卖，赚取利润，本身就已经触犯了法律。”

其实，秦雪对于王成今天的反常行为一直持怀疑态度。调查死者社会关系的时候，酒吧老板一直表现的十分圆滑，怎么突然开窍，准备做一个遵纪守法好公民了呢？

“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最近这几天听说赵小雨被带走了，我这右眼跳个不停，总觉得好像有大事发生。本想抓紧时间把手里的这批视频处理一下，酒吧转让，赶紧换个地方过一段安生日子算了。之前，我也以为岳越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但是，最近一琢磨确实有点蹊跷。”

“我确实偷拍了那些女人，可那也只是角度暧昧。来之前，我特意在网上查过的，这些行为本身就不是特别严重，再加上我有自首行为……嘿嘿”

好家伙，原来是有备而来呀！不管怎么说，王成也算给案件侦破指明了方向，接下来就是要在这些视频中大海捞针了。

“兄弟们打起精神，坚持就是胜利，今天晚上的夜宵我包了。”胡厉辉说的慷慨激昂，只可惜很快就能破案的兴奋劲儿已经过去，大家又困又乏，都没什么精神。

“哎，看了这么多短裙、丝袜，打底裤，感觉自己晚上睡觉都要被内裤杀人狂追杀了。你说说这个酒吧老板，还有买他视频的这些人，究竟都是些什么特殊爱好呀。人家妹子穿的这么严实，能拍到些什么呀？我实在是想不通，什么样的人才会喜欢这么变态的东西。”

姚明轩和秦雪一人提着一袋子咖啡，给一大家分发。“小刘，这你就不懂了，每个人都是有属于自己的阴暗角落的。谁还没点秘密呢？也许地铁上坐在你对面西装革履的商务男，他的手机里播放的，就是你看来十分枯燥乏味的小视频。总得给人家留一些自留地吧。”

秦雪看了姚明轩一眼，“那你心里的那块自留地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呀。”

我？药明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转为平静。“被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光芒照耀的科学青年心中，没有阴暗角落。”

“呀，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干劲儿十足，我就觉得咱们刑警队的未来光辉灿烂呀！”老赵两手提着一大堆外卖和笑眯眯的站在门口，姚明轩赶紧上前接过。

“不是说让你早点回去休息嘛，看监控这种事情让我们来就行了。小刘，小王他们这些小伙子，回家也是无事可做，还不如多多为建设和谐社会贡献力量。”

小刘冲过来抢过一份外卖，狼吞虎咽起来。“老赵啊，姚明轩不愧是你的徒弟，办起案子来命都不要。他倒是年纪轻轻浑身是劲，可我们不行了，我岁数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