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缚鸡之力

时间的脚步，从未停歇过，转眼间已是几十个春秋。

那段发生在我爷爷身上的民国往事，也随着岁月的流逝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当中。

至于故事的真假性，现在已经无从考究了，只能用我的一些经历以供各位看官自行去判断…

我叫张道一，名字是我爷爷起的。

他老人家说，道家祖师叫道陵，你叫道一，一比零大，以后你会比他厉害。

等我识了字儿才知道，他的“陵”和我的“一”根本就不沾边…

上面说的那段故事，在我小的时候，我爷爷经常对我讲起。

至于最后发生了什么，无论我再怎么问，他都不肯说了。

那段诡异的经历发生后不久，在我国的土地上进行了好几场有名的战役，至此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爷爷被迫随船下了南洋，最终选择了在新加坡定居。

直至抗战爆发，爷爷通过各种渠道，捐出了不少抗战物质和钱财支持国内抗战。

建国以后，我们家在南洋的生意越来越好，爷爷的身体开始每况愈下，父亲渐渐成为了家里的掌舵人。

直到改革开放，国内形势一片大好，父亲将家里的生意挪了一些放在国内。

在我爷爷死后的第三年，我国有名的科学家彭加木在罗布泊失踪了。

我当时还小，只记得我的父母对这件事很上心，多次托国内朋友打听这件事。

并且，在此后不久，他们竟亲自组织了一批探险队，深入到了罗布泊腹地。

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我父亲在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这是我们张家的使命，有些事情日后我会明白的。

去了罗布泊之后，我父母也失踪了。

那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当时已经和他们一起回到了国内，我被托付到爷爷的一位故交那里。

父亲的探险队失踪之后，我的生活从那时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南洋，我们家的生意和很多人都有挂钩，父亲那次探险，带了大量的金钱物资，这么一失踪，我家立刻宣布破产。

墙倒众人推，南洋的根基被各路的人一抢而空。

国内的也受到了波及。

不过这些人还算客气，给我留了一个栖身之所、一个三级跳的古董店。

什么叫三级跳呢，就是胡同的高度比院子高，院子的高度比房顶高。

每逢下雨，屋里面跟池塘似的。

据说这个地方、是我爷爷年轻时住过的。

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古董店老板，我的这个古董店…地址是在一条卖花圈、寿衣的街道边上，店铺前面是医院的停尸间、隔壁是一家棺材铺。

之所以这家古董店没有被收去，就是因为这前后左右“好”的不能再“好”的风水格局。

据说早年间，这家古董店还死过伙计，是处凶宅。

我爷爷那位故交也算是讲究，在得知我父亲探险队失踪之后，就将我送到了这家古董店，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以后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了，给你留了点古董书，好好学哈。

你还小，店里的古董我先帮你保管了。”

最后给我留了几个馒头、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邻居棺材铺有个跟我年龄相仿的男孩，长的又高又胖的，见我饿了好几天，让他爷爷做饭的时候带我一份，这样我才没被饿死在当街。

每天我和大胖两人就趴在棺材板上，啃着他爷爷做的窝窝头。

棺材铺的生意不好，我们俩个人趴的棺材板、都已经五年没做成棺材卖出去了。

不过大胖的爷爷对此倒是不愁，他还有另外一个本事，那就是给人摸骨算命。

我们啃窝窝头的钱，就是靠他爷爷这项本事赚来的，不光是我和大胖，城外不少乞丐也都是靠他爷爷的这个本事活命。

他爷爷说：“算命这种本事，讲究看人。咎不在“相”，而在“一”，

做“阿宝”，非千也，顺天之罚而已。”云云。

他说的阿宝指的就是算命的，“相”是指行骗者，“一”是指受害者。

我听后，觉得是一门骗人糊口的本事，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骗人水平不行，出去怕让人给打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胖倒是对此兴趣盎然，跟他爷爷学了不少干货。

我平日里，在大胖背他爷爷写的蒙人心得之时，也在钻研我爷爷那位故交给我留下的那些古玩书。

不得不说，我爷爷那故交是真没良心，但是留的这几本书真是良心，经过我的努力，也算是学到了一些门道。

逐渐的，我看古董的眼力越来越好，试着也收了挺多好东西。

我的古董店，居然就这样被我给做起来了。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我们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了。

等我有了一些底子，生活也有了起色之后，我决定让大胖的爷爷将棺材铺重新装修一遍，让它变成一个豪华的棺材铺。

我的古董店，也准备重新换一个牌匾，起个响亮的名头。

为此，我特地在门口摆了好几排响鞭，准备让周围做寿衣和扎纸人的邻居跟着乐呵乐呵，也让我家前面躺在停尸间的尸体们，在往奈何桥走的时候，听一听人间这最后的响动。

随着我点燃响炮，街坊邻居是同乐了，也炸来了另外一批人，一堆混混。

他们进门就指着我的鼻子：“你叫张道一呀…你这是要与民同乐？”

“……”

“巧了，我们也想乐呵乐呵！

店铺里的古董我们收了哈，古董店以后归我们了…对，还有这棺材铺，我们也要。

你老子欠我们老板的钱，得你还！”

我哪里能忍这气，长了这么多年身子，我已经有了缚鸡之力。

在我使出啃窝窝头的力气之后，成功的被打成了窝窝头脸。

大胖倒是可以，打人虽然没套路，但是体重占优势，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混混的屎给压了出来。

几天后，那些混混带着他们的老板出现。

那老板倒是个斯文人，戴着个金边眼镜，给我拿了一堆文件，只说了四个字：“父债子还…”

我一看上面真签着我家父亲的大名，还有指纹。

南洋那边，讲究法律，我也是个守法的人。

那些混混见我认怂了，就开始给我抄家，我说你们搬东西轻拿轻放，砸坏花花草草的，我让大胖给你们压出屎。

结果从混混堆里出来一个比大胖还壮的人，指着我说：“他要是敢给我兄弟压出屎，我他么就给你压出屎。”

我一下子就怂了。

但是大胖没理解我的意思，三下五除二，又给一群人压出了屎…

结果在我躲避那胖子、要给我压出屎的坚定决心时，门“吱吖”一声打开了，大胖爷爷进来了。

往地上扔了一个袋子，很有底气的说：“这钱！我替他还了！”

那帮混混加大老板一看地下的金子，顿时眼睛都变成了金子模样。

收了金子，就都跑了，甚至那几个被压出屎的伙计，裤子都不要了，光着屁股就跟着离开了。

我真没想到，大胖爷爷是深藏不露，还有这家底。

大胖爷爷听我这么说，摇了摇头、一指我家的后院，跟我说：“你爷爷留下话，在那里给你留了家底，等你有了缚鸡之力后，就让我传给你。”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后院望去，就看到地下放着一只铁锹，旁边还有一个半米宽斜向下的幽深洞口，不知道通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