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拉海尔

台风已过境，暴风雨初歇。

易凡和胖子站在离吴恒家不远的一棵树下，易凡双眼微眯，凝视着某处。

“绕过别墅区里星罗棋布的摄像头，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别墅杀人再离开，你会怎么做？”

胖子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囫囵咽下，道：“我说，摄像头总是有死角的，只要熟悉摄像头的布局，未必做不到，虽然这很难。”

“你能做到吗？”

“当然，给我别墅区的摄像头布局图，再搞清楚摄像头的可视角度，计算出盲区，理论上完全可以实现。”胖子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别墅外墙没有可供攀援的点，而且四面都有摄像头，你如何上到三楼？”易凡继续发问。

胖子难得地停止了咀嚼动作，想了想道：“不难，我可以制作一个人体弹射装置，在最近的监控盲区内，根据自身体重计算好弹射力度和角度，把我自己飞到别墅楼顶。”

“杀人之后你又怎么下来？”

“这个，嗯……我得想想……”

“不用想了，”易凡扯扯嘴角，转身走向汽车，“走，再去鼎胜集团看看。”

“靠！每次你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我都觉得你在嘲笑我！”胖子一脸便秘地跟了上去，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你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说说，让胖哥我参详参详。”

“还不确定，先去鼎胜集团。”

“靠！我说，能不能别每次都是这德行？”

“不能。”易凡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

……

易凡让胖子开着车绕着鼎胜集团大楼转圈，他自己则打开天窗，靠在座椅上看天。

“我说，咱们这是周游马路来了？”胖子不满地嘟囔。

“嗯，就是前面右边这栋楼了，停车。”易凡调直座椅靠背，关上天窗。

看易凡推门下车，径直走向路边的一栋大楼，胖子一脸便秘地跟了上去，“我说，你不是说去鼎胜集团吗？不看现场了？丫脑子被门板踢了还是被驴夹了？”

“并不只是第一现场才叫现场，在高智商犯罪中，第一现场往往会被凶手清理或故意进行错误导向，咱们要看的，是凶手可能忽略的现场。”易凡按下了直到顶楼的电梯按钮。

“哦，那为什么是这栋楼？”

“忘了你刚才在吴恒家别墅外面说的人体弹射理论了吗？无论凶手是不是采用你所说的方法，但如果两起凶案的凶手是同一人，那么他有很大可能采取相同或近似的方法……”

“和吴恒家所在的别墅区一样，鼎胜集团内部肯定也是遍布摄像头的，但是两处凶案现场附近的摄像头都没能捕捉到凶手，别墅区的摄像头有盲区，可鼎胜集团大楼内存在盲区的几率却很小，那凶手是怎么避过摄像头到达凶案现场的呢？”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胖子恍然大悟，“你是说，凶手通过鼎胜集团大楼旁边的大楼天台，利用人体弹射装置到达鼎胜集团大楼天台……”

“靠！这家伙很厉害啊！”胖子咋舌不已，“鼎胜集团大楼高33层，天台离地面接近百米，倘若计算失误的话……嗯，约4.5秒之后凶手便将以每秒约45米的速度落地，得摔成渣渣啊……”

“嗯，很显然，凶手的物理学知识不比你差，他并没有计算失误。”

“高手啊高手，我对这家伙也越来越感兴趣了，抓住他之后我一定要跟他好好切磋切磋。”胖子技痒地搓着胖爪，一脸向往。

“这些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必须找到支撑这种猜测的证据。”

“你不是经常说吗，根据那什么尔定律，凶手只要实施犯罪，必然会遗留下痕迹，我相信我们肯定能找到这些痕迹的。”

“我们现在面对的这个凶手很高明，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在他身上未必有效，对此不要太乐观。”易凡蹙起眉头，他担忧的是，即便能够找出凶手是谁，以凶手如此缜密的心思，要想找到他作案的直接证据应该也会相当困难。

电梯到达顶层，又爬了一层楼梯，两人终于到达大楼的天台，鼎胜集团大楼比这栋楼略高，两栋大楼之间只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

站在天台边缘，易凡仰视对面的鼎胜集团大楼，“距离在15米左右，楼高相差3层，加上护栏，就是10米左右，如果凶手如我们推测的使用某种装置把自己送到对面天台，这个距离和高度能做到吗？”

“当然能做到，虽然45度夹角是最适合的弹射角度，但小于45度夹角无非也就是到达对面的时候会产生一些向前的冲击力而已，小问题。”胖子信心满满地回答。

“嗯，那能再回到这边吗？”

“相同原理肯定是不行的，世界跳远记录也就八米多而已，更何况还有接近10米的垂直落差，除非凶手是漫威里的超级英雄角色。”

“好，我们先不管凶手是怎么离开的，如果我们的推测成立，只要凶手是通过这栋离鼎胜集团大楼最近的大楼天台过去，那他就肯定会在这栋楼的监控视频中留下影像，让小倩调取吴媛案发前后这栋楼的监控视频资料。”

“我说，敢情这家伙还使了一招暗度陈仓啊？”胖子掏出手机拨通庄倩的电话，“小倩啊，胖哥我现在有个立功的机会给你……”

……

易凡信息咨询公司。

庄倩敲击键盘把电脑屏幕上的图像放大，“这个人最可疑，可惜每次都穿着雨衣，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在电梯里也不摘掉帽子，不过我查过这些监控视频资料的日期，巧合的是那时候确实是在下雨。”

易凡修长苍白的手指摸着下巴，“世界上没有巧合，只有巧合的假象。如果不是下雨天，傻子都能看出这身装扮不正常。”

“我说，案发前这家伙每次上楼的时候背包里面都是鼓鼓囊囊的，下楼的时候背包就瘪了，案发后则反过来了，我真特么想拉开他的背包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胖子忿忿道。

“等等！”一直盯着屏幕上不断切换的图像的易凡突然叫道：“小倩，返回去，刚才他抬手按键的那一张……对，这张，把左手部位放大……嗯，左手背，你们仔细看看，他的左手背上面有什么？”

庄倩将图像再次放大，但是由于像素原因，越是放大，图案反而越是模糊，“像是纹了个什么图案，可惜看不清。”

“是扑克牌上红桃J的人物，也就是拉海尔……”易凡凝目，肯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