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客入侵

庄倩过来的时候还带来了关于陈书岳的消息，陈书岳在陈和生死后被送进金桐县儿童福利院，但仅仅半年之后便被钱塘的一对失独夫妇收养，过去了这么多年，金桐县儿童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早就换了好几批，对陈书岳的所有信息也仅仅存在于档案之中。

庄倩联系了收养陈书岳的那对夫妻，可他们说，陈书岳只在他们家生活了四年多，在他十六岁那年，因为一些家庭琐事，他离家出走，从此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当时的辖区派出所也有这条关于陈书岳失踪的报案记录。

被收养之后，那对夫妻给他改名叫秦念峰，秦念峰失踪的时候刚刚初中毕业。

“初中毕业便离家出走，自此完全没有了消息？”易凡对庄倩带来的消息感到有些意外，在他之前对红桃J的心理画像中，红桃J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而且以他的犯罪手法来看，这绝对是一个高智商的家伙。

虽然说接受教育的程度并不与智商的高低成正比，但一些系统的理论知识并不是仅仅靠智商就能够解决的，难道是自己之前的推断错误？红桃J并不是陈书岳？或者叫秦念峰？

“易凡，我已经查到了最后对这台打印机发出打印指令的端口和IP。”庄倩从电脑前抬起头说道。

“嗯，结果呢？”

“是吴媛自己这台电脑的IP最后对打印机发出了打印指令，打印数量是40张，彩色打印，时间正是吴媛死亡当晚的22点47分。”

“吴媛自己这台电脑？你是说，最后使用这台打印机的是吴媛自己？”

“我只是说最后对这台打印机发出打印指令的是吴媛这台电脑的IP，”庄倩解释道：“但是使用打印机的是不是吴媛自己就不一定了。”

“哦？怎么说？”

“鼎胜集团的局域网有被黑客入侵的痕迹，黑客使用了代理服务器和跳板，追踪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也有一定的难度，要追踪吗？”

易凡忖了忖，摇头道：“算了，不用追踪了，就算追踪到了黑客的IP又能怎样？他可以使用公共网络生成的随机IP，你说鼎胜集团的局域网被入侵，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他可以通过远程控制局域网里的每一台电脑？”

“理论上是成立的，虽然这执行起来也有一定的难度。”

“我们假设黑客入侵与吴媛被害有关，那么黑客入侵的目的是什么？仅仅通过入侵鼎胜集团的局域网和吴媛的电脑就能置她于死地吗？如果能，那红桃J又来做什么？仅仅是为了留下那十字架和扑克牌？”

“谁知道呢？你不是说过吗，大多数的连环杀手都有着自己的道德观念和行为模式，或许这就是他自己的行为模式呢？”

“不，现在看起来，红桃J并不是典型意义上的连环杀手，”易凡摇头道：“在吴媛被害的现场他留下了十字架和扑克牌，我曾经说过这是一种具有仪式性的行为模式，也是从这一点推测出凶手很有可能是个连环杀手……”

“后来吴恒被害现场留下的同样物件也证实了我的这个推测，但是之后的周何和孙洪 志的被害让我推翻了之前的推断，连环杀手只会以自己固有的思维和行为模式去杀人，这一点不会轻易改变，周何和孙洪 志的死，是为了掐断我们的调查线索，连环杀手一般是不会也不屑于去做这种事情的……”

“那你的意思是，红桃J只是伪装出连环杀手特征的凶手？那他伪装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呢？”庄倩问道。

“所谓伪装，无非两种目的，要么是掩盖，要么是误导，”易凡肯定地说道：“虽然红桃J把自己伪装成连环杀手特征的具体目的我还没想到，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杀吴家人的动机绝对不单纯是复仇。”

“我同意你的看法，所谓伪装，要么是掩盖，要么是误导，”庄倩一边敲击着电脑一边说道：“但是所有的伪装和掩盖都可能留下痕迹，就如同这份打印机最后打印的东西。”

身后的打印机突然“嗡……”地一声运转起来，接着从里面吐出一张A4纸。

“小倩，有你的。”易凡笑着夸了一句，转身从打印机上抽出那张纸。

纸上是一张惨白变形的鬼脸，从脸部特征来看，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孔，漆黑的长发和惨白的面部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眉毛很清秀，眼睛很大，如果不是弥漫在眼中那诡异的红光和狰狞的眼神，这应该是一副漂亮的眉眼……

从眼睛往下，那脸孔却发生了严重的扭曲变形，左边脸似乎是在抽搐，嘴角后缩，呈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那嘴唇是艳丽的血红色，下巴上似乎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即便现在是大白天，而且庄倩还在旁边，易凡看着纸上打印出来的这张女人脸孔，也不禁感到后背有丝丝凉意。

严格说来，这张女人脸孔的任何单独一部分都并不会让人产生恐惧，但是就是这些并不让人产生恐惧的部分组合在一起，却让人感到一种从心底深处泛出的寒意。

“哈哈，这个入侵者几乎删干净了他入侵的痕迹，但是却没有料到，这台网络打印机外接了一台储存硬盘，他并没有将硬盘上的记录删掉，所以说，所有的伪装和掩盖都有可能留下痕迹！”庄倩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上面打印了什么？给我看看。”

易凡笑笑，将手中的打印纸递过去，庄倩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难怪吴媛会突发心梗，换我深夜一个人在这办公室里，打印机突然自动打印出来这么个东西也能吓一跳，你说吴媛难道就是被这么个东西吓死的？”

“这个不好说，但是小倩你有没有发现，这张脸的眉眼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易凡蹙起眉头，看着打印纸上的那张诡异的女人脸孔。

“似曾相识？以你的记忆力，如果是你见过的人，你还能想不起来？”

“我真的有这种感觉，但是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张脸，”易凡的眉头越蹙越紧，自言自语道：“好像就是最近见过，是谁呢……”

“最近？”庄倩回头看着易凡，反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是说……”

不约而同地，易凡和庄倩的目光同时投向了吴媛桌上的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