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调虎离山

钱金高速上，易凡一直远远地注视着前面庄倩的车和那辆黑色丰田，那辆黑色丰田一直跟在庄倩的车后面，没有任何异动，也没有超车。

“看来我多虑了，庄倩的车上并没有被做手脚。”

“怎么说？”胖子一路吃个没停，嘴里又不知道塞了一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含混不清地问道。

“我发现被跟踪，怕车上被装了窃听器之类的东西，所以一直没跟小倩明说。”

“那现在怎么又知道车上并没有被做手脚呢？”

“如果车上真被装了窃听器，那我和庄倩的对话对方就听到了，如果他的目的是阻碍我们调查，那么肯定会像对付周何和孙洪 志那样，先毁灭证据掐断我们的线索……”

“可他现在只是跟着小倩，那也就证明他还并不知道小倩此行的目的，他跟着小倩，是为了弄清楚小倩的目的之后再动手。”

“我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管他红桃J还是黑桃J的，胖哥我保证能给他扭成一只人形丁勾，要不，下高速就找机会干他？”胖子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这丫外表蠢萌，其实内心相当的狂野和暴力。

“嗯，你说你看他不顺眼？然后怀疑他是红桃J？给他执行死刑？或者关你家去判个死缓？”易凡翻了个白眼。

“额……那你说咋整？”胖子蠢萌地挠挠头。

“找到证据，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咦？怎么回事？那车开向了出口匝道！”易凡突然坐直了身体，蹙紧眉头道：“不对！我们似乎被人耍了！”

“下高速了？那我们怎么办？小倩呢？”

“我们下高速！找机会把那辆车截下来！”易凡掏出手机拨号，继续说道：“我通知小倩继续去金桐查监控视频。”

胖子踩下油门，快速驶向出口匝道，距离收费站出口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易凡看到前面那辆黑色丰田已经通过ETC匝道，拐弯进入了国道，往钱塘方向驶去。

“靠！收费员妹子害死人！”在排队交费的时候，胖子焦躁地摩擦着方向盘，喃喃自语：“以后不能为了看漂亮的收费员妹子而不装ETC了，有得必有失啊。”

易凡挂掉电话之后一直蹙着眉头，他越来越感觉到对手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如果这次的跟踪是个烟幕弹，那么对手放出这个烟幕弹的目的又是什么？对手又怎么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发现被跟踪呢？

发现被跟踪和不能发现被跟踪，两种可能性的区别在于……对！胖子！

如果自己没有发现被跟踪，就不会临时把胖子调过来，那么胖子就应该一直在对吴毅进行监控，吴毅？调虎离山？

“我打电话让你过来的时候，吴毅在哪儿？在做什么？”易凡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殡仪馆，参加孙洪 志的追悼会，你是说？”胖子也意识到易凡的问话有些蹊跷，转过头看着易凡道：“这是调虎离山？红桃J要对吴毅下手？”

“但愿我们的猜测是错误的，既然跟踪庄倩的那辆车都折返了，如果真是那样，我想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先截下那辆车再说。”

车子终于出了收费站驶上国道，那辆黑色丰田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胖子把车开得飞快，以速度来弥补在收费站排队交费耽误的时间，“只要你在这条路上跑，就不信你能逃出胖哥我的极速追踪！”

易凡忖了忖，还是拨通了吴啸天的电话。

“您好易先生，我是吴总的助理小卓，请问您找吴总什么事？”接电话的是吴啸天的助理卓清莲，易凡去鼎胜集团的时候就是她接待的，一个很有韵味的职场女人，三十来岁，长相和身材都不错，而且也应该很有能力。

“吴总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电话那端安静了一会儿，应该是卓清莲捂住电话在向吴啸天询问，然后电话便被吴啸天接了起来，“易凡，有事？”

“吴毅可能会有危险，我也是刚刚才想到……”

“我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吴毅在殡仪馆参加老孙追悼会的时候，被人发现倒在卫生间，你怎么知道吴毅会有危险？”

“嗯……具体的情况回头再说，总之，小心留意您身边的人，特别是清楚我接受了您的委托并知道今天我去您公司的人，我这边现在也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多说了，”易凡挂掉电话，对胖子道：“那辆车停在前面的路边，截住它！”

胖子也看到了，点点头加速开了过去，一把方向盘将那辆黑色丰田的车头别住，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车里并没有人，胖子拉开车门看了看，对刚下车的易凡道：“不会是弃车逃跑了吧？”

“嘿！你们干嘛？怎么停车的？”这时旁边小卖部走出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瓶水，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气呼呼地走过来，“有你们这么停车的吗？怎么个意思？想找事儿？”

胖子乐了，笑眯眯地迎过去，把自己的手指关节掰得嘎嘣响，“哟！丫脾气还挺冲！来，胖哥给你说道说道，咱们究竟是谁找事儿！”

“你……你什么意思？”看到胖子肥硕的体型和一脸邪笑，鸭舌帽年轻人有点犯怵，气势不自觉弱了几分，“你们谁啊？我又不认识你们，干嘛别住我的车？”

“哟！丫演技派啊！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不知道我们是谁？不认识我们？”胖子收起笑容，满脸肥肉一横，“别特么跟胖哥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说，为什么跟踪我们？”

“啊？”年轻人怔了怔，表情有些慌乱，“没有的事，我跟踪你们干什么？没有，真没有。”

“还特么抵赖？”胖子又逼近两步，“非要胖哥我教教你怎么说实话？嗯？”

“这……这位大哥，”年轻人扔掉香烟退后两步，看了旁边一言不发的易凡一眼，有些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液，“我真不知道你们是谁，也没有要跟踪你们，只是……只是有人让我跟着刚才那辆车，就是这位小哥开始坐的那辆车……”

“谁让你跟的？”易凡问道。

“不认识啊，那人在路边拦了我的车，然后让我开到鼎胜集团那个地下车库，让我在那儿守着，等有人开那辆车的时候就跟着，无论那辆车往哪儿开，只要跟一个小时就行了，虽然他的要求很奇怪，但什么生意不是做呢？我平时跑一天也未必能挣一千块钱呢……”

“跑野的的？”胖子翻了个白眼，追了半天追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跑黑车的，“叫你那人长什么样？在哪儿叫的你的车？”

“没看清长啥样，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身材跟我差不多，可能比我高点，就鼎胜集团西边那条路上拦的我的车……”

“注意到他的左手了吗？左手背上有没有什么纹身之类的？”易凡继续问。

年轻人想了想摇头道：“没注意，不过他是穿的长袖，我当时也奇怪这么热的天他干嘛穿长袖呢……”

“他跟你说话了？”

“没有，对了，那人好像是个哑巴，他是用手机打字给我看的，没说话。”

“那你说话他能听到吗？”

“这个……我也不确定，我连价格都没说，他塞了一千块钱给我就下车走了。”

“嘿！你丫还挺诚信啊，让你怎么干就怎么干，人都走了，你就没想过拿了钱不照他说的做？”胖子牙疼似的咧嘴道。

“做生意当然要讲诚信的是吧，当然了，我当时也想，这人出手这么大方，我平时都在那一片拉客，万一下次还能有回头生意呢，是吧？”

见在这年轻人嘴里也问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易凡冲胖子道：“走吧，去医院。”

胖子悻悻地走回车旁，又回头冲那年轻人道：“下次别特么见钱眼开什么破事儿都做！要不是胖哥我手头有案子在忙，今天把你拘回局里你都没话说！”

“是，是，”年轻人连忙躬身点头，“下次不敢了，谢谢警察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