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题

医院，卓清莲焦躁地在手术室外踱步，不时抬头看看手术室门口的指示灯，又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吴啸天已经被推进手术室超过六个小时，但现在手术仍然没有结束。

下午她本来守在ICU病房外，突然接到吴啸天的电话，吴啸天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句话，“叫医生……我受伤了……”

卓清莲带着医生赶到吴啸天那个小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里面只剩下了吴啸天一个人，他斜躺在椅子上，胸口插着一把手术刀，只剩下小半截刀柄露在外面，胸前藏青色的唐装衣襟已经湿透……

在被送进手术室之前，吴啸天艰难地吩咐了卓清莲两件事情：第一，报警，告诉警方刺杀他的人是易凡。第二，他被刺杀的消息必须对警方之外的所有人严格保密，包括夫人。

所以现在卓清莲感觉压力很大，吴毅还躺在ICU昏迷不醒，现在吴啸天又被送进了手术室，而且按照被刺伤的位置和手术的时间来判断，恐怕也并不会乐观，偌大的鼎胜集团的重担好像一下子全都压在了她的肩上。

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卓清莲搂着自己的双肩，将头埋在胸前，忍不住红了眼眶……

……

立交桥阴影下的车里，易凡盯着手提电脑屏幕，屏幕上面是卫星地图，其中有两个绿色的光点紧紧地挨在一起。

“你让我摸回公司拿小倩的手提电脑就是为了这个？这两个绿色的光点就是我们的实时位置？”胖子一边往嘴里塞着汉堡一边凑到屏幕前问道。

“是的，小倩在我们的手机里都装了这款卫星定位软件，无论我们在哪里，只要手机有电量供给，哪怕是关机状态都能够发送实时定位。”

“什么时候装的？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胖子大口咀嚼着汉堡，不满地嘟囔道。

“你别忘了，你的手机是你进公司的时候配发给你的。”

“靠，我还以为是公司福利呢，敢情这是为了监控啊？无良老板说的就是你这种，还能不能让人有点隐私了？”

“隐私？你上班时间多次偷偷跑去找你那个在学校食堂上班的胖妹也是隐私？人家小倩没扣你工资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你还好意思说隐私？”

“额……我说，那什么，我只是去买吃的，你知道，我这人吧，身体虚，不能饿着，一饿就低血糖，头晕，为了保持良好的工作状态，我只能……”

“行了，不用解释，我知道你那胖妹就是你的精神食粮，你们很般配，天作之合，我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替你们焚香祝福，祝你们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嘿嘿，你也这么认为啊？”胖子一脸的小娇羞，“我也觉得我俩挺般配的，关键是，她做的菜好吃啊！想想就很幸福呢。”

“嗯，恭喜你。”

“谢谢啊，我说，虽然她稍微比较丰满了一点点，但是她说的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什么话？”

“她说，有品位的男生都喜欢肉肉的女生，喜欢骨头的，那是狗……”

“咳，咳咳……”易凡一口水呛进了喉咙，“别扯淡了，小倩的手机开机了！”

手提电脑的屏幕左上角出现了第三个绿色的光点，易凡将卫星地图放大，那个绿色的光点所在的位置是钱塘五环路的郊区，但却在地图上缓慢移动。

“这家伙很聪明，他没有在一个固定的位置，应该是在车上，即便我们定位了他现在的位置，当他关机断掉电源之后我们也没法判断他的行踪。”

“那我们怎么办？”

“记录下他的行车轨迹和时间！”易凡从储物箱拿出纸笔递给胖子，眼睛盯着屏幕道：“22点17分，经过庆春路路口……22点21分，经过秋实路路口……”

胖子在纸上记录着，嘴里疑惑地问道：“他开机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要跟我联系了，或许是要向我核实吴啸天的情况，也或许是要给我下一步的指令……22点26分，经过晨曦路路口……”

“既然是要跟你联系，那为什么开机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联系你？难道他不知道手机的位置有可能被定位到？”

“因为我之前给小倩的手机发了很多张吴啸天被我刺杀之后的照片和我对红桃J的质疑，他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

“靠，我说你把人家吴啸天捅了之后还在那儿咔咔拍照干嘛呢，还以为你要发个朋友圈什么的，原来是发给红桃J的啊，你早就料到了现在这种情况？高！比高俅还高！”胖子竖起肥硕短粗的大拇指，由衷地叹服。

“嘘！闭嘴！你自己看着行车轨迹和时间记录下来，他来电话了！”易凡将手提电脑交给胖子，掏出震动着的手机。

“虽然你发了这么多照片过来，而且拍得还挺全面，但我并不是很相信你，照片上的吴啸天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就不能证明你做完了我给你的选择题。”电话那端的声音直接地说道。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是要我把他的尸体摆在你的面前吗？”易凡气喘吁吁地低吼，完全是那种被人四处追逃又走投无路的逃亡者语气。

“咦？这倒是个好主意，谢谢你提醒了我……”

“不可能！”易凡愤怒地打断了对方的话，“我现在已经被警方悬赏通缉，根本不可能做到！而且我现在也根本不知道吴啸天的尸体在哪里！”

“你确定吴啸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可我并不相信，你拿什么证明呢？”

“我现在能拿什么证明？！你从我发给你的照片上面应该就能看出来，那是心脏的位置，而且深度也足够捅破心脏，你可以这样捅自己一刀试试！如果你能不死，可以不相信！”

“咦？这个主意也不错，我可以用你的女人试试……”

“你混蛋！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也应该遵守你自己的承诺，放了我的同事！”

“嗯，如果只有一道选择题的话，我确实应该这么做，但是，我并没有说选择题只有一道，”电话那端的声音笑道：“恭喜你答对了第一题，那么接下来的第二题是，在你的女人和吴毅之间，只能活一个，我知道吴毅并没有死，请继续答题，哈哈哈……”

“不可能！”易凡愤怒地低吼。

“可能的，其实杀一个人和杀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分别，说不定，在你习惯杀人之后，你还能体会到那个过程的美妙和快感呢，就如同我一样，我一点也不介意再多杀一个，嗯，我可以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一……二……”

“我怎么知道我同事是不是还活着？！你必须向我证明这一点！”

“哦，你会收到一个视频，对了，第二题的答题时间只有一天，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