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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惊人的秘密

书名:娇冷情花:霸少别过来作者名:缘飞尘本章字数:21541更新时间:2023-12-27 16:59:14

“哦,这样啊!”

“啊,那就好!”

“行,可真太好了……”

一屋子的人听到沈问如此一说,立刻全都展了自认为让人赏心悦目,实际上丑陋无比的笑容。

齐成等大家都道出了自己那种极为放心的感叹之后,这才说道:“沈经理,我的钱可……”

沈问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的话,说道:“三天之后,等处理完了董事长的后事,你们的要求,我可以全权负责满足。现在请你们都回去吧,不然在这里等着也是无济于事。”

“那,那我们就告辞啦!”

“这个,那个,我们,回去啦!”

“三天,呃,是吧,行,行……”

齐成仍要接着说话,沈问却是作了一个“请您现在马上就走”的手势,拉着脸说道:“请吧,三天还等不及么?”齐成只得闭上嘴巴,带着自己的老婆当先走了出去。

一大群人终于走得一个不剩,杨梦晰也回到了沙发上。张妈急忙给她披好了毛毯,倒了杯热水。但是杨梦晰仍然浑身发抖个不停,好一阵子这才平静了下来。

柳依然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杨梦晰的身边,她的眼睛已经哭得肿了起来,就好像两只金鱼的泡眼一样,让人看了极是不忍。

“姐姐,都怪我们不好!”

“什么?你们,你和谁?”

“我和妈妈呀!”

“傻丫头,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呀!”

“如果不是妈妈嫁了过来,你爸爸他又怎么会……”说着说着,柳依然又哭了起来。

“你想什么呢?杨梦晰急忙安慰她。突然间的变故,一个接着一个,只在一天时间,她不但失去了亲人,还失去了亲情,这种打击不可谓不大。但是杨梦晰却发现,自己竟然变得似是有些成熟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内心,竟然是出奇的安静。

“梦晰,我能进来吗?”

说话的是沈问,他礼貌地敲敲门,然后等在门外边。

“当然可以,沈经理,您进来吧。”

虽然杨家的人对沈问并不见外,但仍是以职位相称。

当沈问坐下来之后,杨梦晰就急忙问道:“我爸爸真的要给这些人退钱么?那么公司还怎么运营呀?”

沈问低下头叹了口气,在他刀削般英俊的脸上显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疲惫和不安。这位董事长助理兼财务经理已在杨天耀手下五年的时间。那时恰好是杨梦晰的母亲去世,杨天耀也正处于心理上最痛苦的时期。

那时公司的一切业务,其实完全都由这位当时年仅二十四岁的助理打点,而这位助理虽然年轻,虽然经历和资历都很缺乏,但是他却是以自己的聪明和手腕,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也是从那时开始,杨天耀放心地把财务大任,全仅交由这个太过年轻,却是极富才能的年人的手里。而且,也没有人怀疑杨天耀的决定。

特别是,公司里所有的员工都在私下议论,这个全市所有企业中最年轻的高管经理,恐怕就是杨氏集团内定的金龟婿和——接班人。

只不过现在的杨家公主年纪还小,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障碍,毕竟沈问确实太优秀了。大小姐哪能有看不上他的道理?

然而事实上,无论这件事是否杨天耀真有其意,但沈问和杨梦晰两个人却从来都没有认认真真地在一起说过几次话,更别提什么与淡恋爱有关的任何事情。

虽然杨梦晰的心里根本没有把这个传来传去的谣言当回事,而且也从来没有觉得沈问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除了沈问,杨梦晰真的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依靠。

尤其是现在这个场面,杨梦晰甚至觉得,只有当这个男人出现之后,自己才稍稍有了些安全感。

柳依然在看到沈问进来之后,本来是要回到自己房里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突然觉得有些头晕,就只好裹着张毯子,跟沈问打了招呼之后,便蜷缩在相距他不到一米远的沙发上睡着了。

“她没什么事吧?我觉得至少你能够坚持得住,但是她却是未必呢!”沈问的声音略带磁性,让人听着很是舒服,特别是再配合那不疾不徐的语速,能够让十分乐意去认真地听他所说地每一句话。

“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什么的,唉,谁知道以后呢!沈经理,你还是告诉我,我爸爸倒底是怎么安排的吧。”杨梦晰现在最关心的,仍然就是这个。

爸爸已经不在了,她再痛苦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坚强一些,面对这个最不幸的事实。但是,爸爸的集团还在,虽然现在一下子出现了极大的困难和阻碍,但是如果处理得当,也许还能够柳暗花明。

毕竟,以后还要生活啊,而且,这是爸爸留下来的心血,是他用一生拼来的家业,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垮掉。

“梦晰小姐,董事长的决定要能让人不会一下就能够接受。虽然,作为个人来讲,连我自己也都很难理解董事长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不得不把这个事实告诉给你听。”

沈问其实是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话,但仍是没有把重点说出来。

“你说吧,我听着!”

杨梦晰的心又向下沉了沉,甚至已能感觉到心脏之中那种令人就要窒息的难受。

“梦晰,董事长的意思是,以最快的速度,把集团资产变卖折现,然后还上所有债务。”

“你说什么?”

虽然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一听到沈问把这个她最不想听到消息告诉她时,仍然心中一紧,脑袋里一阵眩晕,身子不由得倒在了沙发上。

她不能不感到心里一阵刺痛,甚至是失去一切的彷徨无助。如果杨天耀的遗训是让她掌握集团,并让她去用通地自己的努力去还上所有债务,她还可以尽力一拼。

可是现在,如果把集团所有的资产变卖,她将用什么去拼?用什么去争?用什么去翻身?

如果真是因为她自己的能力所限,以至到最后不得不走出那一步,她也无怨无悔。

但是,还没等她开始,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这怎能不令她痛,怎能不令她恨,怎能不令她有一种被人狠狠在心脏上捅了一刀的感觉?

“等等……”杨梦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沈经理!”

“什么事?”

沈问方才看到杨梦晰就要在沙发上晕倒过去,他急忙将她扶住。

杨梦晰虽然没有柳依然那种天生丽质般的美丽动人,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发育得很是成熟。

尤其是睡衣下那道教人无法不想入非非的深深幽谷,更让沈问这个为了自己的事业,一直到快到三十岁都没有娶妻生子的章界精英也心神一荡。

但是就在沈问深深沉醉的感觉刚刚开始的时候,杨梦晰居然恢复了过来。

沈问不得不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但是仍是只能离开了那幽香满怀的享受,以一个相当绅士的动作,离开了杨梦晰的的沙发。

“沈经理,我爸爸的这个决定是如何做出来的。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还有,爸爸毕竟是集团的董事长,董事会里的其他股东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可否认,沈问面对突然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杨梦晰有些惊诧。这个小女孩子并不像人们往常觉得的那样不堪一击,而是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能够把思维定向在这个最重要的地方。

“是这样的!”

沈问此时还沉浸在刚刚的那段令人神情恍惚的美好回忆当中,他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地说道:“其实这此去北京的时候,董事会的各大股东都已经做好了这个计划。因为现在集团面临的资金压力过大,而且由于国家政策的导向性,以至地产业全面萎缩,所以……”

“你是说这本来就是各大股东的主意?”杨梦晰的心又往下沉了一截,她真没想到,这些平时无所事事的大股东们,在有钱可赚的时候,天天笑得就像脸上长了花。然后跟在自己爸爸的身后好像一群没脑子的狗奴才。

但不可否认的事,这些狗奴才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眼子多,居然能够从杨天耀最近的情绪表现上,发觉即将发生的可怕问题,而准备在杨天耀最需要帮助和支持的时候,暗中布局,临阵反戈。

他们够聪明,他们够反应快,他们果然不愧为章界精英,知道去利用一个人的聪明才智来获取自己想要得到的利益,而在他们确定不再需要这个人的时候,也能够义无反顾,毫不客气地给踢到了一边。

杨梦晰有些愤怒了,就是一群狗,也知道在得到了点甜头之后,摇摇自己那条长了几根可以让人看了觉得有些满意的,还比较能讨好人的细细的毛毛的尾巴让人的心情好一点。

可是现在,这些人居然连狗都不如,就这样直截了当地把杨天耀一生的功绩,一生的拼搏,一生的努力,一生的心血,给毁于一旦。

这一切,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走茶凉。

杨梦晰的思绪千回百转,她并没有注意沈问的眼神中有着那么一种冲动,一种原始的欲望之火,已然在沈问心中燃起,直烧得他意欲难捺。

“轰隆隆……”

窗处的雨越下越大,一道粗壮的闪电划过夜空,然后是一声就好似在每个人耳边响起的炸雷。

“怎么了……妈妈,妈妈……”

柳依然一惊而醒,在她的梦中,她看到了妈妈,以及她那张永远慈祥的脸庞。然后,她闭上的眼睛,带着不甘,带着对女儿无限的疼爱,带着对生活无限的留恋,终于还是越飞越远,最后归于虚空。

“姐姐,我妈妈她……”

事实上,柳依然早已知道妈妈患的是胰腺癌,这种现今世界上最难治愈的癌症偏偏就落在了自己妈妈这个永远与世无争,最是安份守已,并且经历了太多不幸的女人身上。

虽然柳依然也非常清楚地知道,妈妈的这种病,早晚会让她离开自己而去。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切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妈妈第二次嫁人,才三个多月啊。

这三个多月的生活,怎么这么就像是一场梦,一场镜中美梦,然后在突然之间,一切都被无情地击碎。

现在,就连杨天耀也去世了,就只剩下自己和杨梦晰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相依为命。

可是她们没有在社会之中走过一天,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个十分复杂的生存体系。虽然以前经常有人在埋怨“社会压力”太大。可那总觉得是离得自己还很遥远的事情,但现在,这一切居然就如同那一声炸雷般,实实在在地出现在自己两个人的眼前。

失去两位亲人,在这种孤立无缓的情况之下,柳依然终于有些支的撑不住了。

就在那个梦中,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那种压力,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所以当她被雷声惊醒之后,那种恐惧,就如同实质一般,一下子扑到了自己身上。

而现在,她所能够依靠的,就只是杨梦晰一个人。

杨梦晰搂着柳依然不断颤动的身体,轻声地安慰着,“好妹妹,不要哭,不要哭,我们要坚强,一定要坚强。我们以后的路还长,我们不能就这样趴下。我们没有了任何的依靠,我们只有靠自己坚强地面对以后的生活。”

沈问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突然间有一种极为迷离的感觉。

清纯的柳依然也一样穿着宽松的睡衣,她那玲珑的曲线在轻纱材质制成的衣服里面被屋子里昏黄的灯光映得更加撩人。

两个哭成一团的女孩子这样抱在一起,那种受了无尽委屈的眼泪不停地流淌在两个人的脸上,就像两只红透了的苹果般惹人怜爱,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去咬上一口。

事实上,在这种悲慽的哭声中,都是根本不会令人产生这种心理的。然而,沈问却偏偏就是产生了,不但产生了,而且他还甚至有了一种想要做些什么的冲动。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向杨梦晰和苏清所在的沙发靠近了一步。

杨梦晰抬了一下头,他急忙停了停,但杨梦晰只是把柳依然又搂紧了些,然后接着放声哭着。

沈问的眼睛在两个女孩子身上不停地搜索着什么,然后用力地舔了舔嘴唇,接着再使劲地咽了口吐沫。

在他的心里,居然有一种声音在催促着他:“快去,快向前走啊,眼前的这个机会你到哪里去找。这两个绝世美妞儿就摆在你的眼前,她们已经哭累了,不可能再有反抗的力气,如果你不把握住这个机会,以后就永完不会再有了。”

沈问又向前走了一走,他只觉得自己身上充满了燥热的感觉,男人身上最了解他现在心理的那个部位积极响应号召,此时已经摆开了进攻的姿态。

他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就要爆烈开了,他再也忍而不住,然后一把脱掉了自己的外衣……

“李先生,您……您很热么?”

就在这个时候,屋门居然被人拉开,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木盘上,放着三杯正在冒着热气的巧克力。

“噢!”

沈问此时忽然间被扑灭了体内的火焰,可是当他发现自己不但走到了柳依然的背后,而且还将外衣拿在手中的样子,不禁感到一阵恐慌。

“我看两个孩子都有些冷得发抖,就想给她们披上些东西,不然感冒了那就不好了!”

沈问的临场发挥能力还是相当有些水准的,不然的话,又怎能被杨天耀一直带在身边,而且在这么年轻就被提拔到了主管财物的重要位置。

“谢谢你了,沈经理!”

根本不知道沈问内心活动,更不晓得若不是张妈进来得及时,这里就要发生一场绝对可以改变两个小女孩子一生的大事。杨梦晰根本没有发现刚才险些发生的可情,反而冲沈问投以一个感激的微笑。

“不用你的衣服了,我们都有毛毯,这个就可以!”

杨梦晰说着又抱了抱柳依然,然后费力地又挤出一个笑容,虽然这个笑容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但毕竟是“与哭不同”。

柳依然也对他还以一个抱歉的并且产生了相同面目表情的笑容,“啊,姐姐,都是我不好,我这样重,都把你压坏了!”说着起身离开了杨梦晰的怀里,回到原来的那个沙发上,披起毛毯来。

“我不知道您爱不爱喝这个,但我怕这么晚了给您喝茶或者咖啡会太过提神。”

“哪里,哪里,您太客气了。”沈问虽然一脸笑意地说着客套话,却是在心里把这个死老太婆以及家里所有女性亲属全都问候个遍。

张妈当然不知道沈问这个看上去相当客气的笑容背后,实际上已然隐藏着的杀机。虽然杀机仅仅就是杀机,而不能立即产生实际效果,特别是沈问此时也不可能产生这种实际行动,张妈还是感觉到了有些异样,但这异样倒底从哪里来的,她却是根本说不清楚。

“沈经理,实在是对不起,我们实在是有些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让你见笑了。”

杨梦晰的脸上红了一下,然后抓起毛毯将身己裹在了里面。

“那么,集团里这些股东们倒底是有了什么样的计划,你也不妨说出来听听。”她还是接着上一个话题问下去,毕竟,有些事,她还是要勇敢的面对。

“嗯,是这样的。”沈问呷了口热巧克力,然后重新拾回自己那种敏锐的头脑,扶了扶眼镜,说道:“各股东的意见是不再为集团注入新的资金,地产这一块,可以寻求新的接手人。超市这部分,除了已经抵押给银行的那部分以外,则是以出兑,或者直接抵押的形式,将即将到期的高利贷全都还上。”

“他们可是真够狠的,有钱大家一起赚,现在是墙倒众人推。那些高利贷为什么他们不去还,为什么非要以我爸爸名下的资产去还呢?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

说到这里,杨梦晰忍不住又要哭出声来。

“唉,梦晰,说实话。这件事,其实……当初我力劝董事长把这些股东全都套在一起,可是董事长不听,他非要在没有任何一个股东参与的情况下,单独开工。所以,所有的这些抵压,全都是以董事长名下资产为抵押的,这一点……梦晰,我冒昧地说,董事长太过草率了。”

杨梦晰把目光投向窗外,那里除了急一阵缓一阵打在玻璃上的豆大的雨点,以及这些雨点所留下来的痕迹之外,再什么也看不清楚。

好半天,她才缓这神来,“是啊,爸爸太草率了,他怎么能将身家全都压在一个工程上呢?”

“不过!”

沈问又扶了下眼镜,而且透过那度数不高的镜片,竟能看到他眼睛中的光茫,“其实我是很佩服董事长的这份远见卓识,毕竟这种工程实际只要把握住资金源,一定是有赚无赔钱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那些股东们却没有一个敢把身家全都压在这上面呢?”

“资金太大了,大到了已经超出来了这些股东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对于董事长承建的这个工程,相对于市内其他的大工程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可是你要知道,有些人,他们根本不足以成大事。”

沈问说到这些时,心情竟是有些激动,“董事长这个人就是一个章界的精英,一个章界的王候,只可惜他的这些合伙人太差劲,直接束缚了董事长的发展,这也是董事长平时最大的感慨,最是教他痛恨的地方。不然的话,董事长的心脏也不会弱到这个地步……唉……”

望着一脸悲愤的沈了章,杨梦晰报以一个感激的眼神。

“那么沈经理,你认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能做些什么?”

沈问听到杨梦晰在问“我们怎么办”这几个字的时候,脸上不禁泛起一片欣慰的笑意,说道:“梦晰,你既然把我当做了自己人,我真是荣幸不已。只可惜,我只是一个部门的经理,而在董事会上,完全不能拥有一点点的裁决权利。可是我不服气啊,我真的不想让董事长一手建立起来的集团,就这样……唉!”

“那么,沈经理,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我?”杨梦晰一脸期待地望着沈问,就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问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如果我们联手,或许还能争取到一些利益也说不定,至少比这样坐以待毙要强。”

看着沈问离去时坚挺的背影,杨梦晰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感觉既然好像是终于找到了指路明灯般的解脱,又好似送走了某种压抑般的空虚,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我还是应该完全地信任他,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况且,到现在为止,我真的已经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董事长其实是在各个股东的压力之下才同意这个最后计划的。我虽然当时也在场,可是我一个小小部门经理的话,他们怎么能听呢?”

沈问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荡,也就是说,自己的爸爸,完全就是这些人给逼死的!

“我一定要给他报仇!”

“姐姐,你快点回来吧,在外面淋这么大的雨,你会生病的!”

“梦晰,快回来,你这是干什么?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珍惜自己,那么你哪有力气去做现在已扛在你肩膀上的事呢?”

张妈和柳依然连哄带拉地将杨梦晰弄回到她卧室的时候,杨梦晰已经冻得抖成了一团。

张妈急忙给她拿出干燥的毛巾擦去身上的冰冷雨水,然后又去煮了碗姜汤喂着她喝了进去,她这才感觉到好了一些。

两个人一直忙到了午夜,杨梦晰才沉沉睡去。

“依然,你也去睡吧。现在这个家里只剩下咱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我呢,在能够坚持住的情况下,绝对不会离开你们的。快去睡吧,这两天,还会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你们。毕竟杨先生的后事,还要有你们两个人出头来操办,唉,可怜的孩子,真是难为你们了……”

柳依然点了点头,独自一个人回到卧室,一躺下去,便觉得身上到处都是酸痛,也不知她倒底都忙了些什么,总之沾到了被子的时候,她就再也不想动了,一动也不想动!

但是,她的大脑,却是出奇的清醒。

不是思绪太重,恰恰相反,此时她的大脑里,居然是一片空白。

“你的歌声太美,却是给我最重的罪……”

手机的信息声音突然间响起,吓得柳依然的心脏快速地跳动了好一会儿。她抓起手机,看到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期待,还是相反的情绪?

她自己也说不清。

柳依然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手机上闪动的信息图标,没有打开看看,也没有狠心删除。

在她的心里,隐约地冒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

“现在,也许只有云子浩是我的最后一个依靠!”

“不……”

柳依然扔掉手机,接着身子一颤,拉开被子将头给蒙在里面。

“妈妈,妈妈,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那只手机在床过一跳一跳,然后掉落在地毯上,然后后壳被轻轻震开,电池掉了出来。

柳依然再醒来时,太阳的光线突然间就刺痛了她的眼睛。

因为她哭得太多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时已经就好像两只九龙包,肿得极为厉害。她自己并不知道,而且她也不想动,只想就这样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她感觉不到饿,感觉不到渴,只感觉到一种孤独,一股冷风般空气直吹进她的脖子,让她只想大喊救命。

“现在是几点了,为什么太阳的光线不但刺眼,看起来还有点黄黄的?”

她忽地想起了杨梦晰。

“呀,姐姐现在在做什么?我就这样呆在床上根本不行啊,我要帮姐姐的忙。”

她急忙胡乱地穿上衣服,推开门就往杨梦晰的卧室里闯。

可是,里面空空如也。不过床上的被子,却是已经叠得整整齐齐。可这不像是杨梦晰平时一贯的风格啊。

“依然,你也起来了!”

身后传来了张妈的声音,柳依然急忙回头,问道:“张妈,姐姐到哪里去了?她去上学了么?”

张妈拉着柳依然的手说:“家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梦晰怎么去上学啊。今天一早,沈经理就赶来了,他说已经给你们两个请了长假,然后和梦晰一起到集团的总部去了。”

“今天一早?现在几点了?”

柳依然急忙去掏身己的手机,可是哪里有?

“现在是下千一点啊,你真是太累了。听到这样的消息,任谁也是没办法一时接受的呢,唉,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命苦?才三个多月啊……”

柳依然听了,鼻子里不禁又是一酸,但是好在忍住,没有哭了出来。而昨天晚上一直未露出悲伤表情的张妈,此时却是已经泪如泉涌,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停了下来。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你最喜欢吃的菜,然后去再出散散心吧。家里的事,有沈经理帮着去办,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也用不到你。”

张妈边说边走,然后一边偷偷地抹着眼泪。

柳依然什么也没说,她不是不想说,可是刚一张嘴,竟发现自己的嗓子居然有些沙哑。她知道这一定是昨天晚上哭得太多,所以才会这样,而且,一定是在回到卧室之后,在睡梦中也哭了不少,不然不能是这样子。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多说话的话,恐怕一定还会严重。

她想了一下,回到卧室拿了一片含片含在嘴里,这才发现掉在地上的手机。

“你的歌声太美,却是给我最重的罪……”

当柳依然开机之后,这段信息铃声就一刻没停过。

柳依然无力地坐在床上,“看,还是不看?”

她又开始天人交战,自己在心里不停地和自己进行着对决。

“来,快吃吧,不管怎么样,今后的路还长着呢,身体可是最重要的本钱,弄坏了一点儿,那都是有罪啊,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啊。”

张妈把饭菜直接端到了柳依然的卧室里,看着一脸愁眉不展的可怜人儿,不住地摇头叹气。同时也用她自己能够想得到的简单语言,不停地劝解柳依然。

“张妈,谢谢你。”

“傻孩子,你谢谢我什么,咱们不都是一家人么?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呀。”

听着张妈那真诚质朴,并无华丽语言修饰的真实话语,柳依然又哭了。

“不要哭,悲伤总是会过去的,人的一生总要经历一些自己最不想经历的事情,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啊。老话儿说: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所以啊,十件事里才有一件事能够如已所愿,那都是菩萨显灵啊。”

柳依然听了,不住的点头,可是她又哪里仅凭这几句话就去除内心深处最令人心碎的非伤呢?

她又哭了一会儿,终于止住了哭声,然后小心地向张妈说,“张妈,我妈妈如今不在了,除了姐姐,你就是我最亲最近的人,可是有一件事,我却连姐姐也不想去跟她说,而我现在却只想和你说。”

张妈心痛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傻孩子,你有什么话,就根我说出来吧,不然放在心里头,时间长了,那是会生病的。”

柳依然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其实,在这个时候我来说这件事情,可能并不是很合适的。而且,我也总觉得对起妈妈。可是我又非说不可,不然的话,我真的会生病的。”

张妈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你就跟张妈说出来吧。张妈会帮助你出出主意,而且张妈答应你,你跟我说的所有的事,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这样行不行啊。”

柳依然红着脸点了点头,很显然,张妈已经猜到我们这位当代清纯无比,堪称化石级别的天生丽人的心里,其实已泛动着那么一点点在这个年纪最容易也最应该泛起的那点涟漪和悸动。

张妈静静地顷听着柳依然的诉说,这件事和她心里想的一模一样,仅仅是男主角的人物有所不同而已。

当张妈以一种既像朋友又如同亲人般的慈爱笑容听完柳依然的故事之后,稍稍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向柳依然说道:“孩子,张妈已经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了,但是以我自己的想法和看法来说,我只能跟你说:如果你没有开始,那么就全都丢掉吧。”

“如果你已经开始了,那么你就想办法在能够保护住自己的同时,去一点点尝试这种事情给你带的惊吓和惊喜。既便是你要从中停止的话,那就一定不要犹豫,也不要伤害别人。”

“但是你要记住,不要盲目,不要乱猜,不要太过付出,不要把全部的鸡蛋放在同一个蓝子里。”

柳依然是聪明的,她当然能记得住刘阿婕的告诫,也会分析出其中的道理,更知道应该怎样去把这些道理付诸在实际当中。

所以,第一步,她决定还是看看云子浩的信息上倒底写的是什么。

事实是她在内心里也猜了好久,而且这个“好久”的时间里,她大多数猜测出来的东西,都是与以前的那些信息相关或者相同。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如果那里出现“我喜欢你”之类的词语时,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柳依然狠了狠心,终于按了那个“阅读”键。

然而,当柳依然看到昨晚云子浩所发来的第一个信息之后,她的眼睛立即瞪得大大的,而且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凉气。

“姐姐!”

柳依然大喊一声,抬腿就向外跑去。

原来那个信息上赫然写着:“沈问一手导演了杨氏集团的分裂,这是他的阴谋,我手里有证据。绝不能让他接近你们两个,万分小心!”

第二条:“还没离开你们家么?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手里有证据,你快些让他走,绝不能留。”

第三条:“这个人是条狼,是一种斯文败类,具体败类到什么程度,我不说,你只要往最坏处想就行了。”

第四条:“也许你认为我说的可能有些危言耸听,可是我又为什么会知道他在你家,为什么会有那些证据,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第五条:“我不想你受到伤害,甚到是你的家人。”

柳依然一边飞跑,一边打着杨梦晰的手机。

第一首彩铃全部唱完后,接是便是无人接听的提示。

第二首彩铃唱到一半,关机。

第三首,关机。

柳依然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她不停地跑,可是茫茫人海,她要到哪里去找?

“公司,对,一定是在公司里。”

她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集团总部而去。

到了苏氏集团有限公司的大门外,柳依然把一团纸币塞给了司机,就一蹦下了车。

守卫的老头儿认识柳依然,他此时还不知道杨天耀已经去世的消息,见到柳依然之后,就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二小姐,你怎么这么清闲啊,今天学校放假么?我记得你一直都不太爱到公司里来玩儿,今天是是吹什么好风……”

老头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已稍稍缓过口气来的柳依然打回了话头,“你看到我姐姐了没有?”

“大小姐么……”

“是啊,她和沈经理一起来的!”

“沈经理早上是来过了,要是他后来又出去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啊。”老头也看得出柳依然很是着急,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大小姐确是和沈经理一起一的,但也是和他一起出去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怎么办啊!”

找又找不着,电话又打不通,这不是急死人么?

“难道!”

柳依然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缕寒意,“难道是说,杨梦晰已经……”

她不敢再往下想去,她真不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结果,她将会如何面对所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老天为什么偏偏要跟我们过不去,为什么要残害我们这样善良的弱女子,为什么本来就已经倒塌下来的天空,又无情地把一切苦难再横加在我们的身上。”

老头儿跟本不知道柳依然的心里这会儿在想着什么,他只是感觉到奇怪,为什么这个平日看起来那样平静的小女孩,今天为什么会这样表现得激动,这样的无助。

可是现在他却似乎已被柳依然的情况给吓住了,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中去劝她,去给她解释,去给她出个能让她安静下来的像样主意。

“依然,你这是怎么啦,大叔我都被你给吓到了,你快给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什么?”老头半天之后这才缓回神来,急忙地说着。

“大叔,你能不能和我姐姐联系上,求求您了,快帮我想想办法!”柳依然已经急得快要没有了力气,而且语整速快得惊人,老愣愣地听了半天,只能张大了嘴巴,不知所以。

所然后,他只好再总厂问一遍,“依然,仍然你还是再说一次吧,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柳依然只好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重复说一遍:“你能不能和我姐姐联系上上啊,我现在有要紧的事要找她,我都快急死了,可是到现在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头儿终于听清楚了,但是却一脸憨厚的笑意露了出来,“你这么急找大小姐,是不是她又惹什么祸了。呵呵,没事的,一般来说,她就算是闯了再大的祸,董事长也不会对她怎么样。顶多说她两句也就算了,依然你何必这么着急呢。”

柳依然听着老头儿一门地自言自语式的乱说一气,根本就是不知道她心里倒底有多急,如果再耽误一些时候,那么,那么……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是睁大了眼睛吼道:“你倒低能不能找到我姐姐啊,我都快急死了,你快说啊。”柳依然甚至已经就要急得跑上前去抓着这老头的脖领子一顿乱晃了。

如果不是她大家跪下闺秀的身份,巩恐怕这老头子已经被她的举动给吓得半身不遂,脑动脉粥样硬化化了。

“依然,这个,说实话,连你都找不到梦晰,我又怎么能找得到她呢?”老头儿这时也发现事情可能,大概,差不多,应该,那个比自己想像的要严重一些。

可是就算是好了他发现了个这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但仍了“大义凛然”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吐出一句最实在,也是最经典的实际情况:“我只是个看大门的。”

柳依然实在不知道苏氏集团这样大的公司,怎么会找来这样一个看上去傻不傻,笨不笨,虽然看出来挺和蔼可亲,但实际上却是个木头脑袋的家伙来看大门?

“你不知道那还不早辩,说,这不是误了事么?”柳依然这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她只能站在门口四下张望,希望能够通过一种叫什么奇迹的方法,来找到她此时最想找到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在心里不止十遍百遍地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她甚至连最简间,最有效的方法——报警,给全都忘了。

其实在很多时候,人们在遇到一些并不是很麻烦的麻烦事,往往第一个想要找的绝对不是警察。也许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也许这个是自己最信赖的朋友,也许这个人是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长辈,也许这个主就是刚刚认识却并没有打过任何交道的同性或者异的陌生人。

总之,往往就是想不起来警察,这种在中国出现的一种完全和他们应该赋予和代表着那种意义和职能完全不同的一类人。

曾经在中国光不涨北方一个极小的县城里,某一个商场相距市公安局步行只有不到两分钟的路程。某一天的下午,商场的二楼楼梯处,一个保安人员被人用铁锤砸倒。

这名保安人员在血泊中与那人搏斗了三分钟,在这期间,有人报了警。但在二十分钟之后,市刑警队的人,才姗姗来迟。

而那名带队的刑警来到现场的第一句话是,“倒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行区么?是真的还是假的。”

骂人的话就不说了,说了也白说,还浪费字,浪费感情,总之那人看了一眼现场之后,告诉手下“拍照”,之后便扬长而去。

又过了十五分钟之后,辖品派出所的民警才赶到这里。

后来才听那个民警同志说,原来有人在打了110之后,五分钟之后才接到他们所里。而他们所里正好没有车,于是又接回了110,然后再接到刑警队。刑警队在“考虑”了一下之后,又接到他们所里。

这时,第二个报警电话又打了过来,于是,大家才开始“重视”,所以,这才带人一起到了现场,所以,才“耽搁”了那么长时间。

而柳依然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职能部门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在她们学校里,每天都有好几起打架事件,而不论是哪方胜利,往往却是拥有背景较大的那伙人先被放出来,而且接着肆无忌惮。

所以在大家没事闲聊的时候,很多女生都在背后议论哪家的背景如何如何,谁家的靠山如何如何。而男同学们则是用一种近似于康有为和梁启超般的语气说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在那些在她身边耳边常常发生和产生的故事以及话语的熏陶和感染下,在她的内心深处,除了一种茫然之外,根本想不起来这个职能部门应该拥有的应该执行的职能倒底是什么了。

老头儿这会也在那里陪着她着急,这老头儿心地很好,也很善良。在如今的社会风气之下,其实也就是像他这个年纪,经历过建国,文革,三年自然灾害,中印自卫反击战,中越自卫反击战等等一系列重大健事件,一系列让人痛苦并最最终战胜痛苦而得到胜利果实的那一批人,才懂得什么叫做互相帮助,什么叫做急人所难。

可是,这个老头儿也许是太老了点儿,也许是太笨了点,总之有些头脑不太灵活,而且他这个很容易受人感染。柳依然现在急得团团转,他也就跟着急得团团转。

两个就这样你一圈我一圈,没完没了地转着的一老一少,在杨氏集团大门内不知绕了多少了个圈子,最终也没得到一个最好结果,也没想出一个最好的主意。

“唉,也不知道是自考怎么回事,平常这些股东们都是总来这里的啊。而且就在最后这几天,来得还真是多呢。可是,为什么今天就不来呢,不然也有一个给依然这孩子出个主意的人啊。”

“你看这孩子,就这样转下去,一会儿还不晕了么在D?她哪像我啊,经历过那么困苦的时候,无我什么没经历过,我还帮驴拉过磨呢,我这么转的话,转一天都不会迷糊,可是她能行吗?她年纪那么小,皮肤那嬾,个子那样高,胸脯那样挺……”

“这个,这个,似乎都跟眼着这事没什么关系吧,我想那些干什么?可是,可是,这孩子也长得太好看点了吧……”

“你可别倒下啊,你可别转了啊,万一你直思转晕了,我是扶你不扶你呢。我要是扶你,万一,如果,那啥,不小心碰到了那里,该怎么办啊……”

如果说这老头笨,倒也真未必是有那么笨,不然的话,他怎么想的就和一个正常的男人想得差不多呢?说“差不多”其实还是因为这些想法,还就真跟最正常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应该去想的事情,他就不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柳依然又打了不知多少遍电话,可电话那头就是没有有人接听。

“姐姐一般出去话,一定会是带上两块电池的。她总是怕有人找不到自己,所以,她从不会这第么长时间都不换上电池……”

“那也就是说,姐姐她现在,现在一定是,一定是……”

柳依然再也不敢往下想、了,在她的眼前,甚至已经晃动着杨梦晰真的出了那种事情之后的情景。“不,不,不会的,姐姐她不会出事的。可是,可是,她为什么不换电池啊……”

老头儿忽地想到自己的儿子,也许自己也真是老了,不中用,什么也干不了了,就算看个大门有时候可能也会被别人把大门给偷了去而不知道吧在。

如果没有现在的监控设备,我老头儿可能早就下岗了,没人要了,被人一脚踢开了。

所以,我找我儿子的电话号码,我让他帮我给出个主意,我就不信了,我儿子这样聪明的人,能比他老子,还笨?

“喂,喂,喂……”老头使劲地在听筒里喊着,可是电话那头就是没有人接,直打了四五遍之后,老头也没等到一个回音。

这时就连老头儿也不禁有些发毛,“不是我儿子也出了什么事吧!”他忽地把柳依然一把拉住,神情恍惚地,脸色铁青地,声音颤动地说道:“孩子,你帮我看一会儿大门,我回去看看我儿子,看看他咋地了,都四五遍了,连个电话也不接一个……”

老头儿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把柳依然给拉进了门卫室,然后自己一溜烟地冲了出去。甚至连手都没用,就直接从电子门上跨了过去。

看那架势,那气魄,那速度,就连什么世界冠军,什么亚洲飞人,什么短跑王,如果看了这老头儿的表演,不全都惊出一身冷汗,那才就真的见了鬼了。

柳依然此时哪有心思去欣赏这百年难得一见,不,是千年,甚至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奇迹时刻,只呆呆地坐在门卫室里的破椅子上,脑袋里一片空白。

终于,柳依然似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一般,猛地一咬牙,一跺脚。

“实在不行,我就找云子浩吧。”

她极不情愿地掏出手机,看了半天之后,还是在给云子浩打电话之前,又先拨打了一次杨梦晰的电话号码。

还是关机。

“不行,顾不得了,我打……”

她把电话号码调在云子浩的号码上,猛地闭上眼睛,咬紧了牙关。

虽然这个决定并不能代表着什么极为特殊的意义和实质性的行动。但是,毕竟柳依然曾经对自己发过誓:在高中毕业之前,决不给云子浩打一个电话或者回一个信息。

可是杨梦晰现在却是面临着一个天大的危险,而这个危险却又是偏偏是云子浩告诉他的,而在她的大脑中,在[人这个危急的时候,她真的再也想不出能够得得帮助的第二个人了。

“嗯?”

就在她的手指还没有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将力气注入到那个绿色的发射键子上时,她忽然发现了旁边的桌子上,竟然有一个电话号码本。

“对呀,我可以先给沈问打一个电话,如果连他也不接,那就只能说明……”

柳依然在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只觉心里一松。

她终于不用再为了打破自己的誓言而感觉到那种让她几乎崩溃的压力了。

她迫不急待打开电话号码本,果然,在第一页,就有沈问的名字。

“我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个沈问做为集团的财务部经理,完全应该在这个可以随时联系到的电话本上,而且更应该在第一页。

她毫不犹豫地,飞快地键入了那个电话号码。

可是,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居然没电了。

这让她几乎疯狂了起来,现在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够感觉到心里有一点安全感的,就是手里的手机。可是,就在这个重要的时候,它突然间没电了,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她现在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虽然处在没有任何存在空间里,却是一件衣服也没有穿,光着身子站在风中的可怜虫。

柳依然又止不住地哭了,她恨自己的大意,恨自己的无能,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扫把星,只能给别人带来厄运的人。

她哭了一会儿,掏出手纸去擦自己的眼泪。

“我不能再哭了,就算是哭死,也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能让梦晰奇迹般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所以我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挺住,可是,然后呢……”

“这是什么?”

柳依然掏出来的纸巾袋里,竟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她擦了擦眼睛,仔细地看着这个无文艺学如何也想不到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东西。

“我的手机电池!”

柳依然心里大呼万岁,她根本没时间,也没以心情去讨论这块自己的手机电池是如何跑进口袋里来的,她只能赶快把电话打出去。

电池显然是用过的,但好在还有一格电,这足够让他打一个电话的了。

就在柳依然把沈问的最后一个号码显示在手机屏幕上之后,那个号码居然动了,紧接着手机的铃声响起。

“我还没有拨啊,这是怎么回事?”

柳依然真有的些急晕了,这个铃声虽然是她最熟悉的也是她平时最爱听的那首歌,但是在这个时候容突然响起来的时候,还是吓了她一大跳。

“是他打过来的?”

直到那个歌声快要结束的时候,柳依然这才发现原来是沈问把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来。

“喂!”

柳依然努力地把自己的声音控制得接近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不想让沈问听出任何不对的地方,以免引起他的怀疑。

但是,她还是太紧张了,紧张得舌头都有些发硬,声音更是发颤,就像是被一群男孩子给调戏过了一样的感觉。

“依然,你跑哪去了,我都找了你半个下午了,可是哪里也看不到你的人影。都急死我了,一打你的手机就是占线,一打就是占线,你在干什么啊,你在给谁打电话,你在哪里呢,你快给我死回家里来,我都快急疯了你知道么?”

“姐姐……”

电话的那头,居然就是杨梦晰的声音。

杨梦晰一直都在大声地喊,所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扭典变型,让人听得似乎曾经发生过什么。

柳依然的心突地一紧。

“姐姐,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到柳依然用一种近乎顷尽了全身心的关怀而从也是沙哑着说出寻出和那几个字来的时候,杨梦晰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她听到的不仅仅是一种关心,而且是一种简直是根本毫不在乎自己而完全在乎他最想要看到的人的那种语气。

“依然,你在哪里,你倒底怎么了?”

杨梦晰知道在这个时候,她只能把自己的心情放得平静,不能让柳依然觉得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异样,不然的话,她有理由相信,柳依然一定会崩溃的。

至于为什么,她怎么也想不出来,那只是一种直觉,一种由内心深处感知而来的直觉。

“我没事,我在公司总部大楼,我找了你一个下午,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真的没事吧!”

杨梦晰在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狠狠地对自己发誓:我绝对再也不会哭了,再也不会让那种最懦弱的表现,重复地出现在自己身上。

但是现在,她听到柳依然在话筒之中传出来的包含着顷尽全心,毫无杂质的关怀时,她再也忍不住让那滚烫的泪水不停地划落在自己的脸上。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现在就在家里,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可是我等了半个下午,张妈说你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我京就开始给你打电话。”

“可是我无论怎么打,就是打不通,总是说你在占线。我打不知多少遍,可就是占线。我知道你平时绝对不会给任休何人打电话打那么久的,所以我在心里猜……”

“我猜你一定是……一定是电话……丢在了什么地方,却是始终没有挂掉。妹妹,我不怕你的电话丢了啊,我怕你……丢了……”

“然而就在刚才,我又再打人的电话时,却发现你的手机关机了……你要知道,我和你唯一能够联系得上的,就是这部手机,我太害怕了,太害怕……你,你……你受到伤害了……”

“所以,终于可以听到你的声音的时候,我终于按不住性子,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只想对着电话,跟人你大喊大叫,甚至大哭一场……”

“而你的声音,又偏偏是那么,那么,那么让人觉得似乎是……似乎是,似乎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妹妹,你说我能不着急么?”

柳依然哭了,她本说法是就是一个有些脆弱的妇女孩子,况且现在听到杨梦晰把自己的心声全部向她吐诉出来时,听到杨梦晰更加哽咽的声音时,听到杨梦晰的泪水落到话筒上而传来的轻微响声时,她又怎能不哭,怎能不痛痛快快地哭,大哭一场?

两个人都在互相寻找着对方,这本是一对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妹,但是在经历了一场家庭变故之后,再通过这样一场相互关心,相互爱护,相互谁也不希望谁发生任何一点一姑娘儿事情的寻找之后,却已变得比亲生姐妹还要亲上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的,亲人。

“姐姐,可你怎么用沈问的电话给我打的?你电话呢?他就在人你身边吗?人你们在一起做什么了?你们……”

柳依然忽地想起自己到公司来的目的,终于想起云子浩发给他的那条可怕的信息,一想到沈问就在杨梦晰身边,柳依然身上三千六百五十个汗毛孔就不禁直竖起来。

“我的手机在下午快要到家的居委会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卡也不能用了。我本来是想找你一起出去吃点东西散散心,可是回到家里却发现你已经跑出去了,就只好把沈哥的手机借来用用找你。现在他已经回去了,他现在忙得很,那是为了帮助我们,有他这样的人帮忙,我很放心。”

“那你们,没有……没有,没有那个……那个什么吧……”听着杨梦晰回复正常的声音,柳依然不禁长出一口气。

但是她还不能确定杨梦晰是不是已经在沈问的阴依谋半计划下主动地……做出了自己最不愿听到,也是最关心的一件事情。

尤其是听到杨梦晰已经将对沈问的称呼由“沈经理”,改成了“沈哥”的时候。

这个称呼,对柳依然来说,已经算是一种超越了某种距离式的称呼了。

“哪什么呀……你个小臭丫头,你懂得什么啦,我们怎么会那,那什么……你是怎么想到那里去的……你快给我死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居然把我给想成那样?”

虽然杨梦晰的话气中除了一丝假装的恼怒之外,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成份。但柳依然也是很害怕个这个姐姐会因为这个真的对自己产生看法,毕竟,在她自己的心里,已经把杨梦晰当做了自己的亲姐姐,一个最亲最近的人。

“可是,你那样叫沈问,‘沈哥’,‘沈哥’,多少有点……嗯,其实还不算太肉麻,就是有点……说实话,这让我想起了泰国,想起了‘沈哥窟’啊……”

既然已经认定了杨梦晰应该没发生那种自己觉得最担心发生的事,那么一切都好办了,所以现在柳依然只能面对杨梦晰这种亦裸裸地“审问”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好了,好了,不管你了,什么哭啊,笑的,沈哥窟,哼哼,想起了泰国,你怎么不想个人妖啊。我在家里等着你,今天我买了好多零食呢,回来一起吃。”

杨梦晰这时心情大好,也不去跟柳依然争辩什么毫无意义的内容了。

“可是,姐姐,我的钱,我的钱没有了啊。”

“什么?没脸有拿钱出去?那你是怎么到了公司总部的啊,那可是离咱们家二十多公里啊,你别告诉我你是走着去的,跑着去的,或是半路被哪位好心的天使哥哥发现,把你给背着或者抱着过去的吧!”

“我真的没有钱啦!”柳依然抗议地跺跺脚,虽然隔着电话,杨梦晰也能听到她双脚在地面上乱踩的声音。

“我来的时候一着急,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个司机,现在那个鬼东西早就没影子了,你不来接我,我怎么回去啊。”

“你可以打个车,到了地方我再下去给他钱啊,笨……”

“……”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小笨蛋,快回来吧!”

听到杨梦晰挖苦的笑声,柳依然撅起了嘴,“人家不干嘛,都是来找你找的,都把我急糊涂了,你还笑话人家,真是没良心……”

“好,好,好,我投降,是我不对,我好的妹子,你快回来吧,我一会儿看不到你,都急得就要晕过去啦……”

听到话筒好运边那边传来的咯呼笑声,柳依然也不禁笑了起来。

“可是……”

柳依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我现在是替那个大爷给公司看门啊,我走了,这个大门谁来看啊。”

“算了!”

一听到了“公司”两个字,杨梦晰的心就沉下了一大截。

“现在公司已经是个空壳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人给搬走了,那个大门看不看也没什么用了,你不用管了,快回来吧!”

“好,我现在就回扶持去。”

听到杨梦晰因为公司的事而变得语气沉闷,柳依然也忽然间不好受起来。她走巴拿齐出门卫室,抬头看着这栋十二层的建筑,想像着它昔日的辉煌。

可是,那毕竟也只能是在一种回想和期盼中来表现了,仅仅是几天时间,这栋曾经有多少在外驻足感叹的建筑,竟然变得无人理睬。

这个建筑并不是很高,但是往日在这里办公的那个人,做为杨氏集团主心骨的那个人,曾经坐在这里的时候,至少半个城市也都要仰视三分。

但是现在,唉,世态炎凉啊。就连自己人也早已把能够抢得到的东西,全都瓜分殆尽,全无那些感表情可讲。

“嘀嘀,嘀嘀……”

柳依然可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是怎么跨过那道长长的电子横拉门的,这个门虽然看起来不高,但是对于她这样子的女生来说,想要简简单单地克服掉,还真是一时半会儿做不到的事。

正当柳依然骑在门上将要越过门去,既将把这一绝对违反她淑女形象的活动完成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附近,而且还一直讨云厌地按着喇叭。

柳依然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自刁己的脸在发烧,这各种令人发窘的情景,怎么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这也令人太不好意思了吧。

而且正好是自己猫着腰,双脚踩在门上的这一时刻,千万不要被人误会是我是个小偷,到这楼里来偷什么东西,如果是这样,那才就让人终身难忘的——误会呢。

况且,据杨梦晰所说,这栋楼里的值钱的东西都让那些该死的股东们给般得一干二净,而这个门卫老头,似乎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如果那个司机去报了警,再看到楼里那种乱七八糟的情景,那不绝对认为是她柳依然干的好事才怪。虽然最后的取证之后,会证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其实跟她一丁点儿的关系都没有。但是这个名声,她也还要背上好长一阵子了。

如果那样,还不如让她直接在一块豆腐上撞死算了。

“依然,依然,唉,我的二小姐,你看我都是老糊涂了,走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告诉你这个门是怎么开的了呢?这真是我的失职加失误啊,依然,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都怪我这个人,唉,你说这事,这是怎么说的呢?”

这个门卫老头子真的岁太大了,大到了说话都是废话,没有一句切入重点的程度。

而且,当柳依然以为这个老头子会把她扶下大门的时候,柳依然却忽然把自己的眼睛给睁得大大的。

她用一种难以置信,而且就好像见了鬼了似的眼神,看着这位门卫老头儿做着一件她怎么想也想到的事情。

这大爷正在努力地翻上大门,然后往回爬。

她不但费着劲地想翻过这道大门,而且还让咱们的柳依然小姐着实地担心不已,她那脆弱的小心脏随着老头儿那个和那时随意那么一跳就来到了大门那一边的超级动作完全两个世界的行动,颤颤地,随时有可能一头栽过去的,甚至有可能磕到大门上碰个头破血流的慢镜头,去完成这个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认为他能完成的可怕任务。

“大爷,你慢着点儿,你可千万慢着点,您可别摔着……”

在苏二小姐细声细气的惊呼声中,只见那老头儿纵身向前一跳……

老头儿安然落地,却是踉跄地向前扑去。

“呀!”随着柳依然惊呼一声,她感觉精通眼前一阵眩晕,自己倒是先向在她最开始的目的地——大门之外,一头栽了下去……

“啊……”

柳依然看着离着她那超级漂亮的脸蛋越来越近的水泥地面,心里头想:“这下可完了,这下可全完了,我的脸啊,我要毁容了,我这辈子要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我不活了,我死了得了,我一头撞死算了,我……”

就在这个苏二小姐在心里非要寻死觅活的一瞬之间,忽然,一道灰色的物体,容错码突然门音间出现在她的眼前。

也就是相隔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几秒的时间过去之后,柳依然只觉得脖子一痛,接着自己的脑门却撞在一块软软的东西之上。

接着,她的身子也倒在了那块软软的东西之上。她居然没有受伤,这可真是个奇迹。

“啊,中国真是个神奇的国度,果然真是一切皆有可能啊……”

柳依然在心里赞叹着,但脖子上传来的那种轻微的扭挫疼痛,还是让她有些意识模糊。

“老大爷,那位老大爷没事吧……”

就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念念不忘那个门卫老头的生死情况。

“老大爷没事,我可有事……”

忽然间,柳依然身子底下的那块“软软的东西”居然说话了。

“难道,这年头连水泥地都成精了?”

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倒底是什么回事,但也是在那么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几秒时间内抛掉了那种绝对要不得的唯心主义思想之后,果断地爬了起来。

柳依然这里才眨了眨那那双人畜无害的,水灵灵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那块“软软的东西”。

“哦,原来是个人哦!”

这这时候的柳依然还没有完全从那种迷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但是她的第一判断力并没有全部丢失。不农牧管怎么说,她不但本身就是具有“人”的最基本特征,而且还根本没达到哪怕一点眯脱离这种高级动物的范畴。再怎么说,她也的的确确地“人类社会”上遇到了完全符合这种特征,为数众多的同类产品。

“本来我是个正常的,但是现在我都快成地毯了……”

躺在地上费了好半天劲才站起来的那个客串了一把“软软的东西”的“人”,终于站了起来。很显然,在他的左额角和右眼眶上,分明地各自有着一块与众不同的颜色,青色。

那绝对不是胎记,也不是纹身,更不是某种装饰。反而像是,被磕到碰到之后才会留下来的肿了一大块的淤血。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没事玩儿什么跳大门啊,你再等一会儿能死啊。”那个脸上两块青色的微胖年青人,此时已经吡牙咧嘴地站了起来,没好气地数落着一脸不知所以的柳依然。

“哎哟!”

有人似乎是痛得喊了一声,但绝不是站在大门外的这两个人。

那么,就绝对是大门之内的那一个人,门卫老头!

两个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去,只见那老头四脚着地,趴在那里几乎都站不起来了。

“爸,您就别装了!”

“爸?”柳依然看了下眼前的年青人,果然长得有点像那个老头儿脸上的某个部位,原来这个就是那老头儿的儿子啊,可是他为什么会不接电话呢?

如不是这个老头儿那么着急地想找回自己的儿子,并确定儿子没有发生任何事,他也不会跳出大门去之后,就没办法再跳回来而跌得趴在地上。

而且,这个年青人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倒底又是在哪里见过呢?而且这人还算是长得中规中矩,多少还有点帅哥气质的那种,可是,她就偏偏就想不起来了。

“等等……”

柳依然忽地感觉粗些不对劲儿,“他怎么会这样跟自己的爸爸说话,居然要自己的爸爸不要装了,这是什么意思?”

看见那老头儿拍拍身上土,若无其事地走进门卫室,年青人却是无奈地摇摇头,冲柳依然做了个鬼脸,说道:“我老爸的身手不错,可是他这次的表演太失败了,居然在稳稳地站在地上之后,再慢慢地趴了下去,这种表演风格,也太……”

“臭小子,你也太没良心了吧,老爸为你争取了这个机会,你居然不领情不道谢,还在那揭你老爸的短,你倒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看见老头儿那张气得须发倒卷,而且还有一片泥灰没有打扫开净的,全是褶皱的脸。再听到这老头儿嘴里所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柳依然只觉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我家老头儿想儿媳妇想疯了,他今天也不知道抽什么邪风,居然说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就把我连哄带骗的带这到这里,然后……你就知道了。”

“你是说,这是你爸爸为你安排的相亲场面?而那个女主角,居然就是我?”柳依然指着自己的鼻子,嘴巴已张得就像一个大大的“O”型。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青天白日,太阳高照,秋高气爽,本来充满了焦虑伤心,现在却已经云开雾散的不知道撞着什么苦皇历的日子里,竟然又碰到了这种足足就是见了活鬼的事。

而且,这种事情又偏偏地发生在她柳依然自己身上。

此时此地,除了用哭笑不得四个字来形容苏二小姐的心情,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适合的字眼了。

“你,你这个不肖子,居然把你老爸出卖得干干净净,你小子,哼,我真是好心没好报,我真怀疑你倒底是不是我亲生的,真是的,这个样子,能是亲的?”

老头儿在那儿吹胡子瞪眼,然后从里面把横拉式伸缩电子门打开,又从里边出琮。

“老爸,您说您,生什么气啊,是不是亲生的您问我我哪知道,您还是问你自个儿吧。”

“你……”老头儿已经气得满脸通红,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可是柳依然却觉得,这老头儿虽然脸上在红,可是他的眼珠子怎么就转得那么快呢?

“这是你的钱!”

柳依然又吓了一跳,“我的钱?”她心里在问,却没有说出口来,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那个年青人。

“你来这儿的时候,多给了我不少钱,这些钱让你坐车在市里转上三天天夜都够了。”

看着柳依然眼神中释放出来的那种迷惘和迷糊,其实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人那么眼熟了,原来,这个就来的时候的那个司机啊。

年青人挠挠头说道:“可不是我这个人贪心,而是我不想见到我这个整天教我找女朋友结婚的老爸,所以在接了你的钱之后,连看都没看,我转身就跑,这个,那个,嘿嘿,真是不好意思。”

“那没什么,谢谢你啦,我正秋秋愁着没钱坐车呢!”

“唉,你可别谢谢我啦!”

年青人却是无标地摇摇头,说道L:“为了快点离开这里,我的手机都掉在脚底下,我加油门的时候,心里还纳闷呢,今天这脚油怎么给得这么快,真是太给力了。结果却是我的手机垫在脚底下,正好多出那么一块,你说那能不给力么?”

“结果,我在加第二脚油的时候,就听到了我这台心爱的,市场价值怎么也要好几……十块钱的二手手机,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爸找不找你,你可不知道那地给他急得,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柳依然笑了,她终于笑了,就这么一个笑容,便让她自己觉得胸口里那些闷气全都散发出去了,感觉会聚很舒服很多。

也就是这么一个笑容,却让门卫老头父子全都惊呆了。

“呃,呀,唉,你看我这老头子,嘿嘿,以前也见到依然到这里来玩,可就怎么是这次才发现你笑得那么好看呢……”

“行了,老爸,人家苏小姐是大家闺秀,而且还没高中毕业的学生,据说成绩在学校里回回考试溶解度排到前三名的,那是前途不可限量。我是个啥?我只是个一天天只知道胡吹乱侃,胡吃海喝,不务正业的穷出租车司机。”

“而且,这事他也前后压根就不搭调啊,算了,苏小姐,钱给你,你去哪?如果可以的话,我拉你去,这趟活,我白捎了。”

“这个,我那就坐你的车回去吧,但是车钱不一分不能少算了的,你也是靠这个养家糊口啊。”

柳依然觉得这个年青人倒是有点老实得可爱,不过,可千万别像他老爸那样,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就好,貌似忠良,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啊。

“上车吧,钱我是不能要的,男人说出的话怎么能再收回去呢?况且我养什么家,糊什么口啊。我老爸完全能够生活自理,所以我是一人睡觉全家休息,自个儿吃饱,连狗都喂了……”

“小子,你说什么混帐王八蛋放屁的话呢?你小子再让我看见一次,你看我不打掉你满嘴的狗牙……”

年青人见老头儿拎着一块青砖咬着牙,跳着脚跑了过来,吓得急忙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屁股后面直冒起一股油烟子,然后喷得满地沙灰四起,全都扑在那老头儿身上。

“这爷俩儿,简直一对活宝!”

“你叫什么名名字?”

“张卫东,你就叫我三东就行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事给我打电话。哦,我的电话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