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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危险的决定

书名:娇冷情花:霸少别过来作者名:缘飞尘本章字数:21552更新时间:2023-12-27 16:59:14

“望着蓝天,望着大海,望着地平线,想着爱,想着下一刻的思念……”

《再见中国海》那柔和的音乐声响起,居然吓了柳依然一大跳。这首歌是她最喜欢的歌曲之一,于是被设置成了铃声,同时还是那个电话号码,在手机屏幕上不停地跳支和动和闪烁着。

柳依然的心脏猛然地跳动了一阵,但是当她恢复了大半情绪的进修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最电话号码,并不是云子浩的。

带着一种失落,一种不知中保如何是好的安静,柳依然按下了接听键。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让她的心境还是平静了不少,至少不用在听到是云子浩的声音时变得过与啦激动而让云子浩笑话自己。

“喂,哪位……”

听着柳依然虽然略带痛苦与疲惫,但仍是极为甜嫩的声音时,对方显得也是一愣。但是柳依然在听到对方回话之时,刚刚回复的心跳立时又“咚咚”地使劲跳了起来。

“依然么,我是沈问……”

这人居然是沈问。

柳依然在听到沈问报出自己的名字时,第一个想法就是,“他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第二个想法是,“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然后是……

“他给我打电话要做什么,是要找梦晰么?”

“他如果真的找梦晰,我怎么回答?”

“我一定不是说梦晰就在我的身边,可是我要怎么说呢?”

“我不会说谎呀,如果说得不像该怎么办?”

“如果他问一些有关梦晰的话,我该怎么说?”

……

所以在柳依然发如此自问的过程之中,沈问所有的问题自然而然地都被“忽略”了。

“喂,喂,喂……”

“电话那边有人么?”

“依然,如果你听到了,请说句话好吗?”

……

柳依然这个时候已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只觉得自己回答也不是,回答也不是,倒底怎么办呢?

“喂……”

“呃,……这个,沈……沈经理吗?梦晰她不在啊,她,她好像出去了呀,她,她没说去哪里……”

“哦,依然,你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天已经黑了,梦晰出去干事嘛?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去你家里,或者我现在就去找一下她……”

“不用,不用,她说,她说,她好像是一一个同学找她出去玩儿了,呵呵,没什么的,你千万不要来啊……”

柳依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觉得这样对人说话确实有些不太礼貌,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总也是无法挽回了。

“呃,只要梦晰没事就好,我的手机在梦晰那里,但好像已经没电了,所以才给你打个电话,等梦晰回来之后你告诉他我说的事,然后离她让她给我回个电话好吗?”

“这个,沈经理,好的,好的,如果没事了,那就再见了,呵呵,晚安……”

柳依然语无论次地挂断电话,竟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透汗,刚才真的太过于紧张了,从小没有说过一次谎的她,甚至已经感觉到身子已经有些极为虚脱。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之后,柳依然虽然在心中极度地对自己鄙视并自责了一把,但身上粘粘的确是不太让人舒服,她决定去洗个澡,拿过一件衣服胡乱披上,便走进了卫生间。

温水冲过之后,柳依然明显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但随之更大的疲惫之感突然袭来,她只想就这样倒下去好好地睡上一觉。

从窗口望出去,昏暗的路灯已经开始为从这里经过的却不是很多的人们和车辆照亮路程。齐路对面的那片榆树发出“沙沙”的声音,显是外面的风并不是很小,天空也是铅色的,明显暗朗了一天之后,似乎又要下起雨来。

“咦,我的手机呢?”

柳依然的脑袋里虽然在想着这个问题,但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寻找这个从不离开自己的“伙伴”。

“想起来了,是在梦晰的床上!”

“算了,等我睡一觉之后,再去取吧,好累啊,从来没有这样累过!”

刚铡就要进入梦中,柳依然却又忽地惊醒。

“不行,如果手机里的一些东西让她看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云子浩的那个短信,如果被梦晰看到了,那就更不好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呢,如果先被看到了的话……”

柳依然强支着沉沉的身子坐了花粉起来,又用了十多分钟的时候,时间,这才把那双似已灌满了铅水似的眼皮强行睁开。

“真的好困啊,以前怎么没为什么这样困过呢?可是今天又是这为什么这样困呢?真想就这样倒下去,再也不花粉囊来起来了。”

“不行啊,我得拿回我的手机!”

柳依然咬了咬牙,一步步强行走到门口,那里旁边的桌子上,有一杯不知什么时候倒的清水,柳依然仰脖喝了两大口,终于可以清蕙醒一些了。

“啊……”

柳依然拉开门,却发现一个报头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丫在站在门外。

那人站着没动,就如一具僵快艇尸,柳依然险些就被吓得晕了过去,她一个倒退,已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但是在她将要晕过去前的一刹那,她看到了那个僵尸手中,正拿着自己的手机,然后,她看见那僵尸把头发拢到了头后。

“你,你,你……”

“依然,你怎么了?”

“你,你,你……”

“依然,哦,对不起,我不知总算宛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我心里不太会聚舒服,氢所以才来找你……”

“梦晰……”

柳依然已经哭了出来,她真的险些被吓死过去。

“你吓死我了……”

柳依然回身趴在床上,不停地抽泣着。杨梦晰却并没有去劝她,而是静静地走过来,再静静地坐到了床边。

过了半天,柳依然这才发现杨梦晰并没有说一句话,她停住噘哭声,抬头去看杨梦晰。发现杨梦晰的眼神之中,有一些落寞,有一些迷离,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快拉我起来啊,我被你吓得都没有一点办气力气啦……”

杨梦晰木然地转过头,然后木然地一笑,再木然地伸出手来。

“梦晰,你怎么了?倒底哪里不舒服?”

杨梦晰摇摇头,眼里却含着泪花。

柳依然坐到杨梦晰的身边,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地说道:“姐发且,你怎笆么了,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子,我都比不你的十分之一啦,你知道么,我刚才看见你睡觉昨时还在笑着,我就觉着你已经成长起来了,可是我不行,我哭得很难看呢!”

但是杨梦晰却是一丝一毫也没有改观,泪中的眼中的泪花竟然更浓,下一秒钟,竟在然大颗的眼泪已经掉落了下来。

苏清已经不知所措,只得把杨梦晰拥在怀中,心里一酸,泪水也流了出来。

“依然,我梦见了爸爸,我们很开心,很快乐,所以我笑了,但是刚才我醒来的时候,爸爸却已经不见了……”

“我听见了你手机的信息声,我就这样醒了,然后就没了爸爸……”

“至少,你还有个云子浩,他还在想办法去逗你去笑……”

“可是我,我,我,却谁也没没有了……”

杨梦晰边说边哭,而且越哭越厉害起来,柳依然这时也已哭成了一个泪人。没有了爸爸,是啊,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唯恐天下不乱一可以依靠的亲人,这是什么样的悲痛啊。可是自己池不也没有了妈妈么?

两个人,一种痛苦,偏偏又阳都是在一个家庭里面,这要这一对并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姐妹,如何去面对将来的路?

“我还有云子浩么?我可从来没有把他将当成自己的依靠,而且,他也只是个学生,面,是且,他又是那样的花花公子,如果我去依靠他,不但太不把自己的身份失去,而且,他能对自己看得起吗?”

这样年的年上坐年龄,会有真正的爱么?爱是什么?除了妈妈给的最真实的爱,苏清牙对那种青春期中所产生的懵动,实在没有一线一毫的把握。

虽然,云子浩三个月之内毫无放弃的打算,虽然云子浩从没有对她说过令她讨厌的话。

但是,这三个月里,云子浩难道就只有自己一个目标么?面且,他对别的女孩子都说了什么?这一切又到哪里去了解到?

突然间,她竟有些根为厌恶起云子浩来。“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他只是一个有钱的二世祖罢了。在他的身边,这会儿又得有多少女孩子围攻在軂,这身边,所以一直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给我发个信息。”

柳依然又想到了云子浩发来的那条让她小心沈问的信息,现在看起来,就是这样一条信息又是多么的可恶。沈问可以接近我们,但是云子浩却是不能,这是浊不是他的嫉妒而信口捏造的呢?

很有可能!

柳依然害然突兢然之间却有了这样的想法。

极有可能!

既然这根本就是个骗局,那么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既然在她的心里,云子浩是个骗子,又何必那么在意呢?

“梦晰,其实,我真的觉得云子浩并不是一个很可靠的人……

柳依然突然觉得自己很清松,轻松到了似乎是什么都可以放得下的地步。甚至连妈妈去世的蜚悲痛也随之减轻了不少,面,是且,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也有些……长大了。

既然长大了,那还哭什么呢?

“一定要要坚强。“柳依然对自己主说。

“怎么?你看清他了?“

杨梦晰这时也已经停止了哭声,正在手纸擦着眼泪。

“看不看清又能怎么样呢?其实这个人对我来说,也只不过连个朋友都算不上。而且,她还在背地里说沈经理的坏话呢。”

“哦……”

杨梦晰显然对这个庆题很感觉兴趣,她竟然皱起了眉头,然后用询问眼神望向柳依然。

“是中,啊,他说,沈经理一手导演了杨氏集团的分裂。绝不能让他接近咱们两个,还要咱万分小心!姐姐,你说这是不是有些天方夜谭,真是好笑!”

她虽然说是“好笑”,但是非但一点笑的意思的也没有,而且心里却是隐隐地有些发痛,而且,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些发虚,一种让她忽然间铁去失去了什么最重要东西,一种让她感觉自己在说了一件天大谎言的虚弱。

“他是怎么知道的?”

杨梦晰很显然竟有些认真起来。

“我哪儿知道啊,云子浩这个人本来做事就是不靠谱,只能没事搞乱,像这种人,我们还是不要理他了……”

柳依然越说越觉得心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在她的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可是偏偏就这样说出来了。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我这样说他干嘛,他是什么样的人跟我有什么产关系,我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不用再去这样说他了吧?”

杨梦晰仍是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依然,你什么时候这样了解他了?你已经开始研究他了么?”

“得了吧,他这种人,满世界多的是,而且就是那种自以为是的家伙,谁地骈去了解他这种人,谁就是有病……

柳依然又一次被自己惊呆了,“我怎么又说巴拿齐来函出了?这是我说的话吗?我不是想这样说的啊,不说,不说,绝不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根我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好在,杨梦晰并不再追问下去了,柳依然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

“爸爸曾经跟我说过……”

两个钻进了床上的被窝里,又开始喃喃私语。她们两个人的声音非常的小,小得只有她们自己才能够听得到,就像要躲避什么一样。

秘密就是秘密,说秘密的时候,就一定要小声,不管身边有没有人听得到。女孩子的这点心理,似乎很有意思,而且也确实很有保密性。

“他说公司里他最看好的就是沈问,这个人,如果有个好人带他,一定是无可限量。”

“哦,既然这个沈经理这样厉害,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帮助你度过眼前的难关。”

“他今天陪我去了市里这几家银行,而且帮我初步与这这几家银行达了几点意向。”

“你去贷款了?哇,快说说,结果怎么样,能贷出多少钱呢?”

“不是贷款,而是去看看公司的贷款什么时候到期,很不幸,还有一个月零三天,爸爸原来所贷的款子就全都到期了。”

“什么?,那,那,那怎么办哪?”柳依然当然知道贷款到期这四个意味着什么。“公司里的流动资金难道一点也没有了么?”

杨梦晰摇摇头,一脸黯然地说:“很显然公司里的其他股东在爸爸离开公司废墟去北京的时候就开始着手运作了,银行户头上仅剩了几十块钱,可真够不够狠的。”

“但是,你爸爸并不在家里,没有他本人出面,能够把钱都取出来么?况且这也应该由财会人员才能去办理提吧。”柳依然虽然并不太懂这里的文章,但也知道财务人员的作用。至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沈经理那时随爸爸一起去的北京,但他也曾提醒过爸爸,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早就和银行内部人员打好了关系,并早就偷偷地将一切手绪和必要的方面都准略去备好了,然后趁着这个机会,背地里全都弄好了,真是一群狼啊。”

“这个,他们如果真有这样的想法,只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吗?干嘛这样落井下石呢?唉,可惜沈经理这时也不在家里,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柳依然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是啊……”杨梦晰的眼神突然之间又迷离了起来,柳依然也不知再说什么好,只是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手机。

“不行!”艾杨梦晰突然间又有变化,而膞声且是声音坚定地说道:“我得去找个人。”

“现在?”柳依然看着突然间跳了起来杨梦晰,一脸惊愕地问道。

“对,现在,不然我睡不着觉,而且,时间已经不多了?“

“中是可是现在很晚了呀!”

“如果有些事不弄清楚,那就更晚了。”

“你是去找沈问?”柳依然又开始着急起来,整个下午都在进行“追击”行动的她,这时又忘了刚才对云子浩的评价,又把这件事给提到了最高警觉的地步。

“我去去就来,你不用担心。”

“可是……”

柳依然急得想去拦住杨梦晰,但是杨梦晰这会儿的动作太快了,一下子就冲出了她的房间。然后拿起一套衣服,走到门口的时候,居然就已经换女孩子好了。

柳依然拦了她三次,都没有拦得到,只能站在院子门中,眼睁睁地看着杨梦晰跑进了一辆出租车里。

“她会不会有危险呢?”柳依然一直在这关问着自己,她真后悔没有立即再一辆出租车跟上去,如果杨梦晰真的出了中,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然而她却忘了,如果她直的跟了去,如果两个人一起出了事,那又该怎么办?

柳依然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重重地躺在床上。

有东西咯了一下她的腰,柳依然从身子一边下面掏出一件东西,“梦晰又忘了带手机……”

柳依然这下可真的急了,如果没有手机的联秒系,自己又怎么知道杨梦晰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万一,万一,如果杨梦晰真的出了事,那可怎么办呢?

可是这么晚了,要是让柳依然像下午那样去找杨梦晰,说实话,她真的太害怕,根本就是不敢出去。

而且,这一次,她又会去哪里,又是没有说清,那是根本就地处可找的。

最要命的是,在柳依然极度担心之中,杨梦晰居然一晚都没有回来。

就在早上七点的时候,一脸焦黄,满眼血丝,浑身颤抖的柳依然正要报警的时候,杨梦晰居然又出现了。

然而,杨梦晰坐的车子明显不是出租车,而是一辆黄色的高档跑车,保时捷。

而开车的人,居然竟是云子浩。

柳依然的眼睛睁得比乒乓球还嗔圆。

在她的心里,突然间生出一种让她自己极难解释,极难接受的滋味。

但是她仍是装出一付无所谓的样子,迎了上去。

“梦晰,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了你一整晚,你看看我现在的脸色,你,你可真是吓坏我了……”

说到最后,柳依然止不住真情留露,竟然真的哭了起来。

杨梦晰显然也是一脸疲倦,拍着柳依然的肩膀无力地笑了笑,“对不起啦,我的小妹子,让你这么担心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所以迫不急待地要想知道真相。你昨天找了我一个下午,不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么?”

“什么事?啊,你看见那条短信啦……”柳依然说完这句话时,明显觉得杨梦晰和云子浩看着自己的表情有些古怪。

“梦晰,后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因为我觉得云子浩这个人有些不太把握,所以我那时就认为他说的话里,水分太多,也不知道他倒底是什么目的。”

柳依然在说话时候有意无意地瞟了云子浩一眼,只见云子浩仍是一脸的玩世不恭模样,只是在这个表情后面,似乎还藏着一种无法完全令人发觉的表情。

但是,云子浩无论是何种表情,他的那双大发亮的大眼眼睛正在死死地盯在柳依然的脸上,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开。

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孩子看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或者是最想得到的东西。那种眼神里虽然带有着一丝紧张的情绪,但也有着一种桀骜不驯,以及一抹难以名状的期待。

最关健步如飞的是,这其中竟然有一许让人看了之后,极能引起共鸣的——悲伤!

柳依然一直到很久以后也不明白,一个人的眼神里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的含义,而且,不但这些含义能够在同一时候表现出来,而且,还居然被她自己——给读懂了。

这个时候,柳依然就像被电击中了一样,竟然不能自己,就那样呆呆地站着,努力地在云子浩的眼神中继续寻找着那种悲伤的最根本来源。

但是,无论她怎样找,却是根本也找不到。虽然她自己也似是明白由于她对云子浩的不信任也许就是那最终的根源,但是柳依然却是在大脑里清晰地告诉她自己,绝不会是真的。

“喂,你们两个,就算是眉目传情,也不应该这样明显吧,而且,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得那样露骨,也不怕大家有意见么?”

杨梦晰大声地说着自己的反对意见,虽然她所谓的“大庭广众”和所谓的“大家”也不过是仅有他一个人这样的旁观者而已。但柳依然和云子浩却同时激凌一下,然后再同时把头扭向一边,最后再一块把自己的小脸蛋变得有点红红的。

杨梦晰气苦的摇摇头,深邃地说道:“唉,都是孩子啊!”

“啊,你说什么……”

两个冤家同时问道。

“没什么,如果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那么你们主不就请和我一起到里面去谈。如果你们有什么庆话不想被我知道,那么请二位就这样站着吧。”

杨梦晰说完,当先推门进去,一边走,一边似乎还在恨铁不成钢的般摇晃着脑袋。

“哼!”柳依然在这种场合之下当然不可能承认什么,也绝不会表现出一种出了错误之后的神色。所以,她只有以一种高傲的形象去展示自己的英明果决。

然后,她再用一种漫不经心的,但多少还有一些破绽的华丽转身,把后背甩给了云子浩。

云子浩似乎是毫无所谓地耸耸肩,自然是随之进去,这种场合,他作为一个很有大男子主义的当代美好青年,自然是不能就被人这样轻松地无视。

况且,能与柳依然距离得这样近,似乎便是他三个月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虽然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或者更会有一些可能让他意想不到的什么事姑娘儿发生,但他仍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虽然,这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很可能还不是什么好事。

给两人每人倒了一杯咖啡,却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的杨梦晰看着坐在客厅里相距甚远,如果不是因为去挪动沙发这样的事情很是令人难堪的话,怕是只好一个角落里面会坐着一个人的。

杨梦晰皱着眉头,露聘出一个古怪的表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开口说:“你们两个是在干什么?是情人间的冷战,还是仇人间的斗争?如果是情人之间,呵呵,你们好像还没有开始呢吧。如果是仇人,又是因为什么结的仇?”

她最后把目光定在柳依然的身上,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说道:“依然,昨天你还在为告诉我那个消息而着急,而四处奔波,今天却又偏偏是这个样子。呵呵,可真有你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柳依然却没好气地说道:“谢我干什么,我又没及时告诉你这件事,反正是你自己看到的。面,是且,你想知道的事情,这一个晚上,不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吗?”

杨梦晰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大笑产着说道:“哈哈,原来我们的小依然妹子是吃醋了呀……”

“胡说……我,我不理你们了,我很累,我要去睡觉!”柳依然似乎已经有些生气,但是她仍是保持了淑女的矜持,在有些摇摇晃晃的情况下站了起来。

一直保持觉着沉默的云子浩忽然开口说话,他的嗓音似乎是变得有些沙哑,“依然,我说过我有证据,那么我就确确实实有证据在手。昨晚梦晰去找我时候我不在家,她一直等到零晨一点,等他看过我的证据之后已经是零晨三点。在这个时间,我从不敢开车出去,更不要说还要保证梦晰的安危,所以……”

“够了,那是你们的事……”

柳依然的声音几近咆哮,她的身体又晃了晃,显然是一晚没有入睡再加这两天来的精神打击让她有些支撑不住。

“我想回房间去,你们最好不要太大声……”柳依然走了两步,又补充了一句,“任何事都不要大声,只要不被我听到就好。”

“依然,你不要这样好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做一次那个实验?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但是也不要把事情总往坏处想呀!”

柳依然实在是烦得很,她明明知道自书屋己听得出杨梦晰语气里已经略微带着些恳求的意味,而且,只凭这一一句话,就完全可以断定自己的猜测完全都是错误的。但是,她仍是有些心烦意乱,而且更加浓烈。

“我实在是挺不住了,你们聊你们的,而且有些事,也不必再需要我了。”柳依然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这也证明了她心里其实已经把对于昨晚的想像去除了很大部分。

“依然,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是不会去做这些事的,我用了好大的精力,才……”

“够了……”柳依然突然间又有些歇斯底里起来,她豁地转过身来,脸上,眼睛里,都已变得一片血红色。

这一晚上的苦熬确实是让她吃了少苦头,毕竟对于柳依然来说,这是体力和精神力上的双重压力。这种事情就算是妈妈去世的消息传来,也没有令她感觉到这样的累过。

虽然她知道自己无率如何也都去这样做的,但现在她心里却突然又冒出了另一个想法,“这样做,我倒底值不值得?”

接着她又忽然想到,“其实,我又做了什么呢?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在这里凭白的操心而已,毕竟,梦晰是我的姐姐,也是我现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柳依然想能了这一节,心里立刻变得清轻了一些。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眼前金星乱窜,视力急速地模糊起来。

“依然……”

杨梦晰和云子浩都急急地大喊一声,冲向晕倒地上柳依然。

两个人急忙将柳依然弄上车子,云子浩虽然心里焦急万分,但这时却突然变得极为冷静。杨梦晰却是恰恰相反,一贯比较沉稳地的她,这会儿已经方寸大乱。

虽然明明知道柳依然只不过是一晚没有睡好,再加上心里产生了一些想法和压力而产生的暂时性眩晕。但是现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们两个之外,再也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了。

杨梦晰这时在心里突然想到昨天柳依然找了自己一个下午却没有找到时候的心情,她立时觉得自己真的好感动,觉得自己好自私。

车声,风声,哭声,一路闯起了市医院的门诊室。

“没什么,病人只是暂时性的休克,先输些液,再补上些营养液,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专业地为柳依然确了疹,杨梦晰这才定下神来,但是在她心里仍然是充满了愧疚,所以仍是一直哭着,只是声音已经渐小。

“梦晰,我想我还是离开一会儿吧……”

云子浩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杨梦晰看了看他,见他虽然是坐在椅子上,但那不安分的两条腿却轻轻地搭桥铺路在了柳依然的病床沿上。两只手随意地放在脑后,嘴角边竟还咬着那根医生为柳依然输液时用来消毒用的棉签。

这个情景有些令人不禁有些神往,云子浩虽然还是个高二学生,就算是他从高三年级自动降到高二的,但是怎么说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

但是他的那份沉稳劲固然比不上老社会的样子,但是也比同龄人有着太多的成熟感觉。杨梦晰心中不禁一动,但是立刻就把一个她自己认为完全切合实际,但是绝对不能实现的方法全然抛出了大脑。

“你现在帮我出个主意吧,你知道的,我现在的心很乱,很多事情总觉得怎样去做都无法达到最完美,甚至是可以完全实施的效果。现在依然已经倒下了,我只有靠你了。”

杨梦晰的语气中略带着哭腔,却包含了委屈、悲伤、无奈、孤独等等太多的情绪。总之,这一切的意思,都确确实实地表现出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梦晰,我非常想帮助你,但是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毕竟,章界之中有很多事我虽然知道,也许灵光一理之后,或者能解决那么一点小问题。不过……”

云子浩将眼神挪到柳依然的身上,暗暗地叹了口气,顿了一顿。杨梦晰听着。

“你也知道,我帮你,其实完全都看在她的份儿上,不然的话,我连你的名字都不会知道。”

他又顿了顿,眼神中似是显出了一丝坚定,也含着几许迷乱。

“所以,既然依然这样反感我,我还是离你们远一些的比较好。唉呀,说实话,柳依然还是第一个让我不知所措,已至到了进退失据的女孩子。我看,我还是先不要烦她了,因为我现在的心里也很烦啊。”

“我知产鼻窦我道具你说的是实话,也了解你现在的心情。”

杨梦晰略一思索,便接着云子浩的话头说道瞎:“我想我也是急得没有头绪了,你是你,我们是我们,至少,我是我。这其间本来真的就是没有任休的关系。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我的事,让你费心了。”

云子浩摆摆手,苦笑着站起身来,把目光凝神在柳依然苍白的脸上五六度分钟之后,又是暗叹一声,整理了一下身上纯白色的休闲装,轻轻拉开了病房的门。

“云子浩……”

杨梦晰忽然间又叫住了他。

“什么事?”

云子浩愣了一下,但当他看到仍旧是晕迷不醒的柳依然时,目光禁不住变得更暗下来。

“云子浩,我知道你这个人是什么样的秉性,也知道你平时的做为。说实话,你有些事你确实是不让人放心啊。”

“哦,什么事?是什么事不让什么人放什么样的心?”

云子浩其实根本就是知道杨梦晰在说些什么,但他仍是在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这个样子,简直是让觉得恨到了极点,但又人让觉得可爱到了极点。

杨梦晰从云子浩的神情上看得出,云子浩绝不是普能的纨绔子弟。无论他是否有如此实力的教给老爷,是否有这样的身价,单从他本身的气质上,就已经很能够让一些女孩子着迷的了。

就连杨梦晰自己,也不禁觉得生出一种想和云子浩亲近的感觉。但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是柳依然没有这种感觉,不然的话,这两个人也不会无缘无故,莫然奇妙地更甚弄成现在这步田地。

但是,她同时也为柳依然的这个令人刮目相看的举动感觉到骄傲。毕竟,自己的这个妹子还不是一般的女子,是一个极有个性的人。

一个极有个性,却又极富亲情的女孩子,本就是应谨言慎行该值得骄傲的。

“你应该去做一些真正要做,但又值得你做的事情。”

杨梦晰没有回答云子浩的话,而是说句让人极为摸不着头脑的“废话”。

但是,云子浩似乎有些听明白了,他又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柳依然,然后轻轻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虽然,云子浩的表现让人看花粉囊来起来似乎是极为正常,并不能从中表现出来什么。但是在他的心里,一万分地将他三个月前的那个决定重新的,狠狠地又重复了一遍。而且,他对自己也做了个承诺:全力以赴。

杨梦晰的思绪并没有因为云子浩的离开而停止下来,因为在自己家门口看见柳依然出现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一个极为不好的预感。

虽然那个时候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这个预感倒底是代表了什么,但是这个预感却是那样的强烈。而当她看到在客厅里两个人的“对峙”情形时,她终于明白了。

虽然,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尽力地去挽回这个局面。但是,最终,她还是失败了。不过,她的目的,也仅仅是像一个溺水了的人看到一根救命稻草时的感觉。但是她现在已经完全知道了,这根稻草,其实也只是一个海市蜃楼而已。

然而,云子浩给她展示的“情报”,已经足够让她去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了。虽然她真的不是孤身作战,但是毕竟云子浩还不可能完全成为她的盟友。

因为,还有柳依然的原因。

因为,云子浩虽然年纪不大,但杨梦晰知道,这个大男孩,是真正地“爱”着柳依然的。

爱,本不应该是他们这个年龄所能理解和企及的,更不是应该去追求的。毕竟这种虚无飘渺的感觉是他们根本无法也不可能去掌握得了的。

这是有太多的失败的例子所能证明的。

但是,在这个大家公认的纨绔子弟二世祖的眼神中,杨梦晰分明看得出云子浩的那份认真,那份执着,甚至是在他眼神中所隐藏着的——那一滴泪。

所以,为了不让柳依然进一步的误会加深,云子浩只得暂时选择躲开。虽然他知道这种躲开的行为最终很可能被柳依然认为成是一种懦弱,但他还是逼着自己先躲开一段时间。

虽然,这段时间已被他定为了三天,但他仍觉得很有必要,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杨梦晰握着柳依然的手,这只手是那样的好看,圆圆滚滚,如玉似葱,无论是谁见了,都会因为这只手而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感。她又想起了昨天和今早看到柳依然的时候,她脸上那种极为关切,极为焦急,完全不是因为柳依然自己的缘故而流露出的真实情感。

“我一定要保护好她,虽然我是杨氏集团的唯一谪亲继承人,但是依然现在已经完全就是我的亲生妹妹了,如果我真的不能让杨氏在我的手中起死回生,那么我竭尽全力也要让依然生活得幸福,我保证。”

病房的门开了,虽然只开了一个小缝,而且很轻,甚至轻得听不到一丝的声音。但杨梦晰已经感觉到了有人来到了这里。

她第一感觉:“这人绝不是云子浩。”第二感觉:“绝不是医生。”第三感觉:“他是……”

还没等杨梦晰的第三感觉完全展开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来到了里面。

这人竟是沈问。

沈问进到病房里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柳依然,但是他与云子浩不同的。他的目光仅仅是在柳依然的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就定格在了杨梦晰身上。

然后就看见了他的笑容。

说来是也是奇怪,沈问在章界摸爬滚打十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面包圈签名簿见过,却是偏偏对柳依然身上显露出来的那种圣洁的气质而感觉到望而却步。

在他的眼中,柳依然绝对没有杨梦晰来得吸引人。

当沈问的眼神定格在杨梦晰身上的时候,他忽然之间,又产生了那种冲动。

但是,仅仅是一秒钟之后,沈问就换上了一付人畜无害的笑容。

这笑容是那样的真诚,那样的让人感觉到温暖,就像是在极为寒冷的冬天里,本来在漫天冷雪的大路之上,忽然间看到了一个火盆的那种感觉。

这眼神的魔力,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那般强大,甚至无让你费论是谁看到了这个眼神,都会不由自主地主生一种亲近的冲动。

沈问对自己的眼神很是自信。

但是,他却只看到了杨梦晰对自己谈谈的一笑,无懈可击的淡淡一笑,完全没有太多的感情投入,完全没有太多的杂质成份。

沈问虽然显得有此吃惊,这明显与前一天杨梦晰的表现判若两人。

但下一刻,沈问已经从杨梦晰的眼神之中文以载道读懂了什么。

不过这对于这个饱经世事的人物来说,并不能产生绝对的冲击感。因为,沈问知道,他自己早已准备了好了去面对某些事情。

而对于眼前的变化来说,既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又是在他的意思料之中的。他完全都做好了准备。

所以,他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显得更无害,更亲切。

“梦晰,我得到了点好消息,所以迫不急待地要和你来分享。所以一大早就来冒昧地去你家里找你。但是张妈却告诉我了一个这样的消息。”

沈问说着向柳依然看了一眼,接着目光又回到杨梦晰的脸上。他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稍稍皱起眉毛,说道:“张妈说你一夜没有回家……”

“我有个朋友过生日,我虽然没有心情,但是朋友请我去,我还是得强打着精神,呵呵,没有办法啊!”杨梦晰解释着。

这种感觉很奇怪,对于沈问的这个问题,她是根本没必要去解释什么的。沈问是谁,他根本没有权力知道这些的。

特别是当昨晚她在云子浩那里看到的那几段视频,虽然看不太清,也听不太清,但是其中最主要的部分却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

其实就在沈问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杨梦晰突然感到有些恶心,她的胃部一下子收缩了起来。甚至,她居然同时还生出一种想一刀杀了沈问的冲动。

但是就在下一秒,她忽地决定了什么,虽然这种决定看起来很荒谬,也可能令自己陷入一种万劫不复的境地,但是她还是想试一试,或者是赌一赌。

“你不想听这个好消息么?沈问显然也看出了点什么,所以用试探的口气问了一句。

“哦!你瞧瞧我!”杨梦晰敲敲脑门,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依然到现在还有没醒过来,我有点儿着急过头了。大夫说她没有事,只是悲伤过度再加精神不稳定,可是我就是很担心。”

杨梦晰恋恋不舍地又看了苏清一眼,然后站起身来,“我们到外面说吧,别吵到依然。”

“嗯!”沈问点点头,为杨梦晰打开了门。

“沈哥,是什么好消息,快说来听听,我都等不及了。”尽量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又勉强装作极为兴奋的模样,杨梦晰一脸期待地看着沈问。

“是这样的。”沈问也回复了往日的干练形象,并且有些像个极为尽力尽职的下属对上级领导汇报的样子。

“建设银行的齐行长很给面子,他同意只要我们只要把这笔300万的贷款如期还上,就可以立即再贷1500万给我们。而且如果我们用几个连锁超市的房产作抵押,他可以和房产局负责评估的张主任通个话,把这些房产的市值调高一些,然后可以再贷出5000万。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有6500万的流动资金。”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虽然杨梦晰自打从云子浩家里出来之后,就对沈问万分厌恶,而且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几乎是杀之而后快。但当她听到沈问真的能一下子弄到这么的贷款,心里的那种不舒服感觉顿失消散了一半还多。

“当然是真的,虽然各个股东们已经都撤了股,但是只要我们手里还有这些不动产,自然就有机会让它们全都变成资金。这6500万并不是很多,却是能让我们支持一阵子。而有了这些时间,我们也就更有把握找到其他方法来扭转乾坤的机会。”

沈问在说这番话时,连他自己的脸上也不禁乏出一阵红光。“梦晰,你放心,董事长对我恩同再造,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重建杨氏雄风。我就是让那些短视的家伙看看,杨氏没了他们,也不会倒下,而且还会让他们为自己曾经的行为而感到后悔。”

“沈哥,我真的太谢谢你了。”听到沈问略带磁性的嗓音里传出来的这番感天动地的豪言壮语,甚至连她自己都已不清楚这句话是出于敷衍还是出自真心。

杨梦晰暗中对自己说:“难道,昨晚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或者是其中还有隐情……”她想到这里时,眼前又浮现了出那段视频里的一幕幕,那是如此的印象深刻,就像是用刀子刻上去的一样。

但是现在,却又怎么变得如此模糊?模糊得竟让她找不到任何一块完整的图像。她甚至差一点点就张嘴问问沈问,那几段视频里所记录的内容倒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可是在她的潜意识里,却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要问,千万不要问。保持冷静,保持冷静,千万保持冷静……”但在这之后她应该去做什么,却又是变得不清晰起来。

其实,就在杨梦晰刚刚下过决心之后,她还没有时间仔细去想这个问题。

“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她又问了自己一句,但是这个时候她才好现,原来自己的知识量是这样的少,甚至是少得可怜。

“你不必谢我!”沈问的脸又红了一下,就像是一个害羞的男孩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实话,我一直以来都把杨氏作为我自己的企业,董事长对我就像是自己家的孩子,我绝不能忘恩负义。”

沈问扶了一下眼镜,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有太多的人想让杨氏倒下了,但是我一定要战斗到底。为了董事长的恩情,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杨梦晰有些迷离了,沈问转身离开之后的身影此刻还清晰地萦绕在她的脑海中。尤其是他临走之前说的那几句话,“有太多的人想让杨氏倒下了,但是我一定要战斗到底。为了董事长的恩情,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这几句话里倒底有着什么样的含义?

是谁想让杨乐倒下?

是那些股东?不会,他们既然是股东,而且在杨氏里又每时每刻都在赚着大把大把的钱,那是说什么也没有理由想让自己的摇钱树倒下的。

是那些亲友?不会,这些人虽然并不持有公司的股份,但他们也都曾经把自己的老婆本、棺材本都投进了杨乐的这个大工程。而且他们也确实从中也捞到了不少好处,所以他们也有一样的理由不去作对不起自己的事。

“只有一种人!”杨梦晰的眼睛突然间眯成了一条缝,“只有爸爸的敌人,他的竞争对手们,才是最希望爸爸的公司垮掉的人。”

杨梦晰虽然这几天来头脑之中越来越变得昏昏沉沉,但她最终还是用排除法找到了问题的答案。“如果他们想杨氏倒下,除了爸爸之外,最大的危胁自然就是爸爸最得力的助手,沈问。”

“那么就是说,云子浩给我的视频,其实就是假的?”杨梦晰想到这里时,手心里顿时全是冷汗。“可是不对啊,虽然那几段视频不是很清楚,但也和那些枪版的电影效果不相上下了,而且沈问的身形,脸形,声音,无一不是完全一样,难道说这是那些爸爸的敌人们花大手笔而演出的戏?”

杨梦晰使劲地咬了咬牙,她准备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

“就算是云子浩代表他的父亲为我和依然设了个圈套,可是理由呢?”杨梦晰拿过一张纸,用眉笔在上边写着划着。

“爸爸已经不在了,实际上现在杨氏就是在沈问手里,如果把他踢出去,我自己当然是不可能单独运作起杨氏的。”

杨梦晰写下了这个理由,绝对是无懈可击的理由。

“但是,云子浩也跟我说过,他爸爸也会无条件的支持我。因为他们是同一批而且是同一部队同一连队的好战友。而且,爸爸还曾经救过他的命。”

这也是一个不得不让人相信的理由,因为杨天耀确实也跟她说过这件事。而且云驰也确实是杨天耀所有债主之中唯一没有向杨氏讨债的一个,并且是杨氏欠债之中最多的一个,3000万。

而最关健的问题还在于,那几段视频之中,也唯独没有云驰的影子。而其他的债权方,却是几乎一个不少。

那么,这几段视频又是谁拍下来的呢?

难道是云驰根本也在场,然后是他偷拍下来的?

那么也就是说,这些视频又绝对是真的?

一个一个矛盾的问题,简直让杨梦晰的小脑袋疼得几欲爆裂。她现在真是太恨自己了,杨天耀不知多少次带着她到公司去办理业务,也不知多少次带她去参加各种社交场合。

可是自己在干什么呢?每在那个时候,杨梦晰不是烦得要命,就是在想法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关心那些花啦,草啦,镜子啦……

总之就是没有关心爸爸是如何去和那些人进行沟通,以及他们谈话的方式和内容,更别说这其中所包含着的更深一层的含义。

杨梦晰越想越痛苦,越想越心烦,她恨不得一头扎进阴曹地府,跑到爸爸身边,然后狠狠地给自己几个耳光,再向爸爸说一句:“对不起!”

可是既使她再说一万句“对不起”,又能起到作用吗?

在万分的懊恼和不所知何是好之下,杨梦晰趴在柳依然的床边睡了过去。毕竟,她也是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现在的她,真的是累坏了。

当杨梦晰醒来时候,病房里的灯是亮着的,外边的天又黑了起来。

“依然!”

杨梦晰还算没忘了这是谁的病床,可是现在,这张床上已经没有了病人。确切地说,是没有了别人。

没有别人的意思是:只有她自己。

她自己现在就好好地躺在床上,躺在那个本来应该属于柳依然的位置。

“依然!你在吗?”杨梦晰这时有些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本来她是来护理病人的,可是现在病人不见了,自己反而在病人的床上。而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她居然一丁一点都不知道,这也睡得太死了吧。

没有人回答,杨梦晰猛地坐了起来,脑袋一阵眩晕。她强行打起精神,定了定神儿,然后下床,跑进卫生间。仍旧没人。

“依然!”杨梦晰又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虽然她明明知道在医院里柳依然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但是她这个时候毕竟还是个病人啊,况且此时踪迹全无,再怎样也会教人极为担心。

杨梦晰想也没想,急忙一把推开房门,她一定要尽快打到柳依然不可。

“呀……”

门外传来柳依然的尖叫。

“依然,是你吗?你跑哪去了……人呢?”杨梦晰明明听到的就是柳依然的声音,可是门外居然无人。就算是听错了,也应该有人啊……

“我在这里啦……”

听到这个已经变了型的声音,杨梦晰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探头到门后。

果然,柳依然在这里。

“依然,你,你,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明明知道是因为自己用力过猛,才导致柳依然被推到门后去的,杨梦晰还是不经大脑地问了一句。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房中,让她坐在床上。

“都是你啦,用力那么大,害得我撞得头都晕了。你看,这个蛋糕都被撞碎了,这还怎么吃啊。”柳依然狠狠地瞄了一眼正在把一根齐可波罗火腿肠塞进嘴里大嚼的杨梦晰,却又被她的吃相给逗得真乐。

“吃得这么难看,我看你怎么嫁得出去。”

“嗯……”杨梦晰应了一声,又喝了一口可乐,把一嘴的食物冲进胃里,然后夸张地拍了拍肚子。

“嘿,好久没吃这东西了,我还以为我会一直把这种食物排除在我的食谱之外,今天却终于被你给破坏了。”

杨梦晰明显答非所问。

“可是我食谱不也给你破坏掉了?”柳依然指指杨梦晰掉在地上的火腿皮和自己手中已完全没了形状的蛋糕。“我爱吃的全都被你给毁了,你还说我。”

“算了,你想吃什么,我再去给你买不就成了……咦,我的钱包呢?”杨梦晰摸摸瘪瘪的口袋不禁一愣。

“在这里!”苏清晃晃从方便袋最底部掏出来红色皮夹,然后递给杨梦晰。

“好啊你,什么时候学会顺手牵羊的。啊……”看着钱夹里仅剩的20块钱,杨梦晰不禁大大地睁大了眼睛。“好几百块哪,你都花了?”

“哪有啊,这些东西也就是30块钱买的嘛,如果不是给你留点打车钱,我恨不得都花掉了。”柳依然一脸委屈地说道。

“哦,对了,给你交了医药费了。对了,我就只剩下50块钱来着。云子浩想花钱的,可惜我不想欠别人的人情,所以就没用他花,现在看来,有时要面子真会害死人啊。”

“云子浩来了?”柳依然明知故问。她在云子浩面前晕倒,这小子怎能不跟着来?

“不仅是云子浩来了,沈问也来了。”杨梦晰觉得有些事还是跟柳依然商量商量为好,毕竟自己只有一颗脑袋,而且智章明显不算太高,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这是古训。

“他来干什么?我不想见云子浩,更不想见沈问,我总觉得这个人有些怪怪的。我看见他就心里不舒服,你可别把让了他的当。”柳依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等说出来之后,连自己都有些吃惊。

“你是凭直觉,还是凭判断?”杨梦晰问得很认真,也极想知道答案。

“我,我是顺嘴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啦!”柳依然的确是顺嘴说出来的,但一般情况下,顺嘴说过的话都是从直觉而来。

这种情况杨梦晰当然还懂得一点,她略有所思地点点头,“直觉,直觉,唉……倒底是信不信这个直觉呢?”

“你在说什么呀!”柳依然真的不明白,她也不可能明白。

“依然,我准备真正地接近沈问……”

“梦晰,你在说什么呀,你发烧了么?你接近他干什么?你就算不接近他,他不也在接近你吗?”柳依然看得没错,她直觉很准。一般来说,女人的直觉都很准,这是上帝的偏爱。

“不管怎么样,要么我利用他来达到我的目的。如果我的第一个计划失败了,那么就要破釜沉舟,用第二个计划来把他拴到我的身边,我绝不许杨氏落到任何外人手中。既便是云驰信誉再好,我也信不过他。”

“梦晰,你真的发烧了吧,你说的我怎么一句也不懂呢?”

看着柳依然急得几欲落泪的眼泪,杨梦晰却似是放下什么包袱般,轻松地一笑。“依然,你只要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我的亲妹妹,这就行了。”

“梦晰……”柳依然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杨梦晰的身上大声痛哭了起来。

等柳依然的哭声渐小,杨梦晰摸着她那如瀑布般顺滑的长发,轻轻地说道:“云子浩这个人,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得柳依然不觉愣住了。

杨梦晰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她的这句话显然也是来自与直觉,但是当她说完之后,却发现这个场合,似乎不是应该用说这句话的。所以当她看见柳依然的表情时,不觉得暗叫糟糕。

杨梦晰这句话的意思就连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柳依然当然不傻,她当然也知道。但是,她自从昨晚对云子浩产生一种近似于臆想的不利推断,以及今早看见云子浩和杨梦晰一道走出那辆跑车的车门之后,竟是从心底对云子浩产生了一种抗拒,甚至是一种恨。

柳依然自己也说清这种恨为什么那样深,那样痛,以至于杨梦晰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竟然连杨梦晰都不愿再看一眼了。

虽然杨梦晰已经说得非常清楚,自己是清白的。柳依然也能完全信任杨梦晰说的话,而且她也是如杨梦晰所说,她们两个是世界上最亲的姐妹,比亲生的还要亲的姐妹。

但是,柳依然偏偏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杨梦晰也已发现,就在这一刻,柳依然忽然之间就离自己远了许多。她呆呆地看看倒在床上的柳依然,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得对自己叹息,苦苦地叹息。

三天的时间转眼就到,所有三天前到杨家讨债的人又已聚齐在那间客厅里。一个个默默地拿起桌上的存折,看了一眼其中的数字,再默默地走出门去,包括那个齐成。

这一次,齐成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他是皱着眉去看存折的钱数的,然后丢下一个冷笑,瞟了一眼杨梦晰之后,扬长而去。

杨梦晰的身子猛地激淩一下,却不知这种寒意是从何而来,她忽然间在心中充满了厌恶,然后抬头缓缓地看向门外。

所有的人都走干净了,整个客厅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空气里还带着的一种混杂的难闻气味,以及地板上的脚印。

“张妈,麻烦您擦一下吧。”

沈问不知什么走了进来,他指指地板,对仍在一旁眼中沇着泪水,正在发呆的张妈说着。张妈“啊”地一声反应过来,然后从杂间里熟练地拿起拖把,一边擦地板,一边擦眼泪。

“沈哥,你来了,这帮家伙一共拿走了将近800万,咱们的资金又缺口了这么多……工地上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杨梦晰昨天和沈问一同去了杨天耀所开发的那片地皮,工地上已建起了至少三十栋楼房。只是这些楼房都只建到了一半,其中的四栋样板楼虽然已接近封顶,但是终于还是没有封顶。

工地上很少见到工人,高高的塔吊也几乎全都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仅有的两部还在活动着的,也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吊着破碎的支桩、合板,有一个半路上还散了架,掉下来后居然砸坏了一部水泥搅拌机。

好在没伤到人,不然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如今的工人真是不好说话,尤其是本市的工人,力工每天至少100元,大工们200元,技术工更贵。而且必须是一天一结工钱,如果有一天不到位,第二天立齐人影不见,找都找不到。但是听说开发章有钱了之后,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那里。

其实这也难怪这些工人们,他们实在是被某此不具备人类最基本生存道德的开发章和包工头子们给吓怕了。这些老老实实凭血汗吃饭的工人们,曾几何时常年累月地在工地上摸爬滚打,结果工钱一欠再次,一拖再拖,末了,老板们卷钱跑路不见,工人们却只能卷起裤腿子走路回家。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虽然杨天耀从不曾拖欠工人们的一分钱,但他去北京已有一个月的时间。在最后十天里,财务部其实已经没有多少资金可用。

但好在这些常年跟着他干活的工人们够义气,一个也没有走,一个也没有要钱。

但是现在不同了,杨天耀已经死了。

杨天耀再有人缘,也不会有谁对一个死人也讲义气吧。况且,工人们也仅仅是工人而已,不但收入微薄,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就算讲义气,也是讲不起的。

杨梦晰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包工头子们早已知道这个杨氏的大小姐已是事实上的集团接班人,所以一窝蜂地将她围了起来。杨梦晰一句也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她只听到无数个同样的字眼儿:钱,钱,钱……

好在有沈问在,他只说了一句话:明天资金到位,一切正常开工。

有好几个小头头凑过来问:“如果明天钱不到位咋办?”然后本来已经走开的人们又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位公司的大小姐。杨梦晰气得脸色发紫,恨不得当场生吃了这个搅混水的家伙。

沈问又说了一句话:“明天钱到位,想干的留下,不想干的立齐走人。”然后所有的人大声说笑着,四散而去,然后在自己的“地盘”上掏手机开始往回找人。

杨梦晰直到经过了第三个在找人的工头儿身边经过时,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这些人走了。如果真的那样,她到哪里现找人去?

沈问自然看得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淡淡地笑道:“放心吧,明天一准儿开工,一个人也不会少的。他们都是老江湖了,绝对不会走的。”

杨梦晰听了,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太自然的笑,她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第一笔1500万资金已经到位了,但是先期还到银行的那300万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她问了沈问好几遍,他都只是讳莫如深地笑笑,然后说:“我通过关系借的。”“你放心吧,我的关系很铁,不会着急向你要钱还的。”

可是,她就是心里不落底。

而且,更让人不落底的事情却在今天。一大群债主拿走了这笔资金中的大半。还剩下不到700万,能够支持几天呢?一想到这些,杨梦晰就禁不住想哭。但他命令自己绝对不能哭出来,不然的话,她一下子就会崩溃过去。

“房产抵押的程序走得怎么样了?”杨梦晰看见沈问的身影,不由得又是一阵烦恶,但现在除了他,别人也真的指望不上,所以只得摆出一付盼望的样子,再露出一脸笑意。

云驰虽然说过要帮她,但现在迟迟不给个消息。

杨梦晰不是没有想过去找这个爸爸昔日战友,毕竟病急乱投医。但是她真的害怕云驰也给她下个套子往里钻。

以云驰的老辣,沈问相对来说,可能更好一些。

“齐行长正在给咱们运作着,但是他答应过的,咱们走的也是正常程序,应该没问题。”沈问扶了扶眼镜,目光有意无意地在杨梦晰发育良好的身体上扫来扫去。

杨梦晰现在心乱如麻,她哪有心情去注意沈问的表情,“我是在问,需要多长时间?如果时间再长些,这700万恐怕是要难以为继了。”

“时间应该还是可以的。”沈问挑了个杨梦晰对面的沙发坐下,将公文包放在一边。虽看他的样子并不是有十分的把握,但也显得不太紧张。杨梦晰看在眼里,很是不满意。

在这个时候,他居然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如果不是还有需要他的地方,她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但这个确实需要一段时间,齐行长和董事长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也很讲义气。现在董事长过世了,他绝不落井下石。而且,以他在本市这么多年行事的口碑,既然说了,也必然会做到的。”

沈问也发觉了杨梦晰的情绪不对头,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淡了下来,换上了一付稍显恭敬的模样。

“我什么时候去见齐行长?”杨梦晰现在是名义上的集团董事长,具体到去用资产抵押贷款的细节,特别是有些程序,倒如签个字什么的,还是要她亲自出面的。

这些事居然是云子浩打电话告诉她的,不然,她真的不知道。

“呃,那也要等到齐行长的病好了之后才行……”沈问的语气又降了几分。

“什么?齐行长得的什么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一声?”杨梦晰再不明白事理,也知道一个掌握着财权的实力人物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倒了,那是意味着什么,而沈问却根本没有告诉她。

“齐行长真的是病了,绝不是在这个时候卡我们的脖子。他去地区办事,回来的时候车翻了,压坏了小腿骨。”

沈问脸上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已经代表你去看望过他,只是你的情况一直不太稳定,而且对于‘钱’上又很敏感,所以……我并不是想擅自作主,毕竟我是打着你的旗号去的,齐行长也表示了对你的感谢,不然他也不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杨梦晰一直盯着沈问的脸,直到他把这件事说完,也没有插一句嘴。她忽然发现,在这个她这位‘集团董事长’应该因为手下的私下行为而大发雷霆的时候,她却没有足够的勇力去发这个脾气。

“沈哥,我觉得我还是应该亲自去拜访一下齐行长,不然的话,人家一定会认为我很失礼。如果因为我做事不到位而让他有什么反感的话,恐怕以后的事情会不太好办。”

杨梦晰强忍着怒气,硬是将声音压低了下来,并表现得心平气和。

“梦晰,我知道……”

沈问将眼镜扶了上去,但透过那层玻璃镜片,却能清楚地看清他的眼睛中已充满了不知是因为什么情绪而导致的红色。杨梦晰自然看得很是清楚,她不自觉地心中有些发毛。

“梦晰……”沈问咳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知道我现在做的某些事可能会让人误会,这很正常……”沈问又停了下来,但是很显然,他还有很多话要说。

杨梦晰紧紧地拽着衣角,手心已全是冷汗,她真的说不请现在自己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气愤,无奈,紧张,还是恐惧。

因为他发现,沈问现在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至于是因为什么事,她却连想都不敢想。

“我说过我一直视董事长为最重要的亲人,我说过我绝对不会让杨氏倒下,我说过那是因为董事长对我有极大的恩情。”

沈问的脸色很是难看,但是他并没有直视杨梦晰,而是在尽力地保持着某种克制。杨梦晰心里喊着糟糕,她现在已不知道怎么才能够控制住现在的情况,她现在甚至只想离沈问远一点,越远越好。

“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已经二十九岁了,却还没有结婚么?”这一次,沈问却是把眼神直接对向杨梦晰。

杨梦晰忽地感觉出沈问这句问话里的潜台词似乎不太妥当,她不禁在心里大喊不妙,却只能将自己的目光闪烁地移向别的地方。

她越是这样,沈问越是感觉到激动。“梦晰,那是因为你啊……”

……

虽然杨梦晰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个答案,但是当她亲耳听到沈问说出口时,大脑之中还是使劲地“嗡”了一声。随即她的一颗心脏开始狂跳起来,那种跳动的力度,几乎让她昏晕过去。

“梦晰,我自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对自己说,沈问,你不但要为董事长保驾护航,更要当自己是杨家的人。梦晰,我是一个孤儿,所以我一直很孤僻,而且我在见到你之后,我更是对别的女子再没有任何兴趣。你知道么?第一眼啊,那时你才七岁……”

“嗡……”

杨梦晰的心脏再一次的轰然响动,血压的急速上升险些让她立时休克。她现在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是多么的苍白,感觉到自己的手是多么的冰凉。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然后自己一个人放松一下……”可是她偏偏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动上一动了。

沈问的这句话简直太有爆炸力了,十年前,一个十九岁的大男孩居然爱上一个只有七岁大的小女孩子。这件事无论教谁听去,也只会有四个字的评语:胡说八道。

但是现在沈问却是用一种接近于展示真理般的力度来承出这句话,如果不是杨梦晰那种“我还需要他来为我做事”的念头仍存在心,现在一定会使劲地大大“呸”上一口。

沈问长相还是不错,瘦瘦的,略带苍桑的脸庞。而他那略带磁性的声音也确是能够的拥有吸引异性的资本。

但是他整整大杨梦晰十二岁,这对于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女们来讲,和梦中的白齐王子的差别何止十万八千里。

况且,杨梦晰做为集团董事长杨天耀唯一的千金,又怎会去选择嫁给这样一个人?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过了良久,杨梦晰的思潮还是没有恢复过来,她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沈问。如果语气太硬,那么会不会真的让沈问负气暴走?那么谁还来为他主持杨氏现在所面临的困局。

可是如果她选择深默,又会不会引起沈问以为她在默认这样的事实而产生更进一步的疯狂举动?这样的话,岂非更是得不偿失?

杨梦晰这时才发现自己当初的决定仍然是被一句老话所言中:与虎谋皮。

但是现在她想回头,怕是已经晚了。

“梦晰,我……我说得太过直接了,这可能会让你无法接受。但这是我心里的话,我几次都有……都有那样的一种冲动。这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但我是真心的啊。”

杨梦晰这时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但是她仍能听到沈问因为紧张而将两只手握得格格直响,以及他喘着粗气的声音。

“梦晰,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要为你分担忧愁和劳苦的原因。你现在毕竟还是孩子,还是个学生,有些场合,我怕你根本控制不了局势。”

杨梦晰听着沈问已经放缓的语气,知道他的情绪终于恢息了一些正常,于是慢慢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偷看向他。

沈问的目光此时全然盯在地板上,脸上的表情又变成一种很是疲惫和沮丧的混合体。如在没有出现那种极端的情况,杨梦晰不禁暗暗地长出了一口气。

“梦晰……”沈问这里也叹了口气,接着苦笑地说道:“你知道么?在齐占元那个家伙的办公室里,躺下过多少女人,有的甚至比你还小……”

杨梦晰听到这句话,心脏又是一跳。她真的不敢想象,在一个银行行长的办公室里,怎么上演这些荒唐的事情来,她不由得惊大了眼睛。

“齐占元好色那是出了名的,任何一个想要找他办那些‘大事’的,除了他的上司和市里的头头脑脑们,哪一个不去花大价钱找一个能让他满意的女子去贿赂他?如果你要贸然去他家里探视,恐怕更是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难道他还会用强……强迫的手段,在他的家里?他老婆难道会坐视不管么?”杨梦晰小心地问了一句。

听到杨梦晰的声音,沈问有些微微惊愕地抬起头,显然他没有想到杨梦晰会这么快就跟他说话。于是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但仍是把目光挪回地板上。

“他的老婆?哼哼,这个又丑又胖老女人怎么会做出那种有极大可能失去富贵生活的蠢事呢?如果年轻漂亮的女人到他家里,他的老婆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极热情留下她共度晚餐,然后拿出名贵的好酒,再热情相劝。但是在酒里,也一定会加上某种令女人失去抵抗意识或者局部亢奋的药物。”

“不要脸的女人。”杨梦晰当然明白“令女人失去抵抗意识或者局部亢奋的药物”都是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是以她有限的社会词量,实在找不出什么更恰当一些的词语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