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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虎口脱险

书名:娇冷情花:霸少别过来作者名:缘飞尘本章字数:21575更新时间:2023-12-27 16:59:14

杨梦晰不耐烦地皱起眉毛,打断齐成的话,说道:“舅舅,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公司那边还有一大堆的事要我处理呢。”

齐成一愣,但随即又回复到了那种平易近人的表情,“梦晰,我和你舅妈当然是为了你的前途考虑。沈经理呢虽然是人才出众,但毕竟还是外人。所谓娘亲舅大,姑舅亲辈辈亲,打折了骨头还连着筋。所以我们决定到杨氏集团来,帮你处理重大事务。我想这也是我们两个责无旁贷的义务。”

“什么?你们是在说梦话吧。”

杨梦晰听到齐成竟然说出这么无耻加下流的话来,更是恶心得几乎当场呕吐,“我叫你一声舅舅,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在外人面前难堪。可是你不要说这些令人作呕的话了好不好?”

“杨氏集团现在还姓杨,那么我就是集团的董事长,而你这个姓齐的,最好请快一些靠边站,我们之间的亲情,在现在这一刻之后,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你明白了么?齐大老板?”

“而且,我可以极为负责任地告诉你,就算是我把杨氏拱手送给别人,那么这个人也绝不会是你齐成,或是与你齐成有哪怕一丁丁丁丁点儿有关系的任何人。”

“我要走了,如果你没有事,那么就请你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吧,也许有那么多尚未散去的灵魂在这里陪伴你们夫妻两个,将再合适你们那一对儿让人连想上一想都会污染大脑的扭曲心灵。”

杨梦晰说完,就拉了车门。

齐成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对待过?

就算是他当年在工地上做苦工的时候,也没有人这样看不起过他,而且因为他自身的努力的成绩,往往还当面背后地被赞赏着。

更有人说:“齐成这么能干,而且悟性这么高,那么早晚都是杨氏集团最得力的干将。将来不出几年,恐怕他就是除了杨董事长以外的第二号人物了。

但是从那时候开始,齐成的目标显然还到达不了这样的高度。所以他听到这样的评价之后,不由得傻傻地笑了一下。

旁边的人还在不停地夸着他,“你看,就小齐这份谦虚和实在劲,那就是谁也比不上的。大家都说沈经理有能力吧,是人才吧,我看他也缺少了小齐的这两样忧点呢。”

但是谁又能想到,齐成当时跟本不是因为什么谦虚,也不是什么实在,更不是什么憨厚,反而在他的心里,却是一次极为不寻常地震动。

“原来,我竟然是可以达到这样的高度的!”

所以从那以后,齐成干活和学习的劲头更浓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半年之后,沈问不但从一个采购部的小办事员,一跃成为了董事长助理,兼财务部的经理。

而且,各种对于沈问正面的评价不断地传来,不断地充斥着齐成的耳膜。“沈经理真是太厉害了,他居然能把各种生产成本控制得那么好。”

“是啊,人们大学生就是了不起,据说不光是财务,那些管着咱公司的什么科啊,什么局啊,什么委的,他一个刚刚走到这个岗位的年轻人来说,居然全都摆弄得明明白白的,真是了不起啊,后生可畏啊。”

的确,果然是后生可畏。当这样的话越来越多,甚至是每天都有的时候,齐成终于坐不住了。

他亲自去找杨天耀,想要得到一个更高更好的职位,而用来充分展示他自己觉得完全可以超出沈问的才华,虽然他只是个初中毕业的文华程度。

但是杨天耀在打量了他几眼之后,只奉送给他两个字:不行。

从那以后,齐成再也不去努力工作了,再也听不到原本属于他的赞扬。因为他发现,无论他自己再怎么努力,他都只能在最脏最乱,最苦最累的地方干活。

其实,齐成在找杨天耀的时候,所有的董事们都在开会,研究集团的未来走向。而沈问正在讲解着刚刚做好的规化蓝图,此时的沈问,虽然名义上只是个董事长助理,财务部的经理,但大家都已经把他当做一个合格的总经理来看待了。

本来,经过了十余年的历练,在工作经验和社会实践等等各个指标都已完全合格的情况之下,杨天耀本打算在这次从北京回来之后,就给沈问完全正名的,谁知道杨天耀这一去,竟然是条不归路。

不过,就算是没有总经理的名份,整个集团内部,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沈问现在的权力,已经和总经理这个称呼相附很多年了。甚至到现在为止,沈问所拥有的权力,已然超出一个总经理的范围。

在某些方面,他已经可以不用请示杨天耀或者不用等待董事会批复,就可以直接运作了。

毕竟,在这个经济刚刚有点儿起色的四线城市之中,既便是杨氏集团这样庞大的企业,它的董事会也只是一种好听的摆设罢了。甚至有些董事,居然不知道自己的权力是什么,不知他可以用这些权力去做些什么,他们只是一群利用经济发展的空档而一跃龙门的暴发户而已。

在有杨天耀的独撑门面的情况下,他们大数时间里都是在吃喝玩乐。毕竟在年底的时候,他们根本不用愁自己的钱全变少,因为杨天耀这三个字,就是一块响当当地招牌。杨氏只要有杨天耀在,这些股东,这些董事就有钱拿,而且还不在少数。

特别是杨天耀在对齐成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其实全文应该是:现在不行。可是以齐成的性子,以齐成的政治理解能力,他根本就听不出来。

不然的话,他也就不会去问了。所以齐成在一怒之下,经愤然离开了将氏,到外边自立门户。但他虽然对杨天耀有些愤恨,但毕竟在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他还是比较佩服杨天耀的能力。

所以在杨天耀需要钱来进行工程大开发时,齐成还是同意将一部分资金投进了杨天耀的这份庞大工程中去。

可是,谁又能料到,杨天耀居然会死得这么突然。

杨天耀死了,谁又能支撑起杨氏集团的那片天空呢?沈问么?

其实齐成就是因为要防止沈问把这些资金全部流走,所以他才在第一时间领着一众亲属跑到杨家别墅去要帐。

齐成不但最不信任沈问,也更恨着沈问。他怎么会把钱放在这样一个人的手里呢。可别忘了,沈问在杨氏的之中,可是玩儿了十年的财务。

但是,很明显地,齐成根本不够聪明,甚至是有些愚蠢。因为他这个人不但自私自利,而且还自作聪明。

因为他根本没有把杨梦晰放在眼里,甚至是给完全地忽略不计了。

这就像是斗地方一样,当大王已经打出之后,竟然把小王给算丢了一样的道理。

“梦晰,你说什么,你就这样和你舅舅说话么?

在听到将梦晰接近无情的话语之后,齐成终于凶相毕露,他指着杨梦晰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野丫头,你TMD现在翅膀还没硬呢,就敢跟我叫板了?当年你老子活着的时候,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论资排辈,我是你舅,现在你还没成人呢,按法律上讲,我就是你的合法监护人。也就是说,我现在说啥,你就得听啥,你明白不明白?”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情景惊呆了,齐成虽然够浑,但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能浑到这种地步。沈问见情况不对,急忙站在杨梦晰的身前,厉声道:“齐成,你倒底想到干什么?董事长刚刚入土,你就在这里胡闹。你看看你那样子,还像个长辈么?简直和个流氓没什么区别,你快让开,不然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齐成摆摆手,就像一个小地痞无赖一样,指着沈问的鼻子说道:“沈问,你快快给我滚远点儿,打你小子进入杨氏那天起,我就看你不顺眼。你说你有啥能耐啊,不就是把我姐夫忽悠得团团转么?就凭你那两下子,杨氏还早晚不毁在你手里头?识相的你现在就给我卷铺盖卷走人,不然的话,我让你知道知道齐王爷为啥长三只眼。”

沈问气得满通红,一把将手机掏了出来。他的手指刚刚按下一个1键,齐成大手一挥,“啪”地一声将他的手机打落在地上,然后用脚使劲地踩了两下,立时把那部IP4给踩得碎了几半。

“沈问,你小子也就这两下子,跟个娘们儿差不多,有种咱俩找个地方单练,一命换一命,谁也不怨谁。动不动就报警,动不动就报警,你说你叫一回男人,能不能有点儿骨气啊。要不怎么说我姐夫有眼无珠,还把你当好人,简直是……你说我都没法形容他了。”

“你……”沈问和杨梦晰同时伸出手指指向齐成。但是齐成却得意扬扬地站在那里,大大咧咧地说道:“我咋了,我现在好好地站在这,听着你们两个人的最后决定。”

“齐成!”

柳依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冲到齐成的面前,大声喊道:“你既然想进入杨氏,那么好,我问你,你凭什么?你的股金呢,让你给拿回去了吧。那么你在杨氏里算什么?你说你是梦晰的法定临护人,好啊,人把法律条文拿来看看?”

“梦晰已经超出16岁了好不好,他已经不需要监护人了。而且就算是你说的成立,难道监护人就是这样对待被监护的对象么?就是这样去强抢被监护人的财产么?你这是临护,还是在抢劫?”

齐成跟本没心情去跟柳依然讲这种道理,他一心只想先打沈问打趴下,然后直截了当地进入杨氏集团的办公室,那就完了。他这些年,说白了也就是靠着这种强硬的手段,迅速地发展起来的。

而至于那些派出所,公安局,甚至是地区公安局,没有几个人没收过他的好处,只要他不把人打死,顶多也就是在看守所里白住半个月,一切又都恢复正常了。

“我说你是哪根葱?”齐成面对苏清的质问,早已没有耐性,他甚至是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把柳依然的这些“废话”听完的。

“我跟你说,这件事跟你没任何关系,明白不?你不是杨家的人,就没权参与杨家的事。至于你将来能否还可不可以在杨家住下去,我还在考虑之中,你现在还是把嘴闭上吧,这对你只有好处。”

看着齐成嚣张的模样,杨梦晰再也按捺不住,眼泪涮地一下就流了下来,边哭边喊道:“齐争,你给我滚,快点给我滚,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妹妹。如果你再说一句,我TMD就废了你。”

听到杨梦晰突然冒出这句话,齐争不禁愣了一下,然接下来,他就冷笑着说道:“妹妹?我姐姐嫁给你爸这么年,就算没感情也有亲情吧。可是为什么和杨天耀并葬的不是你妈,而是那个二盆女人?你这个妹妹,说白了,就是二合荐的小杂种……”

“你……”柳依然直气得血往上上冲,只觉得眼前金星乱窜,险些就此晕倒在地。她用手指着齐成,想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齐成怒骂一声,“我X你MD,小王八蛋,你敢跟我动手。”

“我X你M……你再骂依然一句试试,我就动手了,你……哎哟……我TM整死你……”

接着便是有两个人“乒乒乓乓”,“噼里啪啦”地打斗和叫骂声。

然后又听一个厚重嗓音的人中年男子大喊一声道:“子浩,你干什么?”

“这小子欺人太……哟,太甚,我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哎哟,我的牙……你MLGB,铁哥,你别来,谁也不许帮我,我TM不干死他,我云两字倒过来写……”

“你MD小杂种,就你那两下子,还敢跟我动手,你TM也不打听打听,我齐成外号是什么?‘齐王爷’三个字是瞎叫的吗……呀,小兔崽子,你TM真是找死啊……”

齐成这边的二哥、小六子等等刚要上前帮忙,抬头看见云驰严厉如电的眼神,还有他身边戴着墨镜的保镖,伸了伸舌头,忙在人群之中挤向后边。

一边挤还一边喊:“哎,哎,你挤我干什么,快点让我过去,齐哥,齐哥,你坚持着点儿,我们TM的被人给挤外边来了,进不去呀……你坚持坚持,TMD,说你呢,还挤是吧……”声音竟是越来越远了。

“不要过去。”云驰一伸手,阻住了另一个想要上前去帮忙的保镖。“让这小子吃点苦头,以后还能长得结实点。哼,简直是乱弹琴。”

“是云子浩吗?他是为了我打架?他,他,他没事吧。云子浩……你,你,你干嘛表现得这么明显呀!你这样做,不是摆明了是和我,和我……你怎么会这样呢?”

柳依然一阵着急,竟然晕了过去。

杨梦晰见状,急忙拉着沈问,把柳依然抬上了车,直奔市医院。

柳依然醒来的时候,却不是在医院里,而是在她自己卧室的床上。

“姐姐……”

一想到在妈妈的葬礼上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就感觉到痛不欲生。而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杨梦晰在关心地看着自己。

“没事了。”杨梦晰向她报以一个微笑,“医生说你没有大事,所以就建议把你接回家里来休养。而且,那时候医院里确实太吵了……”

“医院里怎么会那么吵呢?”苏清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还不是云子浩那浑小子,居然和齐成一路闹到了医院里,两个人在民警的面前又打了一场好架,然后就直接被送人给押走了。”

“什么?给押给来了?”柳依然想也不想,冲口就问了这句话出来。

在看到杨思的笑容里的含义有所变之后,她不禁脸上一红,“押起来了就对了,也该让他清醒清醒。”

“你已经开始关心他了!”

杨梦晰直接说到重点,竟让柳依然有些难以回避。

脸上又是一红,柳依然轻呸了杨梦晰一口,说道:“我才不是关心他!”柳依然的否认似乎是来得晚了一些,但她还是坚持。“但他也算是为我出的头啊,我简单地问了一句,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是啊,人之常情啊!”杨梦晰的语气显然和柳依然的不尽相同,完全表露出了另一种含义。“就怕是人之——长长的情呢……”

“别胡说啊,我才没呢……哼,谁跟他是长长的情啊。他的情也太长了,长得都把太多的人给缠进去了,我可不要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柳依然故做不太在意,但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哦?你说说看,都有谁被缠进去了啊。我也知道一些,但未必像你说的那样多。”杨梦晰有些对柳依然的话不置可否。

“算了吧!”柳依然完全看得出杨梦晰的诡计,“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这样的花花公子,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一但他的目的达到,那么另一个目标就出现了。”

“你说的也许对!”杨梦晰惹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我说也许也不对’是吗?我可不想用自己去证明某个我并不感兴趣的事情。否则一切都中有坏处而完全没有好处。”柳依然双手抱着胸,把目光放在了窗外。

梧桐树依旧在风的吹拂下微微摆动,天空中还有两只小鸟欢快地飞过,互相追逐着,嬉戏着。

“您有新短消息,来电号码,15812……”

电话号码一个一个地被手机的自动语言功能机械地读出来。

但是每一个数字被读完,柳依然的心就往下沉一次。

因为,这个电话是云子浩的。

而且,收到短消息的手机,却又是杨梦晰的。

杨梦晰也看得出柳依然眼中的异样,不禁摇摇头,说道:“他一定是来问你的情况的,又怕你生气不看,这才发给我。唉呀,有人关心也算是一件好事,你就不要像个苦命菩萨似的一脸阴相了。”

柳依然雅狠狠地瞪了杨梦晰一眼,又转头看向窗外。那对小鸟,早已经飞得看不见了,她的心里却没有了本来应该出现的那种失落。

“你看不看,不看我看了。”

“你看吧,说不定,他真的就是给你发的,我是个苦命菩萨,阴相鬼,谁撞上了准倒霉。”

“哟,吃醋了不是?”杨梦晰一脸坏笑,“这个信息我就真看了呢,然后再给你看。”

“你看你的,非要给我看什么?我才不看呢!”柳依然嘴上说着,眼角却已瞟向了杨梦晰的手机。

“你不看也行,嘿嘿,你不想看是吗?那么,我——就——念——给——你——听!”杨梦晰故意把声调拉长,非要气气柳依然不可。

“不听,我不听,哼,我的耳朵有病了,正在休假。”

“呵呵,休例假啊。好厉害,还耳朵都有这种特异功能,怪不得这么吸引人呢。”杨梦晰说完了,自己也觉好笑,而且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你……”柳依然平时就不是那种牙尖嘴厉的人,所以只能在这种情况之下承认败局。

杨梦晰拿过手机,依旧面含笑意地轻轻打开收件箱。

但是看着看着,她的笑容却慢慢地消失不见。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看见杨梦晰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柳依然也感觉事情有点儿不对,急忙地问。只是,她却不知道是担心哪一个。

“嗯,是有点儿事情,但是我有点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杨梦晰这会儿已经皱起了眉头,似是又陷入了沉思。

“倒底是什么事啊。”柳依然看见杨梦晰这个样子,也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你自己看看吧,再帮我出个主意。”说着把手机扔给了柳依然。

柳依然带着疑惑地打开信息,只见上面写着:“我想见柳依然,我想见柳依然,哪怕一面也行啊。姐姐,求你了,帮帮我吧!”

“哈哈哈哈……”杨梦晰诡计成功,急忙大笑着逃开床边。她真怕柳依然一时情急之下,真的就飞来一脚。

“你……你居然这样欺负我。”柳依然此时已急得差点哭了出来,但是在她心底,却怎么还有一丝甜甜的感觉?

“好了,好了,好妹妹,只是开个玩笑嘛,不必要那么认真。就算你不看,我也真是要读给你听的,还不是一样?”杨梦晰见柳依然的样子,也觉得稍稍有些过分,急忙解释一句。

“您有新短消息,来电号码,15812……”

还是云子浩的信息,还是杨梦晰的手机。柳依然一把将手机扔开,“这一次没准儿是更难听的话呢,他要求你办事,很有可能说得更肉麻。还‘姐姐,求你了’,鸡皮疙瘩掉一床。”

“真吃醋了不是?我就说嘛,还不承认?”

“我吃你个大头鬼啦,我吃醋,你再说我,我就再不理你了。”柳依然干脆把头也蒙进了被子。

“好吧,我被你的败了,谁让你是我妹妹呢。我就不再和你开这这种玩笑啦。把头拿出来吧,被子里面的空气可能不太新鲜哦!”

被子在耸动着,显然柳依然已经被杨梦晰给逗笑了,但是她仍坚持不出来。

杨梦晰笑了笑,按下了确认键。

可是她的笑容,却再一次一点点一点点地冷却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柳依然也有没听见杨梦晰的声音。虽然她还想再继续坚持一会儿,但是被子里的空气果然既不新鲜,且量又太少,几乎已经令她喘不过气来。

“啊,又一次被你打败,我好不甘心啊。”

柳依然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概,她本来以为自己伸出头来之后,杨梦晰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来取笑自己的。

但是,她却发现,杨梦晰居然怔怔地呆住了。而且她的手,显然正在慢慢地颤抖。

“姐姐,你怎么了?”杨梦晰居然没有反应,而且她的脸色,也愈见苍白。“你倒底怎么了?”柳依然又急得追问了一句。

“你自己看吧……”

杨梦晰又把手机甩给柳依然,但是因为她的手抖得很是厉害的原因,险些扔到了地上。

柳依然一把抄起,然后打开收件箱,只见上边写着:“我想见柳依然,我想见柳依然,哪怕一面也行啊。姐姐,求你了,帮帮我吧!”

“嗯,这小子这会儿还真是很着急呢?”看到和那一条一模一样的短消息,柳依然故作无所谓般的冷静。她绝对不能让杨梦晰取笑第二次。“他居然一点创意也没有,唉,真是无药可救了。”

这一次,杨梦晰不但没有像刚才那样的恶作剧式的坏笑,反而是有些不解地问:“什么没创意?什么无药可救了?你说他这次可能是在骗我?”

看着杨梦晰一脸讯问,而且似是想得到什么答案似的如同撞了邪一样的表情,柳依然感觉到好像是哪里有些不对头。但是倒底是哪里不对头,她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云子浩两次发同一样的信息,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从这里头看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柳依然不知道在自己昏迷之后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这里边有什么隐情?”她暗想。

“同一样的信息?”杨梦晰愣了一下,但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事似的“啊”了一声,然后指着手机说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同一条,因为你看的就是上一条,你再往下翻。”

“……”

柳依然的脸又开始发烧了,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还装得有模似样的,真是丢人啊……下一条,下一条,我看……

“我找了几个会对口型的哥们儿,沈问在视频里面说的一些关健部份已经破译成功。大意是:我的计划不但周密,而且有效。我不但要得到整个杨氏,还要得到另外一些附加的东西,倒如我的一些梦想。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再加入这个集团公司,也一样会得到想得到的……”

“这个是……姐姐,沈问倒底做了什么?”柳依然此时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惊,这种震惊甚至让她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再往下看,还有一页……”杨梦晰还在沉思着,似是在全力地做着某种决定。

“……但是,如果让这样一个毫无经验而且眼高于顶的千金大小姐来为集团公司掌舵,杨氏这艘大船会不会翻在阴沟里,大家完全可以赌上一赌……”

下边又是云子浩说的话:“……我们只能弄到这里了,因为他转身了,那段话据我们判断,很可是这会议最关健的部分,但是我们看不到他的嘴型。到此为止,加上能够听得到的,情况我们已经算是掌握了百分之八十,下一步,我要有所行动了,祝我们好运吧。”

看到这里,柳依然的脸色也开始有些苍白起来,她把手机还给杨梦晰。同时,在她的脸上,也隐隐地似是罩上了一层寒霜。

“沈问倒底背地里做了什么?他看样子是在拼命地想帮你啊。”

“什么?”听着柳依然这句前后似乎极为矛盾的话,半天之后,杨梦晰才反应过来。原来柳依然说的那个“他”,原来指的却是云子浩。而柳依然用“他”这个字来代替云子浩的名字,显然是极不愿在自己的嘴中说出来而已。

杨梦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看你,说你吃醋你还不信,在我看来,你没必要活得那么累。你没必要承认什么事情,而无论你作出了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完完全全地站在你这边的。”

柳依然也笑了笑,但是在她的眼神里,却是含有着一种闪闪烁烁的成份。

“唉……”杨梦晰叹了口气,拿过手机低头又看了一遍那个短消息,喃喃自语地说道:“我既然已经决定,你又发这些来有什么用?”

柳依然听到这句话,心里又是一动,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决定了什么?”

杨梦晰苦笑着摇摇头,看向窗外已经在回家路上的慢落夕阳,不由得有些痴了。她没有回答柳依然的问题,虽然柳依然看似并没在意,其实正在等着。

“明天就像盒子里的巧克力糖,什么滋味,充满想像……”4INLOVE的《一千零一个愿望》,很美的歌。

这一次,是柳依然的手机,短消息。

柳依然拿过手机,然后眉毛顿时拧在了一起。

又是云子浩。

“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柳依然在心里暗暗咒骂着。她本想直接把这条短消息删掉,但是她的手机自带的内容提示功能已把短消息开头部分显示了出来。

“看见你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我的心都在滴血,所以……”

“砰砰砰……”

这不是砸墙的声音,也不是拍球的声音,更不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而是柳依然的心跳声。

好一阵子,这种剧烈的心跳才舒缓过来。

“我看不看后面的内容?”柳依然能够清晰地听见在自己的耳边反反复复出现的这样一句问话,也似乎是能够听得见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更有一个虽然有些模糊,虽然有些弱小,但仍然坚定不移地反反复的回答,“看,看,看……”

柳依然一咬牙……

她知道,如果自己按下了确认键,那么她确认的,将不仅仅是看完了这条短消息,而是完完全全地确认了一个自己最终还是要面临的一个重大选择。

她知道,如果这个键子真的被那么轻轻地按下去了之后,自己这几个月来筑起的防洪堤坝,将被彻彻底底地摧毁,而且再没有重新筑成的机会。

虽然她也只是去“看”,而是不是回复。

但是在她自己刻意地收缩战线,刻意地收缩底限,并且已将要成功地把自己的心收回到一个费了好大精力才完成的那一层薄壳里的时候,如果作出了这样一个决定的话,那么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徒劳无功,都将全部支离破碎。

天人交战,优柔寡断。

柳依然清楚自己的性格,也了解自己的缺点。但是她虽然始终想打破这种局限,可是成功的果实始终没有出现。这种在舍与不舍之间的决断,太让人感到难受,而且已经到了几乎令她就要大脑爆炸的地步。

“舍与不舍……”

“终究还有不舍的成份!”

杨梦晰长叹一口气,起身离去。

“舍与不舍,终究还有不舍的成份……”

柳依然眼前一阵迷离,她不得不承队,杨梦晰说得完全正确,然而这种明晰却反而令她更为痛苦。可是更令她痛苦的是,她竟然下意识地翻开了那条短消息,而且竟然还凑近了自己眼睛……

“……所以,我实在控制不了我自己。我的门牙掉了一颗,鼻梁骨断了,左手小臂骨折了,还被那老WBD给咬去了一块肉……我不想让任何人帮忙,我想看看我有没有那样的能力去保护你。但是我失败了,虽然不够彻底,但我毕竟是败了,那个跟牛一样的家伙居然只破了一点皮……”

“……我老爸没有出面管我,但我知道在派出所里没人不知道我是谁,所以他们不会为难我,毕竟我受得伤比那个老鬼头要重……真丢人啊。好在你那个时候晕了过去,没看见我被人打得起不来时的熊样儿……”

“……我在这件事上没有成功,我不算是男子汉,但我不是天生的孬种。我答应过你,我不但要保护你,还要保护你最亲的人。因为如果你最亲的人受到了伤害,也就是你也受到了伤害。我会尽力地去使危险离你们远点儿,尽我全部的力量,与生命……”

“……可能你会不相信我说的话,可能你从来也压根儿都没想过要相信我。但是我还是要求求你,一定要离沈问远点儿,而且越远越好。最起码要远到,远到很远很远才行。就像你对我这样,至少要为自己多建几道防火墙。我,我还有好多想说的,可是没有你的回复,我实在是有些动力不足……”

“……不,我说错了,我该死,我真是太该死了,我怎么会动力不足呢?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动力足得很,足得就像刚刚加满油的越野大吉普车!哈哈,因为我知道,你既然在我发了这么多信息的情况下,你都没有换掉电话号码,这足以说明,我发的信息,你看到了……”

这条短消息居然有好几页,柳依然边看着内容,嘴角边露出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查觉的微笑。但是当她看到后边这页时,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狂跳。

“原来,他真是还是很聪明的,居然这样都能猜得到。”她在想到这句话时,心里面竟是甜滋滋的。

还有一页没有看完,这一次,柳依然居然是急不可待地翻了下去。

“……上天啊,大地啊,水份啊,空气啊!可是你的的确确也没有给我回过一条短消息啊。我悲愤,我忧伤,我疯狂,我撞墙,我突然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啊。原来,现在生产的手机是可以把不想联络的电话号码完全屏蔽呀!我来,我去,我是风,我是雨,面对你的脸,我拍我的小PP。哼,反正你也看不到……”

“……”

柳依然实在是忍不住了,虽然杨梦晰并没有在她的房间里,但是她仍是再一次将那床厚实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然后,放声大……笑。

“你怎为那么恶心啊……把你的小小小小小,小得不能再小的小PP冲着镜子拍去!”

杨梦晰决定还是要去拜访一下那个齐行长,毕竟以后还有很多事还要由自己出面来应付的,她要从现在就开始学习怎样在这个社会之中为自己争取到一个立足之地,她要靠自己去网罗出可以利用的人脉关系网。

只有这样,她才能尽快地成长起来。只有这样,在将来要面对的重大问题之时,她才能不被沈问所制。

杨梦晰已不想在刻意地去寻找在沈问身上发现的所谓“罪症”。因为她突然发现,如果一个人犯了死罪,一条证据和一百条证据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况且,如果自己知道了太多沈问的那些令人只能气愤的所作作为之后,她只能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而在如沈问这样如此精明,如此高智章的章界精英面前,杨梦晰实在没有把握将自己完全掩饰得尽善尽美,甚至最有可能是的漏洞百出。

那么,还不如干脆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要自己按着正常的公司运行方式去作,那就应该能够在沈问的某次疏忽之后,抢到一个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机会。那时,你沈问再有力道,也难逃得出最后的厄运。

毕竟,自己虽然是名义上的集团董事长,但如果露面多了,参与公司运营的时间长了,地位自然也就更加恐固了。那么反过来,沈问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

那么,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集团全部接手过来,一切,都将会是顺理成章了。而且,在此之前,沈之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将会束手束脚,他应该还不敢把什么事情都做得那么明显吧。

杨梦晰觉得自己的想法虽然一定是存在着什么漏洞,但也应该都是一些比较小的问题,并不能够成为阻碍她大展身手的重要因素。

“只要我一切都小心翼翼,做事多动动脑筋,就一定不会掉进他的圈套里面去。我一定要快些成长起来,为了自己,为了集团,也为了爸爸的心愿。我一定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商业精英,成为一个令人刮目相看的女强人。”

“至少,这一次对于那个齐行长,虽然沈问说得很是吓人。但我一定还是要亲自去,毕竟,有沈问陪着。就算是沈问再阴险,他总不能把看着我我掉进了火坑里,也不去拉我一把吧。”

“如果他这样做了,那么在集团里,谁还会对他信服,谁还会在他的命令之下做事?我就是赌沈问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所以我要亲自去,这是我迈向真正的社会的第一步,我非赌不可。”

杨梦晰打定了主意之后,便拨通了沈问的电话号码。“喂,沈哥,我是梦晰,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

“哦,好的,好的,梦晰,你说吧,我听着。”也许是沈问很少能接到杨梦晰的电话,更少能听到杨梦晰在电话用自称为“梦晰”这样亲昵的名字来对自己说话,沈问很明显地愣了一愣,然后立即转为极为兴奋的语气。

在这之前,杨梦晰要么是单独去公司或者工地,然后给他打个电话,而内容就是简简单单地说,“我在公司”,或者“我在工地”,再就是“我在办公室,跟我说下情况”。总之,都是刻板得不能再刻板了的语气。

可是沈问在听完杨梦晰的想法之后,心头的火焰顿时被浇熄了大半。他沉吟片刻,然后对着杨梦晰的脸足足注视了有五分钟的时间。

杨梦晰虽然对沈问这种不礼貌的眼神看得心里极不舒服,但是为了自己这第一步的计划,只好硬在那里挺住,然后表现得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我不知道这个齐行长为什么迟迟不在我们的房产抵押手续上签字,也许这里面有更深一层的原因,也许就是他在等待着这一个礼貌性的拜访。但无论怎样,我想我作为杨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如果总是不去和这样的人物沟通一下的吧,想想也会让人有些误会的。你说是吗,沈哥?”

沈问并没有被燕梦晰的这句含有不少糖份的“沈哥”而感到多少的兴奋,实际上,他从杨梦晰的那句“也许地这里面有更深一层的原因”这句话而多多少少感到了一点震惊的成份。

“她倒底知道了些什么?这句话里倒底是不是给我什么暗示?他非要去亲自拜访齐行长,难道是想摸清楚一些什么情况?”

处于常年在一种复杂状态下,并能很好地处理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外总事务。沈问习惯性地在第一时间就会想到那种政治斗争方式。

而处于这种状态下的沈问,那种反应速度可堪是轻车熟路,手到拈来。

在考虑到了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和用极短的时间里就针对每一种情况都设计出几种应对方法之后。沈问几乎完全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去是可以的,但是我们绝不能在那里吃饭。最好的时间段是在下午两点之后,而且只聊家常,绝不能谈钱的事。而且在那里逗留的时间越短越好,在找到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时,咱们立刻就走。不然的话,有些事要能就会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了。”

沈问只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就拟定了一个近似完美的计划,而且这个计划,显然是带有某种警告的成份。

“不会那么夸张吧。”杨梦晰装做并不在意的样子,笑着说。

“如果你觉得我的建议很不合理的话,那么……呃,公司的事情非常的忙,如果单独拿出几个小时的时间去做这种无谓的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的事,我看,我还是不陪董事长您去了。”

“沈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地,沈问的意思是:要我陪你去,就听我的,如果不听我的,出了事情的话,我概不负责。

果然,沈问淡淡一笑,然后正色地说道:“梦晰,如果你现在想要行使董事长的权利,我不反对。但是有些责任,我负不起。我不敢拿你的安危来开玩笑,也不敢拿自己的声誉来做筹码。”

杨梦晰低下了头,不管怎么说,沈问说的确实是事实,而且考虑得也很周全。

“好吧,我听你的。那么,今天下午怎么样?”

“没问题,那么我现在就先回去,然后把手头上的事情安排一下。”

沈问站了起来,然后歉然一笑,轻柔地说道:“梦晰,对不起,我刚才确实是有些太过于……”他耸了耸肩,然后接着说道:“你知道你对于我……嗯,对于我们来说,对于整个集团来说的重要性。所以,我恳求你,一定要事事为稳,力先求保,所有的事情都三思而后行。我绝对会百分之一万地支持你。直到,直到你明白我的……明白我的……唉……”

他又长长叹了口气,“梦晰,下午见。”

杨梦晰点点头,目送着沈问的身影走出了办公室的门。只是在这个背影之中,竟似发现已没有平时的那种稳,而是有些发晃的样子。

“真的,如是你不是沈问。或者沈问没有作出那些事来,我,我可能会真的在某些觉得实在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把自己埋在你的胸膛里面……”

“可是,一切,偏偏都不是那样的……”

杨梦晰突然觉得有些吓一跳,“我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想法呢?”

而且她也在心底之中,似乎是有一个声音在暗示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很危险。

下午两点十分。

沈问开着杨天耀原来的那辆奔驰,载着杨梦晰来到了齐行长的家。

一栋别致的二层小楼前。

这座小楼很是别致,整套占地1000多平米的中式的庭院,阿拉伯式的屋顶,却有一个欧式的天台。虽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三式合壁,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建筑,却是在全市最中心最繁化的地段,而且,居然还是独门独户。

一个银行的行长啊,就住在简直可以说是最黄金的黄金地段。

好有钱啊,好大的富翁啊。

可见,对于建行来说,想要从一个行长那里贷到十分有用的资金,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工程。

据说市委书记住的地方,也不过才是个300平米的复式高层嘛。

当然,杨梦晰并没有心思去研究这座别墅和自己家的那栋相比较之下,倒底是哪一个显得更正常些。因为在她的心里,这会儿其实已经像怀里揣了十五个小兔子,正在七上八下地乱蹦着。

“这个齐行长倒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如果他真的如沈问所说的那样恶心,我还能不能以正常的口气和他说话呀。”

“万一……我受不了他的那个样子,吐出来怎么办呀!”

之所以杨梦晰有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就是因为在这个时候,在她的小脑袋瓜里头,正在努力地描绘着一个呲着两排大黄牙,两只斗鸡眼,满脸都是粗皮皱纹,身上到处散发着酒味、汗臭味、以及其他什么乱七八糟,总之让人难以忍受的各种味道的那种——人。

“梦晰,走吧!”

沈问为他打开了车门,用手护着车门上边,以防她撞到头部,一付下属极力讨好上司的样子。不过,他的姿势也确是极为优雅,也极为习惯,还有着一种绅士的风度。

很显然,杨天耀当年也一定会因此而感到十分满意。

“梦晰,你怎么了?”

沈问看得出杨梦晰这会儿显然很是紧张,但是这只是来看一个银行的行长而已,还不至于被吓得满脸苍白吧。

“唉,叫你别来,你偏来,怎么样?还没看到人就已经这样了,这一会儿还怎么跟人家沟通啊。”沈问暗暗地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地说道。

“你不要紧张,有我在,不要怕。”

沈问知道现在正是表现自己的时候,而且来也都来了,走是不能走的,也就只能给杨梦晰打气。

“一会儿你不要先说话,看看他说什么,然后你再说。不然第一句如果说得磕磕巴巴的,那就会很失礼了。所以你只要装作在笑,而是很温柔的那种笑就可以了。”

“我没事!”杨梦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那势架势,就好像刚刚打完了一战争。“我知道该怎么说的,放心吧。只要你在适当的时候提醒我要走,那就可以了。”

“而且,理由一定要充分一些才行啊。”

“放心吧,梦晰,齐行长再无赖,也总不能把咱们俩个都绑给来吧,况且他的腿还坏了,用不上劲的。”沈问其实是想开个不大不小的冷笑话,但是听在杨梦晰的耳朵里,身上却已经开始嗖嗖冒凉风了。

从大门口到屋门口,仅仅十来米的路。杨梦晰似是走了好久一般,特别是院中右侧那两排里边不知是装的什么品种的狗笼,更让她感觉到有些毛骨山悚然。

杨梦晰不想表现得多少懦弱,所以她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就好像那些个狂叫的狗儿们根本不存在一样。但事实是,她的一又腿几乎都要抖得断掉了。

很奇怪的是,这些狗叫了半天,屋子里居然一个人也没见出来。

直到杨梦晰踏上屋门口的台阶之后,一个胖胖的老女人才“突然”之间出现在两人面前。杨梦晰由于将所有的精力都在用来对付那些各形各色的大狗们所表现出来的淫威,所以在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真真地吓了她一大跳。

但是好在,杨梦晰来时路上的心理准备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当这个可以用“母大虫”来形容的女人如同外星人般出现的时候,杨梦晰竟然还是没把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当做回事。

但,事实上,她已经有些被吓傻了。

“孙大姐,你好,齐行长在家么?这是我们杨董事长的女儿,她听说齐行长的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今一抽空来探望一下。”

沈问不愧是在社会之中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人物,言行举止之间透着一种难以击破的稳重。而杨梦晰却仍是一脸的苍白,然后强行挤出一个还算是勉强像“笑容”的笑容。

“哦,小沈啊,快来快来,你看你,每次来都这么客气。”很显然,沈问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不然这位“孙大姐”一见面,怎么就能对沈问那么客气。

“也没什么,杨小姐的一点心意,您就别客气了。”说完把装着一对白玉翡翠龙虎斗的锦盒递给了这位“超重量级”的人物。

这对白玉翡翠龙虎斗是杨天耀最喜爱的玉器之一,虽然玉质一般,但是雕工却是极为精致,价值自然也是不菲。

说实话,要不是有这位齐行长手中待批的五千万,以及后续的十个亿,杨梦晰说什么也不会把这件东西拿来送礼。

“要去就要送,要送就送好的。”虽然沈问也建议她不要送这么好的东西,但是杨梦晰却是铁了心一般,“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套不住流氓,我拼了……”

杨梦晰的这一理论,听得沈问当时直咧嘴。恐怕在他心里,最想用来反驳的一句话可能就是:“那你干脆把自己也舍了算了……”

“哦,这位就是杨先生的女儿吗?”孙大姐用一双已全被满脸肥肉给挤得几乎是一条缝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杨梦晰,虽然她在转过头来之后,那种对沈问式的笑容没有任何的表面变化,但是杨梦晰已注意到了,这笑容真的太僵硬了。

“是的,我叫杨梦晰,我爸爸去世之前常说说齐叔叔对他有过很多的帮助,所以杨氏才会有今天。因为这些天要处理有关爸爸的一些后事,所以才这么晚来看望齐叔叔,真是不好意思。”

杨梦晰其实并不知道这位齐行长倒底帮了爸爸什么忙,但是平日里父女两个聊天的时候,也听杨天耀说过有关在建行贷款的事。

所以她想,开发章但凡有事要钱,无非就是找建行来吧。所以嘴巴甜点儿恐怕没什么坏处。听了杨梦晰的这番话,沈问倒也对她有些刮目相看的味道。

而这位孙大姐,更是把笑容里的那种僵硬直接软化掉了。

“哎哟,梦晰,你看看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呀。我们家里什么都不缺,而且杨先生刚刚过世,很多事情都需要你来处理。你齐叔叔和爸爸又是多年的好朋友,你这样不是见外了吗?”

看着杨梦晰亲手打开了盒子,露出那一对晶莹剔透的龙虎斗雕刻,孙大姐更是心花怒放。她也是常收礼的老行家,自然看得出这对玉雕的价值所在。

杨梦晰在心里不禁暗暗骂道:“老财奴,既然是爸爸的好朋友,为什么爸爸的葬礼上根本没看见你们的影子?为什么我没拿出这对东西之前你对我是皮笑肉不笑,而现在却笑得那么真诚,那么和蔼,那么的亲热?”

“而且,你这会儿的眼珠子为什么偏偏要停在那对玉雕上,居然边好好地看我都没有做到。还说是好朋友,可真是见了鬼了,应该是和送的这些东西是好朋友才对。况且,我们都在门口站好几分钟了,也不让我们进去,这是哪门子朋友?”

杨梦晰在心里不停地嘀咕着,但脸上却仍不得不装出相见恨晚的表情,以来迷惑这个死老太婆,兼死老肥婆。

“孙大姐,齐行长的伤势怎么样了?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进去看一他好吗?”沈问不失时候地提出了这个合理的要求。他们此行的目的,自然就是要见到齐行长,而且最好是也能看到齐行长高兴的样子。那样的话,这笔救命的五千万可能还会快一点划拨过来。

“啊,你看我,都忘了请你们进去了。快快,小沈,你带着梦晰进来。唉,你看看我这是怎么办的事,怎么能让客人一直在门口站着呢?”

孙大姐一边挪动着胖大的身躯在前头带路,一边抬头喊了一声,“老齐呀,有客人来看你了。杨氏的财务经理小沈,和杨天耀的女儿,你快洗把脸,客人就要到了。”

没听见里边有人回答,想来齐行长可能正在睡午觉。

“赵阿姨,齐叔叔正在休息吧,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打搅他了。”杨梦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没事,没事,有什么打搅的,你们来一次也不容易。”孙大姐带着两个人拐了三四个弯,这才来到了在个极大的客厅里。

一到了这里,杨梦晰就明白了为什么前边狗叫连天,后面却置若罔闻的原因了。原来这里正是整座小楼的中心位置,又有四五道墙壁挡着,自然听不到前边传来的声音。

而为什么孙大姐会那么巧地出现在两人就要迈进屋子的时刻,那就不得而知了。但猜想来,不是有报警设备,就是有监控设施。

客厅的那一边还有道门,这道门也许正通往齐行长的卧室,此时并没有完全关闭。齐行长似是刚刚从里边出来,衣服也并不是太过整齐。他的腿上仍然打着石膏,显然腿伤不轻。

在那个卧室里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呜呜声,就像是一种较小的叭儿狗的叫声。看样子这位行长真是很喜欢狗了。

沈问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皱了皱眉。

杨梦晰却完全没有关心这样的细节,她只是发现,这个齐行长正在用一种欣赏的眼花在看着自己,她不由得刚刚停稳的小心脏再一次地跳动了起来,便连脸上,也似是烧起了一朵小小的红云。

这个齐行长,根本就完全没有杨思在门口时想象中的任何影子。相反,这个人虽然已是四十多岁,但是保养得很好的皮肤让他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不但如此,他的相貌也是不俗,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充满睿智的眼睛,稍显有些凌乱的偏分“会计头”,恰到好处地将这个人的一身书香卷气完完全全地烘托出来。

“嗯……你们请坐。”齐行长露出一个让人看了极为舒服的微笑,“小沈,你也坐,到家里来哪用那么客气。”

“你叫杨梦晰对吧,你爸爸生前总是提起你,他那个时候把你夸得那是天上少有,地下难寻啊。我还不服气,现在看来,你爸爸那样地夸词,恐怕都是用得很保守啊。”

“齐叔叔,让您见笑了。我哪有像您说的那样好,其实我是很笨的,所以今天特意来到这里,一个是想来看望看望您的身体,另一个也是想多多在您这里学到一些有用的知识。”

杨梦晰笑魇如花,竟是说不出的放松。在这个显得极为平易近人的长者身旁,她突然间似乎又变回了一个无拘无束的小女孩。

沈问只是带着一种完全职业化的微笑,静悄悄地坐在一旁。

只说了几句话而已,杨梦晰就已经早已忘记了沈问的警告。

“你是个好孩子啊,我听你爸爸说了,如果有一天他退休了之后,就会毫无保留地把杨氏全都交在人的手里。所以,他一直把你当做男孩子一样去养。”

“是啊。”杨梦晰听到他提到自己的爸爸,心情不由得一暗,低下头说道:“我真的愧对爸爸的期望。”

“唉,可惜啊,这真是天妨英才。你爸爸那样优秀的人,却是走得这样快。不过,我想你身上既然有你爸爸的遗传基因,你也会把这种天分给发扬光大。而且杨氏是个庞大的企业集团,又有小沈这样的人才来扶助你,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我却是进步很慢,而且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要去学,却什么也做不好。所以,有些事,还要请齐叔叔帮帮忙才行啊。”

杨梦晰一脸期待地看着齐行长,她的话里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了了。她最终还是将沈问的话全然抛到了脑后。

“呵呵,那是应该的呀。”齐行长爽朗的笑声响起,“毕竟我和你爸爸是多年的好朋友,杨氏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就是你不说,我也会主动去帮助你的。唉,只是我却不小心受了伤,竟没有赶得上你爸爸的葬礼,所以在心里一直很是愧疚啊。”

“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无情学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行。”杨梦晰心里也有一点愧疚,毕竟就在刚才,她在心里还不停地埋怨着这位爸爸的所谓“朋友”没有去参加葬礼的这件事呢。

“只是……嗯……”齐行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沉思的意味,然后若有所想地点点头,“我知道杨氏现在急需用钱……”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然后又陷入了思考。

杨梦晰看了一沈问一眼,竟思是:“这是他自己的提的呀,可不是我说的!”然后就看到了沈问的眼神之中却包含着一种不安的情绪。

齐行长只是思考了几秒钟,就抬起了头来,满眼慈爱地看着杨梦晰,“这件事小沈已经找了我几次了。因为你们用来抵押的几处房产,总的价值根本远远达不到要求,所以这件事并不能太过着急。”

他又看了一眼杨梦晰,目光中闪烁着什么东西,然后又下定了决心般地说道:“我已经和房产和建委的人都打了招呼,评估结果这两天就要下来了。但最重要的还要看这两个地方的领导敢不敢担这个风险,这件事我也都跟小沈说过了的,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去运作一下。”

杨梦晰又看了沈问一眼,正望见沈问也正在看向她。可是杨梦晰却在沈问的眼神之中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齐叔叔,这些事,还是要靠您才成啊……”杨梦晰急切地说道,“您看,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资金,如果没有资金,恐怕杨氏就要……”

杨梦晰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

“对不起,杨梦晰抱歉地一笑,然后掏出手机。接着她的眉头不禁拧在了一起,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沈问。

杨梦晰下意识地看沈问看去,沈问却故作不知地问道:“梦晰,怎么了,是公司的电话吗?”

沈问的这句话自然是在催她快些结束话题,然后离开这里。

“没事,不是公司的,公司里没那么的事。”杨梦晰感觉现在正是谈到了关健的地方,如果得不到肯定的答案,她又怎么能舍得能就这样离去呢?所以她看了一眼电话之后,又将手机放进了挎包里。

“齐叔叔,您看……”她又一脸期待地看向齐行长,恨不得立时就能得到他的肯定回答。

“这个我知道,出于和你爸爸那样的关系,我正在紧张的运作。我想,以我在市里各个方面的威信和能力,最终是应该不成问题的。”

“这样……那就太谢谢您了,齐叔叔,您可真是个大好人。”终于得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杨梦晰不由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杨梦晰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居然还是沈问。

“现在就走么?”杨梦晰偷偷地看了一眼略显疲惫,而且正在揉着额头的齐行长。“刚刚得到人家的肯定帮忙,就起身离去,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她暗中想道:“怎么也要再说几句话吧。”

“齐叔叔,您有些不太舒服了吗?”既然人家确实有些累了,那么还是走吧。杨梦晰打定了主意。

“没什么的,我中午胃口不好,没有吃饭,这时有点头晕了。啊,既然你们来得正好,那么就陪我吃完了再走吧。”

齐行长微笑着向杨梦晰招招手,“我的两个孩子都在外地上学,好长时间没和年轻人在一起吃过饭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这么定了。”

“这个……”杨梦晰听到齐行长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怎么现在不到三点钟,你就要吃饭啊,这也真是,真是太巧了吧。

“不了齐叔叔,我们都已经打搅你休息了,而有我们是刚刚吃完饭……”杨梦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行长挥手打断。

“你和小沈也不是外人,还那么客气干什么?”

看到齐行长的脸色有些向下沉,杨梦晰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沈问这里仍然职业性地笑着,站起身来说道:“齐行长的盛情,我们还是心领了。今天公司确实有事……”

齐行长再度一挥手,“小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哟。梦晰刚才还说公司里没那么多的事,怎么一转眼就有变化了?自从我受了这伤,可是很久都没有和别人在一起吃过饭了,你们就陪陪我,耽误不了多少事的。况且我还想多了解一下杨氏的事情,这样我也知道我还能在什么地方再帮上一些忙,你说是吧,梦晰?”

“这个……齐叔叔,我们,这个哪里好意思啊,而且我们确实刚刚吃过饭的。”杨梦晰心里暗暗叫苦,这个财神爷是不能得罪的。但是这一切果真都按沈问所说的来了,而还未进入社会的她的,此时已经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这样的邀请。

“齐行长,梦晰一会儿还要去公司主持个例会,况且您还需要休息,我们真的不敢再打搅您了。”沈问此时也感觉到有些黔驴技穷,只是硬找借口。

“例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齐行长的语气突然加重,他似是已经完全把这件事给定了下来,竟是露出了一个丝毫不容有任何反对意见的表情。

“梦晰的爸爸早爱吃火锅了,我想梦晰也应该继承了他的这一爱好。正好我已经让人准备了火锅原料,马上就送到这里来了。”说完了他又冲门口喊了一声,“老赵啊,你把咱们家那瓶法国红酒拿来,今天用得着它了。”

“酒……”杨梦晰一听到这个字的时候,顿时一头变成两个大,“我,我,我怎么能喝你的酒呢……”沈问的话此时忽然在她的耳边响起,真真是如雷贯耳:“齐占元好色那是出了名的,任何一个想要找他办那些‘大事’的,除了他的上司和市里的头头脑脑们,哪一个不去花大价钱找一个能让他满意的女子去贿赂他?如果你要贸然去他家里探视,恐怕更是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他的老婆?哼哼,这个又丑又胖老女人怎么会做出那种有极大可能失去富贵生活的蠢事呢?如果年轻漂亮的女人到他家里,他的老婆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极热情留下她共度晚餐,然后拿出名贵的好酒,再热情相劝。但是在酒里,也一定会加上某种令女人失去抵抗意识或者局部亢奋的药物。”

就在这里,就听见刚才那位胖大的孙大姐乐呵呵地回应了一句,“老齐,你又酒兴大发了。家里好容易来个客人,看把你高兴的。”

然后,那个肥胖的身影带着满脸的笑容来到客厅里,极为热情地拉着杨梦晰的手,“这孩子,长得多好看哪,杨家真的是后继有人啊。你和小沈千万不要外道,就把这儿看成自己家,老齐这个人啊,其实是最随和啦。”

“啊?!……”杨梦晰立时全都蒙了,她看着这位孙大姐客气热情到了极点的面目表情和举动,不由得暗想:“哪有你们这样‘热情’法儿的,为什么怎么看怎么像是十字坡的那个黑店啊。”

沈问!

杨梦晰把头机械地转向沈问,眼神中全是一种求救的信息。但是她看到的却是沈问满眼的无奈,和一脸的又气又急。

两个人被孙大姐一边一个,直拉向餐厅,一路上仍是不断地用极为热情地笑脸和语句来安拂着两颗正在慢慢往下沉的心灵。

杨梦晰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又响了。然而杨梦晰刚要把电话从包里面拿出来,却被孙大姐一把按住。

“哎,你们年轻人哟,事情就是多。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竟来了那么多电话!”已将两个人拉到餐桌旁的孙大姐虽然在嗔怪着他们,却是仍然一脸笑意。

“今天可说好了,如果不把这瓶法国红酒喝干,谁也不许走啊。不然的话,我可不让老齐给你们批款子。”说完之后,便已经娴熟地打开了酒瓶的软木塞子,然后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

电话又响,孙大姐又按。

杨梦晰这次却学了乖,她早已把手机拿在手里。

“你这个小滑头,手可真快。呵呵!”孙大姐也不好去直接抢她电话,只好由她。

“喂,请问哪位。”

沈问白了她一眼,差一点就把她甩到天上去了。这位大小姐,在这节骨眼儿上了,居然还在装大家闺秀,你直接就说“啊,公司里有急事啊。我马上就回去了”,然后两人站起就走,不就完了吗?

但是这时,电话里头却清晰地听得出一个男人的怒吼,“你还哪位个头啊?我是云子浩!”

“云子浩?”杨梦晰不解地问,“你喊什么呀,倒底出了什么事?”

她居然还有心情慢慢地问。

“依然出事了,让人打伤了,在医院呢,快来!”

“什么?依然……”

杨梦晰二话不说,拉起沈问,急忙说道:“快走,依然出事了。”

沈问向孙大姐报歉地道:“孙大姐,实在对不起,那是梦晰的妹妹,她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代我们向齐行长道个歉,哪天我请您二位。”

还没等孙大姐说话,就听杨梦晰“啊”地一声惊呼,又隔两秒之后,又在外面几乎是急变了声音般地喊道:“沈问,你给我快点儿啊!”

沈问却是摇摇头,赶紧地跑快两步,却发现齐行长正捂着胸口愣愣地看着杨梦晰冲出去的那条走廊。

很显然,杨梦晰肯定是刚刚一不小心,狠狠地撞了这位行长大人一下。

“对不起,齐行长!”沈问的职业化笑容立时又浮现在脸上。“梦晰的妹妹出了点儿事,正在医院里,我们必须去看一下。”说完也不等齐行长说话,便立刻一溜小跑,穿过院子而去。

齐行长还在那里怔怔地站着,半天,才在一片狗叫声中,轻轻地说了句,“啊,走了……”

“真的是好险哪!”

沈问一边开车,一边抹着额角的冷汗。

“是啊。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怕。”杨梦晰的小心脏这一次变成了一支冲锋枪——突突突。

“我是在说我自己哪,我的大小姐!”沈问竟是露出一脸的无奈。

“怎么?那个姓齐的还有……还有那个爱好?”杨梦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难道说,姓齐的今天的目标是你么?如果那样的话,我可真是白白地受了一声惊吓。”

“你可真是单纯得可爱……哈哈哈”沈问竟然笑了起来。

“你的这个笑声明显带有某种轻视!”杨梦晰猛地醒悟过来,当然知道她是在笑话自己,“而且,你的这种轻视会让我很不高兴。”她也同时发动了自己的大小姐脾气。

“我说的是真的,我的确也在为自己捏着一把汗啊。”

“哼,我才不信。你是为了到时候不知道该不该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地救我而感觉到为难了吧。毕竟他虽然只是个银行的行长,却也可能神通广大,也是你得罪不起的人物。”

杨梦晰撅起了嘴,心里突然间满不是滋味。

“你可真是。”沈问从倒观镜里看看外面,确认后边没有车子后,转了弯,然后接着说道:“你记得我说过他们会在酒里边下药的事吧。”

“……”杨梦晰竟然开始拒绝说话。

“那可是同一瓶酒,如果你都喝下去了,我可能不跟着喝么?如果你倒下去了,我恐怕也没有那么强的功力,可以抵挡住那种药物的侵蚀吧。”

“哼,你的意思难道不会是说,‘这个齐行长看你长得还行,非要在他家里把你我都下上药,然后把我们两个放在一起,然后……那个……什么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沈问忽然大笑了起来,“如果真是那样,我可是求之不得的,你以为姓齐的会有那种好心?”

“哼!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性!”杨梦晰恨恨地摆了沈问一眼。然后又加了一句,“没有一个好东西。”

“嘿嘿,我说,我们未来的董事长大人,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哪,你怎么可以把我和姓齐的拴在一起骂啊。我告诉你,如果我今天喝了那酒,也一定会失身地,但绝对不是姓齐的,更不会是你。”

“你是说……”杨梦晰再一次瞪大了眼睛,“是,是,是那个孙大姐?”

“你以为那个又胖又老又丑的死女人为什么会任凭姓齐的在家里胡搞乱搞的?不就是因为她也可以随时如此的去……玩玩嘛!”

“可是,你说的是不是太有些危言耸听啦。我怎么都觉得不一定会是像你说的那样严重吧。”杨梦晰回想着“齐叔叔”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和表情,甚至是有些长辈风范的表现,仍是在努力地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挣回一些分数。

“他们也许就是太过度热情了些而已……”

“哼,幼稚!”沈问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过度热情?他们凭什么对我们这么过度地热情?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像这两口子那样,那是一胆子的男盗女娼,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市里那里人有几个不知道他们家那些事的?”

“而且,据说就连关系和他最好的公安局长都背地里恨得牙痒痒,而且曾经在一次喝醉之后说过,‘现在也就是没人去告他,不然的话,我这个公安局长第一个就不能容得下他……”

杨梦晰轻轻地摇摇头,仍然不置之信地说道:“夸张,绝对的夸张,故事而已。”

“哼,我的大小姐,你知道吗?就在我们进到他家里的那一刻,其实在他的卧室里就上演着一出差一点点就发生在你身上的好戏呢!”

“你是说……他家里……还有一个女人?”杨梦晰的语气中仍是带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不信。

“好,我现在给你分析分析。你还记得咱们进到他家院子的时候,那多的狗叫了那么长时间,屋子里边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是吧。”

“那又怎样,他家里边那样大,又那样曲折,连咱们在进去之后都听不到狗叫,他们自然也是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了呀。”

“你想想呀,如果这么闹都不会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的话,他的这个别野前脸儿的墙皮早就让人给扒没了。那些个狗们,更是早就成了别人餐桌上的美口菜肴了。”

“或者是监控之类的能看到我们吧。”

“那是一定的,最关健的是等我们走上进到屋里边,才有人出来,而且还把我们又赌在门口那么半天,所以只能说明,后面的屋子里面,正在发生着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而这种正在被齐行长所做着的事情,你猜猜会是一种什么事呢?”

杨梦晰明知道沈问说是什么,所以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