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追悔莫及

“哦，解释，哦……”可是就在与此同时，云子楠却偏偏脑中灵光闪现，出现了解决一个难题的方案。“这样，你嫂子在房间里，有什么事，你可和她先说一下。”

云子楠客气地把齐小飞迎到柳依然的房间里，好在这个他没给弄错。但是郑姗却不知道齐小飞是来干什么的。

柳依然这会儿也醒了过来，正和郑姗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眼见齐小飞进了房间，立时紧张得一张脸都变成了苍白色。

“我，我我，我来解释一下啊。”

看着齐小飞的脸已经变得茄皮子般的颜色，柳依然突然间也变得好奇起来。

“齐小飞，你想解释什么？是你为什么一直占着班里的名额而不来报道并且参加学习的事么？”郑姗看着东主廷，完全知道自己丈夫的情况，所以只能由着他在那里发呆，并不去问他。

“啊？”齐小飞的脑袋又糊涂了一下，“报道，学习……你是柳，柳老师……”齐小飞终于把一些事情给想了起来，包括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

“哦，你还认识我啊。想说什么，你就说吧，但是请快一点儿，我看你现在的情况，是很需要休息的。而且，就算是你不需要，我的另一位同学却是需要。”郑姗的脾气上来，也不是惯孩子的人。

“还有，你回去告诉齐占元，就说省里财政厅李厅长要他办的事情，最好快着点儿，如果耽误了这件事，恐怕某些人的前途也就……耽误了！”郑姗给了齐小飞最后一个白眼，然后不再看他。“哼，不给你们点儿颜色瞧瞧，你还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万紫千红。”郑姗心里如是说。

“啊……”齐小飞听到这句话，无异于大晴天的被一顿大雹子砸中，他终于知道自己这次……连自己的老爸这次，也都捅了一个超大的齐蜂窝了。

“你倒底有事没有，如果有事，你可以快些说，如果没事，那么请明天说好吗？”

郑姗看得出来柳依然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如果现在任何一个人对她说，柳依然是自愿上了他的车，那么打死她也绝不会相信的，包括柳依然在内。

“我知道我错得很严重。”

齐小飞抖了半天，但突然之间，却是站直了腰杆，让人觉得他还算是个爷们儿。

“其实我是真心喜欢柳依然雅的……”

柳依然听到这句话时，身子突然间抖得厉害，这样的话，她曾经听到某人跟自己说过，而且，这个人也的的确确伤了自己的心。

“……所以，我才会不顾一切地和别人打架，也不顾一切地用车子拦住了你们。我承认，我的手段可能是……可能是让人无法接受了一点儿，但是我敢对天发誓，我今天如果说了一个字的假话，我齐小飞……我齐小飞……”

齐小飞在找一个能够让自己的誓词更充实一点儿的参照物，本来他想说：“就让我齐小飞下辈子不能做人。”但是那太遥远了些。而如果说：“让我齐小飞出门让车撞死。”之类，也确实不太吉利。

但好在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措词，郑姗已打断了他的话。

“算了，誓言只是一时失言，如果你是相信自己还生活在地球上，那就不要再对我们这些高贵的无神论者说什么誓言了。那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时间真的很晚了啊。”

“这个，柳老师，我知道你们一直很看不惯我。但是，我想问的是，云子浩和我有区是吗？我也有追求自己心爱人的仅利，他能追，为什么我不能追？”齐小飞有点儿急了。

“你错了，你们所追求的，那不叫爱。爱是一种保护，一种给予，而不是要求，更不是掠夺。就算再退一万步讲，至少，依然对子浩，还是喜欢的。而对你……”

这一次，郑姗的话，却是被柳依然给打断了。

“我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任何人，你走吧，你快走，你和云子浩，我谁都不想见。”柳依然本来想用两只手去捂着耳朵，但是其中的一只却因为受伤而抬不起来，所以只好抬起了左手，而另一边，只有靠枕头了。

“呃，齐小飞，我看你还是先出去吧。依然要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刚才说的话，你明白了吗？你不能一味的想着去得到什么，你要用一颗真诚的心去感动一个人才行，但是依然，我想你是没有机会了。”

郑姗只能如是说，其实她也弄不明白，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云子浩和柳依然两个人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云子浩是怎么搞的，回头一定好好收拾他。

“哦，真诚是吗？”齐小飞没有走，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云子浩就是真诚的吗？我看也不见得。”齐小飞说着，拿出了手机。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拿给我的，当时这个人正在参与着云子浩策划导演的一部影片，这部影片的名字叫做《英难救美》。也许你们还不知道呢吧，哼哼，真诚，我佩服云驰叔叔，更佩服云子楠大哥，甚至佩服云子浩家里的每一个人。”

齐小飞适时地送出一顶高帽，因为他知道，有些话可能得罪人。但是有些话，也可以使自己少得罪人。下面的话他本想说：“但是我最不佩服的就是云子浩。”但是想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郑姗正在疑惑地看着，齐小飞却是转身走了。

“我最不佩服的就是做错了事却不敢承认的人。”

这句话他还是说了出来，但是却变了个样子。

柳依然已经听以了视频中传来的声音，她当然知道这里头的内容是什么。说实话，当初云子浩的表现还是很值得她欣赏的。那天发生这件事的时候，虽然柳依然说出了那些并不太领情的话，但是在心里，其实还是美滋滋的，不然怎么会对云子浩的短消息一直保留着呢。

但是也是因为自己对云子浩太过相信了，所以，也就有了现在的结果。柳依然觉得自己好傻，觉得自己好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也真的从没相信，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郑姗的脸色变了，当她确认视频里的那个白衣胜雪的小子就是云子浩的时候，大脑里也感觉到一阵眩晕。“这小浑蛋，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郑姗虽然是恨得不行，但是也不得不由衷的在心里赞了一句，“还算是有演员的潜质，只可惜少了点政治家的繁锐。”

“为什么呢？”郑姗大脑里的另一个声音问道。

“当然是因为把这件事给弄得漏包了嘛，笨。”郑姗差一点大喊出来，但第一时间发现，原来那个声音的主人，原来也是自己。

郑姗刻意地把视频里的声音给调得小了，而且在嘴里还时不时地念叨着，“这些都是什么呀，乱糟糟，闹哄哄，怎么什么也看不清啊，也听清楚。齐小飞这小子搞得什么玩意儿，我去问问他……”

郑姗拽步刚要走，柳依然却说道：“我早就看过了，你没必要瞒着我……我，我这是自找的，我谁也不埋怨……”

这一次，柳依然坚强地没让眼泪流下来。

郑姗无语了，她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在心里头“小兔崽子，小王八蛋，小混帐东西”的一顿痛骂，却也无济于事。

云子浩根本听不着。

他听不着，并不代表他这个人不在。

就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后，云子浩回来了。

他是带着一身血回来的。

云子楠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正在大脑里演算着某种算式的他，面对眼前这种装束的弟弟，第一反应就是：电影演员。

还别说，云子浩曾就任过这个职业。

而郑姗见到云子浩第一眼的时候，不但飞过去一个白眼，还捎带着一个字：该！

云子浩愣住了，云子楠也愣住了。

“嫂子，你怎么了？”云子浩本来就是一脸怒气的脸上顿时写满了疑惑。

“你自己看吧。”郑姗把齐小飞的手机扔给云子浩。云子浩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把视线挪到了手机屏幕上。

……

云子浩脑袋上的问号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螺旋形的眩晕符号。

“这，这，这是从哪里来的呀……”云子浩真是不明白了，自己做的那件事本来很是隐密极了，倒底是谁这么不要脸，居然给偷拍下来了。

但是紧接着，云子浩看到这个偷拍者的鞋子，他忽地想到了刚刚发生的那件事情之中，也有一个人穿着这样的鞋子。

“靠，我知道是谁干的了。”云子浩恍然大悟，原来是瘦猴那帮人里出了内鬼，居然把全部经过都给拍了下来。

“我现在也知道有些事是谁干的了。”郑姗一脸义正严辞，但是却对着云子浩挤眉弄眼，看了看他，又把眼角往柳依然的方向描了描，意思是赶快道歉啊，笨蛋。

但是云子浩确实够笨的，他虽然看懂了郑姗的意思，但是接下来却是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嫂子，可是我已经道过歉了啊。”

这一下，连柳依然也听出是怎么回事了。

“我不想见你，你也不用说什么。你走吧，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柳依然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泪腺啊泪腺，柳依然现在恨死了。她其实不想哭。

杨梦晰这时也喘着粗气跑了进来，“依然，依然，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都吓死我了，我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吗？妹妹，呜……”

又是一个会哭的。

云子楠看得直咧嘴，郑姗直摇头，云子浩直愣神。

“嫂子，我直的道过歉了啊，我给依然发过一条短信……可是，这个，虽然……”云子浩突然间有点变得口吃起来。

“我确实是没有指明是什么事情，但是我确是说过的呀……嗨……我怎么就没明明白白的说呢。”云子浩现在也有点后悔了，自己为什么偏偏在这种问题上想得那么多，那么的优柔寡断，以至有今天的下场呢。

“我，我我，我有证据。我把依然的手机修好了，我看过上边她曾经留下的过的那些信息，嘿嘿，我发的信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绝对有，我可以说明哪一条是，我看看，我一定能找到得……“

云子浩这会已经惶急到了一定程度，他的手上现在还有凝固的血块，他的身上还有很多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伤口。

但是现在云子浩却完全不去理会那些，而是用一脸焦急的神色，用一双颤抖的双手，去努力地在那部绿色的诺基亚N8上按着各个键子。

在云子浩的嘴里，一直不停地喃喃地说着呓语一样的东西。

“快，快，快啊，你怎么不快点啊，我知道你能行，快快快，你是不是想把我急死啊，我靠，你妹的，你怎么，你怎么就不开机啊……”

整个房间里的人顿时全部晕倒……

弄了这么半天，他连手机还没有打开呢。

“我来，你这个笨蛋。”

看着郑姗一把抢过那部手机，云子浩双手向前伸着，做出恋恋不舍之状，而在他的脸上，竟也显出了一付哭相，看那样子，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且在嘴里还在念叨着：“我真的说了，我道歉了，我傻中，我，我我，我这事，我不道歉，我多大的事啊……”

“我就是没说明白，我这脑袋，死了得了，我，我怎么就没勇气说呢我……”云子浩一会看看郑姗，一会儿看看柳依然，他不知道是向前还是向后，进来房间之前的那种气拔山兮的气势最就一丝不剩了。

“不是，依然，你这手机真的打不开啊。你自己试试，来，帮下忙呗！”郑姗捣鼓了半天，也是不亮，急忙找柳依然帮忙。

柳依然也好奇得很，按说不能啊，只要是修了好的，怎么也能打得开啊。而且这手机的开关按键，就在前面板上的啊。

“啪！”一声轻响，云子浩的身子跟着一个哆嗦。

手机居然坏了……

柳依然拧着眉毛看着从自己指缝里掉在床上一堆细小的手机零件，冷眼看着云子浩。

“这个，这个，不是我故意的，那帮人在隔壁大喊大叫，吵得你睡不好觉，我就找人去……可是后来是他们先找我的。这个你知道了吧，呵呵，我大哥和嫂子都是见证，我只好……”

看着柳依然的目光越来越冷，云子浩的嘴也越来越笨。

“可是瘦猴那帮子人居然临时叛变，妈的，不然我也不能这么惨啊。我一个人打十二个人啊，这手机就在我衣服里放着的，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云子浩受的伤果然不小，怪不得他回来时一脸的怒气，原来瘦猴临场起义，可是怎么居然连那三万块钱都不要了，居然打起主顾来了吗？这段情由，云子浩哪有时间去说？

他的心思现在全在这手机上，手机坏了，他的清白怎么去证明呢？

“没事，有卡就行……一般现在的手机短消息都在卡上……”

郑姗急忙把柳依然手中的手机残片拿过来。

但是，下一刻，她呆住了，因为现在无论是手机卡，还是内存卡，都已碎成了两三段的模样。

云子浩睁大了眼睛，看了看那卡，看了看郑姗，看了看柳依然，然后……“咚”地一声，居然晕倒在了地上。

“我绝对是道过歉的……”

云子浩醒来时候，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正紧紧地抓着一只手。

郑姗坐在他的床边一脸痛苦状，云子楠却是大义凛然……那只手是云子楠的。此时在这只手上，已被云子浩捏出了四五道红印子，有的已经发白了……

“我真的，真的道歉了呀……嫂子，大哥，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的……”云子浩如同一个弹簧般坐了起来，又吼出一句，然后再倒了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我相信……”郑姗紧捏着额头，一脸的无可奈何状。

“你没相信，你是在骗我……”云子浩看得出郑姗绝对是在安慰自己。

“我当然相信了，连柳依然都说她想起来你的确是有过那么一条信息的。大概的意思是说，你对一些曾经发生过的错误而道歉。我想，应该就是这个了。”

“真的？”

云子浩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得溜圆，“她真这么说？她，她，她，她原凉我了？”

“她是说，她想起来了，她相信了，但是她没有说她‘原谅你了’这句话。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倒底是怎么惹到她的。居然能让她在把自己最珍贵的……那什么给了你之后，再毅然决定要离开你。而且看那样子，绝对是义无反顾。”

郑姗一脸“I服了YOU”的表情，其中也包含着一丝怨恨。可能这是因为同性的关系，她对柳依然的遭遇恐怕会有些打抱不平的想法和冲动。

“我没有啊……”云子浩无辜地摇摇头，“我怎么会对她怎么样呢？我就是在昨天跟她开个玩笑，说话时故意粗里粗气地有些大男子主义，以表示我是个爷们儿……”

云子浩一边说着，一边也发现错误是出在哪里了。

“可是……那是……这个……那个……因为，我的的确确是，不，是，不是，我，就是，也不知道怎么地，突然间地……”

“我真不是故意想对她不好啊……”

云子浩想哭，想大哭，可偏偏哪怕一小滴滴眼泪也没能挤得出来。

“我只是想告诉她，嫂子你帮着把贷款给批下来了，这样给她一个惊喜，然后……天哪，我倒底做了什么？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倒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云子浩一脸焦急地看着郑姗，希望能得一个确切的答案。

答案是，郑姗使劲地摇了摇头。

“我如果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不会让依然走了。但是我能够确定，她绝对已经知道了我帮助杨氏的事情。我想杨梦晰绝不会从你爸爸哪里知道的，齐占元是个老狐狸了，更不会抓住这么好一个送人情的机会，可是除了你和我，还会再有人知道吗？”

云子浩摇摇头，一脸痴呆相。

“我不知道这结果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上了齐小飞的车，也不道她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更不知道那个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的人是谁，总之那人绝不会是我……”

他还没得到这个机会。

“是我，是我说的。”

门口站着一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谁也没看见。云子楠因为手上受力疼痛，却又忽地想起一种解决自己心中难遇的算法，正在低头沉思着。

郑姗和云子浩都向那人看去。

居然是齐小飞。

“你？你快给我清楚，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云子浩急得已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如果不是脑袋还在晕着，绝对会一把将齐小飞按倒在地，在狠狠地踹上两脚之后再接着发问。

“你刚才所说的那么多的不知道，其原因么，其实也没必要知道的。柳依然虽然上了我的车，可是我得到的，只有这个。”

齐小飞指了指额头缝了二十多针的伤口，伤口不大，但是如果缝得密些，伤疤也自然不会明显。这是现代高超医学的具体体现。

“其实呢，我对柳依然的情感，也和你一样……”

“我呸！”云子浩狂翻着白眼，“你这种人居然也谈什么情感，你配么？别说是你拥有情感，就算是这两字从你嘴里蹦出来，那都是对这两个字的侮辱。”

齐小飞咧了咧嘴，并不反驳。

“咱们两个都一样，半斤八两，谁也不要说谁。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要告诉你，我准备退出了，本来我对柳依然是一万个不死心，但是现在看来……”

说到这里，齐小飞却是表现得很是惨然的样子。

“……她能在那天最后的关头居然能想让我陪着她同归于尽，呵呵，居然她想得太偏激了些，但是我还是从她坚韧的表情中看得出来，她绝不想和我在一起多呆一分钟的。”

“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啊。”虽然齐小飞正在进行着客观的自我评价，但是云子浩仍是不失时机地打击了他一下。

“可惜啊，可惜，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成功了。嗨……也差一点点就成鬼了！”齐小飞有些自嘲，这一次，云在却什么也没有说，他已经看得出来了，齐小飞这小子的脸上冒出了一付酸相。

既然自己明明已是最终的胜利者，而且对方这件失败者也潇洒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那么，自己也得要绅士一点儿，没必要棒打落水狗。那样不好。

“所以我决定退出和你争夺柳依然。”齐小飞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立场，这个情形，对于齐小飞来说，那是云子浩的完胜。而对于云子浩来说，只不过就是终于走了一个不吃人却恶心人的绿头大苍蝇。

“好吧，既然你已经交待完了，那就可以走了。”云子浩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他要好好地理清一下自己的思路，看看怎么能在最短的时候里能够让柳依然回心转意。所以他根本没功夫和齐小飞在这里磨牙，只希望他快点消失才好。

“但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绅士一些在告诉我。至少，也让我知道自己最终是败在了什么地方？毕竟，你也用了……那种方法的。”

齐小飞居然是学习和取经的，这一点让云家的三个人感到很是意外。

“你是说为什么依然会对我好吗？”云子浩一提到这个问题，竟有些洋洋得意起来，浑然忘了此时此刻柳依然已经把他也给“删除”了。

“是啊，就算是输，我也要输得服气，败也要败得死心塌地。”齐小飞的这种敢于向对手学习的精神倒让云子浩起了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

英雄惜英雄？

我呸……

纯淬的流氓惜流氓。

“其实呢，这也没什么。”云子浩开始卖上了关子。“我使用了一种最古老的方式，也是最有效的方式。那就是用一种敢于牺牲自我的情节，再加上穷追猛打的耐心。”

齐小飞听了，不禁略有沉思。他自己本身也就是用的这种方式啊，而且那种牺牲精神和穷追猛打的势头绝对不比云子浩差到哪里去的。

“但是……”云子浩也注意到了齐小飞的神情，急忙补充了一个转折词。“你我本质不同，情况不同，既使所用方法相同，但最终还有一个目标不同。”

“哦？怎么会是目标不同。”齐小飞对于前两个不同极为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云子浩说的这两点，完全是就是在瞎掰。

“因为你针对的是她的人，而我，针对的是他的心。”云子浩做出了总结，他的这一篇长论，其实也等什么也没说。

“原来是这样啊。”

齐小飞若有所思地舒缓了紧皱的眉毛，郑重地点点头，向云子浩一抱拳，道：“原来如此，在下领教了……”

“呕……”

齐小飞那种大义凛然的明悟，让房间里的三个人顿时恶心的吐了一地。

“可是，我还是认为，我们两个人在本质上根本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想得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而已，况且，你所有的方法仅仅是比我早用了那么几天。如果事情调换过来，让我早出手的话，你也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哦？是吗？”云子浩不屑地摆摆头，“对于你的脸会在突然间放大的这一特点来说，我的确是甘败下风。但是请你不要忘了，历史是绝不允许假设，也不会存在假设的。而且我还有一个秘密，却是任何人根本不知道的，更是你这种人完全想不到的。”

“也许吧，但是我现在才明白了，我最终选择退出，原来根本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毕竟，柳依然也不再与你有关系了。我只之所以说选择退出，那就是想告诉你，我现在更有机会去追求她了。”

齐小飞阴毒的笑了笑，云子浩的脸却立时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你的确是教会了我不少的东西，至少为我点亮了前进的灯塔。”齐小飞真的就弯下了自己的腰，然后向云子浩致敬。

“算了吧你们……”

郑姗看着这两个根本就是无厘头一般的大少爷，不由得一阵心烦。

“云子浩你给我好好地想想去怎么跟依然解释，如果解释不清，我跟你没完。齐小飞你也给我消消停停地做好自己的事，你不是报名在我的班级了吗？那就给我做个好学生。而且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回去让齐占元快点做好准备，上面已经就要开始查他了，再不小心着些，怕是神仙也难救。行了，快走吧。”

“什么……”

齐小飞这会儿一下子蒙了。

“上面准备要查我老爸了……”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你，你，柳，柳老师，这是真的假的。”

“你不已经知道我的背景了么？怎么还不相信？我能做的，也就是现在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别的事，让他自己想办法吧。”

郑姗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我告诉你齐小飞，如果你再敢打柳依然的主意，甚至是对她表现得稍微有点儿不尊重，那么一切后果，你姓齐的能抗得往，那就尽管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听到了吗？”

齐小飞再一次的蒙了，他连自己是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的，当齐占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根本没有提出任何凝问，直接买票去了省城，而且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拿。

“嫂子，你告诉他干嘛？这样的人家，倒了算了，省得看着他们爷俩闹心。”云子浩有点愤愤不平，更是极不甘心。

“你懂什么？”郑姗扫了他一眼，“齐占元是必须要倒的，但绝不是现在。因为他给杨氏批的钱才刚刚下来，如果他倒了，谁去挡着这件事？况且，齐占元手里也捏着问天集团不少把柄，等什么时候你爸爸把那些黑欠款全都还完了，那才是真正的时候。”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云子浩一脸夸张表情，做恍然大悟状，“真是可惜了这次机会了，你说齐占元这次能不能挺过去啊，可别一下子真的倒了。”

云子浩还真挺担心这件事的。

“那倒不能，既然他知道了，自然会全力运作。只不过，他能挡得了一时，却挡不了一世，他的命运，已经是注定了的。只要我们的动作快点儿就成了。”

郑姗说完，又向云子浩眨了眨眼睛，突然间神秘兮兮地问道：“你说你还有一个秘密没和齐小飞说，那是什么呀？你不会瞒着我吧。”

“这个……”

云子浩突然有点脸红了起来，“嫂子，这个还有点儿那个不太好说出口。”

“少来这一套，快说。”郑姗不愧是混过江湖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说，我说……”云子浩红着脸，“那个，我在某一天和依然在一起……那个，在这之前，我，我其实是嘛，是一个处男……这个算不算？不算也没别的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滚远点儿……”郑姗吼着，吓了云子楠一跳。

“小凝，咱们也该回去吃饭了吧。”云子楠看了看表，一脸期待地说。

一个假期转眼就过，时间可真快啊。

还有不到四个月，就是高考来临的时刻，柳依然很紧张。她想报考一个北京的学校，但是还想去西南财经大学，或是上海财经大学，她总觉得金融这东西，是一个主流的方向。

自古至今，没有一场战争不有靠钱来打的，而且每一个人，也不都是时时刻刻因为钱而活着？至少是为了生产生活资料而活着，而这些所有的事情背后，全都有金融的影子。

选来选去，还是选中了中央财经大学。

虽然这所大学在中国的财经大学之中仅名列探花之位，但是出于一种政治上的考量，以及和她从小在理想上的牵挂，柳依然决定了。

就连郑姗都不禁对她的决定很是佩服。

在郑姗看来，柳依然虽然头脑很是灵活，而且学习很有头法，最关健的是她更具延展性和创造发现型的思维会给她带来无经伦比的优势。

但是，她还是为柳依然的最终分数，使劲地捏了把汗。经过明里暗里，或是加了料的测试之后，郑姗发现了一个问题，柳依然太能挑题目上的毛病了。

她甚至柳依然是不是应该专攻数学或是物理，这样的话，这个在学习极有天份的女孩子，绝对会是中国第二个华罗庚，或者陈景润。

虽然金融和数学都是在搞数字，但是柳依然却明确地表示，数学仅仅是数字。而金融，却关系到一样任何人都不能避免和抛弃的东西，钱。

但是郑姗还有另一个很有意思的想法，如果一个顶级的美女和钱挂上钩，这种事情，很多时候都会让不得不浮想联翩。

新的学期伊始，所有的学生都在忙碌着。柳依然这段时候感觉轻松了许多。云子浩居然并没有在对她死缠烂打，而且齐小飞虽然也终于进了这个班级。但是柳依然在初期阶段有了一点点紧张之后，才发现，这个小地痞，居然比云子浩还乖。

虽然这两个在全校来说都拥有着数一数二实力背景的“高财生”，但是两个人却是极为默契地谁也不对柳依然有过份的举动。

当然，除了偶尔地用那双直钩钩地眼神去盯着这位顶级美女的一举一动之外，倒也安然无事。

倒是杨梦晰的状况有些令人担忧。

开学一个多月了，她居然有二十五天没有来上课。而且经常速晚不回家，这让柳依然极是担心。虽然柳依然问过她好多次，但是杨梦晰都以一脸的夹带着兴奋光芒的疲惫神色告诉她，“我在忙着自己的事业，而且就快要成功了，虽然我很累。”

而至于学习，已经成了选修课。

郑姗也和杨梦晰谈了好几次，但是每一次，都不得不以一声长长的叹息而结束对话。但是郑姗还是对杨梦晰大开绿灯，甚至杨梦晰来与不来，那是绝对的自由。

在这样一番忙碌的情形之下，杨氏的第一批样板章务区，终于以完美的布局和装修，骏工了。

而且由于这是市里的第一座高级章务小区，特别是在市领导的大力招章引资之后，形成了一种空前的需求热潮。

一时间，名流章务区的售楼处人满为患。

第一天开盘，四栋楼的十层以上，全部售出。这倒让杨梦晰有点后悔，为什么其中一栋或者两栋没有盖成再高一些的高层呢。

当然，后悔归后悔，毕竟要实现起来，那也是还有很大的难处的。

但是第二天，售楼处就有些冷清了。这让杨梦晰多少有些感到焦急。只差那么一点点，这四栋楼的成本就要回收了，虽然因为工程的扩建，还有一个手续要补批回来，而售出部分在银行手中的房贷是要全部手续齐全之后才能打过来的。

但是毕竟，这也算是到了手的钱啊。

沈问有些笑她，“咱们这又不是在卖白菜，到诸秋菜的时候，一窝蜂似的都来买，咱们卖完拉倒？可不是那么回事啊，既然有了第一天的好开端，不怕以后没人来。而且，没准儿在全国一片地产低迷的形势下，咱们杨氏还要再出个彩儿，非要逆市上涨呢。”

杨梦晰现在对沈问判断力和决策力已经越来越佩服了，怪不得爸爸当初力排重议，要他来当公司的财务部经理，而且很多事情只和他一个人商量来办。现在看来，爸爸的眼光还是相当的毒辣。

而对于沈问的这一番解释，杨梦晰自是相当的以为然，所以，心情自然也就好了起来。

果然，在第三天后的星期六一大早，就又利市开张了。

一整天下来，虽然并不是很忙，但是居然卖出去十五套房子，这个成绩比第一天还要好。真乐的杨梦晰的脸上就像开了一百朵百合花。

但是沈问这时又泼了盆冷水，“从现在开始，以后将后越来越慢了，而且咱们还要做好随时将余下的房子租出去的准备。”

“可是，咱们是开发章啊。如果房子卖不出去，而去放租的话，什么时候能收回全部成本呢，而且……”杨梦晰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她的言下之意是：而且你说的那些个亿的钱，什么时候能到手呢？

但是杨梦晰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那样的话，也显得自己太不大气了。

沈问却是洒然一笑，“你放心，只要咱们把这四栋房子快些让人占满，无论是卖也好，还是租也好，都是对咱们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广告。而且租房合同也是一年一签，如果明年还想用，那么不好意思，请您购买吧。这样话，不但把房子卖了，还白收他一年租金呢。”

杨梦晰听了，更是觉得沈问真是一个章界奇才，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得力的“下属”，那可真是老天开恩啊。所以她在听着沈问讲出心里的计划时，不禁“嗯嗯”地点头不绝，就像是某种呓语。

而至于前几个月所发生的那些事，她早已扔到了九宵云外。毕竟，沈问现在的表现，已为他那时的解释，给予了充分并完美的诠释。

“走，晚上一起去高兴高兴吧。”杨梦晰脸色有些潮红，但是立刻，她的提义得到了售楼处里所有工作人员的一致同意。

沈问擦了擦眼镜上一层薄薄的灰尘，然后再揉了揉眼角。

杨梦晰也看得出他今天似乎是有些累了，但是既然自己提了议，又怎么能少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沈哥，你可不许不去哟！”

沈问拿起一颗烟，然后有人跑过来给他点着。

从那五千万贷款有了消息那天开始到现在，沈问还是第一次抽烟。

“好，我就算是累得上不了床，那是爬着，也一定要跟你们一起去的。”

售楼处里所有的人都笑了，一齐看向了杨梦晰，杨梦晰在低头打电话，没看着。

她是打给柳依然的，这样的聚会不是很多，而且是要抽时间的，所以她不想把柳依然给忘掉了，毕竟，两姐妹一直以来也很少出去放松过呢。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柳依然没有答应。她现在以学习为主，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分散精力。用柳依然的话说，一旦放松了，可以就要好几天才能恢复到紧张的状态。

这让杨梦晰觉得学习和工作似乎是两种完全相反的心理活动。

略带着点儿遗憾，杨梦晰等人收拾出一天的工作心情，驱车来到全市最大的一家慢摇，歌王广场。

十多个人一直玩到半夜十二点，这才三三两两地搭伴回家。

杨梦晰是东家，自然是要清醒一些的，不过也喝了不少的酒。她负责送三个人回家，当然，最后还是沈问负责送她回家。

只是在经过沈问住所的时候，沈问就有些实在受不了了。他这段时间一直很晚才睡，而且一直也都很累，今天又喝不了少的酒，一看到自己所住的小区，精神上一放松，就差点儿睡在车上。

“看来，还是我送你吧，看你累得这个样子。”杨梦晰抹了抹额头上的刘海，把沈问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沈问住的是六楼，楼道里还隔着一层就没有灯，杨梦晰又累又怕，好容易把沈问扶到了家门口，就连开门的力气也没有了。

沈问本来就不太能喝酒，今天在酒吧里，这个敬一杯，那个敬一杯，到最后已经是绝对的超量。这会儿也觉得满脑子天眩地转。

杨梦晰又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沈问拉了起来，钥匙在沈子的裤子后边的口袋里，不拉起他来，也是一样进不了门。

可是等进了门，沈问又是一个跟斗就趴在了地上。

“喂，你到家了，可是也不能就这样睡着吧，姿势很难看的呐。”

杨梦晰又去拉他，可是怎么拉也拉不动。只好用力地拉着沈问的手臂，能让他翻个身，至少也要比现在这样舒服些。

地板上的一丝凉意让沈问的头脑也清楚了些，他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了杨梦晰已经稍稍渗出了些汗水的脸。

以及从杨梦晰的领口处看到了她那发育良好的胸……

“呀……你吓我一跳……你坏死了……”

杨梦晰被沈问拉着，然后轻轻地趴在他的身上，很是舒服的感觉。

这一夜，杨梦晰没有回家。这是她自记事以来的第一次夜不归宿。

由于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是回家很晚，晚到柳依然已经睡着了才回来，所以柳依然发觉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的早晨了。

柳依然给杨梦晰打完电话的时候，心里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杨梦晰并没有否认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从电话里头能够听得出，杨梦晰的声音是略带着些兴奋的，也就是说，就算是她没有主动，但至少也没有多少反抗。

柳依然看看蓝蓝的天，看看白白的云，似乎是从那里看到了云子浩的影子。

但是，如果云子浩不拿出最为切实的行动，柳依然还是决定再也不理他了。

虽然，云子浩这几个月以来，仍然完全没再和其他的女生有什么来往，甚至连说话都很少有。而且，最令柳依然感到惊讶的是，云子浩学习成绩的进步，几乎可以用坐火箭来形容。

在第二个月进行月考的时候，云子浩居然进了前十，而且是学年组的前十，这不能不令柳依然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而且，柳依然也确实是回头用一种稍带着赞许的冷冰冰的目光，使劲地“刮看”了就坐在她后面的云子浩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柳依然也怔了一下，因为云子浩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就像是变戏法似的把一张纸片亮在了她的眼前。

纸片上用很大的字，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第一志愿，中央财经大学。

柳依然的心里突然间使劲地跳了一下，“他是怎么知道我的第一志愿就是这个学校呢？这件事我除了和梦晰商量过之外，就连柳老师都是不知道的啊。”

“一定是这丫头出卖了我。”

一想到杨梦晰居然与云子浩串通一气，柳依然就无名火顿发。

她把本来已经转过去的头忽地一下又转了过来，其速之快不亚于法拉利F430的最高时速。云子浩自然被吓了不小的一跳。

可是就在云子浩这一跳还没有双脚落地的时候，柳依然以极快的手法把那张纸条一把给夺了过去。

云子浩不禁愣住了。

“我可是天天在练啊，就等你回头一瞥了，可是你这一招‘闪电龙爪手’却是什么时候练会地？难道也与少爷我心有灵犀一点通？偷偷地就练习会了？”

正在云子浩的大脑还在不停地YY之时，柳依然把手一场，那张纸片顿时倒飞回来。“哇咔，居然还有回电，看样子冰峰有解冻的嫌疑。”

云子浩一脸欢喜，急忙伸手去抓，可是不料他的同桌，那个刚刚还在睡觉的一脸雀斑的圆脸女生猛然一抬头，“啪”地一声，云子浩的大手没有抓住那张纸片，却把这女生的脑袋打个正着。

“你好坏哟……”雀斑女生红着脸给了云子浩一个飞眼。说实话，对于云子浩这种强势的多金帅哥，班里哪个女生不想和他套近乎，可是偏偏大少爷自从来到这个学校以后，居然改邪归正了。这让全体女生们不禁把柳依然给恨得牙痒痒。

这个女生虽然“贵”为云子浩的同桌，可是除了偶尔讨论一下被大少爷忘了作业之外，几乎没再说什么话。

甚至连平常讨论题目的机会都没有。

云子浩的嫂子就是班任老师，有什么不会的，自然有她去给找课任老师们解决，何必在班级里去讨论什么呢？况且，云子浩躲还不及呢，他可是很怕柳依然误会的。

可是这一次，这一个声音，直让他从心底冒出了一股寒意，他不禁当时就怔住了。

“你打得人家好疼嘛……”

雀班女见云子浩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心花怒放，登时又放了一串几乎类似于变压器里接出来的工业电。

云子浩看见同桌那种兴奋到了极点，好乎恨不得立刻就要为自己献身的表情，身上立时鸡皮疙瘩层出不穷，齐齐地掉了一地。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屁股下的椅子。

于是，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纸条如同一条银河飞练一般，掉在了同桌身后的地上。

“这个，我的纸条……”

云子浩本来是想让同桌帮他把那张纸条给拣回来，可是他刚一张嘴，却发现雀斑女生几乎就要倚在自己身上了，那双色迷迷的三角眼中，有一种就像是要立刻把自己生吞活拨了的目光，从那付五百度的大眼镜片子后面射了出来。立时就把云子浩想要说的话给打了回去。

“那是给我的纸条吗？”雀班女生的声音尖锐而有穿透力，全班同学几乎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后齐刷刷地把目光射向这里。

“哦，真的有纸条耶！”

雀斑女生还有来得及伸手，再后一排的一个男生俯身把那张纸片给拾了起来。

“中央财经小菜而已，上海财经无非是汤，西南财经不入法眼。牛津最低档，剑桥还凑合，哈佛将就用。走一圈看看，你跟得上吗？”

这位男生的声音略带磁性，虽然长得不怎么招，但是这一套词给念了出来，就好像是新闻联播的男主持在说相声，居然有些不太搭调的动听。

“哇哟，这谁呀，狂到天上去了吧。”

“是啊，多亏外星人没来，不然的话，地球上搁不下啊。”

“别瞎说，这就对了，这就是我辈中人的楷模。有道是，天下学府，皆为粪土。一定要在战略上全盘藐视，在战术上……”

“算了吧你，我看对你来说，就一个大学合适。”

“什么大学？”

“你难道不知道吗？以老兄你的聪明才智，以上学府当然不在眼中，只有全球最大最牛最厉害的‘家里遵大学’才最与你般配啊。”

“我去……”

班级里本来是在上自习，自从有了这个“纸条事件”之后，全班上下顿时热闹非凡，大有以人生探讨为目标的世纪讲堂兼以讲价算计为主的大菜市场双重氛围相加之势。

柳依然的手机传来了收到短消息的提示音。她本来听到班级里这些同学们滑稽的调侃而偷偷笑着，于是不经意地按下了确认键。

“不论天崖海角，不管上天入地，我跟定你了，因为你是我的。”

是云子浩？

柳依然不由得身子一震，自从上次那件事情发生以来，云子浩这是第一次给她发送短消息。而且是这种极为暧昧，也极为表露心志的，这么露骨的内容。

“不要以为天下只有你一个男生，也不要以为天下就你一个男生是男生，更不要以为男生天生就比女生强势。你的态度是你的，我的生活是我的。我们两不相干，所以，不要再发信息了。”

“哈哈，只要你回了我的信息，那就说明心里还有我。我知道我曾经错过，虽然我也曾经承认过这错，虽然你可能不会立刻原谅我的错。但是可以肯定地说，今生你最大的错，就是遇到了我。既然你已经错了，那就一错再错下去吧。因为，负负得正嘛。而且我也保证，绝不会再犯错，否则，自行斩立决。”

柳依然看到这篇不伦不类的短信，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班级里很乱，虽然其他同学的谈笑掩盖了那个微小的声音。但是云子浩还是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也听到了。

这声音，在他的耳中，无异于来自于天外仙境。

“我会努力的，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我不发誓，因为没有必要，我只有承诺，不但是对你，也是对我的。”

云子浩发完了这条短消息，没有等待柳依然回复，也没有理会雀斑女生那张带着复杂表情的脸，而是大跨步地走了出去，不一时，他的身影隐没在了拐角处。

柳依然这时也怔住了，但下一刻，她的嘴角处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誓言只是一时失言，承诺未必可以承担，这些都是虚幻而已，自己只为自己活着。你道歉的那条信息，我想起来了。”

云子浩在看到这条信息的前半截时，两只手都紧紧地握着拳头。他真想狠狠地砸自己脑袋一拳。他到现在还在十二分地恨着自己为什么偏偏会做出那样令人误会的事情来。

但是看到后半截，他几乎就要乐疯了。

就在这个时候，云子浩差点没把一个人给撞躺地上。

是齐小飞。

“云哥……”

“啊……”

听到齐小飞居然以一种小混混见到了黑社会老大的时候才会用的语气在跟自己说话，云子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马上回过头去看看身后还有没有一个也叫云什么的大哥存在。

可是在确定了周围方圆五百米的操场上的确只有他和齐小飞两个人的时候，云子浩这才敢百分百的确定，齐小飞的确是在与自己说话。

“哟，齐少何时这般客气了。”

云子浩笑了笑，其中含义深刻。

“云哥，我知道我以前错了，可是我真的改了……”齐小飞一脸的悲情沮丧，看那架势，就差点没红云子浩跪下。

“等等，齐小飞，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没找你的毛病啊。”这一次，倒轮到云子浩不会了。

“云哥，省里查我爸查得紧啊。现在连出差都已经限制了。我求求你，把柳老师的电话给我好吗？”看齐小飞此时已急得要哭的表情，云子浩确定这小子不是在装熊。

他是彻底的熊了。

“这样啊，你想找她的话，那就去办公室里找嘛。教室里肯定是没有的，我刚刚出来。”云子浩好容易找到了一个占尽优势的场面，怎么轻易就让齐小飞得逞，自然要让他急出一身冷汗来才行。

“云哥，我求求你了，办公室里我刚刚去过，听说她今天回省城了，要好几天才回来。我怕事情不等人啊……”

齐小飞看到云子浩一脸不甩自己的模样，这会儿急得五官都已挪了位了。

云子浩本来还要再挤兑挤兑齐小飞，也压根就没想把郑姗的电话号码给他。齐占元这种人，吃肉不算，还要喝血，早倒早好。

但是他忽地想起郑姗曾跟他说过这官场上的利弊关系，不仅把到了嘴边的那“不行”两个给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样吧，看在咱们同学一场的份上，你家里的事，我帮定了。”

云子浩一脸大义凛然，齐小飞一脸受宠若惊。

“可是，柳老师的电话号码……”齐小飞不甘心的问道。

“我一般从来没事找她，电话号码也不留。这样吧，我回去问问我老爸，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嫂子打个电话，正好她人在省城，办事方便的很。”

云子浩这句话倒没撒谎，他真没有什么事情找郑姗。一般情况下，如果像出去吃吃饭，玩一玩，他都是直接找云子楠的。

因为云子浩知道，云子楠虽然是个搞科学的木讷人，但是在郑姗的心里，那是至高无上的。在郑姗看来，重视云子楠的人，才是重视她自己的人。

“云哥，我真的很急，你能不能现在就找一个伯父……”齐小飞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可以看得出来，他也没说谎话，此事确实真的急。

“我爸一般这会儿在午休，两点半准时起床，然后斗地主……”云子浩可不是一般的小毛头孩子，这件事就算能办那也要拖上一拖才行，至少也要让齐占元吐点血，这一家伙平时从云家里得的好处太多了，这会儿说什么也要让他吐出点儿来不可。

“可是，那，那，那晚上行吗？”

看到云子浩转身要走，齐小飞急忙拉住他。这小子连腿都软了，想见他浑身上下都知道，一旦自己的老爸出了事，自己的快乐日子也就到头了。

“下午五点吧，你可以让齐叔到我家里去找我爸。这种事情太复杂，咱们两个小屁孩儿能办什么。哈哈，是吧。毕竟，我嫂子还是十分敬请敬重我爸的，我爸的话，一般她都听。”

齐小飞也不是笨人，云子浩话里的弦外之音他要是听不出来，那还不白当齐占元的儿子了？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一般别人求齐占元办事，这两父子也都这么说。

云子浩倒未必知道，他也是说得凑巧。

也许，找人办事的过程，大抵也都是如此吧。

“还有，你让瘦猴一个小时之后在河边老地方等我，这小子，一直都不接我的电话，我还能吃了他吗？”云子浩找瘦猴当然就是为了上次在医院附近突然反水的事，他一想起来就憋气，非要找他说道说道不可。

“云哥，瘦猴也不一定听我的啊……”

“算了吧！”

云子浩一脸不耐烦地打断齐小飞的话，“你们要是关系差了，他能把那段视频给你？还能在医院边上反过来对我出手？”

看到齐小飞欲言又止的样子，云子浩点了根烟。

“三点半我到，你让他提前在那儿等我。只许有他一个人，否则的话，我爸今天也很有可能会突然间有事在不家的。”

“啊？”齐小飞张大了嘴吧看着远去的云子浩，顿时傻眼了。

“我说，你还是挺准时的嘛……”

云子浩把跑车刚刚在河边找了个地势较硬的地方停好，就看见了瘦猴两手插着裤袋，跟个破落户似地站在小树林边上。

这小子的脸上这会儿居然多了几道淤青，头发也乱得不像样子，身上的衣服也似乎是好几天没有洗了，一下子灰尘。

“我的时间有限，你有话快点儿说吧。”

这小子居然一脸的不耐烦，云子浩不由得大为光火，上来就是一脚。

“我去你妈的，你他妈跟我装什么英雄好汉？我还快点儿说，你也不想想这里头谁是老大？齐小飞给了你什么他妈好处，你居然敢临阵反水……”

瘦猴挨了云子浩两个巴掌外加三脚，本来就是瘦小的身子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嘴角边也渗出了血丝。

“没看出来啊，你小子骨头挺硬，明知道我跟你不客气你还敢来。我X你妈的……”

瘦猴刚站稳，冷不丁云子浩又是一脚飞来，接着再扑倒在地上。这一次，瘦猴没站起来，而是支撑着坐在地上，使劲地抽了抽鼻子，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支刚刚被云子浩踹折了的烟卷，用火柴遮风点着。

“你还装酷是吧，我今天不打老实你，我就他妈就是不姓云。你娘的跟我谈买卖，临了出卖了我，还在这跟我穷装。”

又是一个直踹，云子浩一脚直接蹬在瘦猴的脑袋上，又把他踢翻在地。云子浩见平时一见自己就点头哈腰的瘦猴，今天竟然骨头这么硬，居然连打带骂的，他不但不还手，而且还不还口。

但就是他这股臭脾气，更让云子浩生气。

云子浩连骂带打，只打得瘦猴最后不得不用双手抱着头一门的哼哼，这才停下了手。他这时发现，瘦猴居然哭了。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啊？我说你呢？”云子浩做势一脚又扫了过去。瘦猴身上一阵哆嗦，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云子浩这一脚踢到一半就停住了。其实他就是想要这个结果，他就是想要这个不讲道义的瘦猴子还像以前那样怕他，不过不同是的，他这次要瘦猴真的怕，而不是表面上的。

不过，如果刚才瘦猴一上来还是以前的老样子，然后再让云子浩打上一顿出出气，其结果绝对会比现在要好得多。

“呵，瘦猴，你说你倒底是个什么人呢？呸，我他妈再打下去那就是脏了我的手脚，行了，看你今天这付德性，你他妈给我滚吧，等以后我有心情了，再找你算帐。”

本来瘦猴听到云子浩的前边一句，顿时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准备要走。但是听到后边那一句，却又立码站住。

“怎么，还想找捧了怎着？”云子浩眼珠子一瞪，火就往上冲。

这次瘦猴却没动，而且也和他对视着。

“咣”地一脚，云子浩再次发动。

瘦猴这一次却是啊呀一声倒在地上，他倒下去的地方有个不大不小不高不矮的树桩，只听“咔嚓”一声响，瘦猴的左臂显然是断了。

“啊，啊……”瘦猴这一次痛苦的叫了起来，而且这叫声里却充满了愤恨，就连他的眼神里，也全都是火焰。

“快滚，你再不消失，我她妈把你那条胳膊给踹断了。”云子浩其实也不忍心再打下去了，毕竟古语曾有云过：英雄不打倒地汉。而且瘦猴一直没有还手，也没还口，自己再有气，其实也消了。只是他现在就是不想在气势上被压下去。

云子浩一直觉得，自己虽然打得过瘾，可是总觉得在气势上低了一头，这让他在心口上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打人打得是过瘾了，可就是不痛快。

“云子浩，你要打就一次打完，之后咱们就两不相欠。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瘦猴就算是有饿死那天，也绝不会到你云家门中要饭。”

瘦猴这两句话说得极有骨气，也让云子浩更是气得冒烟。

“你妈了B，瘦猴，怎么着你还有理了？谁是东家你知不知道？我平时找你花那么多的钱，你们才给我办哪么个屁事，怎么着，我的钱咬手啊。是不是咬得你脑袋都进水了，临阵反水，你他妈还好意思跟我犯倔？”

云子浩真气急了，如果现在手边有个趁手的家伙事儿，非一下子抡过去不可。

“钱？钱是好东西，我瘦猴也想要钱，可我告诉你，云子浩，钱不是什么都能买得来的。你不知道，那天你找我要打的人里头，就有我的表弟啊。我从小没爹没妈，就是我姨妈一手把我拉扯大，那就是我的亲娘啊。你那一椅子把我表弟打得脑震荡，我还能帮你吗？我姨妈知道我表弟受了伤，一下子就摊床上了，我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要不是你以前还算办事敞亮，那天我就直接带着弟兄打残你，你信不信？”

听着瘦猴一番话，云子浩忽然间喉咙里一堵，彻底无言。

瘦猴强忍着伤痛站了起来，接着说道：“你以钱什么都能买得到吗？你真以为钱是万能的啊。你以为哥们儿感情就是靠钱来解决吗？你太天真了，你要是没了钱，狗屁都不是，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你现在有钱，在我们哥们儿眼里，你也就只是一个大白痴，你明不明白？”

云子浩愣住了，瘦猴所说的那些，他不是不知道，但是现在他才总算明白了，自己在这些人的心中，倒底是个什么位置了。

瘦猴又从兜里拿出半截烟，用颤抖的右手勉强点着，然后说道：“云子浩，我现在被你打断一只胳膊，这是我自找的，我不怪你。但是我也就能付出这么多的代价了。我还要留下右手去工地上干活，好挣钱给我姨妈和表弟治病。你最好做事别那么绝，以后别再找我麻烦，如果因为这事儿误了我姨妈的病，我就跟你干到底不可，你最好别逼人太甚。”

瘦猴说完，转身就走。

云子浩看着步履蹒跚的瘦猴沿着河边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去，竟是不由得心中一凉，更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他发觉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严重，特别是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错的。

瘦猴的身影越来越小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背影在自己的眼中，却是越来越显得高大起来。而且在自己的眼睛里，怎么会有两颗泪珠似乎要掉下来似的呢？

云子浩的拳头再一次握紧了，然后又立刻放松下来。上车，启动，直开到瘦猴身边。

“上来！”云子浩本想硬气一点儿的说出这两个字，但是刚要出口时，忽地想起上一次对柳依然时所产生的误会，临时泄了气。

“干什么？”瘦猴似乎根本不领他的情，他对这个问题连想都没想，还是直接往前走。

“上来，兄弟！”云子浩仍然跟着瘦猴，后边这两个字，让瘦猴站住了脚步。

“你说什么？”瘦猴的脸上显出一种离奇的神彩，像是疑问，又像是在笑，是那种挖苦似的笑。

“你上不上来，你要是不上来，我可动粗了。”云子浩突然间发现，自己这一次是在用心去说的这句话，是用情化成了这种语气，他竟然是从来没有想过，对哥们儿动真情，居然是这种既痛苦又痛快的感觉。

瘦猴没有说话，他伸手打开车门。但是左臂明显已经肿了几乎两倍有余，而且这个时候，瘦猴已经疼得一身冷汗，但是他却一声也没吭。

“啪！”

云子浩使劲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瘦猴冷冷地看着他，嘴唇微微一动，却是什么也没说。

“我今天叫你一声兄弟，那就是永远都拿你当兄弟。既使是你临阵反水，或者是你偷偷让人拍了咱们给柳依然演戏的视频，而且还送给了别人，我都会当这些从没存在过。”

“我之所以拿你当兄弟，那是因为你今天给我上了一课，一堂对我这辈子都有好处的课。我为我白活了这十七八年而打自己一个嘴巴。”

“也许你会笑话我，但是也绝对是谢谢你的。我的兄弟。”

瘦猴还在看着云子浩，但明显地，他的目光已不再是冷的了。

云子浩在口袋里拿出一沓现金和一张银行卡放在瘦猴的手上，说道：“这里有一万现金，卡里还有十一万存款，是我平时跟老爸磨出来后，也算是一点点攒起来的零花钱。”

瘦猴还是没有说话，在看到这些钱和银行卡时，他的眼神中突地迸发出一股强烈的火花，但是一瞬之后，又被一种疑问所代替。

“那天你们虽然反水，但毕竟还是出动了。所以，钱我照付，三万块钱，一分不会少。这是给你的弟兄们的。你怎么跟他们说，我不管，但是你要是自己吞了，我要知道了，肯定不干，没准还会真再打折你那只胳膊。”

“这一万现金，你赶快去治下了手。其余的那些，有五万就算是我给你表弟的赔偿。剩下那三万，就算是我给你姨妈看病的钱。既然我认你这个兄弟，你的姨妈，就是我的，啥也别说。”

当云子浩说到瘦猴姨妈的事情时，两行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他虽然不太知道一个贫困的单亲家庭拉扯两个孩子的困难程度倒底有多少，但是对于母亲二字，他的感受可是太深了。

云子浩的妈妈，早在他刚刚记事不久时就已经去世了。对于母受，他除了渴望，就是羡慕。

“好，钱我收下了。我替我姨妈谢谢你……可是大哥……”

瘦猴突然间变成一付孬种状，“咱们先去医院给我接下骨头好不好，我都疼死了……妈呀……”

“你说的有关那段什么视频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也许是我们其中的哪个弟兄干的。但是我会查出来的，然后再给你一个交待。”在接完骨头之后，瘦猴说。

“这简直是他妈的太没职业道德了嘛……”

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郑姗专门把柳依然叫到办公室里来。

“依然，你能不能告诉我，梦晰倒底是怎么回事。我给她打了几次电话，不是占线，就是不接，她总要给我个说法的呀。”

柳依然看着郑姗很不高兴的样子，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柳老师，等我抓到姐姐的影子，一定给你好好问问。”

“怎么？梦晰这段时间不怎么回家么？”郑姗的眉头一皱，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难道她经常的夜不归宿？”

“是有那么一点点……”

柳依然报歉地笑了笑，“我想应该是公司太忙了吧，你也知道的，现在那个工程的第二批就要大量完工了，很多事情都需要处理一下。”

“很多事情？需要她亲自处理吗？”郑姗哼了一声，“据我所说，一般的工程在这个阶段，几乎都没什么事情可做了。如果真的事事都要她亲自过问，恐怕再有一百个杨梦晰都够忙的。而且，不是还有一个沈问么？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怎么会让自己的老板事事操心？”

郑姗显然对一些业务很是精通，毕竟问天集团也有相应的地产事务，尤其是她在省城的时候，这些事情也接触不少。

“这个……”

柳依然有点不知如何做答了，她可是对于这一行当完全都不了解。所以，她只得再笑上一笑，然后就默不作声了。

“你先回去吧，有空问问梦晰还来不来上学了。这件事学校里都问了我好多次，马上临近高考，班里的事情可是不少，而且真的是都需要我来亲自处理，我的时间和精力也有限。”

郑姗在心里已经猜到杨梦晰现在倒底是个什么状态了，所以她也打算不再理会杨梦晰了。做为一个老师，同时也做为柳依然名义上的朋友，她觉得自己对杨氏的帮助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

“哦，我会快点儿跟她联络的，柳老师，不要生姐姐的气。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女孩子罢了，况且，爸爸妈妈也都去世了，有些事，很可能会把持不住的。其实她，命运也是很苦！”

柳依然当然明白郑姗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毕竟杨梦晰还是自己的姐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她更近的亲人了。

“嗯，我知道……”郑姗笑了笑，她已从柳依然的话里听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这种事情也无法过多的去埋怨谁。毕竟杨梦晰的会考也已经通过了，拿到高中毕业证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在自己看来，杨梦晰的学习成绩也不算太差，如果加把劲，考上一个本科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如果杨梦晰现在就放弃了继续学习的机会，而一头扎进这个复杂的社会之中去，对于她来说，恐怕未必是件好事。

只是人各有志，际遇也不尽相同，想法更是难能统一。至于这孩子以后能成什么样子，这个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仅仅以高中这样的学历想要获得极大的发展，而且起点还是如此之高的情况下，想要把一个如此规模的集团公司管理好，以杨梦晰的人生阅历来说，机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只有祝福她吧！”

郑姗叹了口气，望着忽忽离去的柳依然的背影，不仅有些出神。

“梦晰，你今天还要不回来吗？我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现在我一个人在家很烦，想找个人说说话，你今天就回来一趟吧。”

放学之后，柳依然还没到家，就给杨梦晰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呵呵，我的高材生，家里不是还有张妈呢吗？你还需要几个人陪啊，实在不行，就让云子浩来呀。”

柳依然从杨梦晰的笑声里，能够听得出她现在很是快乐，而且旁边还似乎是有男子的声音。但是电话听不清都说些什么，好像是在说些什么笑话，杨梦晰一边同柳依然说着话，还一边哈哈大笑。但很显然，这笑意与柳依然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姐姐……”柳依然有些不太高兴了，你一直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现在还说这样的风凉话，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压力很大啊，想找个知心的人诉说嘛。可是你却是偏偏……“

在听出柳依然确是有些情绪上的波动之后，杨梦晰便止住了笑声，“好，好，我的好妹妹，我一会儿就回家去，今天我谁也不陪，就陪你一个人了。”

挂断电话之后，柳依然的心里还算是感到轻松了一些。她从杨梦晰的电后一句话里隐约地听出一些意思。

杨梦晰说今天只陪柳依然，别人谁也不陪了。

这句话也就是说杨梦晰正在陪着别人？可这个别人是谁？

其实这个答案是根本不用猜的，只不过柳依然却不愿去面对这个现实。

本来杨梦晰在开始的时候说要利用沈问，并已拟定好了计划的。可是谁知道事实在发展之后，竟会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杨梦晰也对柳依然解释过为什么自己对沈问的态度有所转变，同时柳依然在沈问身上确实也找不出什么缺点或是疑点。但是在她的心里，就是极为讨厌这个人，而且一次也不想见他。

沈问似乎也看出了柳依然这一点，所以近来很少到杨梦晰的别墅去。也正是因为如此，杨梦晰才常常不回家。

柳依然也跟杨梦晰曾经提出过心中的疑问，并且提醒她要小心些。但是杨梦晰却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没有这样的魄力，总是提心掉胆，疑神疑鬼的，最终是没有人敢真正的为我作事的。”

杨梦晰的话不能说没有道量，柳依然也拿不出什么真正有力的事实和证据来回驳她，所以只能在叹息声中任其自然了。

柳依然走得很慢，现在离自己的家还有一半的路程。她知道杨梦晰平时就是回来，也要很晚的。虽然今天答应了要陪自己，巩怕没有一个两个小时的也不会出现，所以，她干脆就压起了齐路。也趁机仔细地瞧瞧两旁的风景，抒发一下心里的压抑。

“依然！”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的身边，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柳依然也听出了这个人是谁，却是她没有停下脚步，但也没有加快。

“依然，我，我去了你家里，发现你没回去，这才又出来找你……”

“云子浩，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能不能不烦我。”柳依然上来没留好脸色。

云子浩却是一脸痴笑地说道：“我又不是来烦你的，我只是有一道题不会，而恰巧我嫂子居然也不会，所以就只好来问你了。”

“借口！”

柳依然连看都没看云子浩一眼，仍然直直地向前走着。

“不是借口，真的，我真的有道题不会啊。如果这道题我做不出来